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第八篇
CANTO VIII
但丁
到第三重天金星天;多情的靈魂。查理·馬德羅。
世界處在其危險信仰的時代,人民常常設想那美麗的西伯裏娜旋轉在第三本輪上面,而發散瘋狂的戀愛。古代的人民,在他們傳播的錯誤之中,不僅嚮她獻供品,虔誠祈禱,而且同時尊崇狄俄說是她的母親,尊崇丘比德說是她的兒子,又說他曾經在狄多膝上坐過;就是我剛纔說的她,他們替那顆星取了名字,那顆星有時在太陽之前,有時又在其後,嚮他表示獻媚。
我不知道是怎樣上升到那星;但貝雅特麗齊變得更加美麗了,我相信我已經到了那裏。
像在光亮中我們看見了火星,像在合奏中我們辨別了聲音,假如一個定着不動,而其他來來往往;同樣,我在那星上看見許多光輝,循着圓圈行動着,有的快些,有的慢些,我想這是要看他們永久眼力的深淺吧。
從高高的冷雲,降落可見和不可見的風,似乎都感覺到他們的迂緩和阻滯,要是一個人看見那些神光飛快地嚮我們跑來,離開那由崇高的撤拉弗轉動的圈子。在出現於我們最前一排的後面,聽見唱出“和散那”的歌聲;我聽了一次以後,還想再聽呢。
後來其中有一位跑上前來,開始對我說:“我們都準備使你高興。我們和那些天上王子在同一個圈子,用同樣的速度,同樣的渴望旋轉着,對於他們,你在地上早已寫過:“你們呀!用你們的智慧推動第三重天,’我們是如此多情,為使你愉快起見,我們稍停一會,其樂趣也不小。”
我擡頭望着我的貴婦人,嚮她表示尊敬和禮貌,她滿足了我的要求和保證後,我又把目光轉嚮剛寸對我說話的神光,我和顔悅色地對他說:“那末你是準?”
他聽了我的話,我看見那光輝更加明亮,新的愉快更加增長了他的歡樂!就在這種狀態中,他回答我說:“我在塵世的歲月很短;如果我在那裏多些時候,有許多來的不幸,結果也許可以下來。快樂包圍着我,遮住了你的目光,像吐絲自縛的蠶物。你曾經很愛我,這不是沒原因的;如果我處在人間更久些,則我對你所表示的幫助不僅衹是些葉子。
“在羅訥河的左岸,在那和素爾格河泄合的地方,時間一到,那裏等着我去做主人翁;同樣,在奧索尼亞的一角,那裏有特竜托河、佛得河流入海中,那裏有巴裏、加埃塔和卡托納等城,那裏也等着我。”在我的額上,已經閃耀着那個國度的王冠,就是那多瑙河離開日耳曼的河岸以後所經過的國傢。還有那美麗的特利那剋利,在帕基諾和佩洛羅之間,最使歐洛斯所苦惱的海灣之上,那裏昏暗,並不是因為提佛烏斯而是因為硫磺生出的原因,那裏也要等着我的從查理和魯道夫生出的後代做他的國王,如果不是一個壞的政權傷了百姓的心,使巴勒莫喊出:“死呀!死呀!’
“如果我的弟弟有先見之明,他應當辭退那班貧窮而婪貪的加泰隆人,這樣不要弄壞他的政權;無論他或別人,都應當知道:已經裝滿的船,不能再添新貨了。他的貪鄙性質,竟是從一個慷慨的父親生出的,他所使用的官吏,並不需要他們去裝滿他的箱子呀!”
那時我說:“我的主人!我聽了你的話,多麽感到愉快呀!你和我都見到在上帝中的歡樂,這是一切善的始終;尤其使我愉快的是你的話已經入道了。你再使我高興而指教我一下罷!從剛纔談話之間,你叫我提起一個問題,就是甜的種子為什麽會生出苦的果子?”
於是那靈魂對我說:“我可以把一個真理指給你看,無異把你背後的東西拿到你的面前。那使你所經歷的國度旋轉且滿意的至善,他不吝惜賜給這些大天體以神智;不僅使他們在精神上具備各種性質,而且要使他們具備和他一樣完善的存在條件:因此這些弓所發的箭,都有一個前定目的,像箭嚮着他的靶子。不然的話,那末在你目下的各重天,將沒有這般的秩序,不是藝術品而是一堆零落不堪的東西了;除非推動這些天體的智慧有缺欠,因而原動者不能完善,否則是不會如此的。你看,還有比這個更清楚的真理麽?”
我說:“决不會如此,因為自然有他的必需,不至半途而廢。”
於是他又說:“你說在地上一個人假使不走入社會,境況是否要更壞些?”
我答道:“當然,這個用不着說明理由。”
“如果人類沒有種種的差異,便沒有業務上的差異,如何可以生活呢?不可以的,如果你的老師寫給你的是真理。”
那靈魂推論到此,便下斷語說:”由此可見你們行為的根本是有差別的:這個生為梭倫,那個生為薛西斯;一個是麥基洗德,另一個使他的兒子飛行在天空而喪命,自然由於其圓運動,使有生命的蠟上印上痕跡,完成他的使命,但他並不分別此傢和彼傢。因此以掃和雅各是同其種子而異其性質,基利諾從卑賤的父親所生,而世人竟認為他是瑪爾斯的兒子。被生者的性質將取决於生育者,如果神智不特別參加意見。
“現在,在你背後的東西在你面前了;但因表示我愛你起見,我要再給你一個推論。一粒種子落在不良的土裏不易發育,同樣,一種性質遇着逆境也就不能發展。在塵世,人們如果能順着性質的傾嚮,那就好了。然而如你的生性是在腰挂刀劍,而你卻就了宗教上的職務,或者叫一個宣教師去做國王,如此則你們的腳步就踏在正路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