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CANTO X
但丁
到第四重大太阳天：对于神学和哲学有研究的灵魂；圣托马斯等十二位灵魂。
那最初而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权威，注视着他的子和爱，彼此永远地吐着气；他创造的一切，无论在心中在眼中，都十分有秩序，使仰望者无一不对他欢悦而赞美。读者诸君，请随着我望那高高在上的天，向着那一种运动和另一种运动冲突之点；从这一点，开始你们对于那主人的艺术的赞美，这工作也是他自己所爱好的，他从未使眼光离开过。看罢，从这一点画出那倾斜的圈，那些行星都在他上面，这正合乎世人的盼望；假使他们的途径并不倾斜，那末天上很多德性也是徒然，地上很多势力也要消亡；假使那圈子对于正道倾斜的程度或太大或太小，则宇宙的秩序无论天上或地上都要感着缺欠。
现在，读者诸君，请坐在椅上，在思想上回味这些在先的礼酒，在你们疲惫之前，尽可从中取乐。我已经把酒肴摆在你们面前，此后你们自己享用罢；因为我不得不专心致志地写我要写的材料啊！
那宇宙之最大的属员，他把大的德性印入世间。用他的光来丈量量我们的时间，他现在正连结着刚才所提起的那一点，旋转在那些螺圈线上，每天和我们会见较早一些。我那时已经升到他那里；然而我的上升情状并未觉得，也就像一个人在未开始思想以前，不能觉得后来的思想一样。
这是由于贝雅特丽齐，她引导从善到更善，她的瞬息运动不需要经历时间。然而她和我已经在太阳上面了。她的光亮是怎样呢？我识别她，却并不由于光的颜色，乃是由于光亮的强度！显然我专心致志，采用我所有的艺术和经验，仍不足以描写出我对她的印象；但人们可以相信她，而且人们可以希望看见她。我们的想象所以达不到的缘因，是因为我们的眼睛从未能超越过太阳。这是用不着奇怪的。
那里是最高的父的第四家族，他永远使他的家族满意，他表示他怎样吐气和怎样生育。于是贝雅特丽齐开始说：“你要谢谢，谢谢众天使的太阳，他施舍恩惠把你升到这感觉的太阳上来了！”
我听了她的话，人的心对于上帝从未这样地发生信仰，这般的虔诚崇敬，所有我的爱情都被他吸了过去，就是贝雅特丽齐也甚至被我遗忘了。但是她并不懊恼；反而非常喜悦；她微笑的眼睛放着柔光。使我专一的精神再发散在许多别的事物上面。
我看见几个光辉，比阳光还要亮，他们以我们为中心，围绕我们做个花圈；他们声音和谐悦耳，比他们的光亮更为赏心悦目。有时候空气湿润，我们常见拉托娜的女儿用她的线织成腰带；当时光辉围绕我们也类似于此。
在我从那里回来的那天庭里，有无数的宝石，都是非常美丽而名贵的，但我不能从这个国度把他们带出来；那些精灵的歌声也是这样神妙；假使一个人不能亲自飞到那里去倾听，只向来人打听情况，就好比问了一个哑巴。
这般唱着，这些热烈的太阳绕着我们转了三圈，像北方的群星绕着那不动的北斗一样；于是他们像结着圈子舞蹈的女郎，虽然暂时停止，静候着音乐的再起，但并不离开原来的位置。
从这些光辉之中，我听见一位开始说话了：“因为神恩之光，他点着真爱，使之发扬滋长；他照耀着你这样周到，使你攀登天梯，由此降者不再升，谁也没有这个自由，可以拒绝给你解渴的甜酒，也像水没有自由可以不向海里流去。你愿意知道这个花圈所从来的树么？他们恋恋地望着你的贵妇人，她是你登天力量的授与人。
“我是那多密尼哥所领导的神圣羊群中的一只羔羊，他领导我们走的一条路，那里可以使人变得肥壮，只要不自己迷途。在我右边的一位，他是我的兄弟，我的老师，是阿尔伯图斯·科隆尼亚，至于我呢，我是托马斯·阿奎那斯。如果你愿意知道其余的，请听着我的话，随时转着你的目光，我要把全幸福的花圈都指给你看。
“这一位放光的是由于格拉提安的微笑，他对于彼此的审判都有说明，因此天堂接受他。那一位远些的，也装饰着我们的歌队，他叫彼得；他像那寡妇一样，把他的财宝都献给了圣教会。那第五位光辉，是我们之中最美丽的一位，从他流出如此深厚的爱情，地上每个人都等着听他的消息呢；在那里面蕴含着一个高贵的精神，富有深沉的才智，假使那真理所说的是真的，以后再没有第二个的眼力像他这般。再次，你看见那个光辉，他在世的时候，对于众天使的性质和他们的职务最有深刻切实的见解。在那较小的光辉中，微笑着一个基督教时代的辩护士，他的著作鼓励了奥古斯丁。假使你的心想，从这光到那光，跟着我的颂词移动，那末你己经渴望看到第八位罢。因为见到了至善，所以在那光辉里活跃着一个神圣的灵魂，他曾经把世间的虚伪指点给人看，只要人肯听从他的话。他所遗弃的肉体，静卧在金天，但他在流放和殉难以后回到这里，亨受这永世的安宁。再次，你看见那热烈的伊西多尔、比德和理查德的灵魂，后面一位因为他的默想而超出于一个人。至于那从他那里你收回眼光向着我的一位，他是在沉沉的忧虑之后，觉得死神的来临太迟了一点的灵魂；这就是西格尔永久的光辉，他曾经在芳草路讲学，因推论真理而引起妒嫉。”
于是，像教室里的钟声响了，它叫我们起来做晨祷，一推一拉都发出铿锵之声，非常好听，使善人们充满着爱念；同样，我看见那光荣的轮也在转动着，而且一班接一班的唱着，和谐而美好，真是，此曲只有天上才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