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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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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忠小说:《地主的后裔》

《地主的后裔》

王小忠[甘肃]

张家良长得又高又瘦,没有血色的嘴皮,显得干枯而略黄,一套宽大的袍褂不合身地罩在身上,瘦小的脑袋在马褂上面微微晃动,黑瘦的脸上镶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唇边撇着稀稀落落的胡须……

家良的父亲是地主,家良的父亲最喜欢整老实人。那些老实人曾让父亲的父亲蹲过几回“黑房子”。所以,家良的父亲常说老实人是棉花里的针,不小心就扎人。

家良是地主的儿子,他从不讲理,也不爱讲理,流血原本就是解决所有问题最原始、最直接的办法。像貌丑陋的家良因此在地方也混出了一点儿名堂。和他交往的人大都和他差不多。但是,即使不和他交往的那些人见了他,也是点头哈腰。

家良是个很幸福的人,祖上留下的家产足够他一生挥霍。他不喜欢平淡如水、索然寡味的生活,他总要想方设法地尽量让自己空虚的心灵达到空前的膨胀或满足。传到我耳中的有关他的生活碎片,没有一件是中听的。有的甚至达到下流无耻的地步了。

家良的赌瘾很大,他成天紧裹着皮袄到处乱窜。可家良的父亲贪心不足,数九寒天赶着一头瘦如干柴的毛驴,去马鬃山贩米,换回来的钱置成田地,长年累月马不停蹄,家财如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和他相好的是刘拐子。听说刘拐子原前人很坏,他年轻的时候给邻村吃的井水里屙了屎,被人家发现后,抬到铁匠的砧子上用锤敲折了腿。从那以后,村里人再没见过刘拐子的影子。还听说他在南山竹林里呆过一阵子,拐过一个拾柴的女人,后来便不大清楚了,再后来便和家良勾搭在一起了。

刘拐子也好赌。那一年刚开地的时候,他就把门前一堆粪土输掉了。他妻子跪在粪土前痛哭不止。眼睁睁看着一年积攒下来的粪土就这样被人家拉走了,可她还得在刘拐子眼前陪着笑脸。刘拐子手里的那根黄刺棍让人一见就心跳,刘拐子见人就扬大话:“女人是麻,砸棉了好使唤。”

家良和刘拐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是油房主的那间破屋子。油房主是一个出了名的泼辣寡妇,那间小屋子是出了名的安乐窝,油房主也因那间破屋而肥得全尻子流油。

父亲和刘拐子常约人在那儿赌。有油房主压场,谁也不敢胡来,谁来是胡来,谁就意味着从此告别这个安乐窝。常在那儿出没的人,有谁愿意自个儿关闭自个儿出入的大门呢?谁家良和刘拐子等人用的赌具是油房主在油灯上烤红的五颗豆子。谁来的早谁就先掷。带着鼓鼓身子的许多人走出油房门的时候,个个像丢了魂一样,耷拉着脑袋。

家良单独和刘拐子赌过一回。那天刘拐子早早在油房主的小屋里等着他。油房主把炕烧得发了狂,刘拐子手里拿着油房主烤红的五颗豆子,轻轻掷到碗里,每次都是五个红。家良坐在炕上不断挪动屁股,双鬓间汗渗渗的。

刘拐子说:“良子,算了吧,这样下去你非倒下不可。”

家良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倒依在他身边的油房主,大声说:“刘拐子,赌场无父子,何况你和我啥球关系都没有,你怕我没钱?老子多得很。”家良把胸膛拍得像猪肝子一样红。

“去把门拴牢,今儿个我把你整不死就枉叫刘拐子了。”刘拐子也火了,他大声喝斥着油房主。油房主乖乖下了炕,“咣”地一声,门被拴得死死的。

那豆子在刘拐子手里的确乖,每次掷下去都是五个红,家良只能看着钱不断从口袋中往出飞,而似乎连碰一下豆子的机会都没有。

响午时分,油房主打开门,家良出来了,像一棵被浓霜杀过青菜,无法抬起头来。走起路一摇三晃,像喝了一坛子烧酒。家良把他父亲贩米挣来的钱全都丢进那个没有底的坑里了。可他还很慷慨地说“钱是催命鬼,多了不安心”。

就在那年冬天,家良的父亲再没去马鬓山贩米。他已心如死灰了。

家良的名声已经很响了,左邻右舍的姑娘们见到她,双腿不由得打颤。家良的父亲开始有点犯愁,他看着家良成天胡作匪为,他觉得脸上蒙一层猪皮都嫌薄。可是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二流子?女儿受罪是小事,丢人现脸可是大事啊。

家良的父亲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给他找了一个大姑娘。可是他却不愿意,他看不起我何雪,说我何雪长得太漂亮了,跟漂亮女人过一辈子当然是危险的,一不小心她就让你成了“王八”。家良还说,何雪是地主家的女儿。他讨厌地主,说地主家钱多,钱多了就会去赌,就会遭人暗算,被人批斗 ……家良不喜欢何雪的理由还很多,但最主要的是他看上了同村一个家很穷,而且长得很丑的女人。他说,那女人虽丑,但多看一会儿,堆满肥肉的脸还有几分妩媚。家良完全被丑女人给缠死了,丑女人的丰乳肥臀悄悄融化着他的身子、骨骼、灵魂……

家良的婚事似乎有些过于简单,几坛烧酒,几斤烟叶就了事了。他的新婚之夜很特别。他没有用那种温柔的方式来照顾她。但他并没有忘记照顾新娘,吹灭了灯盏,他靠近何雪,毫不犹豫地拿锥子朝何雪的大腿戳下去,接而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使整个房子都摇荡起来。一下,二下,三下……直到她留下一口细若游丝的喘息声他才点着灯,一把掀起被子,何雪的腿子已成了湿漉漉的一片,他似乎还未得到满足,顺势又把何雪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像饿狼一样扑到她身上。何雪把一切都默默地认了,所有委屈、害怕、困惑在她脸上凝成了一片茫然。

他困了,他没有继续干下去的信心了。他的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他摸着旱烟袋,卷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烟棒子,叭叭地吸着,火红的烟头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他不知道还应干些什么,那股股浓白的烟却肆无惮地朝屋顶撞去。

“良子,你不是人,你把人家姑娘整成啥样子了,哎——”他自言自语了几句,烟棒子在或明或灭中像雪融一般。他仰面躺着。油房主又肥又大的乳房不断在他眼前抖动……

家良起来时已日上三竿了,他看着收拾干净的屋子,心里也顺畅了许多,新娘背过身子,呆呆地坐着,家良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他点着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烟棒子,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把浓浓的烟缓缓地喷到她脸上,她的脸皱成了运动鞋的防滑底纹。父亲一口又一口地喷,新娘一次又一次地皱脸。烟吸完了,家良又伸出被烟熏得又黄又臭的手,在她光洁的脸上拧了一把,她没有回避,只是用又手捂住红得像牛逗的腮帮。家良看了一眼,不声不响的走了。

何雪赖下不走了,她不怕打骂,不怕折磨。其实,除了家良而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敢要她。家良似乎看到了今生无法摆脱何雪了,于是他就想了一个最毒的办法把那个丑女人给玩了一把,他哄丑女人说:

“你不要急,等我把何雪赶出门,就把你娶过来。”

丑女人说:“算了,良子,你们门当户对的,我有啥呢。”

家良说:“门当户对?啥叫门当户对?挨斗、跪板凳就叫门当户对?”

丑女人说:“生米已成熟饭,恐怕吃力。”

家良说:“甭怕,生米还是生米,不点火它就熟不了。”

丑女人幸福地笑了,家良也会心地笑了。丑女人身上最痛最痒的部位让家良一把就抓得死死的。她二话没说,服服贴贴就钻进了家良的怀里。

丑女人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家良看丑女人像弥勒佛一样,又怕了起来,再也不敢大摇大罢地在丑女人家里出出进进了。可是,那丑女人却无法舍弃家良,几天不见,她就挺着肚子上门来找家良。家良被族里人绑在柱子上,脸打得像发酵了的黑皮面包,家良的确死了心,可是他变得更加放荡了。他常对何雪说:“我跟一百个女人睡过觉,和二百个女人干过那活……”父亲下流式的宣言,使得何雪日日夜夜哭哭啼啼。

丑女人生下了一个小良子,她的母亲又羞又气,一口气跑到屋后的菜园子里急得直跺脚,丑女人撕心裂肺的叫了一个早上,后来就悄无声息的死去。就那天,小良子也死了。全村人收集了一车干柴,把丑女人和她的孩子拉到母猪上的一个水冲的大坑里点着了,那熊熊大火着了半天,丑女人的衣服和头发全被烧光了,小良子被烧得连骨头也不见,可丑女人的身子却丝毫没着,看上去像露出沙梁子的石板,青溜溜、硬梆梆的。

“了不得,烧不成灰会成精的,半夜三更吼一声,连门环都晃动呢。”

“哎!孽障,可能冤枉了。”

“带血死了,肯定变成吸血鬼,晚上走路,披头散发,舌头三尺长,眼睛灯盏大……趁她魂还没出窍,赶快烧成灰。”

几个年青人很快又拉来了一车干柴,几个胆大的把丑女人扶起来,架到干柴上。柴被点着了,噼辟啪啪响起来,簸箩一样大的一股黑烟缓缓地从坑口冒了出来,渐渐地,那烟升到空中,瞬时将湛蓝的天空遮成了锅底。一股如三伏里腐烂了的死狗的味道扑鼻而来,那股味道很锐利,轻轻一吸,就钻到肺叶上,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大火着了一个时辰,可那烟却在村庄上空缠绕了七八天。每到吃饭的时候,就来了,那味一来,人们就开始呕吐,吐得最厉害的说是连黄胆都吐破了。后来听老人们说,那烟缠绕几年,她就被冤枉了几年。后来还听说,家良在每次吃饭的时候吐得最厉害。



小时候,我最喜欢别人黄烂烂的大金牙。家良戒掉了漠河大棒子。抽上了带有金箔的“黄金叶”。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偷走烟盒里的金箔。然后,把金箔泡到水中,撕掉沾在金箔上的那层纸,再把金箔剪成方块,贴到牙齿上,每碰见一人,就故意露出牙齿,让他们看看我黄烂烂的金牙。家良看到后,便不停嘟哝说:“从小就这么妖精,长大一定不是好东西。”

初春是最忙的时节,而家良却不下地干活。田野里成群结伙的驴在狂奔。它们一个追着一个,发出令人心悸的高亢吼叫。家良背起手,眼睛迷成一条线,闲悠悠地在它们身旁走动,像是一个驴姻介绍人或管理员,专门看管那个买力,那个偷懒。

我跟在后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有时候是高大结实的驴爬到干瘦的马背上,有时候是干瘦高在的马爬到的结实的驴背上。我从未发现过世界上还有这等奇怪的事情,我问他,他给我的回答却是一个很响亮的耳光,并且说:“驴日的东西,好的你咋看不见?”我被他打懵了。摸着火辣辣的腮帮,说不出一句话。他打罢之后,自己却嘿嘿笑了起来。

秋收之后,家良的屁股上就像长满了钉子一样,他无法按奈狂跳不止的心。油房的那间破房子又红火了起来。父亲往往是早出晚归,油房主已成了一个赫赫有名的老板,凡进她门的,都是她看顺眼的人,一般情况下,父亲和刘拐子带来的人都能通过,而大凡进过那屋子的人,都抬头而进,低头而出,他们不但失去钱,而且还失去 精力,但他们并不后悔,那间小屋足以让他们得到酣畅淋漓的发泄……

家良和刘拐子又赌上了,但这次他们没赌钱,而是赌油房主,输了就意味着永远告别这个安乐窝,油房主圆胖胖的尻蛋子像驮在马背上的两个褡裢,走一步,晃三晃,脸蛋比大骟马的尻子还白,胸脯像发酵了的一堆面团,软乎乎的,鼻孔里还哼哼直叫换,家良和刘拐子竟为这样一个女人而闹翻了。后来,家良还是输给了刘拐子,他在油房主面前立刻成了一个乞儿。家良几乎疯了,他像一头惹怒的公牛。油房主双手插腰,周身像充满了气一样立在刘拐子面前,家良怯了,他释放不出蓄积已久的那股力量,他走了,刚走几步时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油房主。油房主依然威风凛凛。刘拐子见他回过头来,便有意搂住油房主。

“破寡妇,你刮干了老子,你不得好死。刘拐子,你娃心这么狠,你球毛一定是红的。”父亲唾了一口,咬咬牙,转身走了。

刘拐子又建起一个窝,他手里大把大把的钱都流到油房主肥囊囊的肚皮上,油房主肥得像年猪,走也走不动。

吃苦苦菜的那段日子全村的狗都停止了叫唤,一个个蜷在驴槽下用嘴捂住细得要断的腿,一动不动。村里的驴成了一张弓,人们用剩余不多的力气拖着空荡荡的身子。油房主的油房也被拆了,油房主寄生在油房旁不远的一堆稻草里,她身段比原前苗条得令人可怕,她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村里成了一片荒野,四处狼籍,凉风习习。在一次巨大而残酷的饥饿战争里大半人都带着相同的愿望走了……

那次战争中刘拐子死得最惨,听说他死在野外,裆里的东西也让老鹰给叨走了,还听说,他的球毛果真是红的,红得像一团燃着的篝火……

“驴日的刘拐子,你把老子用两面红豆子逼出家门,活该。”家良对刘拐子的下场似乎很满意。



我在上学的时候,是班里坏得出了名的一个。逢到雪天,便捏一团雪,往姑娘们的脖子里灌。当我接触到她们那细腻而光滑的皮肤时,浑身禁不住就发起烫来,一股异样的冲动从脚心直达脑门。

那年冬天,何雪回娘家去了,可偏偏她远方一个妹妹来了。家良把短暂的惊疑在瞬时转化为欣喜,他亲手下灶做饭,何雪的妹妹竟跑到灶房里和家良唠叨起来。我爬在炕头,认真听着,也不知道是啥原因,下身胀得十分难受。

天黑了,何雪还没有来,我们围着灯盏等了很长时间,她还是没有来。我感到很困,双眼皮间像涂了一层胶水。大概是后半夜,我被一阵细微的响声惊醒了。何雪的妹妹?家良?我周身的血液像翻浆一样四处奔涌。何雪的妹妹发出一串串我从未听到过的、富有节奏的、令人飘飘欲仙的声音。家良也像劳累一天的老牛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我的心里像是被许多小老鼠啮啃着一样,又像一盆火在燃烧,我想立刻翻身而起,摔破一件什么东西,又想冒着夜色在外面狂奔一阵。我无法抑制狂热难奈的激情,我贴在不住呻吟的炕上,觉得翻过来也是刺,翻过去还是刺。我似乎还听到一顶巨大油锅里的沸油发出丝丝地响声,等着一种渺茫的无意义的希望到来,也渴盼那可怕的末日降临。我把双手伸向天空,想抱住什么东西,可我什么也没抱住,直到一切都停止,一切变成死般的寂静时,那粗暴野蛮的呼吸声也竞温柔了许多。我放下双手,慢慢伸进被窝里,死死抓住自己的下半身……

天亮了,一切像没有发生一样,何雪的妹妹的笑声很灿烂。可是,她的每一举一行却让我憎恶得连心肠都隐隐作痛。

何雪回来时,她的那个妹妹还没走。何雪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她却什么也没说,依旧很好的待她妹妹。她妹妹住着不走,我讨厌极了。家良的兽性完全征服了他的脸皮,他和何雪的妹妹动不动就缠在一起……我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胸口被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憋得很难受,心跳跳得很慢,有时简直要停止跳动了,嗓子仿佛就要喘不过气来。我感到我的生命受到了一种极为严重的威胁,简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何雪当了一回“王八”,她的每夜都似乎睡不稳,半夜常常浑身抽搐,像触电了似的。有时翻身而起,叫喊不停。那种叫喊像一阵狂风,扫荡着一切。家良凶狠的几个巴掌,这狂风般的叫喊又突然停了,可那种巨大的、灵魂深处的痛苦深深的刻入何雪的内心,使她的肢体和灵魂尽量膨胀,而变得硕大无比。大雷大雨在她胸中吹打,那狂怒的雷雨,痛苦的雷雨……

家良是地主的后裔,在吃苦苦菜的那段日子里,他戴过“四流分子”和“没治分了”的帽子。他不顾一切的养过一家人,经历了从中兴到未路的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名正言顺的。他的爷爷曾娶过四个老婆,生了一大帮孩子,啥世道嘛?让人不得动弹一下。

……



家良的风华年月似乎已近尾声。可他对我的惩罚却是最苛刻的。不知从什么时候,我的口袋里总是装满情书啦,照片啦乌七八糟的东西。荒唐而可笑的事情也常发生,姑娘那红润而带有光泽的嘴唇多么诱人啊!困惑在痛苦与向往中的我,有时竞棒起画报上的女朗狂吻不止。

当我的这种自慰行为没进行多久时,换来的却是家良的毒打。

“驴日的东西,从小就这个样子,长大还了得。”那次,我被打得没有了气息。后来,听家良说,我把双手伸向天空,不知道要抓什么东西。

现在我不怕,他连脸上的肉都松成了一团。不过他见我和梅姐手拉手上街时,还会狠瞪上几眼。

家良的经历比我复杂,也比我曲折。可他却不容别人在他眼前搂搂抱抱,如果遇见那样的事情,她的眼里便会射出一丝令人可怕的凶光。

那天,我和梅姐坐在沙发上,梅姐紧紧靠在 我胸前,我刚打算抱住她亲吻她时,家良却意想不到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含有许多仇眼的目光在我们脸上停留了片刻后,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门外……

2005年11月 野林关



通联:甘肃省甘南州临潭县第三中学 747506

电话:13893978683

电邮:wangxz1980@yahoo.com.cn

2006-05-29 00:4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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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祖文 ?2006-05-29 00:43:06?? 有一定的文化积淀! 引用并回复


文章能从历史的角度写出一些人的悲欢离合,相当不错。能给人以一定的启示作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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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忠 ?2006-05-30 01:39:00?? 乱码了 引用并回复


乱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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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祖文 ?2006-05-30 01:47:15?? 引用并回复


乱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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