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 白居易 Bai Juyi  唐代   (772~846)
憶江南 recall south of the Changjiang River
長相思 long lovesickness
琵琶行並序 The Song of a Guitar
長恨歌 A Song of Unending Sorrow
立秋日麯江憶元九 The beginning of autumn (13th solar term) Yi Yuan nine days Qujiang
三月三十日題慈恩寺 Mar Thirty Japanese title Jionji
和武相公感韋令公舊池孔雀 And a sense of Wei Wu xianggongzhuang make public the old pool peafowl
禁中九日對菊花酒憶元九 Ban in The ninth day of the ninth noon, a festival on the lunar calendar right Chrysanthemum drink by the company of prosititutes Yi Yuan 9
浦中夜泊 Pu in the Night
七夕 the seventh evening of the seventh moon(when according to legend the Cowherd and the Weaver Maid meet in Heaven)
惜牡丹花 pity, regret, rue, begrudge peony
夜雪 Night Snow
與薛濤 AND Xue Tao
招東鄰 attract East
直中書省 Directly in the book Province
杜陵叟 Empress Du Marceau
紅綫毯 red cotton blanket
繚綾 Aya wind
賣炭翁 Mai Tanweng
上陽白發人 ascending Yang pai Fat people
????商婦 Salt women
大林寺桃花 Dalin temple on lushan mountain Peach blossom
後宮詞 A Song of the Palace
暮江吟 Mo Jiang Yin
多首一頁
七言絶句 Seven quatrains
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同李十一醉憶元九

白居易


  花時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當酒籌。
  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

【賞析】   此留一段唐代詩壇佳話。
  據白居易弟行簡《三夢記》載:元和四年(809)三月二十一日,白氏兄弟與李杓直(即李十一)等春遊後,至李傢飲酒。時元稹出使四川已旬餘,席間,白居易忽停杯道:“微之(元稹字,即元九)當已抵梁州了”,隨即提此詩於壁。同日夜,元在梁州驛館夢見與白、李同遊麯江和慈恩寺,醒後作《梁州夢》雲:“夢君同繞麯江頭,也嚮慈恩院院遊。亭吏呼人排去馬,忽驚身在古梁州”。這一巧合說明了元、白平日交誼之篤和別後相憶之深。
  
  [鑒賞]
  唐人喜歡以行第相稱。這首詩中的“元九”就是在中唐詩壇上與白居易齊名的元稹。元和四年(809),元稹奉使去東川。白居易在長安,與他的弟弟白行簡和李杓直(即詩題中的李十一)一同到麯江、慈恩寺春遊,又到杓直傢飲酒,席上憶念元稹,就寫了這首詩。這是一首即景生情、因事起意之作,以情深意真見長。
  
    詩的首句,據當時參加遊宴的白行簡在他寫的《三夢記》中記作“春來無計破春愁”,照說應當是可靠的;但《白氏長慶集》中卻作“花時同醉破春愁”。一首詩在傳鈔或刻印過程中會出現異文,而作者對自己的作品也會反復推敲,多次易稿。就此詩來說,白行簡所記可能是初稿的字句,《白氏長慶集》所錄則是最後的定稿。那麽,詩人為什麽要作這樣的修改呢?在章法上,詩的首句是“起”,次句是“承”,第三句當是“轉”。從首句與次句的關係看,把“春來無計”改為“花時同醉”,就與“醉折花枝”句承接得更緊密,而在上下兩句中,“花”字與“醉”字重複顛倒運用,更有相映成趣之妙。再就首句與第三句的關係看,“春愁”原是“憶故人”的伏筆,但如果一開頭就說“無計破春愁”,到第三句將無法顯示轉折。這樣一改動,先說春愁已因花時同醉而破,再在第三句中用“忽憶”兩字陡然一轉,纔見波瀾起伏之美,從而跌出全篇的風神。
  
    這首詩的特點是,即席拈來,不事雕琢,以極其樸素、極其淺顯的語言,表達了極其深厚、極其真摯的情意。而情意的表達,主要在篇末“計程今日到梁州”一句。“計程”由上句“忽憶”來,是“憶”的深化。故人相別,居者憶念行者時,隨着憶念的深入,常會計算對方此時已否到達目的地或正在中途某地。這裏,詩人意念所到,深情所註,信手寫出這一生活中的實意常情,給人以特別真實、特別親切之感。
  
    白居易對元稹行程的計算是很準確的。當他寫這首《醉憶元九》詩時,元稹正在梁州,而且寫了一首《梁州夢》:“夢君同繞麯江頭,也嚮慈恩院院遊。亭吏呼人排去馬,忽驚身在古梁州。”元稹對這首詩的說明是:“是夜宿漢川驛,夢與杓直、樂天同遊麯江,兼入慈恩寺諸院,倏然而寤,則遞乘及階,郵吏已傳呼曉矣。”巧的是,白居易詩中寫的真事竟與元稹寫的夢境兩相吻合。這件事,表面上有一層神秘色彩,其實是生活中完全可能出現的巧合,而這一巧合正是以元、白平日的友情為基礎的。唐代長安城東南的慈恩寺和麯江是當時遊賞勝地。而且,進士登科後,皇帝就在麯江賜宴;慈恩寺塔即雁塔,又是新進士題名之處。元、白兩人想必常到這兩處共同遊宴。對元稹說來,當他在孤寂的旅途中懷念故人、追思昔遊時,這兩處長安名勝,不僅在日間會時時浮上他的心頭,當然也會在夜間進入他的夢境。由於這樣一個夢原本來自對故人、對長安、對舊遊的朝夕憶念,他也衹是如實寫來,未事渲染,而無限相思、一片真情已全在其中。其情深意真,是可以與白詩比美的。
  
    聯繫元稹的詩,更可見兩人的交誼之篤,也更可見白居易的這首《憶元九》詩雖象是偶然動念,隨筆成篇,卻有其深厚真摯的感情基礎。如果把兩人的詩合起來看:一寫於長安,一寫於梁州;一寫居者之憶,一寫行人之思;一寫真事,一寫夢境;詩中情事卻如《本事詩》所說,“合若符契”。而且,兩詩寫於同一天,又用的是同一韻。這是兩情的異地交流和相互感應。讀者不僅從詩篇的藝術魅力,而且從它的感情內容得到了真和美的享受。
  
    (陳邦炎)


貢獻者: 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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