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 白居易 Bai Juyi  唐代   (772~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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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並序 The Song of a Guitar
長恨歌 A Song of Unending S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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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十日題慈恩寺 Mar Thirty Japanese title Jionji
和武相公感韋令公舊池孔雀 And a sense of Wei Wu xianggongzhuang make public the old pool peafowl
禁中九日對菊花酒憶元九 Ban in The ninth day of the ninth noon, a festival on the lunar calendar right Chrysanthemum drink by the company of prosititutes Yi Yuan 9
浦中夜泊 Pu in the Night
七夕 the seventh evening of the seventh moon(when according to legend the Cowherd and the Weaver Maid meet in Heaven)
惜牡丹花 pity, regret, rue, begrudge peony
夜雪 Night Snow
與薛濤 AND Xue Tao
招東鄰 attract East
直中書省 Directly in the book Province
杜陵叟 Empress Du Marceau
紅綫毯 red cotton blanket
繚綾 Aya wind
賣炭翁 Mai Tanweng
上陽白發人 ascending Yang pai Fat people
????商婦 Salt women
大林寺桃花 Dalin temple on lushan mountain Peach blossom
後宮詞 A Song of the Palace
暮江吟 Mo Jiang Yin
多首一頁
五言詩 a poem with five characters to a line
宿紫閣山北村

白居易


  晨遊紫閣峰,暮宿山下村。
  村老見餘喜,為餘開一尊。
  舉杯未及飲,暴卒來入門。
  紫衣挾刀斧,草草十餘人。
  奪我席上酒,掣我盤中饗。
  主人退後立,斂手反如賓。
  中庭有奇樹,種來三十春。
  主人惜不得,持斧斷其根。
  口稱采造傢,身屬神策軍。
  “主人慎勿語,中尉正承恩!”

【注釋】 【紫衣】低級官吏粗紫布服
【斂手】拱手
【神策軍】護皇衛兵

【賞析】   這首詩,就是作者在《與元九書》中所說的使“握軍要者切齒”的那一篇,大約寫於元和四年(809)。
  
    當時,詩人正在長安做左拾遺,為什麽會宿紫山北村呢?開頭兩句,作了說明,原來他是因“晨遊紫閣峰”而“暮宿山下村”的。紫閣,在長安西南百餘裏,是終南山的一個著名山峰。“旭日射之,爛然而紫,其峰上聳,若樓閣然。”詩人之所以要“晨遊”,大概就是為了欣賞那“爛然而紫”的美景吧!早晨欣賞了紫閣的美景,悠閑自得往回走,直到日暮纔到山下村投宿,碰上的又是“村老見餘喜,為餘開一尊”的美好場面,其心情不用說是很愉快的。但是,“舉杯未及飲”,不愉快的事發生了。
  
    開頭四句,點明了搶劫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和搶劫對象,表現了詩人與村老的親密關係及其喜悅心情,為下面關於暴卒的描寫起了有力的反襯作用,是頗具匠心的。
  
    中間的十二句,先用“暴卒”、“草草”、“紫衣挾刀斧”等貶義詞句刻畫了搶劫者的形象;接着展現了兩個場面:一是搶酒食;二是砍樹。
  
    寫搶酒食的四句詩,表現出暴卒、我和主人的三種不同表現。“奪”和“掣”兩個詞,包含着一方不給,一方硬搶的豐富內容,不應隨便讀過。詩人用這兩個詞作“詩眼”,表現出“我”畢竟是個官,敢於和暴卒爭,但還是敗下陣來,這就不僅揭露了暴卒的暴,而且要人們想一想暴卒憑什麽這樣“暴”,為結尾的點睛之筆留下了伏綫。
  
    寫兩個搶劫場面,各有特點。搶酒食之時,主人退立斂手;砍樹之時,卻改變了態度,這是為什麽?詩人為了揭示其心理根據,先用兩句詩寫樹:一則指明那樹長在中庭,二則稱贊那是棵“奇樹”,三則強調那樹是主人親手種的,已長了三十來年。這說明它在主人心中的地位,遠非酒食所能比擬。暴卒要砍它,怎能不“惜”!“惜不得”,是“惜”而“不得”的意思。於是,發自內心的“惜”就表現為語言、行動上的“護”,雖然迫於暴力,沒有達到目的,但由此卻引出了暴卒的“自稱”和“我”的悄聲勸告。
  
    結尾的四句詩,在當時很好懂;時過一千一百多年,就需要作些註解,才能瞭解其深刻的含義。所謂“神策軍”,在天寶時期,本來是西部的地方軍;後因“扈駕有功”,變成了皇帝的禁衛軍。德宗時,開始設立左、右神策軍護軍中尉,由宦官擔任。他們以皇帝的傢奴掌握禁衛軍,勢焰熏天,把持朝政,打擊正直的官吏,縱容部下酷虐百姓,什麽壞事都幹。元和初年,憲宗寵信宦官吐突承璀,讓他做左神策軍護軍中尉;接着又派他兼任“諸軍行營招討處置使”(各路軍統帥),白居易曾上書諫阻。這首詩中的“中尉”,就包括了吐突承璀。所謂“采造”,指專管采伐、建築的官府;“采造傢”,就是這個官府派出的人員。元和時期,經常調用神策軍修築宮殿;吐突承璀又於元和四年領功德使,修建安國寺,為憲宗樹立功德碑。因此,就出現了“身屬神策軍”而兼充“采造傢”的“暴卒”。做一個以吐突承璀為頭子的神策軍人,已經炙手可熱了;又兼充“采造傢”,執行為皇帝修建宮殿和樹立功德碑的“任務”,自然就更加為所欲為,不可一世
  
    詩是采取畫竜點睛的寫法。先寫暴卒肆意搶劫,目中無人,連身為左拾遺的官兒都不放在眼裏,使人不能不産生這樣的疑問:“這些傢夥憑什麽這樣‘暴’?”但究竟憑什麽,沒有說。直寫到主人因中庭的那棵心愛的奇樹被砍而忍無可忍的時候,纔讓暴卒自己亮出他們的黑旗,“口稱采造傢,身屬神策軍”。一聽見暴卒的自稱,就把“我”嚇壞了,連忙悄聲勸告村老:“主人慎勿語,中尉正承恩!”諷刺的矛頭透過暴卒,刺嚮暴卒的後臺“中尉”;又透過中尉,刺嚮中尉的後臺皇帝!
  
    前面的那條“竜”,已經畫得很逼真,再一“點睛”,全“竜”飛騰,把全詩的思想意義提到了驚人的高度。
  
    (霍鬆林)


貢獻者: 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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