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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短篇<正午的阳光>
正午的阳光
山很大，幽深且连绵。繁茂的古槐，苍劲挺拔的松柏和一些杂树，密密匝匝的覆盖着这片土地，像守卫山脉的哨兵。
这是渝西边陲的一段山脉。绵延几十里，山上几乎看不见人烟。就是山外的槐树庄，也不过十来户人家。
交错缠络的藤条和枝叶，终年庇护着这块土地。野花满山遍野都是，尽管因为缺乏阳光的亲吻而略显苍白，却更增添了这些野花的孤傲伶艳之气。
横七竖八的野果悬挂枝头藤茎，跌落在地上的已经开始糜烂，依然悬挂枝头的有的却已经干缩。
野菌在树根下荆棘中悄悄的绽放，鸟儿在树梢上唧唧喳喳的欢叫着，偶尔有一条爬壁虎从石壁上爬过，尖短有力的尾巴向下一扫，散落在地上的松针就被轻轻的拂起，露出和周围环境不相宜的肤色。
经过三四天阳光暴晒的山林，第一次显露出阴翳之地的特色。
空气热乎而凝重，半树高的空中，暖烘烘的已经和阳光有肌肤之亲。然而地面，依旧浸润得有凉悠悠的冷沁之感。
一缕阳光，一缕正午的阳光，劈开缠绕的藤蔓，斜刺刺的穿过空隙，从拓瓦跌落的洞口，火辣辣的照射在拓瓦平静的脸上。
穿越层层障碍的阳光，像一个初临盆的产妇，在经受了刻骨铭心的疼痛之后，惊喜，热烈而关切的直视着脱离了母体的婴儿，兴奋的连眼镜野不舍不得眨一下。
阳光温暖的爱抚让拓瓦渐渐的恢复了知觉
拓瓦梦见自己正在山岭行走，突然瞥见一道寒光直向面门而来，他躲闪不及，刹时感到面门一阵灼痛。
看见拓瓦醒来，阳光抖了一抖，比先时柔和多了。
拓瓦眯缝着双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身边的环境，当他把眼光投向左侧石壁上长着一蓬青草的夹缝时，顿时惊恐得睁大了眼睛。
“蛇——'"他惊叫一声，刚一挪脚就感到脚腕一阵疼痛。
蛇的身子已经从夹缝中伸出一尺多长，蛇头高高的昂着，口张得很大，开叉的舌头探雷器一样左右晃荡，白亮亮的涎水掉下足有一尺多长。
“蛇——蛇——“拓瓦惊恐慌乱，手脚并用的向洞口爬去。
拓瓦的恐惧惊扰了蛇的嗅觉，大蛇弓起上半身，然后往前一伸，整个身子就全出来了。
“吗呀——“拓瓦大叫一声，蛇蹿过来的身子已经和拓瓦有了接触，拓瓦惶恐的躲闪着蛇大张的口，两只手在空中地上乱舞了一气之后，终于抓到一根掉在洞壁上的一根树枝，他便凭借着这树枝和大蛇搏斗起来。
“我不能被蛇咬死。”拓瓦一边搏斗一边给自己鼓，同时脑子里闪现出刚才瞥见的洞边美景：一朵粉白的野花，簇拥在片片绿叶之间，两根细而长的花丝从淡蓝色花蕊的两边呈八字形垂下来，就像鲁露张开的双臂。
这个画面刺激了拓瓦，求生的欲望刹时强烈起来，他一咬牙，从地上一跃而起，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搬起一块十多斤重的石头，用尽力气对准蛇头砸了下去。
蛇昂起的身子立即瘫软下来，几尺长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收拢缩成一团，尾巴左右摆动了几下就一动也不动了。
拓瓦累了，他不知道自己那来的这般力量和勇气，看见血水慢慢的从蛇头流出来浸润着脚下的土地，他一下软了。
他斜靠在石壁上，又一次看见了那朵昂扬生命活力的粉白的花，于是已经翻过的皇历又倒退着翻了回来，已经冻结的画面又如电影一样在拓瓦的眼前鲜活的跳跃起来。
初夏的一个午后，拓瓦上山砍柴，砍了不到一担，天突然变了脸，浓墨般的乌云笼覆盖了整个天空，沉闷 雷声一个接一个的从遥远的天边碾过来，在拓瓦的头顶上崩然炸裂了。拓瓦横抱着一大捆柴，在天昏地暗中寻找着避雨的所在。
当拓瓦刚把柴火放到悬崖下时，雨点就噼噼啪啪的向这块幽灵般的土地砸了下来。密集的雨水顺着石崖而下，在石壁前形成一挂亮晶晶的珍珠帘。拓瓦蹲在帘子前，双手抱着膀子，看着雨水发呆。
暴雨足足下了半个小时才渐渐小下来，还有少许雨水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在石崖跌落。太阳就迫不及待的蹿出了云层，拓瓦见雨过天晴，扛起柴火就要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呻吟。
他转身放下柴捆子，蹲在柴捆后面，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他终于看到了，在石崖最里端紧靠石壁的地方，一对偷情的男女，赤裸着身躯。男的挺直身子，把利剑插进了女人的身体，女人兴奋的嗷嗷直叫。
拓瓦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接着，藏在裤裆里面的那个东西，也突然一下胀大挺立起来。
拓瓦离开山崖已经很远，但女人的叫声依然清晰的响在耳边，男人勇猛的动作活生生就如在眼前。
这以后，山崖所见就时常在他的梦里反复出现，再后来，梦境中的男主角竟变成了他自己，醒来后，他十分惶恐，既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又希望这梦境能再次出现。
然而，在一个响雷的午夜，那个梦突然离他而去，并从此消声匿迹。
拓瓦感到很失落，愈发感觉生活枯燥简单索然无味，兴致没了，热情没了，可是做父母的粗心，对儿子的变化竟丝毫没有察觉。
一天晌午后，拓瓦正靠在门前的树下发呆，大毛若根提着鱼娄来了，大毛说：“拓瓦，我们去模鱼，你去还是不去？”拓瓦没精打采的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天，说：“好吧。我跟你们去。”
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若根追得东逃西窜。拓瓦蹲在水里，在石头夹缝寻找螃蟹，那条被追急的鱼剑一样的直向拓瓦射来，若根紧追不舍，见鱼已到拓瓦身前，纵身一扑，双手一捧，就稳稳妥脱的把慌不择路的鱼和拓瓦裤裆里的那个东西一并捉住了。
拓瓦触电似的微微颤抖了一下，若根看见了，担心地问：“我弄疼你了？”
“没有。”拓瓦双手撑着河底，半躺半坐的还保持着被若根扑倒的姿势。若根把鱼递给大毛，伸手把拓瓦从水里拉了起来。
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捉鱼让拓瓦无意间找回了失落的梦，从新体验了久违的快乐。十四岁的农家少年从此学会了自慰。
白天，他是一条牛犊，晚上，是一只小船，在浪尖上腾起，下落，腾起……拓瓦在汪洋中沉浮挣扎，少年的眼光失神而迷离。
又一个上午，父母赶集去了，拓瓦一个人在屋里关了门做作业，正做得有些疲倦时，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拓瓦拉开门，见鲁露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笔和作业本。
“在家啊，我还以为没人呢？”鲁露跨进门来，往四周一瞅，又问："j就你一个人在家？你爸妈呢？”
“他们赶集去了。你是来我这做作业吗？“
“不，我有几道题不知道怎么做了，就拿来问问你。”
鲁露和拓瓦同村，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比拓瓦还大一岁，但却比拓瓦低一个年级。平时遇到难题总喜欢拿来问拓瓦。
拓瓦解完了题，对鲁露说：“你自己做来试试，不懂我再讲。”说完就进厨房喝水，出来。就贴在鲁露身后看她解题，
鲁露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拓瓦俯下身子，蹙起鼻头，在鲁露背部来了个深呼吸，就有夹杂了汗臭的甜丝丝的乳香味扑鼻而来。他慢慢抬起身子，鼻子一点一点往上嗅，嗅倒肩刭处时，味道更浓更醇了，于是，他下意识的往散发香味的隐秘之地望去……
他正望着那对微微隆起的乳房发呆，鲁露把头转过来了。鲁露说：“看看，是这样做的吗？”
拓瓦急忙坐下来检查作业，检查完了，他把作业递给鲁露说：“没错，全对。”
鲁露说：“那我回去了，你继续做你的作业吧。”说完就往外走。
“顺便给我把门带上。”拓瓦在鲁露身后喊道。
“恩。” 鲁露应着。
转过拓瓦家的院墙，鲁露突然想起忘了一个问题，于是倒了回去。
她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直接往里走。在正屋里没有见着拓瓦的影子，略一思索，就蹑手蹑脚的往拓瓦卧室模去。
卧室一点动静也没有，她颇觉奇怪，见床边放着鞋，便估计拓瓦在床上，她踮起脚尖，一步一步的向床边靠拢。
拓瓦压根没想倒鲁露会杀回马枪，正全神贯注的抚慰自己，夹杂着汗臭的乳香味云雾一样的环绕包裹着他，鲁露白生生的乳房在他眼前晃荡。
拓瓦全身心的感受着那电击般的震颤，突然听见一声尖叫，接着看见鲁露的背影剑一样射向门外。他一下子懵了。
“完了，完了……“拓瓦叫喊着也向门外冲。来到山崖，他把眼一闭，然后纵身一跳……
想到这里，拓瓦的心又黯淡下来，刚才跟蛇搏斗时的求生勇气也突然消失了。
“我该怎么办——”拓瓦对石壁大喊。
“我该怎么办——”石壁很热情的回应着他。
“那就还是去死吧。”拓瓦喊着，站起来向洞口走去。
太阳已经开始西移，射进洞的那束阳光也挪了位置，不偏不依正好照在洞边那朵粉嫣的花上。花朵包裹在白亮亮的阳光之中，显现出一种旷世惊艳的白美，拓瓦想起了武侠书上形容美貌女子的一句话”美艳绝伦。”
忽然有一股凉风从斜刺里吹来，吹得花朵摇了摇，落下一瓣花瓣来。
花朵就落在拓瓦脚边，他把它拾起来放回去，可是手一松，花瓣又掉了下来。
“多好看的花啊，你为什么要从枝头掉下来？”拓瓦喃喃自语。
他又一次把花瓣放到花朵上，可是花瓣只在枝头停留了几秒钟，就雪花一样向崖下飘去。眨眼便没有了踪影。
拓瓦的眼光又一次停留在残缺了一瓣的花朵上。花朵和先前并无两样。它没有因为失去一瓣而不完整，没有因为不完整而削减美丽淡泊芬芳。
“人为什么不能像花一样？”拓瓦联想到了自己，伤感起来，伸长脖子往崖下看了看。猛然飞起一脚把一块石子踢下崖去了。
'"拓瓦——”一个声音飘了过来，很遥远，像是来自天边。虽然很微弱却很清晰，拓瓦听的清清楚楚。
“拓瓦——”声音再一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了。
是鲁露。拓瓦说。
鲁露的喊声越来越近，好像就要到崖顶了，拓瓦又慌张起来，心都揪紧了。
是跳下去还是回答鲁露？
跳下去！一个声音说。
不，你不能跳！另一个声音说。
跳下去！
不能跳！
两个声音互不示弱，喊得 拓瓦心乱如麻，他伸出双手揪住两边的藤蔓，使劲一扯，叶子便纷纷跌落，藤茎被撕破了皮，露出青青的肤色。
花朵受到影响，在摇动的枝头晃来晃去，好像在嘲笑拓瓦的无能。
拓瓦火了，一把折断花枝，凑到鼻子前闻了一闻，便往崖下一抛。
花枝只下落了一段距离，便在壁上的藤蔓间落脚了。芳香依然。
"它怎么就这么不情愿舍弃自己的生命呢？”拓瓦突然有所感悟。
他转过身，面向石壁，仰起了头……
鲁露的喊声又一次在石壁上空响起：
“拓瓦——”
2006年5月22日
2006-06-09 16:31:38 |
| 张祖文 ?2006-06-11 00:09:01?? |  |
本篇可视为探究青少年性心理与青少年性问题的一类小说.整篇故事能将一个为整个社会不太容易启齿的问题摆上桌面,实属难能可贵,从中可窥见作者的勇气.所以说,立意不错.
但从小说本身来讲,叙事语言尚嫌生硬;而从情节设置来看,开头进入故事的节奏有点慢,有些文字完全可以不要;另外,作者可多看一看时下的有些先锋类小说,学习一下这类小说的叙事技巧,否则,如果就按本篇来看,可能会被某些人视为"情色"小说也不一定.
希望能写出佳作,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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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云云 ?2006-06-11 00:44:35?? | |
关于情窦初开的故事，难写之处在于如何把握适当的“度”。这一点上，我同意祖文的观点。而且，拓瓦意欲跳崖的细节，也叫人感到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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