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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陸遊一生,懷着抗金救國的壯志。四十五歲以前,長期被執行投降路綫的當權派所排擠壓抑。孝宗乾道八年(1172),陸遊四十八歲。這年春天,他接受四川宣撫使王炎邀請,來到南鄭,擔任四川宣撫使公署幹辦公事兼檢法官,參加了九個月的從軍生活。南鄭是當時抗金的前綫,王炎是抗金的重要人物,主賓意氣十分相投。高興亭,在南鄭內城的西北,正對南山。長安當時在金占領區內,南山即秦嶺,橫亙在陝西省南部,長安城南的南山是它的主峰。陸遊在憑高遠望長安諸山的時候,收復關中的熱情更加奔騰激蕩,不可遏止。集中有不少表現這樣主題的詩,但多屬於離開南鄭以後的追憶之作。而這首《秋波媚》詞,卻是在南鄭即目抒感的一篇,情調乇鳶貉錚浞窒允玖舜嗜說睦止壑饕寰瘛?/FONT>
上片從角聲烽火寫起,烽火指平安火,高臺指高興亭。《唐六典》說:“鎮戍每日初夜,放煙一炬,謂之平安火。”陸遊《辛醜正月三日雪》詩自註:“予從戎日,嘗大雪中登興元城上高興亭,待平安火至”。又《感舊》自註:“平安火並南山來,至山南城下。”又《頻夜夢至南鄭小益之間慨然感懷》:“客枕夢遊何處所,梁州西北上危臺。暮雲不隔平安火,一點遙從駱𠔌來。”都可以和這首詞句互證。高歌擊筑,憑高灑酒,引起收復關中成功在望的無限高興,從而讓讀者體會到上面所寫的角聲之哀歌聲之悲,不是什麽憂鬱哀愁的低調,而是慷慨悲壯的旋律。“此興”的“興”,兼切亭名。
下片從上片的“憑高”和“此興悠哉”過渡,全面表達了“高興”的“興”。作者把無情的自然物色的南山之月,賦予人的感情,並加倍地寫成為誰也不及它的多情。多情就在於它和作者熱愛祖國河山之情一脈相通,它為了讓作者清楚地看到長安南山的面目,把層層雲幕都推開了。這裏,也點明了七月十六日夜晚,在南鄭以東的長安南山頭,皎潔的月輪正在升起光華。然後進一步聯想到灞橋煙柳、麯江池臺那些美麗的長安風景區,肯定會多情地等待收復關中的宋朝軍隊的到來。應,應該。這裏用“應”字,特別強調肯定語氣。人,指宋軍,也包括作者。詞中沒有直接說到收復失地的戰爭,而是以大膽的想象,擬人化的手法,描繪上至“明月”、“暮雲”,下至“煙柳”、“池館”,都在期待宋軍收復失地、勝利歸來的情景,來暗示作者所主張的抗金戰爭的前景。這種想象是在上片豪情壯志抒發的基礎上,自然引發而出,具有明顯的浪漫主義情調。全詞充滿着樂觀氣氛和勝利在望的情緒,這在南宋愛國詞作中是很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