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張說在诗海的作品!!! |
刺史,又召還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遷中書令,俄授右丞相,至尚書左丞相。卒謚號文貞。張說前後三次為相,掌文學之任凡三十年,為開元前期一代文宗。有文集30捲。今通行武英殿聚珍本《張燕公集》25捲、《四部叢刊》影明嘉靖丁酉本《張說之集》25捲。
[張說張九齡]
初唐以來,文學變革的主要力量來自一群社會地位不高的文人。但不可否認,他們
的成功同某些具有遠見的權勢人物的支持有一定關係。如高宗的股肱重臣薛元超,曾舉
薦楊炯為崇文館學士。楊以“薛令公朝右文宗,托末契而推一變”(《王勃集序》)之
語,稱頌薛氏對他們的文學事業所起的作用,四傑因此能在一時間造成很大勢頭。四傑、
陳子昂之後,到了中宗神竜、景竜年間,應製之風大盛,詩壇有故態復萌的趨勢。在開
元前期,身兼執宰大臣和作傢雙重身份的張說、張九齡對扭轉這一趨勢起了重要作用。
他們的詩,雖因地位關係不免常常作出努力報效君主的表述,但內中同時也包涵了積極
求取自我人生價值的熱情,因而能脫出徒為虛飾的宮廷文學陳習,具有感人的生氣。他
們作出的表率和對衆多優秀詩人的奬拔,使得唐詩的變革和發展得到有力的延續和推進。
張說(667—731)字道濟,又字說之。自武後時代起歷仕四朝,玄宗時任中書令,
封燕國公。玄宗本人頗有標榜崇儒復古的意識,但實際上他對文藝有濃厚的興趣和較好
的修養,並不以狹隘的功利眼光來看待。所以,就他的態度在文學領域所起的客觀作用
而言,主要是阻遏了專事辭藻雕飾的浮華傾嚮。如《新唐書·文藝傳》所說:“玄宗好
經術,群臣稍厭雕琢,索理緻,崇雅黜浮,氣益雄渾。”而張說作為玄宗長期信任的輔
弼大臣,是這一過程中的關鍵性人物。開元十三年,玄宗改麗正書院為集賢書院,並擴
大規模,增設學士,以時任中書令的張說知院事。而張說“喜延納後進”(《舊唐書》
本傳),張九齡、王翰等許多著名文士均常遊其門下。他實際成為盛唐前期文學界的領
袖人物。有《張燕公集》。
張說在玄宗勵精圖治、國力空前強盛的開元前期出將入相,作為封建時代的文人,
一生事業獲得極大成功,他的詩主要抒寫以王霸大業自許的懷抱。詩歌的語言比較質樸,
有時顯得粗率,總體說來,藝術成就不是很高。但是,詩中充滿豪放自信的情調,顯示
出具有非凡才略的政治傢的風采和氣度。如《巡邊在河北作》說:“人生在世能幾時,
壯年徵戰發如絲。會待安邊報明主,作頌封山也未遲。”令人感受到以功業追求不朽人
生的豪情。即使在貶謫嶽州期間,他對此仍不能忘懷。《嶽州看黃葉》寫時序之感:
“白首看黃葉,徂顔復幾何。空慚棠樹下,不見政成歌。”暗以西周大政治傢召公自況,
失意中依然透出勁健之氣。
出於同樣人生志趣,張說喜歡吟詠各種傑出人物。他在許多詩篇中,對曾在歷史上
建立殊勳的樊姬、商山四皓等極表仰慕之忱;《五君詠》更直接謳歌了魏元忠、郭元振
等功名顯赫的當代人物。在這方面,張說寫有他最著名的代表作《鄴都引》:
君不見魏武草創爭天祿,群雄睚眥相馳逐。晝攜壯士破堅陣,夜接詞人賦華屋。都
邑繚繞西山陽,桑榆汗漫漳河麯。城郭為虛人代改,但有西園明月在。鄴旁高塚多貴臣,
娥眉睌睩共灰塵。試上銅臺歌舞處,唯有秋風愁殺人。
這首七言歌行寫得豪放而不覺粗率。詩中對於古人壯舉偉業的緬懷,其實正是詩人
自己理想懷抱的寫照。比起初唐盧、駱等人的歌行,此詩變鋪陳為簡潔凝煉,意象更見
集中,以氣運詞的飛躍力量也更為充沛。所以瀋德潛評此詩云:“聲調漸響,去王楊盧
駱體遠矣。”(《唐詩別裁集》)意思指它更接近了盛唐歌行的風格。
總之,在張說的詩歌中表現出鮮明的英雄性格和倜儻意氣,這正是盛唐詩歌最顯著
的精神內涵。考慮到他的領袖群倫的特殊地位和影響,其詩作的意義就更顯得重要了。
張說又以文章著稱。當時朝廷著述,多出他與許國公蘇頲之手,人稱“燕許大手筆”
(李肇《唐國史補》)。他的文章質實素樸,往往在俊爽的文字中展現宏偉的氣勢。許
多在過去習慣以駢體寫作的文字,他變為駢散相間,以散為主。這和陳子昂的文章一樣,
透露了唐文由駢入散的最初消息。
(中國文學史,章培恆 駱玉明,youth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