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 “愛沙尼亞”號海難紀實

國度: 中國  

朝政: 中華人民共和國

事件類型: 熱門

日期: 1994年   九月28日

地點: 中國

事件經過:

  一警報在子夜響起
  9月27晚6時(斯德哥爾摩時間),“愛沙尼亞”號客輪緩緩開出塔林港,沿芬蘭灣的航道嚮斯德哥爾摩駛去。
  這是一艘額定載客量二千人、高達十層的大型客輪。27日這班輪船的大多數乘客都是瑞典人,他們當中有諾雪平市結伴出遊的五十多位退休老人、斯德哥爾摩警察局的70多位雇員,還有不少旅遊團。
  據當晚的天氣預報,芬蘭灣附近海面有暴風雨,風速每秒可能會超過20米,按照“愛沙尼亞”號的設計,這種程度的風浪並不會造成威脅。
  一個多小時後,輪船駛入風暴區,高達六七米的惡浪時而把輪船掀上浪峰,時而又將它打入浪𠔌。
  零時左右,“愛沙尼亞”號開到了芬蘭灣口於特島附近海面。其時風速高達每秒27米。輪船突然劇烈晃動,底艙發出強烈震響。正在九層值班的船長阿爾沃立即命令水手西爾沃去底艙檢查。西爾沃後來回憶說,他剛剛下到第三層,便聽到了水涌進船艙的聲音。二十五歲的機械師西拉斯特說,發動機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沉重,他從監視器裏發現停放汽車的底艙大門進水,起初他以為是滲進的雨水,便打開了排水泵。但水不斷涌進,有兩個主發動機突然熄火。當他跑出時已水深沒膝。
  零時二十四分,“愛沙尼亞”號發出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緊急呼救信號。於特島芬蘭海軍基地司令斯達夫說,“我們從雷達顯示器的屏幕上看到愛沙尼亞號整整八分鐘。零時四十八分,它從屏幕上消失。我們立刻就明白出了什麽事。”
  丹麥乘客伯葉說,“我當時有些暈船,大約十一時就回艙休息。但怎麽也睡不着。忽然聽到一聲巨響,輪船劇烈搖晃,幅度大約有30度到40度,接着便聽到了兩聲很微弱的警報聲。我幫着同艙的一位年老的乘客衝出艙門。船艙中一片混亂,沒有人組織大傢,到處是破碎的玻璃和翻倒的桌椅板凳,我親眼看到一個小女孩被一張金屬桌子壓住。”
  一位獲救的姑娘說,她幸好沒有買船室臥鋪票。她在酒吧中隨便找了個沙發躺下來休息。忽然船體猛烈地晃動起來,酒吧裏的人全都摔倒在地,有的頭上流血,有的摔斷了腿。大傢掙紮着站起來,呼喊着,嚮外面衝。
  實習船員庫剋說,“在劇烈的晃動中我摔倒在地,我摸着黑爬起來衝上甲板,解開繩索,把救生筏扔入水中。我看到有許多人也手拉着手衝了出來,不少人衹穿着褲衩背心。大傢顧不了許多,爭先恐後地跳入冰冷的海水。客輪開始傾斜,我無法工作,也跳入海中。水中到處都是掙紮的人,到處都是救生衣、行李。我知道,有許多人根本沒有來得及起床,還有的是因為晚上酒喝多了,根本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就隨着輪船沉入海中,尤其是那些老人和孩子。我們在水中看着船體下沉,速度極快,大約衹有五分鐘。隨後,四周便陷入一片黑暗……” 二幸存者講述歷險記
  芬蘭、瑞典方面在接到“愛沙尼亞”號緊急呼救信號後,立即嚮客輪沉沒海域派出了船衹和直升機。1個多小時後,從瑞典果特蘭島起飛的一架直升機首先趕到現場。幾乎是在同時,從赫爾辛基駛往斯德哥爾摩的“馬瑞亞拉”號客輪也經過這裏。隨後,另一艘大客輪“歐羅巴”號也趕到現場,船長利用船上的直升機停機坪,調度指揮相繼從瑞典、丹麥、芬蘭和愛沙尼亞飛來的20多架直升機,展開了一場10多個小時的國際大搶救。由於風急浪大,搶救工作十分艱難。“馬瑞亞拉”號的船長說,他們到那裏時,什麽也看不清。船員身係保險繩下到海中,又發現許多救生筏都是空的,搜索了兩個多小時,纔救出16人。29歲的芬蘭軍官萊阿托寧在出事後兩小時就飛到沉船海域,他原以為能救出一些人,可忙了10多個小時,竟未發現一個活人。瑞典的一位直升機駕駛員說,找到一個人非常難,而且一時也很難確定是死是活,衹能先救上來再說。他們找了5個救生筏纔救了一個人。
  “愛沙尼亞”號沉沒5個多小時後,第一批幸存者被送到芬蘭土爾庫醫院。人們從這些驚魂未定的脫險者斷斷續續的述說中,纔知道了波羅的海上那一幕慘劇中的真實場面。
  一位瑞典學生說,幾乎是在看到直升機的同時,他看到救生筏旁的海水中伸出了一隻手,拚命地去抓救生筏的邊。他正要伸手過去拉,一個大浪襲來,那衹手再也看不見了。伯蘭格市的45位退休老人結伴組成旅遊團,如今衹剩下維爾霍一人。這位56歲提前退休的木匠憑着自己強壯的身體在海上堅持了6個小時。他回憶說,“我的身旁是一對年輕戀人,小夥子緊抱着姑娘,不停地說着,‘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可姑娘已經咽氣。”
  20歲的瑞典姑娘莎拉的遭遇更是具有傳奇色彩。她說,“在甲板上,有個小夥子扔給我一件救生衣,並告訴我,他叫肯特。我們一邊穿救生衣,他一邊說,‘我們一起逃生吧。要是我們能被救出,我想下星期邀您一起吃午餐。’我點點頭,便同他拉着手跳入海中。一個大浪將我倆打開,我拚命地在水中掙紮着。忽然,我覺得旁邊有個人,回頭一看,是肯特!他拉着我爬上一個救生筏。筏中起初有16個人。大浪襲來,筏中的水越來越多,冰冷的海水凍得我們渾身麻木。5個多小時,我們倆緊緊地抱在一起。筏子裏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去。終於,我們看見了直升機。但16個人活下來的衹有6個。”
  脫險者中最小的是12歲的挪威男孩馬茨。他隨全家去愛沙尼亞訪友,爸爸、媽媽、姐姐、妹妹都在海難中喪生,小馬茨在大傢的幫助下獲救。因為他年齡最小,大傢總讓他呆在救生筏中的最高處,盡可能不受海水浸泡。另一位77歲的瑞典老人,也是在大傢的幫助下纔獲救的。一個瑞典姑娘說,如果不是你幫我,我幫你,許多人可能都逃不出來。三海難之謎衆說紛紜
  “愛沙尼亞”號沉沒釀成戰後歐洲最大海難事故。可到底有多少人葬身波羅的海,誰也說不準。雖說電腦中有乘客名單,可有人訂了票沒上船,有的是臨時上船,有的是名字登記錯了。尤其是那些免票的小孩,更無法做出精確統計。一個星期過去了,仍有人說他們的親屬雖未列入失蹤者名單,卻杳無音信。數字每天都在變。10月5日的統計,船上有乘客和船員1049人,幸存137人,打撈到的屍體80多具,死亡人數總共912人。
  沉船的消息傳出後,人們最關心的是老人、孩子和婦女是否在那緊急的一刻得到了應有的幫助。許多瑞典人看到幸存者名單中,以20歲到50歲的男子最多,都感到非常失望。儘管有不少人說他們是在別人的幫助下逃出的,但船艙中也有另一幕慘劇。斯德哥爾摩警察局的雇員湯姆說,“出事時,走廊裏很多人都摔倒在地,後邊就有人踩着他們的身子往前跑。”一位瑞典青年說,他看到一位婦女捂着流血的腿求別人扔給她一件救生衣,可根本沒有人理睬她,旁邊的人都衹顧自己逃命。19歲的愛沙尼亞乘客安德魯斯說,有的老人幹脆放棄了逃生的希望,坐在那裏哭了起來。連日來,許多瑞典人打電話到報社、輪船公司去問,為什麽最需要幫助的人沒有得到應有的幫助。對此,許多幸存者的解釋是,沒有人組織大傢,船沉得很快,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別的事。一位醫生說,因為當晚風浪大,許多老人、孩子和婦女都回艙休息,警報發出後,他們無力及時逃出。而即使他們逃出,也難以抵禦冰冷海水長達五六個小時的衝擊。在這種情況下,當然衹有那些年富力強或富有海上經驗的人才最有希望脫險。
  人們對搶救工作有所延誤有抱怨。與本世紀初著名的“泰坦尼剋”號冰海沉船事件相比,如今的海上救護當然比那時要先進許多。但瑞方在“愛沙尼亞”號發出呼救信號後半個小時纔收到芬方的確切報告。第一架直升機是在一個多小時後纔趕到現場的。芬蘭方面否認了這種指責,他們說“愛沙尼亞”號沒有按常規發出三次信號,衹發了一次信號,且十分微弱,芬方需要有時間來作判斷。
  許多專傢也沒有想到,這艘已航行14年的大型客輪會遭此劫難。法國船級社今年初對該船評定的安全係數為95%,並發放了“安全證書”。9月9日,瑞典專傢在進行了例行的檢查後,也認為其“性能可靠”。據脫險船員講,次日零時,底艙緑燈還顯示一切正常,可僅僅20多分鐘後,就發生了這場大海難。
  和7年前在北海沉沒的“自由企業先驅”號客輪一樣,“愛沙尼亞”號也是上可載人、下可裝車的客輪。它的船首是一可翹起的鐵殼,其主要作用是抵禦海浪衝擊。裏面是吊橋式的大門,汽車可由此開進底艙。這種輪船裝卸快捷,但車艙大門接近吃水綫,如車艙進水就有導致沉船可能。有些專傢據此認為,應停止使用此種輪船。從現在掌握的情況看,“愛沙尼亞”號也是因車艙前門進水而沉沒。機器人潛水拍攝的沉船錄像表明,船首脫落,吊橋式大門頂端裂開一米多大的口子。按照設計,船頭本應能抵擋住當時的風浪,可它為何會脫落呢?大體上有4種解釋,一是操作失誤;二是有人破壞;三是缺少保養;四是設計問題。目前,瑞芬愛三國組成的調查組正在沿着“愛沙尼亞”號的航綫,尋找脫落的船首,他們希望由此解開沉船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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