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 孟郊 Meng Jiao  唐代   (75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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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上輕薄行 Ba river on gently Frivol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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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遠吟
古薄命妾 ancient (usu concubine
古離別(一作對景惜別) _set_ oneself against scape reluctant to part comp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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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竹吟酬盧虔端公見和湘弦怨 Bamboo Yinchouluqian End public See and Xiang string complain
遠愁麯 Qu Yuan worry
貧女詞寄從叔先輩簡 Poor girl Send the word Father's paternal male cousins who are younger than him Antecedent simple, terse, succinct, a letter
邊城吟 Border Town Yin
新平歌送許問 Ping Xu asked to send the new song
殺氣不在邊 Murderous look Absence border
多首一頁
古詩 ancient style poetry
怨诗(一作古怨)
怨詩(一作古怨)

孟郊


  試妾與君淚,兩處滴池水。
  看取芙蓉花,今年為誰死。

【賞析】   韓愈稱贊孟郊為詩“劌目鉥心,刃迎縷解。鈎章棘句,掐擢胃腎。神施鬼設,間見層出”(《貞曜先生墓志銘》)。說得直截點,就是孟郊愛空心思做詩;說得好聽點,就是講究藝術構思。
  
    藝術構思是很重要的,有時竟是創作成敗的關鍵,比方說寫女子相思的癡情,是古典詩歌中最常見的主題,不同詩人寫來就各有一種面貌。薛維翰《閨怨》:“美人怨何深,含情倚金閣。不笑不復語,珠淚紛紛落。”從落淚見怨情之苦,構思未免太平,不夠味兒。李白筆下的女子就不同了:“昔日橫波目,今成流淚泉。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長相思》)。也寫掉淚,卻以“代言”形式說希望丈夫回來看一看,以驗證自己相思的情深(全不想到那人果能回時,“我”得破涕為笑,豈復有淚如泉?),可這傻話正表現出十分的情癡,夠意思的。但據說李白的">李白的夫人看了這首詩,說:“君不聞武後詩乎?‘不信比來常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使“太白爽然若失”(見《柳亭詩話》)。何以要“爽然若失”?因為武後已有同樣的構思在先,李白自覺其詩句尚未能翻出她的手心哩。
  
    孟郊似乎存心要與前人爭勝毫釐,寫下了這首構思堪稱奇特的“怨詩”。他也寫了落淚,但卻不是獨自下淚了;也寫了驗證相思深情的意思,但卻不是喚丈夫歸來“看取”或“驗取”淚痕了。詩也是代言體,詩中女子的話卻比武詩、李詩說得更癡心、更傻氣。她要求與丈夫(她認定他一樣在苦苦相思)來一個兩地比試,以測定誰的相思之情更深。相思之情,是看不見,摸不着,沒大小,沒體積,不具形象的東西,測定起來還真不容易。可女子想出的比試法兒是多麽奇妙。她天真地說:試把我們兩個人的眼淚,各自滴在蓮花(芙蓉)池中,看一看今夏美麗的蓮花為誰的淚水浸死。顯然,在她心目中看來,誰的淚更多,誰的淚更苦澀,蓮花就將“為誰”而“死”。那麽,誰的相思之情更深,自然也就測定出來了。這是多麽傻氣的話,又是多麽天真可愛的話!池中有淚,花亦為之死,其情之深真可“泣鬼神”了。這一構思使相思之情形象化,那出污泥而不染的“芙蓉花”,將成它可靠的見證。李白詩云:“昔日芙蓉花,今為斷腸草”,可見“芙蓉”對相思的女子,亦有象徵意味。這就是形象思維。但不是癡心人兒,諒你想象不到。可見孟郊寫詩真是“劌目鉥心”、“掐擢胃腎”,讀者不得不承認韓愈的品藻是孟詩之的評了。
  
    “換你心,為我心,始知想憶深”(顧夐《訴衷情》)自是透骨情語,孟郊《怨詩》似乎也說着同一個意思,但他沒有以直接的情語出之,而假景語以行。然而“一切景語皆情語”(王國維《人間詞話》)。這樣寫來更饒有回味。其藝術構思不但是獨到的,也是成功的。詩的用韻上也很考究,它沒有按通常那樣采用平調,而用了細微的上聲“紙”韻相葉,這對於表達低抑深思的感情十分相宜。
  
    (周嘯天)

【資料來源】 372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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