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 贯休 Guan Xiu  唐代   (832~912)
善哉行(傷古麯無知音) s talents
讀離騷經 After reading Li Shao
陽春麯(江東廣明初作) No-frills Bend river East Canton for the early Ming
白雪麯 Snow song
上留田
鬍無人 carelessly Vacant
苦寒行 The bitter cold lines
蒿裏 Hao Li Village
臨高臺 arrive High-profile
杞梁妻 s wife
古離別
戰城南二首 War south 2
少年行 Junior Bank
夢遊仙四首 Sleepwalk Sin 4
輕薄篇二首 Thin articles 2
長安道 an Road
洛陽塵 Luoyang dust
富貴麯二首 Riches and honour Qu 2
野田黃雀行 Noda Yellowbird Row
古意九首 Interest and charm of antique taste 9
酷吏詞 Merciless words
還舉人歌行捲 hand over the amount of sth A successful candidate in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s at the provincial level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 style of old chinese poems roll
陳宮詞 exhibit, display Palace Lyrics
擬齊梁酬所知見贈二首 Remuneration to be Qi Liang Be known to See donated two
多首一頁
古詩 ancient style poetry
春晚書山傢屋壁二首

贯休


  柴門寂寂黍飯馨,山傢煙火春雨晴。
  庭花濛濛水泠泠,小兒啼索樹上鶯。
  水香塘黑蒲森森,鴛鴦鸂鶒如傢禽。
  前村後壟桑柘深,東鄰西捨無相侵。
  蠶娘洗繭前溪淥,牧童吹笛和衣浴。
  山翁留我宿又宿,笑指西坡瓜豆熟。

【賞析】   貫休是晚唐詩僧,這兩首詩是他在農村為客時的題壁之作。
  
    第一首頭兩句寫柴門內外靜悄悄的,縷縷炊煙,冉冉上升;一陣陣黃米飯的香味,撲鼻而來;一場春雨過後,不違農時的農夫自然要搶墒春耕,所以“柴門”也就顯得“寂寂”了。由此亦可見,“春雨”下得及時,天晴得及時,農夫搶墒也及時,不言喜雨,而喜雨之情自見。
  
    後兩句寫庭院中,水氣迷蒙,宛若給庭花披上了輕紗,看不分明;山野間,“泠泠”的流水,是那麽清脆悅耳;躲進巢避雨的鳥兒,又飛上枝頭,吱吱喳喳,快活地唱起歌來;一個小孩走出柴門啼哭着要捕捉鳥兒玩。這一切正都是寫春雨晴後的景色和喜雨之情。且不說蒙蒙的景色與泠泠的水聲,單說樹上鶯。樹上鶯尚且如此歡騰聒噪,逗得小兒啼索不休,更可想見大田裏農夫搶耕的情景了。
  
    晚春是山傢大忙的季節,然而詩人卻衹字不言農忙而着墨於寫寧靜,由寧靜中見農忙。晚春又是多雨的季節,春雨過後喜悅的心情是農民普遍的心情,詩人妙在不寫人,不寫情,單寫景,由景及人,由景及情。這樣寫,既緊扣了晚春的特色,又稱得上短而精。方東樹謂“小詩精深,短章醖藉”,方是好詩。這詩在藝術上的一個特色,就是它寫得短而精,淺而深,景中有情,景外有人,於“澹中藏美麗”(薛雪《一瓢詩話》),於靜處露生機。
  
    貫休的詩在語言上善用疊字,如“一瓶一鉢垂垂老,萬水千山得得來”(《陳情獻蜀皇帝》),人因之稱他為“得得來和尚”。又如,“茫茫復茫茫,莖莖是愁筋”(《茫茫麯》),“馬蹄蹋蹋,木落蕭蕭”(《輕薄篇》),等等。這詩也具有這一藝術特色。在四句詩中,疊字凡三見:“寂寂”,寫出春雨晴後山傢春耕大忙,傢傢無閑人的特點;“蒙蒙”,狀雨後庭花宛若披上輕紗、看不分明的情態;“泠泠”,描摹春水流動的聲韻。這些疊字的運用,不僅在造境、繪形、模聲、傳情上各盡其宜,而且聲韻悠揚,具有民歌的音樂美。在晚唐綺麗纖弱的詩風中,這詩給人以清新健美之感。
  
    第二首從“山傢”一傢一戶的小環境擴大到周圍的大環境。前三句寫自然景色。池塘裏,蒲草森森,長得茂密繁盛,形成黑壓壓的一片;微風吹過,帶來陣陣清香;一對對鴛鴦、鸂鶒,悠悠自在,嬉戲覓食,就如岸上的傢禽一樣,一點也不怕人;“前村後壟”猶言“到處”,到處都是一片翠色蔥蘢的桑樹和柘樹。這三句中雖無一字贊美之詞,然而田園的秀色,豐産的景象,靜穆的生活氣息已是觸目可見,具體可辨,值得留戀。且不說桑柘的經濟價值,單說蒲,蒲嫩時可食,成熟後可織席製草具,大有利於人。再說鴛鴦鸂鶒尚且寧靜地生活着,何況乎人!這就又為第四句“東鄰西捨無相侵”作了鋪墊與烘托。而且植物的蓬勃生長,總離不開人的辛勤培植。詩句不言村民勤勞智慧,而頌揚之意俱在言外。
  
    在上述景色秀麗、物産豐盛、生活寧靜、村民勤勞的環境裏,“東鄰西捨”自然相安無事,過着“無相侵”的睦鄰生活。沒有強凌弱、衆暴寡、爾虞我詐、互相爭奪等社會現象。很明顯,通過農傢寧靜生活的描寫,詩人作為佛門人士,也不免寄托了本人的理想和情趣,這自不待言。
  
    詩的後四句,一口氣寫了包括作者在內的四個人物,在同類唐詩中,這還是不多見的。這四句從生活在這一環境中人物內心的恬靜,進一步展示出山傢的可愛。瞧,一條碧波蕩漾、清澈見底的小溪,抱村而流,蠶娘在淥溪邊漂洗着白花花的蠶繭。牧童哥吹着笛子,聲音清脆悠揚;一時興起,又和衣進入溪水,沐浴在緑水碧波之中。山翁輓着我的手臂,笑容滿面,親切熱情地指着西坡那片地對我說,瓜和豆已經熟了,再住上幾日就可嘗新了。寥寥幾筆,把繭白、水碧、瓜香、豆熟以及笛聲悅耳的客觀景緻,寫得逼真如畫;蠶娘、牧童、山翁的形象,勾勒得栩栩如生,宛然在目,呼之欲出。令人不難想見,蠶娘喜獲豐收,其內心之甜美;牧童和衣而浴,其性格之頑皮;“山翁留我宿又宿”,其情誼之深厚。加上“笑指”等詞語的渲染,更把山翁的動作、情態、聲音、笑貌及其淳樸善良、殷勤好客的性格進一步顯現出來;而詩人“我”,處在這樣的環境裏,不待言,其流連忘返的心情可想而知。更妙的是,詩在末尾用一“熟”字狀“西坡瓜豆”,繪出一片豐收在望的景象,回應上文滿塘黑壓壓的蒲與到處都是的桑柘,真叫人見了喜煞。全詩至此戛然而止,卻留下耐人回味的餘地。
  
    比起晚唐那些典雅、雕飾、綺麗、纖弱的詩來,貫休以其作品明快、清新、樸素、康健之美,獨樹一幟。明代楊慎指出:“貫休詩中多新句,超出晚唐”(《升庵詩話》),真可謂獨具衹眼。(鄧光禮)

【資料來源】 826_33


發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