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森村誠一 Morimura Seiichi在小说之家的作品!!! |
從六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日本推理小說傢人才輩出,但稱得一流的作傢屈指可數。所謂第一流的推理小說傢,除了作品的數量與質量之外,還要形成自己作品的獨特風格,在日本偵探小說史上有新的突破。以此標準衡量,能和一代宗師比肩的僅有森村誠—一人。森村誠一自六十年代脫穎而出,一直致力於推理小說的創作,他不僅繼承發展了鬆本清張社會派推理小說的特色,而且還在作品主題、人物塑造、故事構思、語言對話上獨樹一幟,成為七十年代最具影響的推理小說傢。
森村誠一,1933年生於日本琦玉縣,父親是個商人。他從中學到大學,一帆風順。1958年畢業於青山學院英美文學係。他是英語科班出身,對歐美小說讀得甚多。他最崇拜的作傢是羅曼·羅蘭,《約翰·剋裏斯朵夫》是引導他走上文學道路的“聖經”。 他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一傢大飯店工作,先是當服務員,後來當上櫃臺主任,生活刻板而機械。但森村誠一卻從大飯店中接觸了各種各樣的人,看到了光怪陸離的社會現象,黑暗與光明、淫蕩與纏綿、卑鄙與正直、無聊與振奮……面對現實,激發了森村誠一的創作欲望。他想通過大飯店來表現社會,反映現實,傾吐自己的感情和顯示自己的才華。為了寫作,他毅然辭去了工作。他在35歲之前已經寫出《大城市》、《分水嶺》等小說。小說文筆洗煉,揭示了社會問題,但找不到出版社出版。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職員,想在文壇上闖出一條路談何容易。一直到森村誠一成名之後,這些小說纔陸續出版,並在文壇上獲得很高評價。
森村誠一不願把自己用心血鑄成的書稿變成一堆廢紙,他决定另尋出路。當時鬆本清張的推理小說正火熱,他讀了之後豁然開朗:反映社會問題的內容,完全可以用推理小說的形式來表現。於是他於1969年寫出《高層的死角》(李重民譯,群衆出版社出版)。這部書稿以大飯店為舞臺,以飯店經理被謀殺於密室而引出一連串兇殺案。由於作者長期在飯店工作,寫來真實可信,推理也十分嚴密。於是作品很快給予發表,並獲第十五屆江戶川亂步偵探小說奬。從此,森村誠一成為丈壇新星而引人註目,各大出版社爭相同森村誠一約稿。
從此,森村誠一致力於創作社會派推理小說,於七十年代起先後寫出了《虛幻的墳墓》(1970年)、《新幹綫殺人事件》(1970年)、《東京空港殺人案》(1971年)、《密閉山脈》(1971年)、《超高層飯店殺人案》(1971年)、《腐蝕》(1971年)、《日本阿爾卑斯殺人案》(1972年)、《鐵筋畜捨》(1972年)、《異型白晝》(1972年)。《正午的誘拐》(1972年)、《星的故鄉》(1972年)、《惡夢的設計者》(1973年)、《恐怖的骨骼》(1973年)、《通緝令》(1974年)、《黑魔術之女》(1974年)、《鎖住的棺材》(1974年)。他每一年平均推出2至4部長篇推理小說,還寫了大量的短篇推理小說,其作品多達100多部,主要作品還有《太陽黑點》、《戀情的報復》、《荒誕世界》、《催眠術殺人案》、《正義的謀殺》、《虛幻的旅行》、《“薔薇蕾”的凋謝》、《空洞星雲》。在 1975年至 1977年的三年中,他先後寫出的係列推理小說《人性的證明》、《青春的證明》、《野性的證明》轟動文壇;另一組三部麯《黑十字架》、《白十字架》、《火十字架》,也獲好評。
在七十年代,涉足推理小說領域的作傢多達百人,森村誠一的作品以其獨特的構思、嚴密的推理和細膩的心理描寫獨占鰲頭。他的《腐蝕的構造》一書榮獲第25屆日本推理作傢協會奬。森村誠一以其雄厚的實力與獨特的風格獨占鰲頭。給森村誠一帶來聲譽的是他的“證明”三部麯(即《人性的證明》、《青春的證明》、《野性的證明》)。《人性的證明》在10個月內再版30多次,半年中暢銷300萬册,這是日本文壇的一個奇跡,也成為世界偵探推理小說史上的一部精品,它被拍成電影後風靡世界各國。
《人性的證明》寫著名時裝師兼家庭問題評論傢八杉恭子為了保存名利地位,不惜殺死千裏尋母的親生兒子喬尼。刑警棟居因父親製止當年美軍士兵侮辱日本婦女而被打死。為了伸張正義,他以一頂草帽、一本詩集為綫索,展開艱苦的偵破工作,最後他以人性喚醒八杉恭子的良知,讓兇手低頭認罪。這部小說大大擴大了推理小說表現的內容。森村誠一對人性的剖析,對日本戰後幾十年生活與美國社會存在的問題,進行了全方位的回顧;並運用心理學寫出一個冷酷無情的女性的心理活動;通過對八杉恭子一傢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典型解剖,無情地揭下了日本上層社會華麗、高尚、典雅的外衣,還其虛偽、醜惡、殘酷的本來面目。更可貴的是,森村誠一通過作品提出一個嚴峻的問題:人的尊嚴何在?老一輩推理小說傢橫溝正史指出:“《人性的證明》是森村誠一最高的傑作,也是日本推理小說中的杠鼎之作。”
《高層的死角》獲第15屆江戶川亂步奬 在八十年代初,森村誠一又創作了長篇紀實小說《惡魔的飽食》。這部紀實文學以大量的事實揭露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侵略中國東北時,以中國人為生物實驗對象來試驗細菌生化武器。作品在《赤旗報》上連載,引起轟動,出書300萬册一銷而空。由於此書的出版,日本右翼團體視森村誠一為眼中釘。一些好心人勸森村誠一不要冒政治風險,不要招惹是非,因為森村誠一此時已功成名就,不如寫點純技巧性的推理小說安穩度日。但森村誠一毫不懼怕,他以無畏的精神表達了自己文學創作的目的:“當一個衹知版稅與稿酬的作傢,我是無法容忍的。”“當一個作傢應當關註社會問題,以反省歷史來揭露社會弊端,追求人生的真諦,這纔是我寫作的目的,是我生存的意義。”八十年代中期,《惡魔的飽食》在他修訂下出版了第二版與第三版。森村誠一又以推理小說的形式,寫出了《新人性的證明》,以一個中國女翻譯被謀殺,再次揭露日本七三一部隊當年犯下的殺人事實,使日本右翼人士啞口無言。
更難能可貴的是,森村誠一為了寫作《惡魔的飽食》一書,不惜工本,花了近2000萬日元作私下調查。在作品發表後,因為誤用照片,日本軍國主義者和右翼團體藉機大做文章,惡意攻擊森村誠一。森村誠一在受到圍攻與恐嚇之後,泰然自若,他說:“如果我就此退縮,以後我還有何面目以作傢自居?”他在自己的作品中援引日本憲法條文據理作出反駁,輯為《日本國憲法的證明》一書,由德間文庫出版發行,這更表明森村誠一是一個具有良知和正義感的作傢,也奠定了他在世界文壇的地位。
2008年3月,《惡魔的飽食——日本731細菌戰部隊揭秘》全三集,已由學苑出版社出版,並將免費贈送給學校圖書館、各抗日戰爭遺址、紀念館和有關機構,以期記住歷史,不讓歷史重演。
綜觀森村誠一的創作道路,他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作品不僅以數量之多令人瞠目,而且以質量之精叫人驚嘆叫好。這位暢銷書作傢的如椽之筆在世界偵探小說史上寫下輝煌的一頁。
森村誠一的的作品構思奇崛,氣勢宏大,推理嚴密,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無論是長篇,還是短篇都別具一格。從以下四個方面來探討森村誠一的推理藝術。
一、題材的廣泛性與作品的意義。森村誠一除《人性的證明》涉及到日本與美國之間的社會問題,其他作品莫不如此。如《荒誕世界》寫弘間康夫在美國留學當妓男,回日本後追求名門大族之女,殺害幫助他去美國留學的戀人三澤佐枝子。這部小說不僅寫出人性的醜惡,而且寫出了日本商界的激烈競爭以及美國的社會問題。又如《太陽黑點》,揭示了政界的黑暗,尾聲以師岡因腦血栓發作成了廢人,從而掩蓋了政府內閣官員卑鄙無恥的真相。再如《惡夢的設計者》寫商界巨頭財川總一郎傢族為爭奪財産,一方不惜殺人,另一方則冒名頂替,暴露了日本社會金錢對人性的腐蝕。《“薔薇蕾”的凋謝》則揭示了國會議員與黑社會相互勾結犯罪。這些小說題材上至內閣大官,小到無賴市井,他們都是金錢的奴隸:為了利益可以六親不認,當面溫文爾雅,文質彬彬,背後巧設陷阱,暗下毒手。甚至把妻子作為釣餌,把尊嚴作為賭品。
二、塑造了多姿多彩的典型人物。森村誠一的作品情節麯折,故事有很強的可讀性,但最見功力的是他塑造了令人難忘的文學典型。就以他筆下的女性罪犯來說,八杉恭子(《人性的證明》)、皆川則子(《身份不明的被害者》)、野澤虹子(《虛幻的旅行》)、佐智子(《疑案追蹤》)、佐和子(《蜜月床會興衰》)、多津子(《惡夢的設計者》)就面目各異,作案手法也大不相同:她們或是因金錢地位所惑,不惜殺人;或因戀愛失敗,欲復仇置他人於死地;或貪圖享樂,追求肉欲而墮落為兇手;或生性狡猾而走上犯罪道路。這些女性的反面角色,有的典雅,有的孤獨,有的冷漠,有的淫蕩。森村誠一通過這些犯罪現象,一一挖掘了她們內心的追求,以及金錢社會對她們人性的腐蝕,並從共性中表現她們的個性;着重揭示了步入犯罪境界的思想蛻變。因此,加強了作品的可信度與真實性。
三、奇崛新穎的構思給推理小說打開了新天地。森村誠一的推理小說不少於百部,但讀他的小說,很少有“似曾相識”之感。這不得不讓人佩服作者奇崛新穎的構思。比如《罪犯的名片》寫賭徒相樂愛上了豪紳的女兒奈美,他為了借錢結婚,去拜訪放高利貸老太阿鬆,想殺死阿鬆而取錢財。哪知他深夜趕到阿鬆傢,高利貸者阿鬆已經死去。相樂乘機翻出一包錢悄悄離去。他原以為此事無人知曉,誰料想不久,他發生了皮膚過敏,刑警也找上門來。兇手到底是誰呢?刑警以兩張名片為綫索,找到了真兇。原來兇手是相樂的戀人奈美。這個巧合其實早有伏筆,可見作者構思之精巧。再如《虛幻的墳墓》,寫美馬一郎與名城健作為了尋找父親慘死的兇手,各自進入對方的公司打工,企圖復仇。他們經過苦心努力,報復了一個又一個仇人,最後的結局大出意外,真正導致慘案發生的兇手正是他們的父親。《派閥抗爭殺人事件》的構思也有新意,一個深夜,靜子被一陌生男子闖入後遭強姦,靜子忍辱調查,最後纔明白引狼入室的人竟是自己的丈夫。為了金錢與名譽,兩個男人商量好互相殺死了自己的妻子。這些不落常套的構思,使讀者讀完後纔發覺真相早就擺在自己面前。森村誠一把細節隱藏在情節之中,然後把讀者引入迷途;一旦真相揭示,讀者又不得不佩服作者的機警與聰明。
四、優美犀利的文筆,使推理小說在文學上提高了層次。鬆本清張的推理小說固然令人佩服,但森村誠一的小說更為好看,原因就是森村誠一的文筆簡潔而犀利。敘述故事從不拖泥帶水,情節展開,單刀直入。文筆如一把犀利的刀,解剖人物心態入木三分,描繪場景惟妙惟肖,對話尤為精彩,回憶往事也無冗長拖沓的毛病。這種犀利漂亮的文筆適應了當代讀者的需求,因此他的小說大受歡迎,也是不難理解的。
綜觀森村誠一的作品,偶爾也有色情的渲染與暴力的描寫,但這些情節都能為主題服務,作品的整體風格是健康的。70年代,他在日本文壇高舉起人性的大旗,以揭示人性、反映人性為題材的社會派推理小說,目前正走嚮世界。願這位年過花甲的推理小說巨匠再次貢獻新作,並把自己從事30年推理小說的體會與經驗告訴讀者,使人們更加全面地認識這位傑出的推理小說大師。
部分作品列表:
《高層的死角》、《東京空港殺人案》、《人性的證明》、《青春的證明》、《野性的證明》、《新人性的證明》、《惡魔的圈內》、《黑血的證明》、《虛幻的墳墓》、《荒誕世界》、《孽緣》、《鎖住的棺材》、《腐蝕的構造》、《神秘的抗癲癇藥》、《旅葬》、《恐怖的幻𠔌》、《太陽黑點》、《戀情的報復》、《麗影》、《惡夢的設計者》、《復仇幽靈》、《疑案追蹤》、《腐蝕》、《虛幻的旅行》、《兇險人生》、《花骸》、《“薔薇蕾”的凋謝》、《情債血案》、《催眠術殺人案》、《身份不明的被害者》、《 黑魔女之隱秘》、《殺手的悲歌》、《蜜月床會社興衰》、《被歪麯的空白》、《正義的謀殺》、《被遺忘的證據》、《騙子公司》、《女職員的羅曼史》、《罪犯的名片》、《電視明星崇拜狂》、《派閥抗爭殺人事件》、《飛機墜毀疑案》、《鴿子的眼睛》、《電話魔》、《研究所秘密》、《偵緝密網》、《保護貞潔的女性》、《雙重屍》、《一幅奇怪的畫》、《森區》、《雪螢》、《中禪寺湖的證據》、《墮落》、《榮升之後》、《姦毒》、《野獸的贖罪》、《罪行環狀綫》、《夕陽嚮霧海沉沒》、《社帝的慍色》、《偽裝的疑點》、《她死誰手》、《愛欲的陷阱》、《丈夫的疑心》、《一案兩命》、《謀殺案目擊者》、《邪魔自毀記》、《復仇》、《腐蝕花園》、《玻璃戀人》、《與你共飲黎明的咖啡》、《夜之虹》、《告別天使》、《魔少年》、《小蟲的土葬》等。
The Devil's Gluttony was serialized in the Akahata (Japanese Communist Party's newspaper) in 1980, and subsequently published by Kobunsha (光文社), in two volumes 1981 and 1982. In the ensuing controversy, half of a photograph was discovered to be a fabrication, and Kobunsha subsequently withdrew the book. A second edition was then published by Kadokawa Shoten in 1983 with the controversial photograph removed.
He won the Edogawa Rampo Prize in 1969 for "Death in the High-Rise".
His short story: "Devil of a Boy" appears translated into English in "Ellery Queen's Japanese Golden Dozen: The Detective Story World in Japan" anthology, which was edited by Ellery Queen.
Re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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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zaki, Yoshiko (2000). Textbook controversy and the production of public truth: Japanese education, nationalism, and Saburo Ienaga's court challenges. 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 Retrieved December 7, 2010.
^ Gid Powers, Richard; Hidetoshi Katō, Bruce Stronach (1989). Handbook of Japanese popular culture. Greenwood Press. p. 283. Retrieved December 7,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