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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评诗二：“一个饥饿的男人”
说这首诗，先说一首顾城的《很久以来》：
很久以来
我就在土地上哭泣
泪水又大又甜
很久以来
我渴望升起
长长的，像绿色植物
去缠绕黄昏的光线
很久以来
就有许多葡萄
在晨光中幸运地哭着
不能回答金太阳的诅咒
很久以来
就有洪水
就有许多洪水留下的孩子
——摘自《顾城的诗》
将此诗，与顾城联系起来，很勉强。但因为“很久以来”这几个字，很契合我写此诗的心境，就信手拈来。很久以来，我渴望能写出一首自己的诗，尽管写诗是个危险的事业。少人读，少人欣赏，更重要的是少发表版面，甚至我愿为在诗刊物上争一席之地，因为我写的是精品，可不是二手货。我写出来的东西大多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想发表，因为我太爱惜自己的诗歌。很久以来，我只为此感到喜悦。
很久以来，我们都“吃不饱”，为肚子闹革命。“总吃不饱”，可概括中国人一个世纪努力的状况，现在我们大体告别了“温饱”。但是与“肚子”不大相关的不容易注意到的是环境：森林、大草原、农田，我们豪情万丈地来革命，“与天斗，与地斗”，却以牺牲赖以生存的不可再生的资源为代价：
总吃不饱。他来到森林，留下一撂树桩
他跑到丰盛的大草原，掀起漫天沙尘暴
他留在农田耕种，却踏上了高速公路……
这里将一个历史的过程形象化为一个男人的拼搏史。把握历史宏大的过程，无形中让人十分疲惫，不能承受之重。但无论如何，你得接受这个过程，面对这个现实：树桩、沙尘暴、高速公路，一边苍凉、荒芜地飞奔驰骋，一边决绝地回望过去的痕迹。“他留在农田耕种，却踏上了高速公路……”，诗句里十分富有戏剧性，但得要一颗敏感的心仔细体会句子间细微的变化。我想到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里的理想：“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途有饿殍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
古人只把“无饥”、“食肉”、“衣帛”、“民之多于临国”，看作最高理想。想着，心里笑古人迂腐，常想那上古肯定常吃不饱，道德水平也低。听说，国外研究中国文化的专家的无比羡慕中国的“孔圣人”、“孟圣人”等，就因为“王如知此”，读了点书的人都可以为“帝王师”。“上帝归上帝，凯撒归凯撒”，于他们“做什么‘师’”这方面可不敢奢望。看一下孔子的升平：“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多么富有诗意且与政意化为一体。
其实我们的古人不断迂而且挺自大的，老觉得自己聪明无比，都把皇帝们看做嗷嗷待哺的小儿，因此遇到一个稍微智力正常或算得上“英明”的主子，日子都不好过，——“要么不说话，要么坐牢”。以上几行，是此诗的一个引子。这些都扯得太远了。
但与古人不同之处，就是此世是反“理想”的。
夜深里伏案。呕吐着一堆石块
一个幻影在心中掠过
偶尔为一个美女着迷
斟上美酒千杯不醉
敢情原始而纯粹
据我的经验，当心灵趋于非常自然柔和的时候，笔端会流出特别的歌。而写东西，绝对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诗句的聚集，它是一个连续的过程。“伏案”啊，“石块”啊，“幻影”啊，“美女”啊，“美酒”啊，你可理解为别一种的浪漫，但要说诗歌创作，其中的“艰苦”，恐怕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写诗歌就是把心里“很久以来”的东西，一大堆“石块”呕吐出来。把此节与下一节联系起来，得引用罗念生〈龙涎〉里的一首诗：
空
——罗念生
女人，你只是一圈幻影
偶然出现在这片刻的时辰
你能否证实你的生命？
没有人听就没有声音，
没有人看就没有色彩，
没有我，你也不会生存。
它们也是我那几个月里彻底读书写诗的写照。我渴望这无人打扰的生活，“原始而纯粹”，很够希腊味，成为一个完全服从诗想的生命，不为“外物”而存在。但仍会有其它的干扰撕裂我的心。但我这样来解释引导，或许反倒使人越来越狭隘来理解诗歌。
赶快让他找点活来做
人生怎么无乐趣可言
生命无端被空虚耗干
书已翻过一页又一页
用了个abba的韵式，浑然天成，让我非常得意。“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这种作诗境界。只要慢慢地朗诵地出来，像行云，如音乐，意义并不丧失，而这个韵像模拟书被翻时的“一页又一页”的声音。在现代汉语诗中，能身兼“形、音、义”三者的，据我所见亦属凤毛麟角。
给他一个大海，他就去驰骋
给他一座山峰，他就去登顶
给他一只野兽，他就小心保存
诗言志。毛诗序有言：“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此为诗之上者，而大部分“禅诗”、“现代诗”、“后现代诗”、终为诗之下品。“某苦心为诗，不干高绝，不务奇丽，不涉习俗，不今不古。”之谓也。
哦，一个饥饿的男人！
健康而愉悦时，世界战无不胜
黯然神伤时，一阵风仿佛就把他吹倒……
这强大而虚弱的人类，这不能承受之重的男人！或许与那“温柔敦厚”的诗教还有藕断丝连的关系？正如博弈所阅读的：
“岂惟口腹有饥渴之害？人心亦皆有害。人能无以饥渴之害为心害，则不及人不为忧矣。”所未引孟子尽心章句,其下半段正是'平常'道理。饥饿亦是一种另类'醍醐',使人内自清明,无需灌顶。又想起非马的那首<蛇>：
出了伊甸园
再直的路
也走得曲折蜿蜒
艰难痛苦
偶尔也会停下来
昂首
对着无止无尽的救赎之路
嗤嗤
吐几下舌头
非马先生的这首诗，把“人之路”概括得很形象，寥寥数语极尽情状。这里，诗题“蛇”，内容显然摹写的是人，深究起来，好像不是很完美，“人、蛇混同”造成冲突（作为探讨。可听一下非马先生的意见）。尾节巧妙回应首节，轻轻地我又来了。当他黯然神伤时，一阵风仿佛就把他吹倒……，哦，多么虚弱又强大的人啦。一条很直的路也走得弯弯曲曲，〈神曲〉里进一步提到“饥饿”：
“那迷住你们心窍的盲目的食欲，
使你们都象饥饿至死，
还把自己的乳母赶走的小孩一样。
然后在那神圣事物的朝廷里
将要有那样的一个人来主宰，
他公开和秘密地拒绝和他同行。”
——〈天堂篇•第三十歌：天上的蔷薇〉/朱维基译
节此译诗，第三行很拗口，应掉了个“象”字，不然不很通顺，我以为。可我不识意大利文，无法对照，而此诗是译者从英译本转译过来的。
我愿意把《一个饥饿的男人》归入一首关于“人”的寓言诗。既然如此，“很久以来”，那题目下小引的〈孟子〉里的章句，就没有必要了，应祛除。因为诗的涵盖已经大大超出了那章句的内涵，那章句起到的提示的作用就有限了，而且一首很现代的诗却要加上一条“章句”来说明，我也不乐意。显然理解我的一部分诗歌，也是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或者就是说了解完整的一个中国人的人文背景。
在形式的整饬、诗境的阔大等方面，即使拿闻一多〈死水〉、徐志摩〈再别康桥〉、冯至〈一条小河〉、郑愁予〈错误〉、艾青〈我爱这块土地〉、北岛<回答>、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顾城〈一代人〉传送一时的名诗与此作比较，亦不让也，相反它们都成为此作的注脚，简直能展开一部现代新诗史。一回首，我的诗歌真有生不逢时的感慨。
如果将来真有时间，自己写诗，自己评自己的诗，将写诗与诗生活与评诗，阐释自己的诗歌体系联系起来，也是千古一大奇事。前两项不难做到，放在如今这个时代，也不易，后一项恐怕还无第一人吧。要什么发表，要什么蹩足的评论家给我评论，要什么读者！正如我《给那大地上称颂我诗歌的人》里所质疑的:“啊，读者，我的上帝！连同那些爱挑剔的批评家，未尝不是一窝蠢货？”
最后我要借用法国大散文家蒙田〈论小加图〉里的话作为总结：“诗之美不用评判，诗之美夺魂摄魄。”毕竟诗还是读的人喜欢才是真的好。
2009-01-26 23:34:58 |
| 陈陈 ?2009-01-28 13:09:43?? 个人观点，供批评和交流 |  |
顾城的《很久以来》的确很好。写出了追求希望、追寻光明的渴望和不懈的决心，以及对人生信念的坚信。
我个人理解，“泪水又大又甜”，就是积极向上、感恩地生活；“金太阳的诅咒”则是反思和批判。可贵的精神和希望是有许多“我一样”“洪水”留下的孩子。诗虽短，却是对一个时代思考，没有个人的哀怨、困惑和迷茫。
我感觉“长长的，像绿色植物，去缠绕黄昏的光线”虽然是珍惜依恋黄昏的阳光，用喻并不特别准确。植物大凡在自然的阳光下都是惬意、自然舒展的。在黄昏阳光的抚爱下，经过一天的劳动，应该是倦慵、困意、放松的感觉。
接下来的诗、文，总体来说:有些散漫、消极、自我，不够严谨，有些单薄，思考的问题
没有在足够的深度上展开，这些是每个写诗歌的人都想避开的问题。
森林、草原是可以再生的资源，只是它的周期很漫长。你想到过吗，四到五倍的美国人口，相差不多的幅员，中国的土地和农民是何等的负重！“三北防护林”是一项多大的工程？
每年的植树节、你是否高兴多流点汗、多载几棵树。交通的落后，那是贫穷的一个根源。
当然，发展并不是过失的借口，成绩也无法掩盖失误。
两千多年前古人忧虑的问题，今天已不必再担心，这恰好证明了，历史上，文明发展进步不容置疑。
古代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人与自然很接近，人更容易获得人本的自然精神，与自然相通的灵性。比如《老子》、《庄子》、《易经》、佛学……根基很深，这些是宝贵的财富，而且不容易遗失。
文字形成语言表达感情进而达成交流、娱乐、沟通、感化、影响甚至批判、警示、启迪、教育。。。。。。。如果诗借用的意象、手法、技巧，表达的不能让人理解感知是否是一种失败或失效，别人感觉的并不如所写，听取这样的意见应该是最有益于改进和修正的。
我把你的反“理想”，简化为：
伏案，呕石
幻影中的美女
美酒不醉
我不醒
原始的馈赠
在纯粹中冲动
这样辛苦的个体感受，你说很美吗？既然维纳斯少了一条胳膊，再给她加上几滴眼泪，是否更美？
你说的罗念生，我不了解。这几首诗感觉稍平淡，我不知道你说的希腊味是什么味道。我觉得还是尽可能读原诗，在此之前多了解另一种文化、社会背景、作者的生平，会更好一些，那是形成文字的根源。
写诗的人需要投入和平静，我个人很赞成。
你后面谈到的我认为是指朗诵诗，我觉得难度最大，因为前面有流行歌曲，后面又诗，
中间愿意朗诵的人很少。现在能坐下来欣赏轻音乐的人都很少 。这样的诗，不妨感情再强烈些，情绪更激越些。这篇文章的题目，“一个饥饿的男人”作为隐喻，衣服太小，你家里的老小都不会同意，己所不欲，推及余人，以此类推。
自我评诗，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诗要接受阅读的审查、品评，把自我的感觉强加给别人，没有人会愿意接受，感觉会很别扭的。个别的目的除外。
你的另一篇文也已拜读。觉得概念、范畴逻辑关系界定的不是很妥当。
天才是指与生俱来的超过天赋的才能，多指独创、发现、发明，或某方面的超常能力。骗子中也有天才，阴谋家也可以是天才。严格讲不具褒贬，只是人们喜欢它有褒义，这反映了人心的善良意愿。因此学校老师会说：每个孩子都是天才。乞丐的褒贬多来自世俗的偏见和他们中一些人的所为，有情可原。你不会高兴地听别人说你的孩子：有出息，真是个杰出的小乞丐。
连鲁迅和爱因斯坦都不承认自己是天才，那你还在意它干什么！
读你的诗，感觉真的不错，有一种大气和沉着的气息，如果除去国内有些人自我孤傲的习惯，放进去平等的人文关怀会更好。
提一个小小的意见，在这里冒昧。不要犯我一样的毛病，口重伤身体，也伤感情。好比大过年的往人脸上泼冷水，这不是傣族的泼水节，一点也不好玩。
相信你能写出更棒的诗文，加把劲并保重！
附两首小诗，现丑只为轻松一下气氛
Kindergarten (幼儿园)
报告
阿姨老师
大鼻涕
欺负了花手绢
粉笔头
要找它算帐
不许打架
造谣
把人口
拨四亿给美国
百分之二十的东方浪漫
帮助他们
扩大内虚
拉动消费
选举总统
不愁两岸统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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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城 ?2009-02-02 02:22:27?? | |
| 陈陈 写到: |
顾城的《很久以来》的确很好。写出了追求希望、追寻光明的渴望和不懈的决心，以及对人生信念的坚信。
... |
看得出“陈陈”先生还是有些见地的。那些问题太大，只能略有谈及。而且二十一世纪不再是文学的世纪。
http://baike.baidu.com/view/163104.htm百度上 罗念生的简介。古希腊语是学习难度仅次于古梵语的语言，哪能说懂就能懂的。这里提出一个疑问：
以前历史书里说“四万万同胞”，现在乘以3。以前那么少还吃不饱，现在反倒还行，凑合。说明“人多力量大”是正确的。
地球上以前人是很少的，反倒天天弄战争。现在人多得多，反倒和平了，说明人多是有好处和贡献的。
祝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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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陈 ?2009-02-02 08:26:11?? 随笔 | |
其实，我个人觉得，这里的许多人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他们不与你辩解，因为理解、尊重和宽容，不想伤害朋友的面子和感情。
你质问：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与你有啥关系，你高兴什么？如果设想一下，许多MADE IN
CHINA 去不了国外、结果怎样？真的没关系吗？或者说美国人发明的电脑与你今天的生活没有关系？你不觉得很狭隘、偏激、自私、无理吗?
你说的‘古梵语’很不确切，应该是古印度书面语，即梵语。其实还有古汉语、古英语、古法语。。。
“四万万同胞”那是建国前、民国时期，与当时大多时间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是军阀、战乱，不是民不聊生、而是无以保命。你可以看看鲁迅逃亡上海期间所写的文字，何等凄惨。你觉得今天同那时比是‘还行’，‘凑合’？
但愿你能说出70年、80年、90年、2000年普通百姓家庭生活是什么样子！
“人多力量大”的前提是一起积极做事情，如果三分之一或百分之二十在抱怨、发牢骚，会影响另一些干活的。你觉得你是干活的、想办法的，还是抱怨发牢骚的？
文明进步发展是必然也是必须，否则不仅仅是倒退，还会被淘汰。你希望怎样，为你的希望做过多少积极的努力？我想悲哀的胆怯中除了虚拟的自负、高大，萎缩的委屈、务虚，找不到一丝希望，一点热量。
如果这些不够，再多就是多余。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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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城 ?2009-02-05 02:49:32?? | |
| 陈陈 写到: |
其实，我个人觉得，这里的许多人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他们不与你辩解，因为理解、尊重和宽容，不想伤害朋友的面子和感情。
... |
哈哈。你说我自负，没有问题。但丁还说“骄傲”是他的最重的 罪呢，所有他要走一趟炼狱。你说呢？
我觉得陈陈与我，关注的问题相似。单凭一首诗，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把所有的问题都包含进去。我只是略有谈及。我写的是人性，只是想说人类仍然很强大，包括对自然界无休止的掠夺和我保留看法。
虽然关注度的相似，但我发现你对中国、世界也只是很肤浅的理解而已。“三农问题”、“教育问题”、“医疗问题”等等，为什么总解决不好？教育问题是关键，没有一个健康的文化氛围，里面没有属于自己的核心的知识成果，没有人文精神提供动力源泉，什么都会完蛋。
前些时候，我遇到一个大学生找工作，他对面试官说“我是共产党”。这就是中国现状！
“人多力量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好是坏，是喜是忧，你并没有回答我，你也回答不了。
文明总是进步，也不一定。美国虽好，我更热爱中国，即使我也热爱美国。现状我似乎觉得美国是人类的终极政体了。中国一直在坚持也很尴尬。就像一个人一样，太特出了，会树敌。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地上说的一句话很动情：“我敢大胆地说:他可能有过许多敌人,但未必有一个私敌。”
我不想跟“政治”扯上关系，耳目很多，网络也不是很纯洁的地方。我虽然用一个通宵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但终没有获得此光辉称号。孔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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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城 ?2009-02-05 03:12:26?? | |
美国有个“独立宣言”，我看比那个“共产党宣言”伟大。[共产主义是西方人的一个阴谋，最多算一个理想。所以在穷国中落根。]中国人心灵深处始终绕不过上世纪“文化革命”这个东西，这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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