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 贺铸 He Zhu  宋代   (1052~1125)
搗練子 Trace Lian
芳草渡 Grass transition
天寧樂(銅人捧露盤引) Tian Ning Lu Le bronze plate holding lead
□□□(七娘子) s wife
鴛鴦語(同前) Mandarin duck Punjabi ditto
璧月堂(小重山) The moon like a round flat piece of jade hall Xiaochong Mountain
群玉軒(同前)
□□□(同前)
辨弦聲(迎春樂) differentiate Twang Spring Festival Fun
攀鞍態(同前) Climbing saddle state ditto
闢寒金(同前)
爾汝歌(清商怨) Er-Ru Song Clear business Resentment
□□□(同前)
半死桐(思越人,京名鷓鴣天) Half dead Tong The more people think Jing name Partridge days
翦朝霞(牡丹同前) cut with scissors Alpenglow peony ditto
遊少年(同前) swim Youngster ditto
□□□(同前) do.
千葉蓮(同前) Chiba Lin ditto
第一花(同前) Chiefly flower ditto
花想容(武陵春)
□□□(古搗練子) ancient Trace Lian
夜搗衣(同前)
杵聲齊(同前) Pestle sound (surname) ditto
夜如年(同前) Night as the annual ditto
多首一頁
古詩 ancient style poetry
望湘人(春思)

贺铸


  厭鶯聲到枕,花氣動簾,醉魂愁夢相半。
  被惜餘薫,帶驚剩眼。
  幾許傷春晚。
  淚竹痕鮮,佩蘭香老,湘天濃暖。
  記小江、風月佳時,屢約非煙遊伴。
  
  須信鸞弦易斷。
  奈雲和再鼓,麯終人遠。
  認羅襪無蹤,舊處弄波清淺。
  青翰棹艤,白蘋洲畔。
  盡目臨臯飛觀。
  不解寄、一字相思,幸有歸來雙燕。

【賞析】   這是一首懷人之作。上片由景生情,下片由情入景。
  
  “厭鶯聲到枕”三句,總說心境。“鶯聲到枕,花氣動簾”寫室外充滿生機的盎然春意十分細膩。本來,鶯聲到枕,花氣動簾,應是賞心悅目、心曠神怡的良辰美景,而詞人卻恰恰在其前冠以“厭”字,立即化歡樂之景而為悲哀之情,變柔媚之辭而為沉痛之語。哀愁無端,一字傳神,為全詞定調。“醉魂愁夢相半”具體描寫“厭”字之神理。“魂”而曰“醉”,則藉酒澆愁,已非一時;“夢”而曰“愁”,則夢魂縈繞,無非離緒。醉愁相加,充斥於胸,詞人此時,欲不厭春景,又將何如!此三句由外而內,由景入情,迷離惝恍,哀感頑豔。
  
  “被惜餘薫,帶驚剩眼,幾許傷春春晚”寫室內景物,申說“醉魂愁夢”之由。這裏,“餘薫”謂昔日歡會之餘香。“等驚剩眼”一句,據《南史·瀋約傳》載:瀋約言己老病,有“百日數旬,革帶常應移孔”之語。這裏的“剩眼”指腰中革帶空出的孔眼,代指日漸消瘦。詞人以“惜”寫出睹物思人、物是人非之悲哀;以“驚”寫出朝思暮愁、形銷骨立之憔悴。詞至此纔揭示出,前三句之所“厭”、“醉”、“愁”全由與戀人分離之情事而發。然而詞人卻欲言又止;接下歸結為“幾許傷春春晚”。“幾許”二字,可見傷春已久;“傷春”二字總上;“春晚”二字啓下。刻意傷春而春色已晚,其中既有韶華易逝、春意闌珊之悲哀,又暗含與戀人往日共度春光而今不可復得之痛苦。
  
  “淚竹痕鮮,佩蘭香老,湘天濃曖。”申說可傷之景。詞作由內而外,寫即日所望。在一派濃暖的暮春天氣裏,湘妃斑竹,舊痕猶鮮,屈子佩蘭,其香已老。這裏,詞人舊典活用,突出了“鮮”、“老”二字,這“鮮”“老”之物,皆令人觸目生哀傷懷。這幾句亦景亦情,情景交融。
  
  “記小江風月佳時,屢約非煙遊伴”拍合舊事,振起前片。眼前的景物是那樣熟悉,詞人的腦海裏,很自然浮現出昔日歡會的場面。還是同樣的小江之畔,還是風月佳時,自己曾不止一次地與戀人聚首。此二句平平敘來,若不經意,然而由於有了前面的層層渲染和鋪塾,因而讀後字字都能給人以痛心疾首之感。上片回環反復之愁情,至此句句都落到實處,詞作騰挪跌宕,搖曳多姿,麯盡體物寫情之妙。
  
  “須信鸞弦易斷。奈雲和再鼓,麯終人遠”三句,承上啓下,直抒胸意。“鸞弦”,據《漢武外傳》:“西海獻鸞膠,武帝弦斷,以膠續之,弦兩頭遂相著。”後稱男子續娶為續弦。這裏以“鸞弦”指情事。“雲和”,琴瑟等樂器的代稱。前兩句是說,鸞弦易斷,好事難終;雲和再鼓,麯終人遠。詞人在上句藉弦斷喻與情人的分離,然而心中未始不殘存着鸞膠再續的一綫希望。下句用錢起“麯終人不見,江山數峰青”句意,言人散無蹤,使這一微茫的希望頓時破滅。
  
  “認羅襪無蹤,舊處弄波清淺。”這兩句緊承“麯終人遠”一句而來,言人雖無蹤,地猶可認,語尤沉痛。
  
  “青翰棹艤”三句,登高遙望,騁想無極。詞人登“臨臯飛觀,”則洲畔白蘋萋萋,江邊畫舫停泊,即目皆為舊日景物。然而昔時雙雙攜手水邊弄波之舊處,卻再也見不到心上人輕盈的姿態。這幾句文勢騰挪天矯,文心委婉麯折,麯盡體物寫情之妙。“文如看山不喜平”,詞亦依然。
  
  “不解寄”三句,轉入景收,藉燕以自寬。這裏,“不解寄”上應“鸞弦易斷”、“麯終人遠”,以加倍筆法,深化此時凄婉欲絶之心情。“幸有”一句,篇末逆轉,韻味無窮。伊人一去,不僅相見無期,就連一點消息也無,這豈能不使人黯然神傷!正在愁苦之際,似曾相識的舊時雙燕卻翩翩歸來,給人帶來一絲慰藉。人有情,卻不解寄相思;燕無知,卻似曾解人寂寞,故以“幸有”二字以自寬。當然,所謂“幸有”之背後,卻藴含着多少凄涼、寂寞與感傷。這與起句“厭”鶯聲到枕遙相呼應。起句“厭”,結句卻“幸”、喜,章法亦奇,針綫亦密,尤見功力。(池萬興)


編輯者: 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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