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 希逋 | ||||||||||||||||||||
籍貫: | 山東省臨清市康莊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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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學教授,中國文化書院院務委員會主席,中科院院士,中國語言學家,文學翻譯傢,梵文、巴利文專傢,作傢。對印度語文文學歷史的研究建樹頗多。
祖父季老苔,父季嗣廉,母趙氏,農民。叔季嗣誠。幼時隨馬景恭識字。
6歲,到濟南,投奔叔父季嗣誠。入私塾讀書。 7歲後,在山東省立第一師範學校附設新育小學讀書。10歲,開始學英文。12 歲,考入正誼中學,半年後轉入山東大學附設高中。在高中開始學德文,並對外國文學發生興趣。18歲,轉入省立濟南高中,國文老師是董秋芳,他又是翻譯傢。"我之所以五六十年來舞筆弄墨不輟,至今將過耄耋之年,仍然不能放下筆,全出於董老師之賜,我畢生難忘。"
1930年,考人清華大學西洋文學係,專業方向德文。從師吳宓、葉公超學東西詩比較、英文、梵文,並選修陳寅恪教授的佛經翻譯文學、朱光潛的文藝心理學、俞平伯的唐宋詩詞、朱自清的陶淵明詩。與同學吳組緗、林庚、李長之結為好友,稱為"四劍客”。同學中還有鬍喬木。喜歡"純詩",如法國魏爾蘭、馬拉梅。比利時維爾哈倫,以及六朝駢文,李義山、薑白石的作品。曾翻譯德萊塞、屠格涅夫的作品。大學期間,以成績優異,獲得家乡清平縣政府所頒奬學金。
1935年9月,根據清華大學文學院與德國交換研究生協定,清華招收赴德研究生,為期3年 。季羨林被錄取,隨即到德國。在柏林和美國與喬冠華同遊。10月,抵達哥廷根,結識留學生章用、田德望等。入哥廷根大學,"我夢想,我在哥廷根,……我能讀一點書,讀點古代有過光榮而這光榮將永遠不會消滅的文字。""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捉住這個夢。”(《留德十年》)
1936年春,季羨林選擇了梵文。他認為“中國文化受印度文化的影響太大了,我要對中印文化關係徹底研究一下,或許能有所發現”。因此,“非讀梵文不行”。“我畢生要走的道路終於找到了,我沿着這一條道路一走走了半個多世紀,一直走到現在,而且還要走下去。”(《留德十一年》)“命運允許我堅定了我的信念。” 季羨林在哥廷根大學梵文研究所主修印度學,學梵文、巴利文。選英國語言學、斯拉夫語言學為副係,並加學南斯拉夫文。季羨林師從"梵文講座"主持人、著名梵文學者瓦爾德施米特教授,成為他唯一的聽課者。一個學期 40多堂課,季羨林學習異常勤奮。佛典《大事》厚厚3大册,是用混合梵文寫成的,他爭分奪秒,致力於讀和寫,"開電燈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
1940年12月至1941年2月,季羨林在論文答辯和印度學、斯拉夫語言、英文考試中得到4個"優",獲得博士學位。因戰事方殷,歸國無路,衹得留滯哥城。10月,在哥廷根大學漢學研究所擔任教員,同時繼續研究佛教混合梵語,在《哥廷根科學院院刊》發表多篇重要論文。"這是我畢生學術生活的黃金時期,從那以後再沒有過了。"博士後"的歲月,正是法西斯崩潰前夜,德國本土物質匱乏,外國人季羨林也難免"在饑餓地獄中"掙紮,和德國老百姓一樣經受着戰禍之苦。而作為海外遊子,故園情深,尤覺"天涯地角有窮時,衹有相思無盡處",祖國之思和親情之思日夕 索繞,"我悵望灰天,在淚光裏,幻出母親的面影"。
1941年獲哥廷根大學哲學博士學位。後曾師從語言學家E.西剋研究吐火羅語。
1945年10月,二戰終結不久,即匆匆束裝上道,經瑞士東歸,"宛如一場春夢,十年就飛過去了"。離開哥廷根35年後的1980年,季羨林率中國社會科學代表團重訪哥市,再謁83歲高齡的瓦爾德施米特恩師,相見如夢。後來作感人至深的名文《重返哥廷根》。
1946年5月,抵達上海,旋赴南京,與李長之重逢,經李介紹,結識散文傢梁實秋、詩人臧剋傢。在南京拜謁清華時期的恩師陳寅恪,陳推薦他去北京大學任教,遂又拜見正在南京的北京大學代理校長傅斯年。秋,回到北平,拜會北大文學院院長湯用彤。
1946~1983年,被北京大學聘為東方語言文學係教授、係主任,在北大創建該係。同事中有阿拉伯語言學家馬堅、印度學家金剋木等。解放後,繼續擔任北大東語係教授兼係主任,從事係務、科研和翻譯工作。先後出版的德文中譯本有德國《安娜·西格斯短篇小說集》(1955 年),梵文文學作品中譯本有印度伽梨陀娑《沙恭達羅》(劇本,1956年)、印度古代寓言故事集《五捲書》(1959年)、印度伽梨陀娑《優哩婆濕》(劇本,1962年)等,學術著作有《中印文化關係史論叢》(1957年)、《印度簡史》(1957年)、《1857-1859年印度民族起義》(1985 年)等。1956年2月,被任為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委員。1954年、1959年、1964年當選為第二、三、四屆全國政協委員。並以中國文化使者的身份先後出訪印度、緬甸、東德、前蘇聯、伊拉剋、埃及、敘利亞等國傢。"文革"中受到"四人幫"及其北大爪牙的殘酷迫害。1978年復出,繼續擔任北京大學東語係係主任,並被任命為北京大學副校長、北京大學南亞研究所所長。當選為第五屆全國政協委員。 1983年,當選為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委。
1956年任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學部委員,曾任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委員兼外國語言文學評議組組長、第二屆中國語言學會會長、中國外語教學研究會會長、中國民族古文字研究會名譽會長、第6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和常務委員、《中國大百科全書》總編輯委員會委員和《語言文字捲》編輯委員會主任等等。其學術成就最突出地表現在對中世紀印歐語言的研究上頗多建樹。主要著作有:《〈大事〉偈頌中限定動詞的變位》(1941年,係統總結了小乘佛教律典《大事》偈頌所用混合梵語中動詞的各種形態調整)、《中世印度語言中語尾-am-o和-u的轉化》(1944年,發現並證明了語尾-am-o和-u的轉化是中世印度西北方言健陀羅語的特點之一)、《原始佛教的語言問題》(1985年)(論證了原始佛典的存在、闡明了原始佛教的語言政策、考證了佛教混合梵語的歷史起源和特點等)、《〈福力太子因緣經〉的吐火羅語本的諸異本》(1943年)(開創了一種成功的語義研究方法)、《印度古代語言論集》(1982年)等。作為文學翻譯傢,他的譯著主要有:《沙恭達羅》(1956年)、《五捲書》(1959年)、《優哩婆濕》(1959年)、《羅摩衍那》(7捲,1980~1984年)、《安娜·西格斯短篇小說集》等。作為作傢,他的作品主要有《天竺心影》(1980年)、《朗潤集》(1981年)、《季羨林散文集》(1987年)、《牛棚雜憶》等。
1978年~1984年兼任北京大學副校長。其著作已匯編成《季羨林文集》,共24捲。
1988年,任中國文化書院 院務委員會主席。並曾以學者身份先後出訪德國、日本、泰國。
季先生長年任教北大,在語言學、文化學、歷史學、佛教學、印度學和比較文學等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詣,研究翻譯了梵文著作和德、英等國的多部經典,現在即使在病房每天還堅持讀書寫作。
季羨林先生為人所敬仰,不僅因為他的學識,還因為他的品格。他說:即使在最睏難的時候,也沒有丟掉自己的良知。他在他的書,不僅是老先生個人一生的寫照,也是近百年來中國知識分子歷程的反映。季羨林先生備受關註的《病榻雜記》近日公開發行。在書中,季羨林先生用通達的文字,第一次廓清了他是如何看待這些年外界“加”在自己頭上的“國學大師”、“學界泰鬥”、“國寶”這三項桂冠的,他表示:“三頂桂冠一摘,還了我一個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歡喜。”
70年代後期以來擔任的學術回體職務有:中國外國文學會副會長(1978年)、中國南亞學會會長(1979年)、中國民族古文字學會名譽會長( 1980年)、中國外語教學研究會會長(1981年)、中國語言學會會長(1983年)、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副會長(1983年)、中國史學會常務理事(1984年)、中國高等教育學會副會長(1984年)、中國作傢學會理事(1985 年)、中國比較文學會名譽會長( 1985年)、中國亞非學會會長( 1990年)等。 1998年4月,《牛棚雜憶》出版( 1988年3月一 1989年 4月草稿,1992年 6月定稿)。出版界認為"這是一本用血淚換來的和淚寫成的文字。這是一代宗師留給後代的最佳禮品"。季羨林的學術研究,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梵學、佛學、吐火羅文研究並舉,中國文學、比較文學、文藝理論研究齊飛。
曾被“2006年感動中國”獲奬人物之一
季羨林,當代著名語言學家.散文傢.東方文化研究專傢。他博古通今,被稱為“學界泰鬥”。
1956年加入中國共産黨。
1930年考入北京清華大學西語係。
1934年畢業後,在濟南山東省立高中任教。
1935年考取清華大學交換研究生,赴德國留學,在哥廷根大學學習梵文、巴利文、吐火羅文等古代語文。
1941年獲哲學博士學位。
1946年回國,歷任北京大學教授兼東方語言文學係教授、係主任。
季羨林的學術研究涉及的範圍:
1.印度古代語言,特別是佛教梵文
2.吐火羅文
3.印度古代文學
4.印度佛教史
5.中國佛教史
6.中亞佛教史
7.唐史
8.中印文化交流史
9.中外文化交流史
10.中西文化差異和共性
11.美學和中國古代文藝理論
12.德國及西方文學
13.比較文學及民間文學
14.散文及雜文創作
這個分類衹是一個大概的情況。
季羨林的學術成就
綜合北京大學東方學係張光麟教授和令恪先生所述,季羨林的學術成就大略包括在以下10個方面:(1)印度古代語言研究--博士論文《〈大事〉渴陀中限定動詞的變化》、《中世印度語言中語尾-am,-o和-u的轉化》、《使用不定過去式作為確定佛典的年代與來源的標準》等論文,在當時該研究領域內有開拓性貢獻;(2)佛教史研究--他是國內外為數很少的真正能運用原始佛典進行研究的佛教學學者,把研究印度中世語言的變化規律和研究佛教歷史結合起來,尋出主要佛教經典的産生、演變、流傳過程,藉以確定佛教重要派別的産生、流傳過程;(3)吐火羅語研究--早期代表作《〈福力太子因緣經〉吐火羅語諸本諸平行譯本》,為吐火羅語的語意研究開創了一個成功的方法,1948年起即對新疆博物館藏吐火羅劇本《彌勒會見記》進行譯釋,1980年又就7O年代新疆吐魯番地區新發現的吐火羅語A《彌勒會見記》發表研究論文多篇,打破了"吐火羅文發現在中國,而研究在國外"的欺人之談;(4)中印文化交流史研究--《中國紙和造紙法輸入印度的時間和地點問題》、《中國蠶絲輸入印度問題的初步研究》等文,以及《西遊記》有些成分來源於印度的論證,說明中印文化"互相學習,各有創新,交光互影,相互滲透";(5)中外文化交流史研究--80年代主編《大唐西域記校註》、《大唐西域記今譯》,並撰10萬字的《校註前言》,是國內數十年來西域史研究的重要成果,而1996年完成的《糖史》更展示了古代中國、印度、波斯、阿拉伯、埃及、東南亞,以及歐、美、非三洲和這些地區文化交流的歷史畫捲,有重要的歷史和現實意義;(6)翻譯介紹印度文學作品及印度文學研究--《羅摩衍那》是即度兩大古代史詩之一,2萬餘頌,譯成漢語有9萬餘行,季羨林經過1O年堅韌不拔的努力終於譯畢,是我國翻譯史上的空前盛事;(7)比較文學研究--80年代初,首先倡導恢復比較文學研究,號召建立比較文學的中國學派,為我國比較文學的復興,作出了巨大貢獻;(8)東方文化研究一一從8O年代後期開始,極力倡導東方文化研究,主編大型文化叢書《東方文化集成》,約50O餘種、8OO餘册,預計15年完成;(9)保存和搶救祖國古代典籍--9O年代,擔任《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傳世藏書》兩部巨型叢書的總編纂;(10)散文創作--從17歲寫散文起,幾十年筆耕不輟,已有80餘萬字之多,鐘敬文在慶賀季羨林88歲米壽時說:"文學的最高境界是樸素,季先生的作品就達到了這個境界。他樸素,是因為他真誠。""我愛先生文品好,如同野老話傢常。"
80年代後期以來,季羨林對文化、中國文化、東西方文化體係、東西方文化交流,以及21世紀的人類文化等重要問題,在文章和演講中提出了許多個人見解和論斷,在國內外引起普遍關註。
附註:季羨林:翻譯文化終身成就奬獲得者
奬項簡介
“翻譯文化終身成就奬”由中國翻譯協會2006年五屆五次常務會長會議决定設立。這是中國翻譯協會首次頒布的奬項,該榮譽奬並非常設奬項,授予健在的、在翻譯與文化傳播工作中成就卓著、影響廣泛、德高望重的翻譯傢。2006年9月26日,95歲高齡的季羨林先生成為首位“翻譯文化終身成就奬”獲得者。
季羨林,生於1911年8月,山東省清平縣(今臨清市)人。著名的語言學家、翻譯傢、教育傢、社會活動傢。1930年入清華大學西洋文學係,主攻英國文學,兼讀德國和法國文學,同時選修陳寅恪先生的佛經翻譯文學,朱光潛先生的文藝心理學,課餘專心於外國文學作品的翻譯及散文創作。1935年考取清華大學與德國交換研究生,入德國哥廷根大學潛心學習印度學。1941年榮獲哲學博士學位。1946年回國,歷任北京大學教授、係主任、北京大學副校長。
建國後,季羨林先後當選北京市第一屆人大代表,第二、三、四、五屆全國政協委員,1983年當選為第六屆全國人大代表,同年起,任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委等職,享有崇高的社會聲譽。還歷任中國文字改革委員會委員,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委員兼外國語言文學評議組負責人,中國語言學會會長,中國外語教學研究會會長,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委員,中國史學會常務理事,中國作傢協會理事,中國翻譯協會副會長、名譽理事,中國外國文學學會副會長,中國南亞學會會長,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會長,中國民族古文字研究會名譽會長,中國比較文學學會名譽會長,《中國大百科全書》總編輯委員會委員,中國東方文化研究會會長,國際儒學聯合會顧問,亞非學會會長,澳門文化研究會名譽會長等職。係中國翻譯協會創始人之一,2004年 11月在中國譯協第五屆全國理事會議上被推選為中國譯協名譽會長。
幾十年來,季羨林辛勤從事英文、德文、梵文等文學作品的研究與翻譯,發表、出版的譯作將近四百萬字。主要著作有《中印文化關係史論集》、《印度簡史》、《羅摩衍那初探》、《印度古代語言論集》、《佛教與中印文化交流》、《簡明東方文學史》、《糖史》、《吐火羅文(彌勒會見記)譯釋》等。主要譯著:譯自德文的有馬剋思著《論印度》、《安娜•西格斯短篇小說集》等;譯自梵文的有著名印度古代大史詩《羅摩衍那》(七捲)、印度名劇《沙恭達羅》和《優哩婆濕》、印度古代民間故事集《五捲書》等;譯自英文的如梅特麗耶•黛維的《家庭中的泰戈爾》。此外,季羨林還主編過《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傳世藏書》、《神州文化集成》、《東方文化集成》等書。
獲得的主要奬項有:
1986年論文集《印度古代語言論集》獲北京大學首屆科學研究成果奬。
1987年論文集《原始佛教的語言問題》獲北京市哲學社會科學和政策研究優秀成果榮譽奬。
1989年國傢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授予“從事語言文字工作三十年”榮譽證書。
1990年論文集《中印文化關係史論文集》獲全國首屆比較文學圖書評奬活動“著作榮譽奬”。
1992年主編的《大唐西域記校註》獲全國首屆古籍整理圖書奬。
1992年,印度瓦拉納西梵文大學授予最高榮譽奬“褒揚狀”。
1997年主編的《東方語言學史》獲第三屆國傢圖書奬。
1997年主編《印度古代文學史》獲國傢級教學成果二等奬,1999年獲國傢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優秀成果奬專著二等奬。
1998年德黑蘭大學授予名譽博士學位。
1999年《季羨林文集》(24)獲第四屆國傢圖書奬。
2000年專著《文化交流的軌跡——中華蔗糖史》獲長江讀書奬“專傢著作奬”。
2000年獲得德國哥廷根大學博士學位金質證書。
2006年9月26日,在中國譯協慶祝國際翻譯日•資深翻譯傢表彰大會上,季羨林被授予“翻譯文化終身成就奬”
季羨林先生的品格
季羨林先生為人所敬仰,不僅因為他的學識,還因為他的品格。他說:即使在最睏難的時候,也沒有丟掉自己的良知。他在他的書,不僅是老先生個人一生的寫照,也是近百年來中國知識分子歷程的反映。季羨林先生備受關註的《病榻雜記》近日公開發行。在書中,季羨林先生用通達的文字,第一次廓清了他是如何看待這些年外界“加”在自己頭上的“國學大師”、“學界泰鬥”、“國寶”這三項桂冠的,他表示:“三頂桂冠一摘,還了我一個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歡喜。”
本報特摘錄幾段季老的文字,看看這位97歲高齡的老人是如何對待罩在自己頭頂的燦爛光環的——
圖為季羨林和他心愛的貓。(資料照片)
■一辭“國學大師”
“環顧左右,朋友中國學基礎勝於自己者,大有人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竟獨占‘國學大師’的尊號,豈不折煞老身!”
現在在某些比較正式的文件中,在我頭頂上也出現“國學大師”這一燦爛輝煌的光環。這並非無中生有,其中有一段歷史淵源。
約摸十幾二十年前,中國的改革開放大見成效,經濟飛速發展。文化建設方面也相應地活躍起來。有一次在還沒有改建的北京大學大講堂裏開了一個什麽會,專門嚮同學們談國學。當時主席臺上共坐着五位教授,每個人都講上一通。我是被排在第一位的,說了些什麽話,現在已忘得幹幹淨淨。一位資深記者是北大校友,在報上寫了一篇長文《國學熱悄悄在燕園興起》。從此以後,其中四位教授,包括我在內,就被稱為“國學大師”。他們三位的國學基礎都比我強得多。他們對這一頂桂冠的想法如何,我不清楚。我自己被戴上了這一頂桂冠,卻是渾身起雞皮疙瘩。
說到國學基礎,我從小學起就讀經書、古文、詩詞。對一些重要的經典著作有所涉獵。但是我對哪一部古典,哪一個作傢都沒有下過死功夫,因為我從來沒想成為一個國學家。後來專治其他的學術,浸淫其中,樂不可支。除了尚能背誦幾百首詩詞和幾十篇古文外;除了尚能在最大的宏觀上談一些與國學有關的自謂是大而有當的問題比如天人合一外,自己的國學知識並沒有增加。環顧左右,朋友中國學基礎勝於自己者,大有人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竟獨占“國學大師”的尊號,豈不折煞老身(藉用京劇女角詞)!我連“國學小師”都不夠,遑論“大師”!
為此,我在這裏昭告天下:請從我頭頂上把“國學大師”的桂冠摘下來。
■二辭“學界泰鬥”
“這樣的人,滔滔者天下皆是也。但是,現在卻偏偏把我‘打’成泰鬥。我這個泰鬥又從哪裏講起呢?”
這要分兩層來講:一個是教育界,一個是人文社會科學界。
先要弄清楚什麽叫“泰鬥”。泰者,泰山也;鬥者,北斗也。兩者都被認為是至高無上的東西。
光談教育界。我一生做教書匠,爬格子。在國外教書10年,在國內57年。人們常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特別是在過去幾十年中,天天運動,花樣翻新,總的目的就是讓你不得安閑,神經時時刻刻都處在萬分緊張的情況中。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一直擔任行政工作,想要做出什麽成績,豈不戛戛乎難矣哉!我這個“泰鬥”從哪裏講起呢?
在人文社會科學的研究中,說我做出了極大的成績,那不是事實。說我一點成績都沒有,那也不符合實際情況。這樣的人,滔滔者天下皆是也。但是,現在卻偏偏把我“打”成泰鬥。我這個泰鬥又從哪裏講起呢?
為此,我在這裏昭告天下:請從我頭頂上把“學界()泰鬥”的桂冠摘下來。
■三辭“國寶”
“ 是不是因為中國衹有一個季羨林,所以他就成為‘寶’。但是,中國的趙一錢二孫三李四等等,等等,也都衹有一個,難道中國能有13億‘國寶’嗎?”
在中國,一提到“國寶”,人們一定會立刻想到人見人愛憨態可掬的大熊貓。這種動物數量極少,而且衹有中國有,稱之為“國寶”,它是當之無愧的。可是,大約在八九十來年前,在一次會議上,北京市的一位領導突然稱我為“國寶”,我極為驚愕。到了今天,我所到之處,“國寶”之聲洋洋乎盈耳矣。我實在是大惑不解。當然,“國寶”這一頂桂冠並沒有為我一人所壟斷。其他幾位書畫名傢也有此稱號。
我浮想聯翩,想探尋一下起名的來源。是不是因為中國衹有一個季羨林,所以他就成為“寶”。但是,中國的趙一錢二孫三李 四等等,等等,也都衹有一個,難道中國能有13億“國寶”嗎?
這種事情,癡想無益,也完全沒有必要。我來一個急剎車。
為此,我在這裏昭告天下:請從我頭頂上把“國寶”的桂冠摘下來。
三頂桂冠一摘,還了我一個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歡喜。
2006年感動中國頒奬辭(季羨林)
【頒奬辭】智者樂,仁者壽,長者隨心所欲。一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貧賤不移,寵辱不驚。學問鑄成大地的風景,他把心匯入傳統,把心留在東方。季羨林:最難時也不丟掉良知
96歲的季羨林先生長年任教北京大學,在語言學、文化學、歷史學、佛教學、印度學和比較文學等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詣,研究翻譯了梵文著作和德、英等國的多部經典名著,其著作已匯編成24捲的《季羨林文集》,現在即使身居病房,每天還堅持讀書寫作。
季羨林先生為人所敬仰,不僅因為他的學識,還因為他的品格。他說:即使在最睏難的時候,也沒有丟掉自己的良知。他在“文革”期間偷偷地翻譯印度史詩《羅摩衍那》,又完成了《牛棚雜憶》一書,凝結了很多人性的思考。他的書,不僅是個人一生的寫照,也是近百年來中國知識分子歷程的反映。
季羨林95歲生日采訪實錄
2006年8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總理溫傢寶到解放軍總醫院病房看望我國著名文學家、教育傢和社會活動傢季羨林,並對季羨林95周歲生日表示祝賀。
新華網北京8月6日電(新華社記者徐京躍)“季老,我看您來了。”6日上午9時,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總理溫傢寶一走進解放軍總醫院病房,就緊緊握住季羨林先生的手說:“今天是您95歲生日,我嚮您表示祝賀。”
溫傢寶送來一盆枝繁葉茂的君子蘭,嚮這位學貫中西、筆耕一生、在海內外享有盛譽的學者表示敬意。
季羨林是我國著名文學家、教育傢和社會活動傢,精通英語、德語、梵語、吠陀語、巴利語、吐火羅語,還能閱讀法語、俄語書籍。他長期在北京大學任教,在語言學、文化學、歷史學、佛教學、印度學和比較文學等方面都有很深造詣。 6日,季羨林特意穿了一件紅色的襯衣,病房內充滿喜慶的氣氛。
2003年、2005年,溫傢寶曾兩次來到解放軍總醫院看望季羨林。
聽說季羨林仍然每天一早就開始寫作,思維敏捷,溫傢寶高興地說:“您最大的特點就是一生筆耕不輟,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您寫的作品,如行雲流水,敘事真實,傳承精神,非常耐讀。我剛剛看過您寫的《我的人生感悟》和《季羨林論人生》,有幾篇文章我讀了幾遍。”
季羨林感慨地說:“我的一生大起大落。”
溫傢寶說:“您寫的幾本書,不僅是個人一生的寫照,也是近百年來中國知識分子歷程的反映。中國知識分子歷經滄桑、艱難困苦,但愛國傢、愛人民始終不渝,他們不懈奮鬥,把自己的知識奉獻社會、服務人民。您在最睏難的時候,包括在‘牛棚’挨整的時候,也沒有丟掉自己的信仰。那時,您利用在傳達室看大門的時間,翻譯了280萬字的梵文作品。這不僅是個人毅力决定的,也反映出中國知識分子對真理的追求,對國傢充滿信心。”
季老還簽名贈送《季羨林論翻譯》、《非凡人生——季羨林》以及收有他的《清塘荷韻》等10篇散文、由播音員朗讀的光碟給林青霞,林青霞則回贈了她主演的電影《東方不敗》光碟。臨走時,林青霞握住季老的手深情地說:“季老,讓我摸摸您的雙手,好感受一下您的文氣,可以嗎?”季老回答:“當然可以。”兩雙手疊在一起,笑容洋溢在季老和林青霞的臉上。
季羨林:學術大傢
季羨林,1911年生於山東清平(今並入臨清市)。祖父季老苔,父季嗣廉,母趙氏,農民。叔季嗣誠。幼時隨馬景恭識字。6歲,到濟南,投奔叔父季嗣誠。入私塾讀書。 7歲後,在山東省立第一師範學校附設新育小學讀書。10歲,開始學英文。12 歲,考入正誼中學,半年後轉入山東大學附設高中。在高中開始學德文,並對外國文學發生興趣。18歲,轉入省立濟南高中,國文老師是董秋芳,他又是翻譯傢。"我之所以五六十年來舞筆弄墨不輟,至今將近耄耋之年,仍然不能放下筆,全出於董老師之賜,我畢生難忘。" 1930年,考人清華大學西洋文學係,專業方向德文。從師吳宓、葉公超學東西詩比較、英文、梵文,並選修陳寅恪教授的佛經翻譯文學、朱光潛的文藝心理學、俞平伯的唐宋詩詞、朱自清的陶淵明詩。與同學吳組緗、林庚、李長之結為好友,稱為"四劍客”。同學中還有鬍喬木。喜歡"純詩",如法國魏爾蘭、馬拉梅。比利時維爾哈倫,以及六朝駢文,李義山、薑白石的作品。曾翻譯德萊塞、屠格涅夫的作品。大學期間,以成績優異,獲得家乡清平縣政府所頒奬學金。
1935年9月,根據清華大學文學院與德國交換研究生協定,清華招收赴德研究生,為期兩年。季羨林被錄取,隨即到德國。在柏林,和喬冠華同遊。10月,抵哥廷根,結識留學生章用、田德望等。入哥廷根大學,"我夢想,我在哥廷根,......我能讀一點書,讀點古代有過光榮而這光榮將永遠不會消滅的文字。""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捉住這個夢。”(《留德十年》)
1936年春,季羨林選擇了梵文。他認為"中國文化受印度文化的影響太大了。我要對中印文化關係徹底研究一下,或能有所發明。"因此,"非讀梵文不行。""我畢生要走的道路終於找到了,我沿着這一條道路一走走了半個多世紀,一直走到現在,而且還要走下去。”(《留德十年》)"命運允許我堅定了我的信念。" 季羨林在哥廷根大學梵文研究所主修印度學,學梵文、巴利文。選英國語言學、斯拉夫語言學為副係,並加學南斯拉夫文。季羨林師從"梵文講座"主持人、著名梵文學者瓦爾德施米特教授,成為他唯一的聽課者。一個學期 4O多堂課,學習了異常復雜的全部梵文文法。接着部分著作年輕時的季羨林讀梵文原著,第5學期讀吐魯番出土的梵文佛經殘捲。第6學期準備博士論文:《〈大事渴陀中限定動詞的變化〉》。佛典《大事》厚厚3大册,是用混合梵文寫成的,他爭分奪秒,致力於讀和寫,"開電燈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
1940年12月至1941年2月,季羨林在論文答辯和印度學、斯拉夫語言、英文考試中得到4 個"優",獲得博士學位。因戰事方殷,歸國無路,衹得留滯哥城。10月,在哥廷根大學漢學研究所擔任教員,同時繼續研究佛教混合梵語,在《哥廷根科學院院刊》發表多篇重要論文。"這是我畢生學術生活的黃金時期,從那以後再沒有過了。""博士後"的歲月,正是法西斯崩潰前夜,德國本土物質匱乏,外國人季羨林也難免"在饑餓地獄中"掙紮,和德國老百姓一樣經受着戰禍之苦。而作為海外遊子,故園情深,尤覺"天涯地角有窮時,衹有相思無盡處",祖國之思和親情之思日夕 索繞,"我悵望灰天,在淚光裏,幻出母親的面影"。
1945年1O月,二戰終結不久,即匆匆束裝上道,經瑞土東歸,"宛如一場春夢,十年就飛過去了"。離開哥廷根35年後的1980年,季羨林率中國社會科學代表團重訪哥市,再謁83歲高齡的瓦爾德施米特恩師,相見如夢。後來作感人至深的名文《重返哥廷根》。
1946年5月,抵達上海,旋赴南京,與李長之重逢,經李介紹,結識散文傢梁實秋、詩人臧剋傢。在南京拜謁清華時期的恩師陳寅恪,陳推薦他去北京大學任教,遂又拜見正在南京的北京大學代理校長傅斯年。秋,回到北平,拜會北大文學院院長湯用彤,被聘為教授兼東方語言文學係主任,在北大創建該係。同事中有阿拉伯語言學家馬堅、印度學家金剋木等。解放後,繼續擔任北大東語係教授兼係主任,從事係務、科研和翻譯工作。先後出版的德文中譯本有德國《安娜·西格斯短篇小說集》(1955 年),梵文文學作品中譯本有印度伽梨陀娑《沙恭達羅》(劇本,1956年)、印度古代寓言故事集《五捲書》(1959年)、印度伽梨陀娑《優哩婆濕》(劇本,1962年)等,學術著作有《中印文化關係史論叢》(1957年)、《印度簡史》(1957年)、《1857-1859年印度民族起義》(1985 年)等。1956年2月,被任為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委員。1954年、1959年、1964年當選為第二、三、四屆全國政協委員。並以中國文化使者的身份先後出訪印度、緬甸、東德、前蘇聯、伊拉剋、埃及、敘利亞等國傢。"文革"中受到"四人幫"及其北大爪牙的殘酷迫害。1978年復出,繼續擔任北京大學東語係係主任,並被任命為北京大學副校長、北京大學南亞研究所所長。當選為第五屆全國政協委員。 1983年,當選為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委。1984年,任北京大學校務委員會副主任。1988年,任中國文化書院院務委員會主席。並曾以學者身份先後出訪德國、日本、泰國。 70年代後期以來擔任的學術回體職務有:中國外國文學會副會長(1978年)、中國南亞學會會長(1979年)、中國民族古文字學會名譽會長( 1980年)、中國外語教學研究會會長(1981年)、中國語言學會會長(1983年)、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副會長(1983年)、中國史學會常務理事(1984年)、中國高等教育學會副會長(1984年)、中國作傢學會理事(1985 年)、中國比較文學會名譽會長( 1985年)、中國亞非學會會長( 1990年)等。 1998年4月,《牛棚雜憶》出版( 1988年3月一 1989年 4月草稿,1992年 6月定稿)。出版界認為"這是一本用血淚換來的和淚寫成的文字。這是一代宗師留給後代的最佳禮品"。季羨林的學術研究,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梵學、佛學、吐火羅文研究並舉,中國文學、比較文學、文藝理論研究齊飛。"
綜合北京大學東方學係張光麟教授和令恪先生所述,季羨林的學術成就大略包括在以下10個方面:(1)印度古代語言研究--博士論文《〈大事〉渴陀中限定動詞的變化》、《中世印度語言中語尾-am,-o和-u的轉化》、《使用不定過去式作為確定佛典的年代與來源的標準》等論文,在當時該研究領域內有開拓性貢獻;(2)佛教史研究--他是國內外為數很少的真正能運用原始佛典進行研究的佛教學學者,把研究印度中世語言的變化規律和研究佛教歷史結合起來,尋出主要佛教經典的産生、演變、流傳過程,藉以確定佛教重要派別的産生、流傳過程;(3)吐火羅語研究--早期代表作《〈福力太子因緣經〉吐火羅語諸本諸平行譯本》,為吐火羅語的語意研究開創了一個成功的方法,1948年起即對新疆博物館藏吐火羅劇本《彌勒會見記》進行譯釋,1980年又就7O年代新疆吐魯番地區新發現的吐火羅語A《彌勒會見記》發表研究論文多篇,打破了"吐火羅文發現在中國,而研究在國外"的欺人之談;(4)中印文化交流史研究--《中國紙和造紙法輸入印度的時間和地點問題》、《中國蠶絲輸入印度問題的初步研究》等文,以及《西遊記》有些成分來源於印度的論證,說明中印文化"互相學習,各有創新,交光互影,相互滲透";(5)中外文化交流史研究--80年代主編《大唐西域記校註》、《大唐西域記今譯》,並撰10萬字的《校註前言》,是國內數十年來西域史研究的重要成果,而1996年完成的《糖史》更展示了古代中國、印度、波斯、阿拉伯、埃及、東南亞,以及歐、美、非三洲和這些地區文化交流的歷史畫捲,有重要的歷史和現實意義;(6)翻譯介紹印度文學作品及印度文學研究-- 《羅摩衍那》是即度兩大古代史詩之一,2萬餘頌,譯成漢語有9萬餘行,季羨林經過1O年堅韌不拔的努力終於譯畢,是我國翻譯史上的空前盛事;(7)比較文學研究--80年代初,首先倡導恢復比較文學研究,號召建立比較文學的中國學派,為我國比較文學的復興,作出了巨大貢獻;(8)東方文化研究一一從8O年代後期開始,極力倡導東方文化研究,主編大型文化叢書《東方文化集成》,約50O餘種、8OO餘册,預計15年完成;(9)保存和搶救祖國古代典籍 --9O年代,擔任《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傳世藏書》兩部巨型叢書的總編纂;(10)散文創作--從17歲寫散文起,幾十年筆耕不輟,已有80餘萬字之多,鐘敬文在慶賀季羨林88歲米壽時說:"文學的最高境界是樸素,季先生的作品就達到了這個境界。他樸素,是因為他真誠。""我愛先生文品好,如同野老話傢常。"
80年代後期以來,季羨林對文化、中國文化、東西方文化體係、東西方文化交流,以及21世紀的人類文化等重要問題,在文章和演講中提出了許多個人見解和論斷,在國內外引起普遍關註。
季羨林是中國著名古文字學家、歷史學家、作傢。曾任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委員、北京大學副校長、中國社科院南亞研究所所長
季羨林911年生於山東省清平縣(現並入臨清市)。1930年考入清華大學西洋文學係。1935年考取清華大學與德國的交換研究生,赴德國入哥廷根大學學習梵文、巴利文和吐火羅文等。1941年獲哲學博士學位。
1946年回國,任北京大學教授兼東方語言文學係主任。1956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委員。1978年任北京大學副校長、中國社會科學院與北京大學合辦的南亞研究所所長。1984年研究所分設,改任北京大學南亞東南亞研究所所長。他先後擔任中國外國文學學會會長、中國南亞學會會長、中國民族古文字學會名譽會長、中國語言學會會長、中國外語教學研究會會長、中國高等教育學會副會長和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會長等。著作已經匯編成《季羨林文集》,共有24捲,內容包括印度古代語言、中印文化關係、印度歷史與文化、中國文化和東方文化、佛教、比較文學與民間文學、糖史、葉火羅文、散文、序跋以及梵文與其他語種文學作品的翻譯。
留學德國是季羨林學術生涯的轉折點。留學德國後,季羨林走上東方學研究道路。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一結束,季羨林就輾轉取道回到闊別10年的祖國懷抱。同年秋,經陳寅恪推薦,季羨林被聘為北京大學教授,創建東方語文係。季羨林回國後,着重研究佛教史和中印文化關係史,發表了一係列富有學術創見的論文。
《浮屠與佛》(1947),揭示梵語Buddha(佛陀)一詞在早期漢譯佛經中譯作“浮屠”是源自一種古代俗語,譯作“佛”則是源自吐火羅語,從而糾正了長期流行的錯誤看法,即認為佛是梵語Buddha(佛陀)一詞的音譯略稱。這裏順便指出,季羨林在1989年又寫了《再論浮屠與佛》,進一步論證漢文音譯“浮屠”源自大夏語。
《論梵文··td的音譯》(1948),揭示漢譯佛經中用來母字譯梵文的頂音·t和·d是經過了·l一個階段,而t··>·d>l這種語音轉變現象不屬於梵文,而屬於俗語。因此,依據漢譯佛經中梵文··td的音譯情況,可以將漢譯佛經分為漢至南北朝、南北朝至隋和隋以後三個時期。前期漢譯佛經的原文大半不是梵文,而是俗語或混合梵文;中期的原文也有很多是俗語和混合梵文,但梵文化程度有所進步;後期的原文是純粹的梵文。
季羨林的這兩篇論文在中國佛教史研究領域中別開生面,用比較語言研究方法,令人信服地證明漢譯佛經最初並不是直接譯自梵文,而是轉譯自西域古代語言。季羨林也據此提醒國內運用音譯梵字研究中國古音的音韻學家,在進行“華梵對勘”時,一定要註意原文是不是梵文這個大前提。
在中印文化關係史研究方面,以往國內外學者大多偏重研究佛教對中國文化的影響,甚至有論者據此認為中印文化關係是“單嚮貿易”
(one-way-traffic)。季羨林認為這種看法不符合文化交流的歷史實際。因此,季羨林在研究中,一方面重視佛教對中國文化的影響,另一方面着力探討為前人所忽視的中國文化輸入印度的問題。他先後寫成《中國紙和造紙法輸入印度的時間和地點問題》(1954)、《中國蠶絲輸入印度問題的初步研究》(1955)和《中國紙和造紙法最初是否是由海路傳到印度去的?》(1957)等論文,以翔實的史料,考證了中國紙張、造紙法和蠶絲傳入印度的過程。
與此同時,季羨林兼治梵文文學,翻譯出版了印度古代寓言故事集《五捲書》(1959)、迦梨陀娑的劇本《沙恭達羅》(1956)和《優哩婆濕》(1962),並撰寫有《印度文學在中國》、《印度寓言和童話的世界“旅行”》、《〈五捲書〉譯本序》、《關於〈優哩婆濕〉》和《〈十王子〉淺論》等論文。
季羨林隨着80年代進入古稀之年,但他學術生命仿佛進入了黃金時期。儘管行政事務和社會活動纏身,他依然故我,“咬定青山不放鬆”,抓緊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潛心研究,勤奮寫作。
季羨林認為,“文化交流是人類進步的主要動力之一。人類必須互相學習,取長補短,才能不斷前進,而人類進步的最終目標必然是某一種形式的大同之域”。其實,季羨林近10年來積極參與國內東西方文化問題的討論,也貫徹着這一思想。季羨林將人類文化分為四個體係:中國文化體係。印度文化體係,阿拉伯伊斯蘭文化體係,自古希臘、羅馬至今的歐美文化體係,而前三者共同組成東方文化體係,後一者為西方文化體係。季羨林為東方民族的振興和東方文化的復興吶喊,提出東西方文化的變遷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國內引起強烈反響。季羨林表達的是一種歷史的、宏觀的看法,也是對長期以來統治世界的“歐洲中心主義”的積極反撥。
季羨林自1946年從德國回國,受聘北京大學,創建東方語文係,開拓中國東方學學術園地。在佛典語言、中印文化關係史、佛教史、印度史、印度文學和比較文學等領域,創獲良多、著作等身,成為享譽海內外的東方學大師。中國東方學有季羨林這樣一位學術大師,實為中國東方學之福祉。
季羨林的作品
著作書目:
《中印文化關係史論叢》(論文集)1957,人民
《<羅摩衍那>初探》(理論)1979,外國文學
《天竺心影》(散文集)1980,百花
《季羨林選集》(散文集)198O,香港文學研究社
《朗潤集》(散文集)1981,上海文藝
《季羨林散文集》1986,北京大學出版社
主要著作:
《〈大事〉偈頌中限定動詞的變位》(1941年,係統總結了小乘佛教律典《大事》偈頌所用混合梵語中動詞的各種形態調整)、《中世印度語言中語尾-am-o和-u的轉化》(1944年,發現並證明了語尾-am-o和-u的轉化是中世印度西北方言健陀羅語的特點之一)、《原始佛教的語言問題》(1985年)(論證了原始佛典的存在、闡明了原始佛教的語言政策、考證了佛教混合梵語的歷史起源和特點等)、《〈福力太子因緣經〉的吐火羅語本的諸異本》(1943年)(開創了一種成功的語義研究方法)、《印度古代語言論集》(1982年)等。作為文學翻譯傢,他的譯著主要有:《沙恭達羅》(1956年)、《五捲書》(1959年)、《優哩婆濕》(1959年)、《羅摩衍那》(7捲,1980~1984 年)、《安娜·西格斯短篇小說集》等。作為作傢,他的作品主要有《天竺心影》(1980年)、《朗潤集》(1981年)、《季羨林散文集》(1987 年)、《牛棚雜憶》等。
經典語錄:
對待一切善良的人,不管是傢屬,還是朋友,都應該有一個兩字箴言:一曰真,二曰忍。真者,以真情實意相待,不允許弄虛作假;對待壞人,則另當別論。忍者,相互容忍也。
根據我的觀察,壞人,同一切有毒的動植物一樣,是並不知道自己是壞人的,是毒物的。我還發現,壞人是不會改好的。
好多年來,我曾有過一個“良好”的願望:我對每個人都好,也希望每個人都對我好。衹望有譽,不能有毀。最近我恍然大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時光流失,一轉眼,我已經到了望九之年,活得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算。有人說,長壽是福,我看也不盡然。人活得太久,對衆生的相,看得透透徹徹,反而鼓舞時少,嘆息時多。
走運時,要想到倒黴,不要得意得過了頭;倒黴時,要想到走運,不必垂頭喪氣。心態始終保持平衡,情緒始終保持穩定,此亦長壽之道。
自己生存,也讓別的動物生存,這就是善。衹考慮自己生存不考慮別人生存,這就是惡。
“要說真話,不講假話。假話全不講,真話不全講。”
“就是不一定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但說出來的話一定是真話。”
“我快一百歲了,活這麽久值得。因為儘管國傢有這樣那樣不可避免的問題,但現在總的是人和政通、海晏河清。”
“我的家乡在山東。泰山的精神實際上就是中華民族的精神。”
“最後兩句話是——‘國之魂魄,民之肝膽,屹立東方,億萬斯年’。人民的靈魂,百姓的脊梁,中華民族大有前途。”
好多年來,我曾有過一個“良好”的願望:我對每個人都好,也希望每個人都對我好。衹望有譽,不能有毀。最近我恍然大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每個人都爭取一個完滿的人生。然而,自古及今,海內海外,一個百分之百完滿的人生是沒有的。所以我說,不完滿纔是人生。
西方采取的是強硬的手段,要“徵服自然”,而東方則主張采用和平友好的手段,也就是天人合一。要先於自然做朋友,然後再伸手嚮自然索取人類生存所需要的一切。宋代大哲學家張載說:“民,吾同胞,物,吾與也。”
你們的生命衹有和民族的命運融合在一起纔有價值,離開民族大業的個人追求,總是渺小的。
做人要老實,學外語也要老實。學外語沒有什麽萬能的竅門。俗語說: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這就是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