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 白居易 Bai Juyi  唐代   (772~846)
憶江南 recall south of the Changjiang River
長相思 long lovesickness
琵琶行並序 The Song of a Guitar
長恨歌 A Song of Unending Sorrow
立秋日麯江憶元九 The beginning of autumn (13th solar term) Yi Yuan nine days Qujiang
三月三十日題慈恩寺 Mar Thirty Japanese title Jionji
和武相公感韋令公舊池孔雀 And a sense of Wei Wu xianggongzhuang make public the old pool peafowl
禁中九日對菊花酒憶元九 Ban in The ninth day of the ninth noon, a festival on the lunar calendar right Chrysanthemum drink by the company of prosititutes Yi Yuan 9
浦中夜泊 Pu in the Night
七夕 the seventh evening of the seventh moon(when according to legend the Cowherd and the Weaver Maid meet in Heaven)
惜牡丹花 pity, regret, rue, begrudge peony
夜雪 Night Snow
與薛濤 AND Xue Tao
招東鄰 attract East
直中書省 Directly in the book Province
杜陵叟 Empress Du Marceau
紅綫毯 red cotton blanket
繚綾 Aya wind
賣炭翁 Mai Tanweng
上陽白發人 ascending Yang pai Fat people
????商婦 Salt women
大林寺桃花 Dalin temple on lushan mountain Peach blossom
後宮詞 A Song of the Palace
暮江吟 Mo Jiang Yin
多首一頁
五言律詩 Wuyan lushi,a poem of eight lines
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
赋得古原草送别
賦得古原草送別
Grasses

白居易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譯者: Witter Bynner

【朗誦者】 戴梓伊

【白話文】 古原上的野草亂生亂長,
每年春來茂盛秋來枯黃。
任憑野火焚燒不盡不滅,
春風一吹依舊蓬勃生長。
遠處芳草掩沒古老驛道,
延至荒城一片翠緑清朗。
春緑草長又送遊子遠去,
萋萋亂草可比滿腹離傷。

【注釋】 【按】傳說寫此詩時十六歲。時“白尚書應舉,初至京,以詩謁顧著作況。顧睹姓名,熟視白公,曰:‘米價方貴,居亦弗易。’披捲首篇(此篇),即嗟賞曰:‘道得個語,居即易矣。’因為之延譽,聲名大振”
【賦得】凡指定、限定的詩題,例在題前加“賦得”二字。
【離離、萋萋】草長貌、草盛貌
【遠芳】蔓延到遠處的芳草
【晴翠】陽光下青翠的草色
【王孫】楚辭《招隱士》“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王孫,此指相送的朋友。

【賞析】   這是作者十六歲所作。本來衹是練習應試的習作,但因作得好,便成了他的成名作。據唐張固《幽閑鼓吹》載:作者初進京城,攜詩拜訪當時的名士顧況。顧藉"居易"之名打趣說:"米價方貴,居亦弗易。"待讀其詩至"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時,不禁大為贊賞道:"道得個語,居即易矣!"遂廣為延譽。按"賦得體"的標準,此詩之結構可謂嚴謹妥當:前四句寫"原上草",後四句寫"古道送別"。然而此詩之佳處遠不止於此。其為名作,實因意勝──贊美一種頑強嚮上的生命精神。
  這是一麯野草頌,進而是生命的頌歌。野草離離,生生不已。離離是生長的態勢;歲歲枯榮是其生命之律動過程,其意藴是規律和永恆。然而永恆的生命並不是在平庸中延續的。詩人把它放在熊熊的烈火中去焚燒,在毀滅與永生的壯烈對比中,驗證其生命力之頑強。野火焚燒象徵生命之艱辛和考驗;春風吹又生言其頑強不屈,執著不移;侵古道、接荒城則言其無所不往,勢不可阻。詩的前四句側表現野草生命的歷時之美;後四句側重表現其共時之美。如此的野草,纔有資格成為宇宙間一切生命的象徵,纔擁有值得人贊美的生命意義。尾聯扣送別之意,"又"字暗示離別古今人事之所難免;別情如春草萋萋,亦人之常情。故前人有"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楚辭·招隱士》)之嘆,後人亦有"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李煜《清平樂》)之悲。
  前人於此詩好評甚多。《古歡堂集雜著》:"劉孝綽妹詩:'落花掃更合,叢蘭摘復生'。孟浩然'林花掃更落,徑草踏還生'。此聯豈出自劉歟?……古人作詩,皆有所本,而脫化無窮,非蹈襲也。"《唐詩成法》:"不必定有深意,一種寬然有餘地氣象,便不同啾啾細聲,此大小傢之別。"
  但亦有說此詩別有寓意者。《唐詩三百首》:"詩以喻小人也。消除不盡,得時即生,幹犯正路。文飾鄙陋,卻最易感人。"《詩境淺說》:"誦此詩者,皆以為喻小人去之不盡,如草之滋蔓。作者正有此意,亦未可知。然取喻本無確定,以為喻世道,則治亂循環;以為喻天心,則貞元起伏。雖嚴寒盛雪,而春意已萌。見仁見智,無所不可。"
  這是一首應考習作,相傳白居易十六歲時作。按科舉考試規定,凡指定的試題,題目前須加“賦得”二字,作法與詠物詩相類似。《賦得古原草送別》即是通過對古原上野草的描繪,抒發送別友人時的依依惜別之情。
  詩的首句“離離原上草”,緊緊扣住題目“古原草”三字,並用疊字“離離”描寫春草的茂盛。第二句“一歲一枯榮”,進而寫出原上野草秋枯春榮,歲歲循環,生生不已的規律。第三、四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句寫“枯”,一句寫“榮”,是“枯榮”二字意思的發揮。不管烈火怎樣無情地焚燒,衹要春風一吹,又是遍地青青的野草,極為形象生動地表現了野草頑強的生命力。第五、六句“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用“侵”和“接”刻畫春草蔓延,緑野廣阔的景象,“古道”“荒城”又點出友人即將經歷的處所。最後兩句“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點明送別的本意。用綿綿不盡的萋萋春草比喻充塞胸臆、彌漫原野的惜別之情,真正達到了情景交融,韻味無窮。
  全詩章法謹嚴,用語自然流暢而又工整,寫景抒情水乳交融,意境渾成,在“賦得體”中堪稱絶唱。
  據宋人尤袤《全唐詩話》記載:白居易十六歲時從江南到長安,帶了詩文謁見當時的大名士顧況。顧況看了名字,開玩笑說:“長安米貴,居大不易。”但當翻開詩捲,讀到這首詩中“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兩句時,不禁連聲贊賞說:“有纔如此,居亦何難!”連詩壇老前輩也被折服了,可見此詩藝術造詣之高。
  
  [鑒賞]
  此詩作於貞元三年(787),作者時年十六。詩是應考的習作。按科場考試規矩,凡指定、限定的詩題,題目前須加“賦得”二字,作法與詠物相類,須繳清題意,起承轉合要分明,對仗要精工,全篇要空靈渾成,方稱得體。束縛如此之嚴,故此體嚮少佳作。據載,作者這年始自江南入京,謁名士顧況時投獻的詩文中即有此作。起初,顧況看着這年輕士子說:“米價方貴,居亦弗易。”雖是拿居易的名字打趣,卻也有言外之意,說京城不好混飯吃。及讀至“野火燒不盡”二句,不禁大為嗟賞,道:“道得個語,居亦易矣。”並廣為延譽。(見唐張固《幽閑鼓吹》)可見此詩在當時就為人稱道。
  
    命題“古原草送別”頗有意思。草與別情,似從古代的騷人寫出“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楚辭·招隱士》)的名句以來,就結了緣。但要寫出“古原草”的特色而兼關送別之意,尤其是要寫出新意,仍是不易的。
  
    首句即破題面“古原草”三字。多麽茂盛(“離離”)的原上草啊,這話看來平常,卻抓住“春草”生命力旺盛的特徵,可說是從“春草生兮萋萋”脫化而不着跡,為後文開出很好的思路。就“古原草”而言,何嘗不可開作“秋來深徑裏”(僧古懷《原是秋草》),那通篇也就將是另一種氣象了。野草是一年生植物,春榮秋枯,歲歲循環不已。“一歲一枯榮”意思似不過如此。然而寫作“枯──榮”,與作“榮──枯”就大不一樣。如作後者,便是秋草,便不能生發出三、四的好句來。兩個“一”字復疊,形成詠嘆,又先狀出一種生生不已的情味,三、四句就水到渠成了。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是“枯榮”二字的發展,由概念一變而為形象的畫面。古原草的特性就是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它是斬不盡鋤不絶的,衹要殘存一點根須,來年會更青更長,很快蔓延原野。作者抓住這一特點,不說“斬不盡鋤不絶”,而寫作“野火燒不盡”,便造就一種壯烈的意境。野火燎原,烈焰可畏,瞬息間,大片枯草被燒得精光。而強調毀滅的力量,毀滅的痛苦,是為着強調再生的力量,再生的歡樂。烈火是能把野草連莖帶葉統統“燒盡”的,然而作者偏說它“燒不盡”,大有意味。因為烈火再猛,也無奈那深藏地底的根須,一旦春風化雨,野草的生命便會復蘇,以迅猛的長勢,重新鋪蓋大地,回答火的凌虐。看那“離離原上草”,不是緑色的勝利的旗幟麽!“春風吹又生”,語言樸實有力,“又生”二字下語三分而含意十分。宋吳曾《能改齋漫錄》說此兩句“不若劉長卿‘春入燒痕青’語簡而意盡”,實未見得。
  
    此二句不但寫出“原上草”的性格,而且寫出一種從烈火中再生的理想的典型,一句寫枯,一句寫榮,“燒不盡”與“吹又生”是何等唱嘆有味,對仗亦工緻天然,故卓絶千古。而劉句命意雖似,而韻味不足,遠不如白句為人樂道。
  
    如果說這兩句是承“古原草”而重在寫“草”,那麽五、六句則繼續寫“古原草”而將重點落到“古原”,以引出“送別”題意,故是一轉。上一聯用流水對,妙在自然;而此聯為的對,妙在精工,頗覺變化有緻。“遠芳”、“睛翠”都寫草,而比“原上草”意象更具體、生動。芳曰“遠”,古原上清香彌漫可嗅;翠曰“晴”,則緑草沐浴着陽光,秀色如見。“侵”、“接”二字繼“又生”,更寫出一種蔓延擴展之勢,再一次突出那生存競爭之強者野草的形象。“古道”、“荒城”則扣題面“古原”極切。雖然道古城荒,青草的滋生卻使古原恢復了青春。比較“亂蛬鳴古塹,殘日照荒臺”(僧古懷《原上秋草》)的秋原,該是如何生氣勃勃!
  
    作者並非為寫“古原”而寫古原,同時又安排一個送別的典型環境:大地春回,芳草芊芊的古原景象如此迷人,而送別在這樣的背景上發生,該是多麽令人惆悵,同時又是多麽富於詩意呵。“王孫”二字藉自楚辭成句,泛指行者。“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說的是看見萋萋芳草而懷思行遊未歸的人。而這裏卻變其意而用之,寫的是看見萋萋芳草而增送別的愁情,似乎每一片草葉都飽含別情,那真是:“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李煜《清平樂》)。這是多麽意味深長的結尾啊!詩到此點明“送別”,結清題意,關合全篇,“古原”、“草”、“送別”打成一片,意境極渾成。
  
    全詩措語自然流暢而又工整,雖是命題作詩,卻能融入深切的生活感受,故字字含真情,語語有餘味,不但得體,而且別具一格,故能在“賦得體”中稱為絶唱。
  
    (周嘯天)



【北美枫文集】唐詩300首
貢獻者: 晓松
發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