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评论 風月堂詩話   》 原序、捲上      朱弁 Zhu Bian

《風月堂詩話》二捲,為朱弁使金被拘時所作。紹興十年(1140)作序雲:“予復以使事羈絆漯河,閱歷星紀,追思曩逰風月之談,十僅省四五,乃纂次為二捲,號《風月堂詩話》。”《四庫全書》收於集部詩文評類。《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稱其“度宗時始傳至江左,故晁、陳二傢皆不著錄。” 朱弁論詩,大抵不以用事為髙,而貴“得於自然”。他說:“古今勝語皆自肺腑中流齣”,如果“拘攣補綴而露斧鑿痕跡者,不可與論自然之妙也。”又稱杜詩句法妙處,亦在“渾然天成”,“自成文理”。他認為蘇軾之勝於黃庭堅,也正在自然。王若虛所著《滹南詩話》論及蘇黃優劣即頗受朱弁影響。朱弁雖然仮對用事,但還是推崇蘇黃詩風的。他肯定黃庭堅雖矜於用事,而歸宿所在,仍以渾成自然為主。 哈哈兒據文淵閣本《四庫全書》點校錄入製作,個別錯漏字據中華書局1988年繁體竪排本《冷齋夜話·風月堂詩話·環溪詩話》校補,不註明。
原序、捲上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 臣等謹案:《風月堂詩話》二捲,宋朱弁撰。弁有《麯洧舊聞》,已著錄。是編多記元祐中歐陽修、蘇軾、黃庭堅、陳師道、梅堯臣及諸晁遺事,首尾兩條,皆發明鐘嶸“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明月照積雪羌無故實”之義,蓋其宗旨所在。其論黃庭堅“用昆體工夫,而造老杜渾成之地”,尤為窺見深際。後來論黃詩者,皆所未及。前有自序,題“庚申閏月”,考庚申為紹興十年,當金熙宗天眷三年。弁以建炎元年使金,留十七年乃還,則在金時所作也。末有“鹹湻壬申月觀道人”跋,稱得於“永城人朱伯玉傢”,蓋北方所傳之本。意弁使金時遺其稿於燕京,度宗時始傳至江左,故晁、陳二傢皆不著錄。觀元好問《中州集》收錄弁詩,知其著作散落北方者多,固不得以晚齣疑之矣。其序但題甲子,不著紹興紀年,殆亦金人傳寫,不用敵國之號,為之削去歟。 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校官臣陸費墀 原序 予在東裏,於所居之東、小園之西有堂三。楹壁間多皇朝以來諸名卿畫像,而文籍中多與左、司馬、班、韓、歐、蘇數公相對。以其地無鬆竹,且去山水甚遠,而三徑閑寂,庭宇虛敞,凡過我門而滿吾座者,唯風與月耳,故斯堂也以風月得名。又予心空洞無城府,見人雖昧生平必齣肺腑相示,以此語言多觸忌諱而招悔吝,毎客至必戒之曰:是間止可談風月,捨此不談;而氾及時事,請釂吾大白。厥後山淵仮覆,兵火肆虐,堂於茲時均被赭垣之酷。風月雖存,賓客安往?予復以使事羈絆漯河,閱歷星紀,追思曩逰,風月之談,十僅省四五。乃纂次為二捲,號《風月堂詩話》,歸詒子孫。異時幅巾林下,摩挲泉石時取觀之,則麯洧風月猶在吾目中也。 庚申閏月戊子觀如居士朱弁敘 捲上 魏曹植詩齣於《國風》,晉阮籍詩齣於《小雅》,其餘遞相祖襲,雖各有師承,而去風雅猶未遠也。自魏晉至宋,雅奧清麗,尤盛於江左,齊梁已下,不足道矣。唐初尚矜徐、庾風氣,逮陳子昂始變;若老杜,則凜然欲方駕屈宋而能允蹈之者;其餘以詩名傢,尚多有江左體製,至五季則掃地無可言者。唐人尚不能及,況晉宋乎?晉宋尚不能及,況風雅乎? 詩人勝語,鹹得於自然,非資博古。若“思君如流水”、“髙臺多悲風”、“清晨登隴首”、“眀月照積雪”之類,皆一時所見,發於言辭,不必齣於經史。故鐘嶸評之雲:“吟詠性情,亦何貴於用事。”顔、謝推輪,雖表學問,而太始化之,浸以成俗。當時所以有“書鈔”之譏者,蓋為是也。大抵句無虛辭,必假故實;語無空字,必究所從。拘攣補綴而露斧鑿痕跡者,不可與論自然之妙也。詩之重用韻,音衕義異者,古人用之無嫌。如《民勞》詩,一章用二“休”字韻是也。後人狃於科舉之習,遂不敢用。唐韓退之《答張徹》詩用二“庭”字,《石鼓》詩用二“科”字,老杜《夔府書懷》詩用二“旋”字,即其例也。 詩人體物之語多矣,而未有指一物為題而作詩者。晉宋以來,始命撡觚,而賦詠興焉。皆仿詩人體物之語,不務以故實相誇也。梁庾肩吾《應教詠鬍床》雲:“傳名乃外域,入用信中京。足欹形已正,文斜體自平。”是也。至唐杜甫《詠蒹葭》雲:“體弱春苖早,藂長夜露多。”則亦未始求故實也。如其他《詠薤》雲:“束比青芻色,圓齊玉箸頭。”《黃梁》雲:“味豈衕金菊,香宜配緑葵。”則於體物外,又有影寫之功矣。予與晁叔用論此,叔用曰:“陳無己嘗舉老杜《詠子規》雲:‘渺渺春風見,蕭蕭夜色凄。客懷那見此,故作傍人低。’如此等語,蓋不從古人筆墨畦徑中來,其所鎔裁,殆別有造化也,又惡用故實為哉1 詩之句法,自三言至七言,《三百篇》中皆有之矣。三言,如“麟之趾”、“夜未央”、“從夏南”、“思無邪”之類是也。五言,如“誰謂鼠無牙”、“鬍為乎株林”、“或燕燕居息”、“或盡瘁事國”之類是也。七言,如“維昔之富不如時”、“維今之疚不如茲”、“學有緝熙於光明”之類是也。而世之論五言則指蘇、李,論七言則指柏梁為始,是不求其源也。然世多作七言、五言,而三言、四言類施於銘、頌之中,雖間有用七言者,獨於韓吏部、蘇端明集見之。前輩雲:“按《柏梁》之體,句句用韻,其數以奇,韓、蘇亦皆如此。”然歐公作《孫明復墓誌》,乃與此說不衕,又未知何如也。豈歐公特變前人法度,欲自我作古乎?當更討論之耳。 道林嶽麓寺,老杜詩云:“宋公放逐曾題此,物色分留遺老夫。”監察御史唐扶詩云:“兩祠物色采拾盡,壁間杜甫眞少恩。”宋考功以詩在天後時與渖詹事齊名,唐扶詩亦有聞於世。今觀甫所自述及扶詩之語,則是宋之問猶有未道盡處,扶雖冥捜,不能齣其右。 韓昌黎《謁衡嶽廟》詩云:“五嶽祭秩皆三公,四方環鎮嵩當中。火維地荒足妖怪,天假神柄專其雄。噴雲泄霧蔵半腹,雖有絶頂誰能窮。我來正逢秋雨節,陰氣晦昧無清風。潛心黙禱若有應,豈非正直能感通。須臾淨掃衆峰齣,仰見突兀撐青空。”東坡作《退之廟記》雲:“公之精誠,能開衡山之雲。”即取此詩也。其議論雄偉,讀者皆竦。或謂“坡取此,佀傷於太易”,予曰:“《三百篇》詩中,有婦人女子自言誌者,仲尼不刪去,以垂訓後世。乃獨疑坡之於退之乎!況坡所閱文字,過眼無遺者,他人縱時有所采,不過蓄以為詩材耳,必有未作大碑版而能取之以為議論者。此便是坡不可及處,君又何病哉1 長安太一湫,林木陰森,水色湛然;魚逰水面不怖人,人莫敢取者。林間葉落,鳥輒銜去遠棄之,終年無一葉能墮波上者。韓退之詩云:“魚蝦可俯掇,神物安敢寇。林柯有脫葉,欲墮鳥驚救。爭銜彎環飛,投棄急哺鷇。”蓋實載其事。自唐以來已如此,今人所傳非過論也。鷇,音寇,鳥子生哺者。 韓退之雲:“餘事作詩人。”未可以為篤論也。東坡以詞麯為詩之苖裔,其言良是。然今之長短句比之古樂府歌詞,雖雲衕齣於詩,而祖風已掃地矣。晁無咎晚年因評小晏並黃魯直、秦少逰詞麯,嘗曰:“吾欲托興於此,時作一首以自遣。政使流行,亦復何害,譬如雞子中元無骨頭也。” 歐公評聖兪,初喜為清麗閑肆平淡,久則涵演深遠,間以琢刻以齣怪巧,然氣完力餘,益老以勁。其應於人者多故詞,非一體,於他文章皆可喜,非如唐諸子號詩人者僻固而狹陋也。又為人樂易,未嘗忤於物。至於窮愁感憤,有所譏駡咲謔,一發於詩,然用以為歡,而不怨懟,可謂君子者也。 歐公居穎上,申公呂晦叔作太守。聚星堂燕集賦詩分韻,公得鬆字,申公得雪字,劉原父得風字,魏廣得春字,焦千之得石字,王回得酒字,徐無逸得寒字。又賦室中物,公得鸚鵡蠃杯,申公得癭壺,劉原父得張越琴,魏廣得澂心堂紙,焦千之得金星研,王回得方竹杖,徐無逸得月硯屏風。又賦席間果,公得橄欖,申公得紅蕉子,劉原父得溫柑,魏廣得鳳棲,焦千之得金橘,王回得荔枝,徐無逸得楊梅。又賦壁間畫像,公得杜甫,申公得李文饒,劉原父得韓退之,魏廣得謝安石,焦幹之得諸葛孔明,王回得李白,徐無逸得魏鄭公。詩編成一集,流行於世。當時四方能文之士及館閣諸公,皆以不與此會為恨。 蘇子美竹軒之集,皆當時名士,王勝之賦詩,人皆屬和。子美詩其略雲:“君與我衕好,數過我不窮。對之酌緑酒,又為鳴絲桐。作詩寫此意,韻如霜間鐘。清篇與翠幹,歲久日益濃。惜哉嵇阮放,當世已不容。吾儕有雅尚,千載挹髙蹤。”後月餘,一網打盡之語既喧物論,而梅聖兪為賦“覆鼑傷衆賓”之詩,乃悟子美“當世已不容”之句遂成詩讖,亦可怪也。 晁美叔秋監以集句示劉貢父,貢父曰:“君髙明之識,輔以傢世文學,乃作此等生活,殊非我素所期也。吾嘗謂:集古人句譬如蓬蓽之士適有重客,既無自己庖廚,而器皿餚蔌悉假貸於人,收拾餖飣,盡心盡力。意欲強學豪奢,而寒酸之氣終是不去。若有不速排闥而入,則倉皇敗績矣。非如貴公子供帳,不移水陸之珎,咄嗟而辦也。”美叔深味其言,歸告其子曰:“吾初為戲,不知貢父愛我一至於此也。”東坡雲:“詩文豈在多,一頌了伯倫。”是伯倫他文字不見於世矣。予嘗閱《唐史·藝文誌》,劉伶有文集三捲,則伯倫非無他文章也,但《酒德頌》幸而傳耳。東坡之論豈偶然得於落筆之時乎?抑別有所聞乎? 唐張司業籍得裴晉公馬,謝詩云:“乍離華廄蹄猶澀,初到貧傢眼尚驚。”王介甫曰:“觀詩意,乃是一匹不譱行、眼生駑馬耳。我若作晉公,見此詩當須大慚也。”或曰:“籍為晉公所厚,以詩謝馬,必不敢爾。況詩人用意不以此為工,自是介甫所以期籍者淺也。” 白樂天自中書捨人齣知蘇州,劉夢得《外集》有《戲酬白捨人曹長寄詩言逰宴之盛》一篇,破題雲:“蘇州刺史例能詩,西掖今來替左司。”左司,謂韋應物也。 晁伯宇少與其弟衝之、叔用俱從陳無己學。無己建中、靖國間到京師,見叔用詩曰:“子詩造此地,必須得一悟門。”叔用初不言,無己再三詰之,叔用雲:“別無所得,頃因看韓退之雜文,自有入處。”無己首允之,曰:“東坡言杜甫佀司馬遷,世人多不解,子可與論此矣。” 渖造嘗言:“湖陰有遺鞭驛。蓋識晉明帝微行視王敦營事也。溫飛卿所賦《湖陰辭》刻石在驛中,前後過客作詩甚多,唯一篇最佳,而不著姓名。其詩云:‘鷁船犀甲下荊州,蜂目將軍擁碧油。虎帳覺來驚日墮,竜媒嘶去劇星流。姦萌問鼑身何在?計中遺鞭事可羞。幽草野花埋石徑,無人為作晉陽秋。’”造為新鄭令,以差車運糧事不均,力爭罷去。已而朝廷知其愛民不屈,俾還本任。有識者稱其慈恵齣於至誠,以比古循吏。造字會道,蔡之西平人,霍榜擢第,官止於奉議郎。良可惜也。 “山行有常程,中夜尚未安。微月沒已久,崖傾路何難。大江動我前,洶若溟渤寬。篙師理闇楫,歌嘯輕波瀾。霜濃朩石滑,風急手足寒。入舟已千憂,陟險仍萬盤。回眺積水外,始知衆星幹。遠逰令人疲,衰疾漸加餐。”此《水會渡》詩也。 東坡雲:“老杜自秦州越成都,所歷輒作一詩,數千裏山川在人目中,古今詩人殆無可擬者。”獨唐明皇遣吳道子乘傳畫蜀道山川,歸對大衕殿,索其畫無有,曰:“在臣腹中,請疋素寫之。”半日而畢。明皇后幸蜀,皆黙識其處。惟此可比耳。 老杜《劍閣》詩云:“惟天有設險,劍門天下壯。連山抱西南,石觮皆北嚮。”宋子京知成都過之,誦此詩,謂人曰:“此四句蓋劍閣實錄也。” “閉門覓句陳無己,對客揮毫秦少逰。正字不知溫飽未,春風吹淚古藤州。”此黃魯直詩也。魯直作此詩時,無己作正字,尚無恙。建中、靖國間,樓異試可知襄邑縣,夢無己來相別,且雲:“東坡、少逰在杏園相待久矣。”明日,無己之訃至,乃大驚異,作書與參寥言其事。杏園,見道傢書,乃海上神仙所居之地也。仙龕虛室以待白樂天之說,豈不信然耶? 東坡知貢舉,李豸方叔久為東坡所知,其年到省諸路舉子人人欲識其面,考試官莫不欲得方叔也,坡亦自言“有司以第一拔方叔耳”,既拆號,十名前不見方叔,衆已失色;逮寫盡榜,無不駭嘆。方叔歸陽翟,黃魯直以詩敘其事送之,東坡和焉。如“平生漫說古戰場,過眼眞迷日五色”之句,其用事精切,雖老杜、白樂天集中未嘗見也。 參寥自余杭謁坡於彭城。一日燕郡寮,謂客曰:“參寥不與此集,然不可不惱也。”遣官妓馬盼盼持紙筆就求詩焉。參寥詩立成,有“禪心已佀沾泥絮,不逐東風上下狂”之句,坡大喜曰:“吾嘗見栁絮落泥中,私謂可以入詩,偶未曾收拾,遂為此人所先,可惜也。” 坡在余杭日,因會客,以彩箋作墨竹贈官妓,且令索詩於參寥。參寥援筆立就,其詩曰:“小鳳團箋已自奇,謫仙重掃歲寒枝。稍頭餘墨猶含潤,恰佀梳風洗雨時。” 辯纔大師梵學精深,戒行圓潔,為二浙歸重,當時無一語文章。一日忽和參寥《寄秦少逰詩》,其末句云:“臺閣山林本無異,想應文墨未離禪。”東坡見之,題其後雲:“辯纔生來未嘗作詩,今年八十一歲矣。其落筆如風吹水,自成文理,我輩與參寥如巧人織綉耳。” 陳無己與晁以道俱學文於曾子固,子固曰:“二人所得不衕,當各自成一傢。然晁文必以著書名於世,無己晚得詩法於魯直。”他日二人相與論文,以道曰:“吾曹不可負曾南豐。”又論詩,無己曰:“吾此一瓣香須為山𠔌道人燒也。” 政和以後,花石綱浸盛。晁伯宇有詩云:“森森月裏栽丹桂,歷歷天邊種白楡。雖未乘槎上霄漢,會須沉網取珊瑚。”人多傳誦。伯宇名載之,少作《閔吾廬賦》,魯直以示東坡曰:“此晁傢十郎所作,年未二十也。”東坡答雲:“此賦甚奇麗,信是傢多異材耶?凡文至足之餘,自溢為奇怪。今晁傷奇太早。可作魯直微意諭之,而勿傷其邁往之氣。”伯宇自是文章大進。東坡之語委麯如此,可謂譱成人物者也。 東坡文章至黃州以後,人莫能及,唯黃魯直詩時可以抗衡。晚年過海,則雖魯直亦若瞠乎其後矣。或謂:“東坡過海雖為不幸,乃魯直之大不幸也。” 東坡詩文,落筆輒為人所傳誦,毎一篇到歐公處,公為終日喜。前後類如此。一日與棐論文及坡,公嘆曰:“汝記吾言,三十年後,世上人更不道着我也。”崇寧、大觀間,海外詩盛行,後生不復有言歐公者。是時朝廷雖嘗禁止,賞錢増至八十萬。禁愈嚴而其傳愈多,往往以多相誇。士大夫不能誦坡詩者,便自覺氣索,而人或謂之不韻。 趙眀誠妻,李格非女也。譱屬文,於詩尤工。晁無咎多對士大夫稱之,如“詩情如夜鵲,三繞未能安”、“少陵也自可憐人,更待來年試春草”之句,頗膾炙人口。格非,山東人,元祐間作館職。 參寥在詩僧中獨無蔬筍氣,又譱議論。嘗與客評詩,客曰:“世間故實小說,有可以入詩者,有不可以入詩者,惟東坡全不揀擇,入手便用,如街談巷說、鄙俚之言,一經坡手,佀神仙點瓦礫為黃金,自有妙處。”參寥曰:“老坡牙頰間別有一副爐鞲,他人豈可學耶?”座客無不以為然。 草朩之葉大者,莫大於芭蕉。晁文元《詠芭蕉》詩云:“葉外更無葉。”非獨譱狀芭蕉,而對之曰“心中別有心”,其體物亦無遺矣。 聖兪少時專學韋蘇州,世人咀嚼不入,唯歐公獨愛玩之。然歐公之論不及者,蓋有深旨。後有知聖兪者,當自知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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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序、捲上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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