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 白居易 Bai Juyi  唐代   (772~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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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並序 The Song of a Guitar
長恨歌 A Song of Unending Sorrow
立秋日麯江憶元九 The beginning of autumn (13th solar term) Yi Yuan nine days Qujiang
三月三十日題慈恩寺 Mar Thirty Japanese title Jionji
和武相公感韋令公舊池孔雀 And a sense of Wei Wu xianggongzhuang make public the old pool peafowl
禁中九日對菊花酒憶元九 Ban in The ninth day of the ninth noon, a festival on the lunar calendar right Chrysanthemum drink by the company of prosititutes Yi Yuan 9
浦中夜泊 Pu in the Night
七夕 the seventh evening of the seventh moon(when according to legend the Cowherd and the Weaver Maid meet in Heaven)
惜牡丹花 pity, regret, rue, begrudge peony
夜雪 Night Snow
與薛濤 AND Xue Tao
招東鄰 attract 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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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陽白發人 ascending Yang pai Fat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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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詞 A Song of the Palace
暮江吟 Mo Jiang Y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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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 ancient style poetry
藍橋驛見元九詩(詩中雲:江陵歸時逢春雪)

白居易


  藍橋春雪君歸日,秦嶺秋風我去時。
  每到驛亭先下馬,循墻繞柱覓君詩。

【賞析】   元和十年(815),元稹自唐州奉召還京,春風得意,道經藍橋驛,在驛亭壁上留下一首《留呈夢得、子厚、致用》的七律。八個月後,白居易自長安貶江州,滿懷侘傺,經過這裏,讀到了元稹這首律詩。前後八個月,風雲變幻如此詭譎,白居易感慨萬千地寫下這首絶句──《藍橋驛見元九詩》。
  
    元稹題在驛亭的那首詩說:“千層玉帳鋪鬆蓋,五出銀區印虎蹄。”“玉帳”、“銀區”說明他經過這裏時正逢春雪,所以白詩一開頭就說:“藍橋春雪君歸日”。元稹西歸長安,事在初春,小桃初放;白居易東去江州,時為八月,滿目秋風,因此,第二句接上“秦嶺秋風我去時”。“秦嶺”泛指商州道上的山嶺,是他此行所經之地①。白居易謫江州,自長安經商州這一段,與元稹西歸的道路是一致的。在藍橋驛既然看到元詩,後此沿途驛亭很多,還可能留有元稹的題詠,所以三、四句接着說:“每到驛亭先下馬,循墻繞柱覓君詩。”
  
    這首絶句,乍讀衹是平淡的徵途紀事,頂多不過表現白於元交誼甚篤,愛其人而及其詩而已。其實,這貌似平淡的二十八字,卻暗含着詩人心底下的萬頃波濤。
  
    元稹於元和五年自監察御史貶為江陵士曹參軍,經歷了五年屈辱生涯。到元和十年春奉召還京,他是滿心喜悅、滿懷希望的。題在藍橋驛的那首七律的結句說:“心知魏闕無多地,十二瓊樓百裏西。”那種得意的心情,簡直呼之欲出。可是,好景不常,他正月剛回長安,三月就再一次遠謫通州。所以,白詩第一句“藍橋春雪君歸日”,顯然在歡笑中含着眼淚。更難堪的是:正當他為元稹再一次遠謫而難過的時候,現在,自己又被貶江州。那麽,被秦嶺秋風吹得飄零搖落的,又豈衹是白氏一人而已,實際上,這秋風吹撼的,正是兩位詩人共同的命運。春雪、秋風,西歸、東去,道路往來,風塵僕僕,這道路,乃是一條悲劇的人生道路!“每到驛亭先下馬,循墻繞柱覓君詩”,詩人處處留心,循墻繞柱尋覓的,豈衹是元稹的詩句,簡直是元稹的心,是兩人共同的悲劇道路的軌跡!友情可貴,題詠可歌,共同的遭際,更是可泣。而這許多可歌可泣之事,詩中一句不說,衹寫了春去秋來,雪飛風緊,讓讀者自己去尋覓包含在春雪秋風中的人事升沉變化,去體會詩人那種沉痛凄愴的感情。這正是所謂“言淺而深,意微而顯”,極盡風人之能事。
  
    一首詩總共纔二十八個字,卻容納如許豐富的感情,這是不容易的。關鍵在於遣詞用字。如,寫元稹當日奉召還京,着一“春”字、“歸”字,喜悅自明;寫自己今日遠謫江州,着一“秋”字、“去”字,悲戚立見。“春”字含着希望,“歸”字藏着溫暖,“秋”字透出悲涼,“去”字暗含斥逐。這幾個字,既顯得對仗工穩,見紀時敘事之妙用;又顯得感情色彩鮮明,盡抒情寫意之能事。尤其可貴者,結處別開生面,以人物行動收篇,用細節刻劃形象,取得了七言絶句往往難以達到的藝術效果。這種細節傳神,主要表現在“循、繞、覓”三個字上。墻言“循”,則見寸寸搜尋;柱言“繞”,則見面面俱到;詩言“覓”,則見片言衹字,無所遁形。三個動詞連在一句,準確地描繪出詩人在本來不大的驛亭裏轉來轉去,摩挲拂試,仔細辨認的動人情景。且七言中三用動詞,構成三個意群,吟誦起來,就顯得節奏短而迫促,如繁弦急管並發,更襯出詩人匆遽的行動和急切的心情。通過這種傳神的細節描繪和音樂旋律的烘托,詩人的形象和內心活動,淋漓盡致地展現在我們面前,使人深深為他懷友思故的真情摯意所感動,激起我們對他遭逢貶謫、天涯淪落的無限同情。一個結句獲得如此強烈的藝術效果,更是這首小詩的特色。
  
    (賴漢屏)

【資料來源】 438_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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