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文学论坛>> 武侠>> 陈青云 Chen Qingyun   中国 China   现代中国   (1928年)
三皇圣君
  作者:陈青云
  楔子
  第一章 人头贺礼
  第二章 功高莫测
  第三章 金月使者
  第四章 有女无魂
  第五章 绝涧影魅
  第六章 惊人杀手
  第七章 金钗之谜
  第八章 无肠公子
  第九章 血影前尘
  第十章 阴魂不散
  第十一章 杀人人杀
  第十二章 道途博命
  第十三章 红楼主人
  第十四章 人小鬼大
  第十五章 紫衣怪客
  第十六章 绝代红颜
  第十七章 心猿意马
  第十八章 剑冢风云
  第十九章 痛心疾首
  第二十章 移神大法
  第二十一章 双包奇案
  第二十二章 阴谋毒计
  第二十三章 深情何限
  第二十四章 诡去谲雾
  第二十五章 古庙怪僧
  第二十六章 神针之谜
  第二十七章 剑冢惊艳
  第二十八章 上古仙兵
  第二十九章 死亡约会
  第三十章 恐怖屠杀
  第三十一章 天枢宝笈
  第三十二章 擎天一柱
  第三十三章 意外奇逢
  第三十四章 碧目老人
  第三十五章 紫衣再现
  第三十六章 疑冢迷雾
  第三十七章 奇离身世
  第三十八章 瞽目老人
  第三十九章 怒劈狮魔
  第四十章 剑冢情痴
  第四十一章 为君洒泪
  第四十二章 为卿断肠
  第四十三章 所赎何罪
  第四十四章 伏敌追兵
  第四十五章 重见光明
  第四十六章 绝谷惊变
  第四十七章 再证身世
  第四十八章 血衣娘子
  第四十九章 血光魔影
  第五十章 情乎敌乎
  第五十一章 诡云谲雾
  第五十二章 英雄之擂
  第五十三章 荒林裸尸
  第五十四章 独闯魔窟
  第五十五章 金月盟主
  第五十六章 紫衣秘室
  第五十七章 情海狂澜
  第五十八章 石窟埋剑
  第五十九章 绿杨一家
  第六十章 人剑交易
  第六十一章 陈年旧帐
  第六十二章 佛门浩劫
  第六十三章 单剑回天
  第六十四章 生死之间
  第六十五章 死之抉择
  第六十六章 疑云魅影
  第六十七章 宇宙一尊
  第六十八章 爱恨孰深
  第六十九章 情海谲波
  第七十章 请君入瓮
  第七十一章 不欢之会
  第七十二章 诀别之宴
  第七十三章 同室操戈
  第七十四章 惊心动魄
  第七十五章 狼心奇毒
  第七十六章 冒死求药
  第七十七章 奇惨公案
  第七十八章 惊人秘辛
  第七十九章 地 兵
  第八十章 切骨之恨
  第八十一章 妾心蝎心
  第八十二章 恨火孽火
  第八十三章 回声之谷
  第八十四章 武林真君
  第八十五章 玩火自焚
  第八十六章 会盟大典
  第八十七章 公义不泯
  第八十八章 剑冢疾魂
楔 子
  淡月疏星,夜凉如冰。约莫是二更初起的时分,在闹市中,当是华灯甫上,夜市方张。然而在山区里,居民却早已入了梦乡。
  荆山脚下,一椽离群索居的茅屋。兀自从壁缝窗间,射出缕缕昏黄的灯光,如果你走近些,不但可以听见轧轧的机杼之声,还可以窥见一幅动人的机杼课子图。
  草堂中,一灯如豆。一个两鬓飞霜但看起来年纪还未超过三十的红颜少妇,面对一个七八岁的幼童。那少妇双目盲残,从那深陷的眶子看来,两眼是被截瞎的。
  幼童此刻,正在低头朗读。忽地掩卷道:
  “妈,您为什么老是愁眉不展?”
  盲残少妇面上的肌肉一阵牵动,停了机织,绝然道:
  “你用心念书,不要问这些不相干的事!”
  孩子总觉得妈有什么事不肯告诉他!
  “你不听妈的话?”
  “听,但是……”
  “还不到你该问的时候。”
  幼童打了一个呃,意犹不释的道:“父亲呢,为什么他……”
  盲残少妇厉声道:“你没有父亲,他早死了!”
  “爹真的……”
  一缕异声,倏告传来,在这无风寂寥的山居静夜里,那怕是极微的声音,也难得逃过练武人灵警的听觉,少妇倾耳一听,神色大变,一把抓起幼童,随手点了他的“哑门穴”幼童惊悸的睁大了双眼,张口无声,少妇迅快的移开屋角一堆杂物,揭开一块石板,把幼童塞进石板下的洞中,严厉的道:“乖乖地不许动”,随说随把石板盖上,掩上了杂物,然后回到机上坐定。
  “砰!”
  单薄的木板门,裂成了碎片,一条娇小人影,掩入屋中,赫然是一个蒙面女人。
  “谁?”
  “芍药仙子,别来无恙?”
  盲残少妇霍地站起身来,厉声道:
  “又是你?”
  “不错,是我,你记忆力不差。”
  “你……意欲何为?”
  蒙面女子格格一声怪笑,目光四下一扫,阴声道:
  “芍药仙子,令郎呢?”
  “死了!”
  “不会吧?”
  “你到底意欲何为?”
  “你也是女人,当知道女人的心理,如果要完全得到一个男人的爱……”
  “魔鬼,你追我自残双目,亡命天涯,难道意犹未足……”
  “我当初放过你母子,实属不智,幸而亡羊补牢,意犹末晚。”
  “你要赶尽杀绝?”
  “这样岂不免了你现世受苦?格格格格……”
  “女魔,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你办得到吗?”
  盲残少妇厉叫一声扑了过去,蒙面女子身形似魅,一幌到了盲残少妇身后,少妇双目虽盲,身手却不弱,听风辩向,挥掌反削,蒙面女子又一幌,纤掌电扬,盲残少妇惨号一声,手抚胸膛,栽了下去。蒙面女子迅快的朝邻室打了一个转,口里道:
  “莫不成那小鬼真的死了?”
  须手拿起油灯,点燃了被褥,退出屋外,火势凶凶而起。
  盲残少妇狂喘着爬向屋角,移开杂物,石板挪开了一角,一个小头冒了出来,盲残少妇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爬到屋角,伸手胸前拨出一根三寸长的风头金钗,抛入石板下的穴中,娇躯一翻,把幼童的头压回穴中,身躯正好堵住了挪开一角的穴口,惨厉的叫道:
  “孩子,女魔……金钗……杀……屠龙剑客……
  半个时辰之后,茅屋烧成了一片白地……
第一章 人头贺礼
  倚云山庄
  座落在巫山东麓,归州城北五十里香溪之滨,占地十余亩,画栋飞云,鳞次栉比,是“三元帮”开宗立派之地,帮主“拿云捉月陈家骏”是开派宗师“三元老人陈芮”的独生子。
  “三元老人”年已近百,武功高绝,一生仗义疏财,结交遍天下,被武林中尊为泰山北斗,武林同道为表示对老人的崇敬,咸称之“三元老人”而不名,十提前,把帮务交由独子“拿云捉月陈家骏”,自己则深居简出,贻养天年。
  “三元帮”门下弟子近千,人才辈出,帮务如日中天,凌驾乎各门派帮会之上。
  这一天,“倚云山庄”悬灯结采,”香花铺径,全庄上下,洋溢着一片喜气。
  原来今天是帮主“拿云捉月陈家骏”掌上明珠“玉女陈香君”于归之期,对方是“鄂西大豪欧阳方”的长子欧阳瑾,两家可说是门当户对。
  庄中筵数百桌,以“三元帮”的地位,与“三元老人”在武林中的声望,预料中必是贺客盈门,宾朋满座。
  谁知,事实大大出人意料之外,眼看正午吉时将至,贺客不过寥寥数十人,使整座厅院,显得空落落的,在座的贺客,虽然已觉出蹊跷,但格于礼数,不便动问。
  帮主“拿云捉月陈家骏”只此一女,视同拱壁,刻意铺张,喜帖发出去总在两千份之谱,见此情形,急得象热锅蚂蚁,在厅中团团转,额上汗珠滚滚,原本谈笑生风的他,这时浓眉深锁,学金人三缄其口,一部灰髯,几乎被捋断。
  洋溢的喜气,已被这意外的情况冲刷得荡然无存。
  宾客中,有的已现出焦躁不安与惊异之情。
  毕竟,这意外的情况,相当不寻常,喜柬发出而不登门道贺,意味着对“三元帮”的蔑视,也是对“三元老人”最大不敬。
  其中,一个锦衣中年,行近“三元帮主”身侧,皱眉道:
  “襟兄,客人大概不会来了,这到底……”
  “三元帮主”拭了拭汗水,道:
  “此事令人不解,连近在近尺的‘武当’‘巫山’等派都不见有人来!”
  “是否礼数上……”
  “愚兄自问礼数周到,同时也没有什么地方开罪武林朋友。”
  “花轿也应该到了呀?”
  提到男方迎亲花轿,“拿云捉月陈家骏”更加沉不住气了,拍了拍手,道:
  “传总管!”
  堂下立刻应声,不久,一个黑衫老者急趋而至,打了一躬道:
  “卑座吕文华参见帮主!”
  “吕总管,立即派快马前迎十里,看花轿是否已在来庄途中。”
  “遵令谕!”
  总管吕文华转身退了下去。
  “拿云捉月陈家骏”向在座的数十宾客作了一个罗圈揖尴尬的道:
  “累各位久候,陈某人先行告罪,尚请各位海涵!”
  “好说!好说!”
  众宾客纷纷还礼,但窃窃私议之声,因此而始,翁翁成了一片。
  一个青衣小婢,日内堂走出,趋近“拿云捉月陈家骏”低声道:
  “禀帮主,夫人打发婢子请问……”
  陈家骏不待她说完,烦燥地一挥手道:
  “回禀夫人,就说花娇未到,本座已着查探去了!”
  “是!”
  小婢讪讪地退了下去。
  就在此刻,外面一迭的传呼进来:
  “四海浪荡客视少青贺到!”
  “拿云捉月陈家骏”面容一整,微露喜色,大步向中门外迎了出去,所有在座宾各,也纷纷离位而起,引颈宁候。
  “四海浪荡视少青”年登耋耄,少说也有八十岁以上,与“三元老人陈芮”相交甚厚,在武林中辈份极尊,武功深不可测,专爱管闲事,对武林掌故,奇闻轶事,如数家珍,只是有一个怪僻,不许人以“老”称之,不论对方辈份尊卑,至多接受人称一声祝兄,直呼其名更是投其所好,所以执事弟子称呼时,只报名号,没有加尊称。
  顾盼间,“拿云捉月陈家骏”毕恭毕敬地伴一个须发如银的玄衣老人,步了进来,玄衣老人面红如婴,右边斜背着一个鼓绷绷的大布袋,这布袋在江湖人的眼中,有如神秘的百宝囊,谁也不知道里面空竟装了些什么东西,从这看,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突梯滑稽。
  所有在座宾客,齐齐行下礼去,口称:
  “恭迎祝兄大驾!”
  “四海浪荡客祝少青”眯着从不曾醒过的醉眼,扫了现场一周,一甩大袖道:
  “朋友们少礼,视少青不敢当!”
  说着,穿过人群桌席,行人大厅,毫不客气的朝首位上一坐,执事弟子送上香茗,“四海浪荡客”一挥手道:
  “不用,我自有解渴之物!”
  拔开酒葫芦,口对口咕噜噜喝了一在口,用衣袖一抹口边酒渍,向“三元帮主”
  点了点头,道:
  “老弟,只有这么几个客人?”
  此老与“三元老人”同辈论文,却称“三元老人”的儿子做老弟,在座的都熟知此老怪僻,也就见怪不怪了。”
  “三元帮主”苦苦一笑道:
  “小侄正为此大惑不解!”
  “嗯!要来的,早来了,不来的,不会来了!”
  请问为什么:
  “你难道一无所闻?”
  “宛如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路而来,听人说各门派帮会,在一夜之间,齐被神秘的恶客光顾,伤亡惨重,大概无忙着善后,没有心情来喝喜酒了。”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
  “三元帮主”骇然道:
  “有这样的事,怎么小侄一无所闻,不知那引进神秘恶客是什么来路?”
  “金月盟使者!”
  “金月盟”
  宾客中爆出一片惊呼之声,这神秘的帮派,崛起武林不过数月之久,但也只限于传言,没有人知道盟主是谁?也没有人知道该盟是什么样的组织!更不知道帮派所在地。
  “三元帮主”满面骇异之色。眯声道:
  “金月盟是什么样的帮派?”
  “四海浪荡客”又喝了一口酒,白首连摇道:
  “谁知道!”
  “主其事者是谁?”
  “不知道!”
  “何以派人向各门派帮会下手?”
  “不是下手,是下书,书信中要各门派帮会尊“金月盟”主为天下总主,这是荒诞不轻的事,各门派帮会自然不忿,言语冲突之下,双方出了手,那些使者,一个个功深不测,动上了手当然就有死伤。”
  这的确是闻所未闻的怪事,何以敝帮例外不被扰呢?”
  “这就令人不解了,也可能是时间问题。”
  谈话之间,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自后堂策杖而出。
  众宾纷纷起立,恭敬的道:
  “参见老辈!”
  老人拱手道:
  “各位少礼,请坐!”
  “三元帮主”忙起身移了一个座位给老人。
  “四海浪荡客”哈哈一笑,就坐着之势,扬了扬手,道“老哥,你纳福啊!”
  这老人,正是武林中尊山北斗的“三元老人”,“三元老人”掀髯大笑道:
  “小老弟,今天是什么风吹你来的,十年了,真是幸会!”
  “哈哈,四海浪荡,五湖飘泊,小弟我是无事穷忙,只要有一天安居,便六神无主,浑身骨头痛,现在可好了,要大忙特忙了,嘻嘻,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咕嘟灌了一口酒,闭目微吟道:“但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三元老人”哈哈一笑道:
  “老弟,你是‘事大如天醉亦休了?’”。
  “四海浪荡客”醉眼一睁,射出两道迫人的厉芒,沉声道:
  “老哥,在确事大如天,如醉不能休,武林劫运已起,道消魔长,将无宁日了。”
  “老弟此语必有所本?”
  “老哥就会知道的。”
  “三元老人”突地老脸微变,转向“三元帮主”道:
  “吉时已到,怎么不见进了的花轿……”
  蓦在此刻
  只见总管吕文华,匆匆奔入厅来,先向“三元老人”一礼,然后形色仓皇地道:“拿云捉月陈家骏”道:
  “启禀帮主,庄外一位少年客人求见?”
  “既来前来祝贺的客人,何须通禀,请进来就是!”
  “可是这位客人……”
  “怎么样?”
  “卑座看来,似乎来意不善!”
  “哦!对方可曾通名?”
  “他就是出道未久,三招搏杀崆四剑,一掌劈死‘赤发魔’的‘掘墓人’!”
  “什么,掘墓人!”
  “三元帮主”这一惊嚷,举座皆闻,众宾客无不面上失色,连“三元老人”和“四海浪荡客”也不由老脸变色。“崆峒四剑客”是中原道上有名的剑手,而“赤发魔”却是纵横江湖的十年恐怖人物,竟然毁在对方举手投足之下,则这所谓“掘墓人”功力之高可想而知,尤其“掘墓人”这外号,听来十分刺耳。
  其实,座中谁也不曾见过“掘墓人”的出身来历,更没有人知道了。
  “三元帮主”面色凝重的向“四海浪荡客”道:
  “世叔足迹遍天下,可知这‘掘墓人’是什么路道?”
  “四海浪荡客”一摇头道:
  “没有见过,见了本人也许能测出他来历也不一定!”
  “那么请他进来?”
  “当然,来者是客,今日又是你宝贝女儿大喜之日,对方来意如何,尚未知晓,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同道们见笑!”
  “如此,吕总管,请客人进来!”
  “是!”
  总管吕文华退了出去,中门口已有执事弟子向外传呼:
  “请客人入庄!”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怀着异样的心情,等待着一睹这“掘墓人”的真面目。
  工夫不大,一条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人影入目,每一个人都不由下意识地吐了一口长气,意料户,所谓“掘墓人”必是一个窍凶极恶之相,其实事实大谬不然,现身的赫然是一个年不到二十的英挺少年武士,唇若涂朱,鼻如悬胆,双眉斜飞入鬓,魁梧壮实,一个标准的美男子,配上白色劲装,有如临风玉树,充满了男性的诱惑。
  少年物提一个绢包,看来是一份贺礼,步履从容地向大厅走去。
  及至看清了少年的容色,每一个人又不禁从心的深外冒出了丝丝寒意,对方神情的冷酷,眼中流露的恨意,使人见而惊栗,似乎在坐的每一个人,都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神情与容貌极不相称,但与“掘墓人”这外号倒是十分贴切。
  “三元帮主”已迎出厅来,抱拳道:
  “少侠光临敝庄,要本座未曾远迎,失礼之至!”
  少年略一拱手,道:
  “好说!”声音冷漠得象冰声而其仅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说完之后,又紧抿了嘴唇。好象多一个字都不肯说似的。
  入厅这后,少年自就客座之前,但没有落座,对所有的人,似乎不屑不顾。目光只冷冷地注定“三元帮主”一人。徐徐启唇道:
  “阁下就是‘三元帮主’?”
  “本座正是,少侠尊号‘掘墓人’?”
  “是的!”
  请问大姓台甫?
  “在下斐剑!”
  “啊!斐少侠今日此来……”
  “在下受人之托,送上一份贸礼,同时,有件事请教帮主!”
  说着,将那绢包朝座旁几上一放,这才把目光扫在厅内众人,阴冷而恨意浓烈的目光,使人感到万分的不舒服。
  厅内座中,不过寥寥七八人,其余的宾客,都在厅席间散坐。
  “三元帮主”手指“三元老人”道:
  “这是家严!”
  “久仰!”
  “这位是‘四海浪荡客祝少青!’”
  “哦!久仰!”目光却多看了这怪杰几眼。
  “这位……”
  介绍完毕之后,斐剑落庄,“三元帮主”目光一扫绢包。
  “请问斐少侠受何人之托,宠赐厚贶?”
  “在下来庄途中,不期而遇一位姑娘,托在下带这绢包,说是帮主一看便知!”
  “哦。”
  “三无帮主”面上掠过一丝困惑之色,移步上前,去解那绢包……”
  斐剑目注“四海浪荡客”道:
  “相不到在此幸遇祝老前辈,真是……”
  “四海浪荡客”醉眼一翻,怒声道:
  “小子无礼,什么老前辈不老前辈的……”
  斐剑一怔,倏有所悟,改口道:
  “祝老兄……”
  “什么老不老,祝兄仅够了!”
  “哦!是,祝兄……”
  蓦地
  “三元帮主”惊叫一声:“好哇!掘墓人,你……你……”
  另有人惊呼一声:
  “人头。”
  这一声惊呼,象一块巨石投入池水,激起了水波扑通,厅内诸人骇然离座,厅外数十宾客,一阵哗然,纷纷奔向厅门。
  几上,绢布摊开,布上一只精巧的锦盒,盒内数层油纸张,油纸之内,赫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面目如土,看来死的时间并不久。
  人头作为贺礼,的确是千古奇闻。
  “三元帮主”面色惨变,全身簌簌抖个不停,双目圆睁,尽是杀光,直罩在斐剑面上,那样子是恨不能把他吞了下去。
  斐剑神色大变,目中浮现两缕杀芒,但瞬间又回复如初,只是那本来冷酷的面色。更加阴沉了,象密云不雨的天气一样。
  所有贵客的目光,由惊骇而变愤怒,齐齐投在斐剑身上。
  “三元老人”白髯飘拂,白眉倒竖,目爆煞芒。
  “四海浪荡客”眯蒙的眼眼,此刻竟也圆瞪如灯。
  一个老者栗声大叫道:
  “这不是新姑爷欧阳谨的人头吗?”
  登时群情激愤,贵客中已有不少人喊出了“杀!”声。
  一声喜事,变成了丧事,这太出乎意料之外,现场,顿时笼照着杀机。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谁想得到,这份贺礼,竟然是新郎的人头。
  十数名老少不等的人,排家人厅,这些,是“三元帮主”较角地位的高手。
  斐剑成了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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