生于1928年
陈青云
1946年离开云龙,保送进了云南省行政干部训练团。
1947年去昆明学习度量衡检验,后来又进了兽医训练班。
1948年考入昆明北校场26军通讯干部训练班受训。
1949年调职前往蒙自。
1950年随军从蒙自经过近3个月的徒步跋涉,抵达越南的金兰湾。
1953年抵达台湾省高雄市。
1960年因健康原因,退役。
1961年和夫人陈素霞结婚,次年长子若之出生。
1962年首部小说《残人传》完稿,《铁笛震武林》出版,次年随着《残肢令》出版,奠定“鬼派”第一人的江地位。
陈青云
1975年任台中科教中心主任。
1983年辞职,专心于小说创作。
1989年携次子若华返乡探亲。次年母亲去世,闻讯后健康情况进一步恶化,创作了最后一部小说《怪侠古二爷》。
1997年检查出癌症,拒绝截肢,次年癌细胞扩散。
1999年去世,终年71岁。
陈青云-写作经历
陈青云
1961年的一天,在台湾云阳的北港一间出租屋内,陈青云问妻子:你存折上还有多少钱?妻子拿出存折,陈青云拿过来,取出最后一点钱,去了高雄,半个月后回来时多了一部书稿,这就是《残人传》。书稿寄去了台湾的清华出版社,一家人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了多长时间无从考证,只知道他们那天已经没米下锅,夫妻二人正陷入绝境之时,门外来了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问道:陈青云先生的家在这里吗?陈青云便将来人请入屋内,来人进屋之后表明是清华出版社的编辑,说出了那句让陈青云终身难忘的话:你的书稿我们社决定出版!
之前陈青云写作过一些散文和诗歌,但是一直都没能打响,用内地的话来说,是个典型的文学青年。当时在台湾,武侠小说是禁书,说它是“腹诽文学”,当时台湾的社会非常黑暗,人民物质和精神非常贫乏、压抑,或许这也和台湾后来武侠小说盛极一时有关,它给人们提供一种暂时的安慰,一个逃避现实的空间。而60年之后,气氛开始宽松,也正是这个时候,卧龙生和诸葛青云等人开始写作武侠小说。陈青云写的第一部是《残人传》,但实际上出版的第一部书是《铁笛震武林》,以其鲜明的风格引起极大的反响,到写作《鬼堡》的时候,他已经奠定了“鬼派第一人”的江湖地位。60年解禁以后,光台湾便先后有348人写武侠小说,发行2000余部,40000余集。可以说陈青云在这样的环境中最终能成为一代名家,极为不易。他最畅销的作品是《死城》,在内地前后印了5版,每一版都不会少于5万册,这还只是正版。香港评论界最推崇他的《醉书生》、《黑儒传》,陈昆俊先生比较欣赏《罗刹门》,但他认为,陈青云最好的作品是他的中篇武侠小说和他后期的推理小说。海内外评论界对陈青云作品的评价,主要认为他的作品语言古朴,较好地保留了中国传统文字之美,早期作品情节怪异,但后期作品偏重于更为深刻的内容,思想更为精辟。
陈青云
陈青云最后一部作品是他回大理探亲之后写就的《怪侠古二少爷》,从此封笔,把书稿寄到弟弟手中,由内地的花城出版社出版。陈青云笔耕数十年,具体到底有多少作品,实际上连他自己也不完全清楚,大概有百余部,近三百集,三千六百万字之多,现在很多国外图书馆都收藏有陈青云的书,特别是华人多的地方,象多伦多的图书馆就藏有他的作品集。陈青云的电影和电视实际上也拍过不少,但是在内地放映的不多。言谈中,陈昆俊老先生一再为陈青云在内地的影响不大而感到自责。他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陈青云的作品尽量搜集齐全,然后为他出一套全集。
陈昆俊老先生认为帮他的大哥出一套全集,是他应尽到的义务,他觉得他这个大哥靠写作吃饭非常不容易。他特别提到陈青云晚年在家信中说过,写作是一条寂寞而漫长的道路。
陈青云
上世纪60年代的台湾第一代新派武侠作家,大多是由内地迁去,又多半以军人居多,如当过通信兵的陈青云、装甲兵的柳残阳及卧龙生等。战争的阴影往往会在他们的作品中体现,如陈青云在越南集中营的非人经历,不仅对他的健康造成了摧残(一直有肺结核和痛风的疾病),还对他的创作造成了重大影响,使得他的早期作品多有影射集中营的意象(如《鬼堡》和《死城》)。从这些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些风光的武侠小说家背后隐藏的不幸经历。写作是一条寂寞而漫长的道路
在晚年的时候,陈青云把自己毕生的积蓄,都投入了一家投资公司,打算就此封笔养老,谁料那家公司后来却卷款外逃,血本无归。该事件可算得上是台湾当年的一件轰动社会的大事,受牵连的投资者达到一万多人。具体损失情况不得而知,陈昆俊老先生只是叹息着说,那一次把陈青云的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云龙有千年的诺邓古村,有八大盐井的繁华往事,有“中国桥梁博物馆”的美誉,出过王九龄、董泽这样创办了东陆大学的名人,如今,环抱它的群山上,又多了一座衣冠墓,一位落叶归根的老人结束了历经磨难的一生,回到了他的故乡,不再离去。
陈青云-为什么写作
陈青云
陈青云为什么会走上写作武侠小说的路,陈昆俊先生道出了真相。陈家祖上几代人都是贡生,他的姑父则毕业于云南陆军讲武堂,父亲是滇缅公路盐务转运站的主任,自幼家庭富足,家教良好,后来情况突变,父亲被下属的亏空所累,又不肯妥协,便被投入保山的监狱,后来遭到日本人的轰炸,监狱被夷为平地,父亲才死里逃生。从此家道中落,之后陈青云在昆明学习度量衡检验,毕业的时候,他的旅费被科长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那时候他还在东陆大学中文系旁听,正值当时的《正义报》招编辑,他去考试取得了第一名,却被总编的内弟把他顶替了……再加上后来他被迫参军,一路从开远徒步走到越南的金兰湾,路上所受非人的折磨实在非笔墨所能形容。而陈青云年幼时的性格是非常浪漫的,据陈昆俊先生所说,每到月明风清的夜晚,陈青云就邀约一帮同学到云龙的虎山上,带上酒和乐器,饮酒唱歌,通宵达旦。他还演话剧,写诗歌。可以说后来所有的遭遇,和他之前的生活形成了太过巨大的反差,逐步地改变了他对世界的看法。陈青云书中的主人公,大多是容貌俊美,心中却有太多仇恨,可以说这在某种程度上正是陈青云的真实写照。他之所以被误解成“鬼派”,主要是因为他以《鬼堡》和《死城》系列而成名,书中虽然没有鬼神,但是他最擅长营造阴森恐怖、有如地狱一般的氛围,台湾评论家叶洪深因此为他定义为“鬼派”,虽然陈青云为人低调,不愿介入门户之争,但据陈昆俊先生介绍,他实际上是不同意这种分类的。类似的风格,只是出现在他早期作品中,而从1970年开始,陈青云便开始转型,作品更加注重整体结构以及推理,因此对他简单地归以“鬼派”,实在值得商榷。坊间传说陈青云模仿诸葛青云的说法也值得商榷,一则是陈青云的笔名是从初中开始就使用了,它实际上来自于云龙当地的一座桥,该桥名字就叫青云桥。青云桥是由陕西巡抚杨名飏所建,距今已有180年的历史。二则陈青云作为所谓的“鬼派武侠第一人”,其源头是大理白族民间传说,以及一本叫《大理古遗文摘抄》的书,陈昆俊先生说他们小的时候都看过那个书,书的内容很怪异,可以说是大理这块神奇的土地给予了他最初的灵感。据说在阔别家乡几十年后回家探亲的时候,陈青云依然能讲一口流利的白族话。
陈青云-代表作《鬼堡》
陈青云
鬼堡关闭15年后,标志黑骷髅重现江湖、韩尚志全家遭血流,母亲改嫁天齐教主。他立志报仇,迭得奇遇,成为天南一派掌门人,再入鬼堡,终于发现一切皆因天齐教主挑唆,而天齐教只是鬼堡的叛逆,韩尚志最后寻得生母,杀死天齐教主,报了大仇。《残肢令》甘露帮掌门人因《乌木宝录》全家被杀,20年来乔装残肢令主报仇雪恨。临终嘱咐徒弟杨宗义找回秘籍。杨宗义巧服牛龙蛟内丹和天鹏彩卵,又得海鸥令主暗助,以残肢令主身份杀了五大首敌,找回秘糟,练成乌木神功。最后找到母亲,海鸥令主则是他的生父。《丑剑客》甫宫仇因得了《一元宝萧》上册被追杀打下悬崖,巧遇受伤的丑剑客传授绝世神功。他从母亲遗书得知当年二贤庄修案皆由此秘籍而起,仇人以金剑盟为首。南宫仇打入金剑盟作了近卫长,暗中扮成丑剑客诛杀仇家。最后终于夺回《一元宝篆》下册,又在君山武林盟主大会上手刃了仇人金剑盟主诸葛武雄,又与当年二贤庄二庄主之女何瑛、白石岛主万老邪之女万凤真喜结良缘。
陈青云-作品
《死城》《铁爪》《武圣》《血榜》《血情》《快手》《残人传》《摧心笛》
陈青云
《大头鬼》《复仇者》《孤剑吟》《鬼脸劫》《黑儒传》《金剑曲》
《金蛇梭》《龙虎榜》《冷面侠》《乾坤令》《丧魂掌》《神龙令》
《碎尸人》《索血令》《血魔劫》《异龙宫》《异乡客》《音客劫》
《阴魔法》《银剑恨》《幽灵门》《彩虹剑影》《苍穹血引》《大义灭亲》
《地狱书生》《飞刀神箭》《复仇小子》《盖世女侠》《鬼手佛心》
《化血金刀》《剑荡群魔》《剑影侠魂》《剑冢痴魂》《江湖狼女》
《劫人鸳鸯》《金菊四绝》《金月密盟》《狂龙傲凤》《怒剑飞魔》
《罗刹三绝》《魔琴三叠》《七巧神刀》《青衣修罗》《神鹰浪子》
《圣心鹰花》《石剑春秋》《四海青龙》《铁饭娇娃》《亡命天涯》
《威凤神龙》《血剑留痕》《血剑魔花》《雪剑冰心》《艳女杀手》
《阎罗书生》《幽谷剑影》《云菊一秀》《珠剑宏道》《残虹零蝶记》
《孤剑泣残红》《孤星零雁记》《华夏三女侠》《剑出鬼神惊》
《江湖三杀手》《楼外楼情恋》《女神·女神》《三才流云刀》
《铁笛震武林》《铁拐丧江湖》《旋风绝情剑》
《血帖亡魂记》《铁剑屠龙十八招》《无回玉丈冷修罗(冷面修罗)》
陈青云-台湾武侠与香港武侠
陈青云
从地域上来说,我们可以将这个时期的作品做一个划分:台湾作家作品和香港作家作品。台湾的以古龙、司马翎、慕容美诸人为代表,而香港 则以金庸、梁羽生、倪匡为代表。他们的划分不单是地域的不同,更重要的是由地域和文化背景所产生的风格上的不同。比较如下:
1.应该来说,香港的作家受旧武侠小说家的影响比较地大些,他们一般注重文字,情节上不讲究明显的悬念感,人物的塑造以标准的正人君子为多,在道德标准上接受的是中国儒家的一套,但带有不少三教合一的思想和倡佛理论。就是说讲恩仇的比较少,讲解脱的比较多。而台湾的作家一律西化的比较严重,在作品中表现的思想都带有明显的西方色彩。 明显的一个标志就是对待女子的态度和个人自由上。金庸他们强调的是社会对于一个人的约束和个人的责任感,而古龙司马翎则更注重于个人的好恶。当然,台湾也有些作家比较怀旧,学一些还珠楼主、朱贞木的笔法行文。但这毕竟是门面的东西,不能作为论据。台湾的作家还比较讲究求变,敢于突破,敢于求新。他们从不讳言写作和生活的关系,可以说是真有务实的精神。
陈青云
2.在写作方面,台湾作家比较夸张一些,基本都是完全架空的历史背景, 突如其来的恩仇冲突,不太固定的武林门派,一般还都有对正派的蔑视。 台湾派个人的特色都不十分固定,唯一一个还算是固定的古龙还天天说 的是求变求变。台湾的作家并不是没有自己的个人特色,而是他们不刻意地去保留这些。这样对读者也有好处:就是可以看到些新鲜的东西。 香港的作家们就相对地不太同了,他们的个人风格都相当地鲜明,金庸, 梁羽生,陈青云,那个不是头角峥嵘,几十年都没变个样子?不过香港的作家们对待武侠的态度应该说是更尊重一些。陈青云虽然写的粗糙一 些,但我们不能不看到倪匡、金庸等人的态度。武侠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写写哄哄观众就可以的了,他们更倾向于将个人感情的注入。这一 点,或许也可以拿来形容古龙,但他更应该说是将个人好恶的注入,而不是感情的东西。
陈青云
3.在内容方面,台湾派能够从那个永恒的主题——爱情中走出来,多写写友情、人生等方面的内容。象高庸甚至将武侠运用到讽刺世人方面, 可以说是将武侠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相对来说,香港诸人倒象是鸳鸯蝴蝶派的了。但他们更有自己的特色:可以将家国恨等很大的、牵 扯到民族性的东西拉进来,比较之下,又显得技高一筹,究竟谁优谁劣, 考评起来颇费功夫。自然从武侠本身的角度来看,也不必要写这些东西, 写些个性解放倒更好,但是有了这些在里面,武侠不是更适合于大多数人的阅读么?
当然,这样的划分只是一种很片面的方法,要从这样的划分中得出武侠发展的什么规律性的结论,也有些不可能。在这个大时代中,是武侠发展、繁荣、鼎盛、辉煌的时期,也是武侠争取自身的合法存在,正群众 之观感的时期。这一时期有一个很奇怪的特色,就是看武侠的人越来越 多,说武侠好的却只限在青年人之中。当我们现在在讨论金庸的艺术性 的时候,可曾回想起那个躲在被窝里偷偷看“小书”的时代么?又可曾想过这样的抬高金庸,是不是也象刚开放的时期那种盲目的崇洋呢?是不是现在之痴迷黄易也有些这样的作用呢?问题很明显地在这里,几人肯明白地思考。然而大武侠时代却总算是过去了。伴随武侠的地位合法化的居然是没有武侠看看了,这实在又是一个颇具讽刺意味的事实。
陈青云-评价
陈青云
首先陈青云简化了武功的概念,而用“功力”一词代而言之,将人的武学修为综合为一个量的比较,虽然多为人诟病,但也不失为作者的一种思维。可惜陈的写法还是太单纯了一点,其书中大量出现的诸如“金刚不坏之身”、“全身不畏指掌兵刃”等等,只能满足读者一时的意念冲动,本身架空了武功的理论,加之其描述对战斗场面极其乏力,最终也不过停留在文字本身。不过换一角度而言,这种做法间接加快了读者的阅读速度,到也有助于突出鬼派的特点。
陈不单简化了武功,对人物智商的压缩也不遗馀力。无以致疑,陈的人物性格上都是“单纯”的,即都有种共性的缺陷,以智商论之皆无入流之辈。表现在情节上,初读可能觉陈书的悬念颇多,稍稍理理脉路就会发现很多东西一看即破,而陈却反复以此类浪费笔墨,奔波角色,久而久之,不得不怀疑陈的智商是否也为不堪之数。
人说陈书以“恨”为宗旨,确有道理,不过我窃以为陈书基本点在于毁灭,盖其书大都体现了一个结论:江湖无人便无是非。结局自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人即是非,则是非之人必不能存于世上,待到众皆毁灭,主角亦弃世而去,天下方得太平。其实武侠小说大都有此意,不过陈书突出了毁灭的概念,把毁灭当作了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陈书的情节大抵有相似之处,主角出场时大都身负血海深仇,而关系人物常喜隐去身份,以“XX人”自称,身份本身也成为推动情节的隐藏线索。陈书的层次结构并不好,在人物的安排上往往不注意铺衬,读来常有生硬的感觉,不过陈倒是善用气氛来掩盖,往往使读者忽略了衔接。陈驳架长篇的能力有限,故其作品常有无奈的用笔,可速读而不能细品,而且其结尾的功力实在不怎么样,甚少有回环点睛,生辉之笔,有些本来颇佳的故事也写不出好结局,象他的代表作《鬼堡》《死城》等,皆都不必要的败笔。
一言蔽之,陈写武侠难成大气却自有风格,当年销路实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