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 人物列表
汉宣帝
西汉  西汉(前91年前48年)
姓:
名:
网笔号: 孝宣皇帝
开端终结
在位前73年前48年
本始前73年前70年
地节前69年前66年
元康前65年前61年
神爵前61年前58年
五凤前57年前54年
甘露前53年前50年
黄龙前49年前49年
初元前48年前44年

  汉宣帝刘询(公元前91年4月7日—公元前48年1月10日),本名刘病已,字次卿,西汉第十位皇帝(公元前74年9月10日—公元前48年1月10日在位)。他是汉武帝刘彻嫡曾孙、戾太子刘据孙子、史皇孙刘进之子。因汉昭帝无子,昌邑王刘贺又被废,所以在公元前74年9月10日(农历元平元年七月庚申日),17岁的刘病已先被上官太后封为阳武侯,一个时辰后即被立为皇帝。公元前64年6月(农历元康二年五月),改名刘询,汉宣帝改名“询”的理由是“病”、“已”两字太过常用,臣民避讳不易。
  汉宣帝刘询因少遭不幸(他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在即位前受过牢狱之苦的皇帝),流落民间,察知民间疾苦,所以即位之后,能躬行节俭,多次下令节省开支。刘询为人聪明刚毅,高才好学,为政励精图治,史称“中兴”。然而汉宣帝刘询从出生到即位,再到亲政,既坎坷多难,又极富传奇色彩。他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但却没有挽回西汉的衰亡。
  
  【刘询年表】
  公元前91年,宣帝刘询出生,旋即因“巫蛊事件”牵连被关进监狱。
  公元前86年,刘询获释,被列入宗室,
  公元前74年,刘询在以霍光为首的大臣拥立下登基。
  公元前68年,霍光病逝,刘询开始着手镇压霍氏集团的叛乱,将大权收归自己。
  公元前51年,匈奴韩呼邪单于归附西汉。长达150年的汉匈战争结束。
  公元前48年,汉宣帝刘询驾崩,享年44岁。
  
  【在位年号】
  本始(4)公元前73年2月10日—公元前69年2月5日
  地节(4)公元前69年2月6日—公元前65年2月10日
  元康(5)公元前65年2月11日—公元前61年4月
  神爵(4)公元前61年4月—公元前57年2月12日
  五凤(4)公元前57年2月13日—公元前53年1月29日
  甘露(4)公元前53年1月30日—公元前49年2月13日
  黄龙(1)公元前49年2月14日—公元前48年1月10日
  
  【身世:迎自民间】
  废黜昌邑王刘贺之后,光禄大夫、给事中(内朝官)邴吉,建议把流落民间的汉武帝曾孙刘病已迎入宫中,入继昭帝大统。这时,在汉武帝的后代中,已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邴吉又极力赞扬这位18岁的皇孙“通经术,有美才,行安节和”。大臣会议同意了邴吉的提议,派宗正刘德驾车到长安尚冠里,将这位新君奉迎入未央宫。那么,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为什么同意立刘病已为新皇帝呢?
  薄弱的根基
  当年戾太子刘据有个妾叫史良娣,生下了皇孙刘进。刘据共有3个儿子,为了加以区别,就以其外祖母家姓称刘进为史皇孙。史皇孙长大成人后,娶妻王翁须,生下了儿子刘病已。数月后,汉武帝征和二年(前91年),“巫蛊之祸”爆发,戾太子、史良娣、史皇孙、王夫人和这一家族的其他人先后遇害,只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刘病已保留了一条活命,被送进了监狱。
  因为有人说长安狱中有天子气,武帝命令处死所有犯人,典狱官邴吉据理力争,保住了刘病已的性命。第二天武帝就撤销了这道命令。由于他还是个婴儿,邴吉在狱中挑选两位女囚做他的奶娘。刘据一案平反后,在刘病已5岁这年,邴吉再一次把他抱上了自己的车座,送到了鲁国他的祖母史良娣家族寄居。史良娣的母亲贞君对这个可怜的孩子非常疼爱,不顾年老体衰亲自照料他的生活。邴吉还及时将刘病已已被赦免的消息上报给了掖庭宫廷官署。从此,刘病已的名字被记在了宗室的族谱上,他的生活费用也全由朝廷提供。这时的掖庭令张贺,原来曾当过戾太子刘据的家吏,顾念主人的旧恩,对这位皇曾孙关怀备至。他用自家的私钱为刘病已延师受学。
  眼看刘病已一天天长大,掖庭令张贺开始为这个落魄皇孙的终身大事着急,为刘病已聘下了掖庭监狱的典狱长许广汉的女儿许平君为妻。于是,17岁的落难皇孙刘病已娶了许平君,一年后就有了儿子刘奭(即后来的汉元帝)。没过几个月,刘病已变成了刘询,成了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皇帝。汉宣帝起自民间,根基薄弱,易于操纵,这是霍光选立他的原因之一。
  谶言的出现
  谶言,又称谶纬,是流行于两汉之际的宗教神学。所谓“谶”,就是某种有待应验的宗教预言、隐语;而“纬”是相对于“经”而言的,衍生成补充儒学经典的意思。“谶”来自于天命所托,又叫“符命”“谶记”等等;“纬”则假借了神化了的孔子的名义。大致说来,谶纬就是根据某些神秘的启示验证人事的言论。谶纬之兴,是经学畸变和社会危机共生的产物,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它为动荡时事的政治角逐提供了一种便捷有效的舆论工具。
  昭帝在世时,人们也许看到他体弱无子,便有一种流言悄悄在朝野上下不胫而走。昭帝元凤三年(前78年)正月,传说泰山莱芜山南有数千人看见有块高1丈5尺,长48围的巨石,忽然自己竖立起来,插进地里8尺,下边还有3块小石为足。又据说,皇家上林苑中,有棵大柳树倒地枯死,又自己站起来复活了,上面还有小虫咬食树叶而成的文字:“公孙病已立。”谶言中的“公孙”是何意?“病已”是谁?此事是编造的吗?从西汉至今,两千多年来一直存在争论。但至少可以看出,刘据的悲剧已在民间流传开来,博得了广泛的同情,当时的人们思慕着卫太子,对昭帝即位后未能给卫太子平反表示不满,这种不满已形成了一股强烈的社会思潮,冲击着霍光权移主上的现实。霍光是知时务的聪明人,他知道这股思潮是不能抗,只能顺的,拥立刘病已既可上承天意,又可使自己转被动为主动,遂了容易操纵新君的心愿。这是霍光选立刘病已的原因之二。
  然而,宣帝也会像昭帝那样服服帖帖吗?霍氏集团能够永握国家的权柄吗?
  
  【魄力:清除霍氏】
  由于汉宣帝生于“巫蛊之祸”中,亲人被诛,本人一直生活于狱中或民间,理解、同情下层人民,又深知宫廷争夺皇位的残酷,所以登上帝位后,小心谨慎、宽厚仁慈,着力团结各种宗派势力,以巩固其地位。
  戒急用忍
  宣帝采取了和他前任昌邑王刘贺迥然不同的措施,那就是戒急用忍。
  即位后,宣帝把朝政都委托给了霍光,唯有一件事情坚持自己作主,那就是册立皇后。大臣们都知道霍光有个小女儿叫霍成君,论辈分还是上官太后的小姨。众臣不谋而合,都把皇后的位置心许给霍光的女儿了。宣帝却难忘相濡以沫的患难妻子许平君(刚入宫时以立为婕妤),有意立她为皇后,但他不向大臣们明说,却下诏寻找一把自己在贫寒时使用过的宝剑。这道寻故剑的旨意情真意切。大臣们心里明白,只得上奏,请立许婕妤为皇后。对此,霍光也只好认同。
  公元前74年12月31日(农历元平元年十一月壬子日),许平君成为大汉皇后,依照惯例,皇后的父亲应该加封为列侯。但霍光以许广汉为“刑余之人”作托辞,竟不许封,最后只封个“昌成君”。
  本始元年(前73年),霍光还政于宣帝,宣帝自知势孤,没有霍光的势力作靠山是不行的,遂谦让,使霍光继续任原职而秉国政。汉宣帝论定策功,褒赏以霍光为
  [霍光像]
  霍光像
  首的功臣,封邑封侯。这样,汉宣帝不仅稳定了朝臣、将军之心,而且使霍光集团忠心辅佐,皇位得以稳固。
  霍光的小女儿成君未能入宫,霍光的妻子霍显气得火冒三丈。做了两年皇后的许平君再次怀孕,到快分娩时,有病召女医淳于衍入宫。霍显指使淳于衍谋害许皇后。本始三年(前71年)许皇后生产后,淳于衍趁机把事先带入宫中的附子粉末掺入丸中。生附子有毒,泡制过的附子也辛、甘、大热,孕产妇绝对禁用。许皇后服药后,就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不久,霍光的小女儿霍成君终于成为宣帝新的皇后。
  地节二年(前68年),霍光病逝。霍光执掌国政20年,大权独揽,虽无皇帝之名,已行皇帝之实。但是,霍光正确地执行了汉武帝临终遗诏的基本精神,终于使西汉王朝由社会动荡不安进入到“昭宣中兴”,为西汉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从这一点来看,霍光专政,对西汉王朝的健康发展,对社会的进步、国家的复兴、民族的发展作出了历史的贡献。
  夺回皇权
  24岁的汉宣帝熟知闾里奸邪、吏治得失,是一位富有社会经验的青年。他挣脱了辅政大臣的羁绊,开始亲问政事,独揽朝纲,渴望以自己的意志施政,励精图治。霍光在世时,宣帝对其既有一种畏惧感,又背上了一种感恩的包袱。现在霍光虽然病逝了,但霍氏家族仍然紧紧地控制着中朝的军政大权。宣帝不是鲁莽的政治家,表面上继续封赏霍光的子孙,让其享受荣华富贵,自我暴露,再逐渐削夺他们的权力;另一方面却加强外朝的权力,下诏给御史大夫魏相,暗查霍氏隐匿不报的上书,以防壅敝,进而戳穿其阴谋,逼迫其就范、让权,最后达到清除的目的。
  可是,颟顸的霍氏集团对皇帝的新动向毫无察觉,反而依仗皇太后、皇后的特殊关系,变本加厉地专横跋扈、奢靡越制。霍光的寡妻霍显及其儿子霍禹不经朝廷许可,私自越制改修霍光的陵墓。规模如同帝王陵墓一样;霍光孙霍云常称病不上朝,却私自外出,派自己的家奴代为上朝谒请;霍显与几位女儿又置宫禁制度于不顾,常常不分白天黑夜地进出太后所居的殿中。
  霍显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的漩涡之中,仍然颐指气使。宣帝立刘奭为太子的决定,深深地触怒了霍光的孀妻霍显。她气得不进茶饭,大口大口地吐血,遂教唆女儿霍成君毒死太子刘奭。然而,霍皇后实在找不到下毒的机会,但在态度上却常常对太子横眉冷对了。霍成君的一言一行,都被宣帝看在眼里,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暗地里加快了从霍氏家族手中夺回皇权的步伐。
  汉宣帝掌握霍氏罪行后,镇定自若,复封霍山为乐平侯,领尚书事。接着宣帝诏令吏民奏事,可以不通过尚书,直奏皇帝,大臣亦可直接参见皇帝,从而把尚书架空,使霍氏掌握的中朝的权力集中到皇帝手中。之后,汉宣帝又陆续将中朝的霍氏成员调离,并收兵权。网已经布好了,只等收网的那一天了。地节四年(前66年)夏,失去了权势的霍家人深为怨恨,开始密谋发动政变。霍禹、霍山等阴谋设计,杀丞相,废宣帝,立霍禹为皇帝。结果计划泄露,宣帝派兵逮捕霍禹,腰斩于市,霍显、霍云、霍山等自杀,霍皇后被废,居昭台冷宫。霍氏集团被一网打尽。
  汉宣帝尽管将霍光全家杀光,但并没有因此抹杀霍光的功绩。宣帝晚年在麒麟阁设置画像,霍光仍然被列为第一功臣。
  一代明君汉宣帝诛灭了霍氏集团,却继承并发展了霍光的治国路线。
  
  【功绩:中兴之主】
  汉宣帝恢复了几失之于外戚的刘氏天下,研究了有汉有来统治天下的经验教训,在忠实执行汉武帝“轮台诏令”所制订政策的基础上,又进行了必要的补充和改革。
  整顿吏治,惩治腐败
  诛灭霍氏集团后,拔除了危乱国家的祸根,为进一步削弱权臣的势力,保证汉王朝的政令畅通,宣帝开始大力整饬吏治。
  在中央,调整内、外朝关系。宣帝亲自过问政事,省去了尚书这一中间环节,恢复汉初丞相既有职位又有实权的体制。宣帝规定做丞相的人既要有学识,能为皇帝出谋划策,敢于决断,又要有治国经验,而且政绩突出。
  在地方,重视地方长吏的选任。汉宣帝充分认识到,选好郡国守相是搞好吏治的关键。汉代郡国守相不仅管辖范围广阔,
  而且在治区内大凡经济、政治、军事、民政、财政、司法、治安、教育、选举,都在其掌握之中。郡国守相的好坏,不仅关系到一方的安宁与否,也关系到国家的治乱兴衰。
  郡国介于中央与县之间,在中央与地方的关系中,郡国守相起承上启下的作用。守相工作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封建国家机器能否正常运转的大问题。对下,涉及能否正确指导和督责县级官吏的工作;对上,事关能否帮助皇帝与中央官吏了解下情,为制定政策,选拔考核官吏,提供可靠依据,从而保证国家权力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
  郡国守相在安定百姓,维护封建统治的长治久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县令虽然与民的关系更为亲密一些,但其管辖地区小,影响了不大。在太守专郡的汉代,“县令听命,反如其臣”。郡县治理的如何,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守相。事实上,宣帝即位时,郡国守相很少有称职的,所以,培养和选拔大批“良二千石”就尤为必要。
  正因为上述原因,汉宣帝对郡国守相的选任,十分慎重和严格,规定先由朝中大臣举荐,然后择日亲自召见,询问治国安邦之术。如著名循吏龚遂被任命为渤海太守,就是一例:“渤海左右郡饥荒,盗贼并起,二千石不能禽制。上选能治者,丞相御史举(龚)遂可用。”为了考核龚遂的才能,宣帝亲自召见,策问治渤海之术。当宣帝确信龚遂的才干后,便任命他为渤海太守,让其赴任,并给与他“一切便宜行事”的权力。龚遂果然不负众望,在他的治理下,将那些武装反抗地主压迫的农民从“盗贼”中区别开来,不到几年时间,“军中翕然,盗贼亦皆罢”“民安土乐业”。
  汉宣帝建立了一套对官吏的考核与奖惩制度。宣帝多次下诏对二千石(郡守级官吏)的工作提出具体要求:实行五日一听事制度;不定期派使者巡行郡国,对二千石官员的工作进行考察。后来,又继续实行自汉武帝以来,派刺史考察郡国守相的制度。
  每年年终,郡国上计吏都要带计薄赴京。宣帝针对武帝后期以来上计不实,计薄形如虚文的情况给予严格纠正,令相关官员核查计薄。对真伪相乱者,严加处罚。根据考核结果,宣帝综合名实,信赏必罚。他颁布诏令说:“有功不赏,有罪不课,虽唐虞犹不能化天下。”因政绩突出而受到奖励的官员很多,如杜延年、黄霸、朱邑、召信臣等人,或以玺书勉励,增秩赐金,或爵关内侯,升任九卿或三公。相反,对那些不称职或有罪的官吏,宣帝则毫不手软,严惩不贷。大司农田延年在尊立宣帝时,作用非凡,“以决疑定策”被宣帝封为阳城侯,但因修建昭帝墓圹,趁雇佣牛车运沙之机,贪污账款3000万而被告发。有的大臣为他说情,认为“春秋之义,以功覆过”,但宣帝没有同意,派使者“召田延年诣廷尉”受审,拟以重罚,致使田延年畏罪自杀。
  由于目标明确,措施具体,因而宣帝整顿吏治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首先,培养和造就了大批“良吏”,强化了中央对地方的统治。整个西汉时代的良吏,以汉宣帝时为最多。这些循吏或良吏执法公平,恩威并施,为政宽简。其统治往往显得“合人心”,“所居民富,所去见(被)恩”,得到时人的好评。“循吏”是地主阶级中有远见,懂政策的官吏。
  其次,整顿吏治形成的奖励机制,促进了官吏素质的提高,优化了官吏队伍的结构,保证了封建国家机器正常、高效的运转。宣帝时有不少官吏,刚做官时文化素养并不高,由于皇帝的提倡和仕途的需要,往往在政务之余,拜师或自学儒学。如邴吉出身小吏,后学《诗》《礼》,皆通大义;黄霸为吏后,在狱中从夏侯胜学《尚书》等等。宣帝时历任丞相的素质,无论学识,能力,治绩,都大大优于武帝、昭帝时期。他们积极参与国家大政方针的研究与决策,举荐考核官吏,协助皇帝处理军国大事,从而彻底改变了武昭时期丞相无所作为的局面。还有许多官吏,或由低级郡吏察廉晋升而来,或因明经而被提拔。
  再次,整顿吏治,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成就了中兴大业。整顿后的郡国守相多由良吏担任。他们结合实际,因地制宜,积极推行休养生息政策,是社会经济迅速恢复和发展。
  当然,宣帝时的吏治仍有不少弊端。有些官吏执法不公,草菅人命;敲诈勒索,繁兴徭役;弄虚作假,沽名钓誉;应付差事,敷衍塞责等等现象,屡见不鲜。有些官吏虽无大过,但平庸无能,不称其职。就连宣帝本人在执行中也带有较大的感情色彩,出现了冤案,错案,以及后期重用宦官等。尽管如此,从整体上看,宣帝整顿吏治是成功的,是应予肯定的。
  召开会议,整理经典
  宣帝继昭帝召开盐铁会议之后,又在甘露三年(前51年),在石渠阁召开了盛大的儒家经学会议,讲论“五经”同异问题。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后,儒家经书就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具有法典的性质。但是,学术界,思想界对儒家经书的理解存在分歧,所以召开这次大讨论。萧望之等大臣参加评论,汉宣帝亲临会场,随时对争论问题作出裁决。经过这次讨论之后,原属民间的学派如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和谷梁《春秋》也进入官学。这种现象只有在宽松的政治条件下才有可能,而且为加强思想的进一步统一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调整政策,发展经济
  昭宣时期,以“轮台诏令”为基本依据,昭帝、霍光和宣帝认真总结了武帝时期推行经济政策的经验教训,大刀阔斧地进
  行调整政策,采取“与民休息”的政策,收到了显著的效果。
  整顿官营,调整工商
  武帝时期工商业官营政策暴露出诸多弊端,昭帝时期就引起了较大非议。在始元六年(前81年)召开的盐铁会议上,众臣对这些政策进行了激烈的批评,导致了“罢郡国榷沽”的结果,但其他各项仍未罢除。宣帝亲政后,继续整顿这些政策,曾于地节四年(前 66年)九月下诏:“吏或营私烦扰,不顾厥咎,朕甚闵(悯)之。盐,民之食,而贾咸贵,众庶重困,其减天下盐贾。”由此可见,工商官营政策在昭宣时期虽然仍在执行,但经过整顿,这些政策的一些弊端,如官吏徇私枉法,贪污腐败等问题,在一定时期内得到了有效抑制,这有利于百姓的“休养生息”。
  轻徭薄赋,劝民农桑
  汉宣帝继续奉行昭帝时期的轻徭薄赋方针,对遭受自然灾害地区的抚恤更多。本始元年(前73年),宣帝即位不久,即免除当年租税。后又对遭受旱灾、地震、残疾的地区,都免除三年的租赋。五凤三年(前55年),诏令减天下口钱。甘露三年(前52年),令减收算赋钱,1算减30钱。甘露三年(前51年),又诏令免除当年田租。
  在徭役方面,也尽量减省。宣帝时,漕运所消耗的人力很多,仅从关东向京师运谷400万斛,每年就需用6万人的劳力。大司农中丞耿寿昌建议在三辅、弘农、河东、上党、太原等郡买粮,足以供给京师所用,可以减省关东多一半的漕卒。宣帝采纳了这一建议,果然使漕运力役大省。
  为了减轻农民转漕和徭役不息之苦,调动他们的生产积极性,宣帝还有计划地在西北地区进行大规模屯田。地节、元康年间(前69年—前61年),赵冲国击破先零羌,乃罢骑兵,留步兵屯田,这样就可以满足击羌“吏士马牛食,月用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之需。
  抚恤流民,抑制兼并
  昭宣继武帝之后,“百姓流离”的状况一直未见好转。这是导致统治秩序不稳的社会因素,汉朝统治者无一例外的对它倍加重视。汉武帝晚年所表示的忏悔,就是这股可以“覆舟”的潜在力量冲击的结果。作为继承大统的昭、宣两朝皇帝,也诚惶诚恐,并寻求各种解决的途径。
  昭帝时,对贫民多次实行赈济的办法,重在安抚。或派官员救济,或借给粮食和粮种,甚至在元凤三年(前78年),又将荥阳的中牟苑分给贫民耕种。
  宣帝时期,对流民的抚恤措施更加具体化。如地节三年(前71年)十月,诏令:凡回归原籍的流民,由政府分给公田耕种;借给粮食及粮种;免除纳算赋和徭役等。这是自武帝以来,抚恤流民条件最优惠、措施最具体的一项诏令。
  在抚恤贫民的同时,宣帝还极力制止土地兼并:一是迁豪。汉代允许自由买卖土地,因而引起官僚、豪强地主、富商大贾的大肆兼并,出现了“富者田连阡陌,贫者亡(无)立锥之地”的现象。在这种情况下,宣帝先后三次诏令把“赀百万者”徙往平陵、杜陵等地,而后将其土地或充为公田,或假配给无地、少地的贫民。二是假民公田。把国家苑囿或郡国的公田借给少地或无地的贫民耕种,使他们尽可能地摆脱地主的控制,重新变为国家的编户。据记载,宣帝曾先后四次颁布这样的诏令。
  软硬兼施,建功边事
  汉宣帝时,汉朝对周边少数民族的关系,则软硬皆施。汉宣帝派兵击灭西羌,袭破车师,进一步加强汉朝对西域的影响。与此同时,随之汉朝国力的增强,匈奴力量一再削弱,汉匈关系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宣帝神爵二年(前60年),匈奴发生内乱,呼韩邪单于于甘露三年(前51年)亲至五原塞上请求入朝称臣,成了汉朝的藩属,宣帝又得以完成武帝倾全国之力用兵而未竟的功业。
  
  【宣帝逝世与评价】
  公元前48年1月10日(农历黄龙元年十二月甲戌日),汉宣帝因病去世,在位近26年,享年44岁。谥号孝宣皇帝(按《谥法解》“圣
  善周闻曰宣”),庙号中宗 ,逝后葬于杜陵(今陕西西安市东南)。太子刘奭即位,是为汉元帝。
  史称汉宣帝“政教明,法令行,边境安,四夷清,单于款塞,天下殷富,百姓康乐,其治过于太宗(汉文帝)之时。”“孝宣之治,信赏必罚,文治武功,可谓中兴”。他与前任汉昭帝刘弗陵的统治被并称为昭宣中兴。
  昭宣时期,经过38年的休养生息,不仅缓和了武帝晚年以来不断激化的社会矛盾,平息了严重的社会危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恢复和发展了生产,恢复了国家实力,加强了中央集权的统治,从而避免了亡秦覆辙的厄运,使西汉王朝又由乱到治,由弱变强,出现了 “昭宣中兴”的局面。昭宣时代是社会秩序稳定、社会生产发展较为迅速的时期。
  
  【后妃子女】
  皇后
  许皇后 许平君
  霍皇后 霍成君
  王皇后 邛成太后
  妃嫔:
  华婕妤 生馆陶王(主)
  张婕妤 生淮阳宪王刘钦
  卫婕妤 生楚孝王刘嚣
  公孙婕妤 生东平思王刘宇
  戎婕妤 生中山哀王刘竟
  子:
  汉元帝 刘奭
  淮阳宪王 刘钦
  楚孝王 刘嚣
  东平思王 刘宇
  中山哀王 刘竟
  馆陶王
  (注:《汉书 外戚传第六十七上》记:“是时,馆陶王母华婕妤及淮阳宪王母张婕妤、楚孝王母卫婕妤皆爱幸。”除此处外,《汉书》中没有关于馆陶王的记载。
  有人认为根据颜师古注版,馆陶公主母亲应该是华婕妤。其它版本写作馆陶王。也有人认为馆陶王确实存在,并非是馆陶主的笔误。)
  女:
  长女 馆陶公主 刘施 夫于永
  某女 敬武公主
  
  【后人评价】
  班固
  孝先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至于技巧、工匠、器械,自元、成间鲜能及之,亦足以知吏称其职,民安其业也。遭值匈奴乖乱,推亡固存,信威北夷,单于慕义,稽首称籓。功光祖宗,业垂后嗣,可谓中兴,侔德殷宗、周宣矣!
  ——《汉书·宣帝纪》
  
  【相关史料】
  《汉书 宣帝纪》
  宣帝纪第八
  
  [汉宣帝像]
  汉宣帝像
  孝宣皇帝,武帝曾孙,戾太子孙也。太子纳史良娣,生史皇孙。皇孙纳王夫人,生宣帝,号曰皇曾孙。生数月,遭巫蛊事,太子、良娣、皇孙、王夫人皆遇害。语在《太子传》。曾孙虽在襁褓,犹坐收系郡邸狱。而邴吉为廷尉监,治巫蛊于郡邸,怜曾孙之亡辜,使女徒复作淮阳赵征卿、渭城胡组更乳养,私给衣食,视遇甚有恩。
  巫蛊事连岁不决。至后元二年,武帝疾,往来长杨、五柞宫,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狱系者,轻、重皆杀之。内谒者令郭穰夜至郡邸狱,吉拒闭,使者不得入,曾孙赖吉得全。因遭大赦,吉乃载曾孙送祖母史良娣家。语在吉及外戚《传》。
  后有诏掖庭养视,上属籍宗正。时掖庭令张贺尝事戾太子,思顾旧恩,哀曾孙,奉养甚谨,以私钱供给教书。既壮,为取暴室啬夫许广汉女。曾孙因依倚广汉兄弟及祖母家史氏。受《诗》于东海澓中翁,高材好学,然亦喜游侠,斗鸡走马,具知闾里奸邪,吏治得失。数上下诸陵,周遍三辅,常困于莲勺卤中。尤乐杜、鄠之间,率常在下杜。时会朝请,舍长安尚冠里,身足下有毛,卧居数有光耀。每买饼,所从买家辄大雠,亦以是自怪。
  元平元年四月,昭帝崩,毋嗣。大将军霍光请皇后征昌邑王。六月丙寅,王受皇帝玺、绶,尊皇后曰皇太后。癸已,光奏王贺淫乱,请废。语在贺及光《传》。
  秋七月,光奏议曰:“礼,人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大宗毋嗣,择支子孙贤者为嗣。孝武皇帝曾孙病已,有诏掖庭养视,至今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操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子万姓。”奏可。遣宗正德至曾孙尚冠里舍,洗沐,赐御府衣。太仆以軨猎车奉迎曾孙,就齐宗正府。庚申,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封为阳武侯。已而群臣奉上玺、绶,即皇帝位,谒高庙。
  八月已巳,丞相敞薨。
  九月,大赦天下。
  十一月壬子,立皇后许氏。赐诸侯王以下金钱,至吏、民鳏、寡、孤、独各有差。皇太后归长乐宫。长乐宫初置屯卫。
  本始元年春正月,募郡国吏、民訾百万以上徙平陵。遣使者持节诏郡国二千石谨牧养民而风德化。
  大将军光稽首归政,上谦让委任焉。论定策功,益封大将军光万七千户,车骑将军光禄勋富平侯安世万户。诏曰:“故丞相安平侯敞等居位守职,与大将军光、车骑将军安世建议定策,以安宗庙,功赏未加而甍。其益封敞嗣子忠及丞相阳平侯义、度辽将军平陵侯明友、前将军龙雒侯增、太仆建平侯延年、太常蒲伺昌、谏大夫宜春侯谭、当涂侯平、杜侯屠耆堂、长信少府关内侯胜邑户各有差。封御史大夫广明为昌水侯,后将军充国为营平侯,大司农延年为阳城侯,少府乐成为爰氏侯,光禄大夫迁为平丘侯。赐右扶风德、典属国武、廷尉光、宗正德、大鸿胪贤、詹事畸、光禄大夫吉、京辅都尉广汉爵皆关内侯。德、武食邑。”
  夏四月庚午,地震。诏内郡国举文学高第各一人。
  五月,凤皇集胶东、千乘。赦天下。赐吏二千石、诸侯相、下至中都官、宦吏、六百石爵,各有差,自左更至五大夫。赐天下人爵各一级,孝者二级,女子百户牛、酒。租税勿收。
  六月,诏曰:“故皇太子在湖,未有号谥、岁时祠。其议谥,置园邑。”语在《太子传》。
  秋七月,诏立燕剌王太子建为广阳王,立广陵王胥少子弘为高密王。
  二年春,以水衡钱为平陵,徙民起第宅。
  大司农阳城侯田延年有罪,自杀。
  夏五月,诏曰:“朕以眇身奉承祖宗,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履仁义,选明将,讨不服,匈奴远遁,平氐、羌、昆明、南越,百蛮乡风,款塞来享;建太学,修郊祀,定正朔,协音律;封泰山,塞宣房,符瑞应,宝鼎出,白麟获。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其议奏。”有司奏请宜加尊号。
  六月庚午,尊孝武庙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世世献。武帝巡狩所幸之郡国,皆立庙。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
  匈奴数侵边,又西伐乌孙。乌孙昆弥及公主因国使者上书,言昆弥愿发国精兵击匈奴,唯天子哀怜,出兵以救公主。知
  反蠓秋,大发兴调关东轻车锐卒,选郡国吏三百石伉健习骑射者,皆从军。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及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凡五将军,兵十五万骑,校尉常惠持节护乌孙兵,咸击匈奴。
  三年春正月癸亥,皇后许氏崩。戊辰,五将军师发长安。
  夏五月,军罢。祁连将军广明、虎牙将军顺有罪,下有司,皆自杀。校尉常惠将乌孙兵入匈怒右地,大克获,封列侯。主
  大旱大旱,郡国伤旱甚者,民毋出租赋。三辅民就贱者,且毋收事,尽四年。
  六月已丑,丞相义薨。
  四年春正月,诏曰:“盖闻农者兴德之本也,今岁不登,已遣使者振贷困乏。其令太官损膳省宰,乐府减乐人,使归就农业。丞相以下至都官令、丞上书入谷,输长安仓,助贷贫民。民以车船载谷入关者,得毋用传。”
  三月乙卯,立皇后霍氏。赐丞相以下至郎吏从官金、钱、帛各有差。赦天下。
  四月壬寅,郡国四十九地震,或山崩水出。诏曰:“盖灾异者,天地之戒也。朕承洪业,奉宗庙,托于士民之上,未能和群生。乃者地震北海、琅邪,坏祖宗庙,朕甚惧焉。丞相、御史其与列侯、中二千石博问经学之士,有以应变,辅朕之不逮,毋有所讳。令三辅、太常、内郡国举贤良方正各一人。律令有可蠲除以安百姓,条奏。被地震坏败甚者,勿收租赋。”大赦天下。上以宗庙堕,素服,避正殿五日。
  五月,凤皇集北海安丘、淳于。
  秋,广川王吉有罪,废迁上庸,自杀。
  地节元年春正月,有星孛于西方。
  三月,假郡国贫民田。
  夏六月,诏曰:“盖闻尧亲九族,以和万国。朕蒙遗德,奉承圣业,惟念宗室属未尽而以罪绝,若有贤材,改行劝善,其复属,使得自新。”
  冬十一月,楚王延寿谋反,自杀。
  十二月癸亥晦,日有蚀之。
  二年春三月庚午,大司马大将军光薨。诏曰:“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宿卫孝武皇帝三十余年,辅孝昭皇帝十有余年,遭大难,躬秉义,率三公、诸侯、九卿、大夫定万世策,以安宗庙。天下蒸庶,咸以康宁,功德茂盛,朕甚嘉之。复其后世,畴其爵邑,世世毋有所与。功如萧相国。”
  夏四月,凤皇集鲁,群鸟从之。大赦天下。
  五月,光禄大夫平丘侯王迁有罪,下狱死。
  始亲政事,又思报大将军功德,乃复使乐平侯山领尚书事,而令群臣得奏封事,以知下情。五日一听事,自丞相以下各奉职奏事,以傅奏其言,考试功能。侍中尚书功劳当迁及有异善,厚加赏赐,至于子孙,终不改易。枢机周密,品式备具,上下相安,莫有苟且之意也。
  三年春三月,诏曰:“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犹不能以化天下。今胶东相成劳来不怠,流民自占八万余口,治有异等,其秩成中二千石,赐爵关内侯。”
  之民又曰:“鳏、寡、孤、独、高年、贫困之民,朕所怜也。前下诏假公田,贷种、食。其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二千石严教吏谨视遇,毋令失职。”
  令国郡国举贤良方正可亲民者。
  夏四月戊申,立皇太子,大赦天下。赐御史大夫爵关内侯,中二千石爵右庶长。天下当为父后者爵一级。赐广陵王黄金千斤,诸侯王十五人黄金各百斤,列侯在国者八十七人黄金各二十斤。
  冬十月,诏曰:“乃者九月壬申地震,朕甚惧焉。有能箴朕过失,及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以匡朕之不逮,毋讳有司。朕既不德,不能附远,是以边境屯戍未息。今复饬兵重屯,久劳百姓,非所以绥天下也。其罢车骑将军、右将军屯兵。”又诏:“池崇未御幸者,假与贫民。郡国宫、馆,勿复修治。流民还归者,假公田,贷种、食,且勿算事。”
  十一月,诏曰:“朕既不逮,导民不明,反侧晨兴,念虑万方,不忘元元。唯恐羞先帝圣德,故并举贤良方正以亲万姓,历载臻兹,然而俗化阙焉。传曰:‘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其令郡国举孝、弟有行义闻于乡里者各一人。”
  十二月,初置廷尉平四人,秩六百石。
  省文山郡,并蜀。
  四年春二月,封外祖母为博平君,故酂侯萧何曾孙建世为侯。
  诏曰:“导民以孝,是天下顺。今百姓或遭衰绖凶灾,而吏徭事使不得葬,伤孝子之心,朕甚怜之。自今,诸有大父母、父母丧者勿徭事,使得收敛送终,尽其子道。”
  夏五月,诏曰:“父子之亲,夫妇之道,天性也。虽有患祸,犹蒙死而存之。诚爱结于心,仁厚之至也,岂能违之哉!自今,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坐。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孙,罪殊死,皆上请廷尉以闻。”
  立广川惠王孙文为广川王。
  秋七月,大司马霍禹谋反。诏曰:“乃者,东织室令史张赦使魏郡豪李竟报冠阳侯霍云谋为大逆,朕以大将军故,抑而不扬,冀其自新。今大司马博陆侯禹与母宣成侯夫人显及从昆弟冠阳侯云、乐平侯山、诸姊妹婿度辽将军范明友、长信少府邓广汉、中郎将任胜、骑都尉赵平、长安男子冯殷等谋为大逆。显前又使女侍医淳于衍进药杀共哀后,谋毒太子,欲危宗庙。逆乱不道,咸伏其辜。诸为霍氏所诖误未发觉在吏者,皆赦除之。”
  八月已酉,皇后霍氏废。
  九月,诏曰:“朕惟百姓失职不赡,遣使者循行郡国问民所疾苦。吏或营私烦扰,不顾厥咎,朕甚闵之。今年郡国颇被水灾,已振贷。盐,民之食,而贾咸贵,众庶重困。其减天下盐贾。”
  又曰:“令甲,死者不可生,刑者不可息。此先帝之所重,而吏未称。今系者或以掠辜若饥寒瘐死狱中,何用心逆人道也!朕甚痛之。其令郡国岁上系囚以掠笞若瘐死者所坐名、县、爵、里,丞相、御史课殿最以闻。”
  十二月,清河王年有罪,废迁房陵。
  元康元年春,以杜东原上为初陵,更名杜县为杜陵。徙丞相、将军、列侯、吏二千石、訾百万者杜陵。
  三月,诏曰:“乃者凤皇集泰山、陈留,甘露降未央宫。朕未能章先帝休烈,协宁百姓,承天顺地,调序四时,获蒙嘉瑞,赐兹祉福,夙夜兢兢,靡有骄色,内省匪解,永惟罔极。《书》不云乎?‘凤皇来仪,庶尹允谐。’其赦天下徒,赐勤事吏中二千石以下至六百石爵,自中郎吏至五大夫,佐史以上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加赐鳏、寡、孤、独、三老、孝弟、力田帛。所振贷勿收。”
  夏五月,立皇考庙。益奉明园户为奉明县。
  复高皇帝功臣绛侯周勃等百三十六人家子孙,令奉祭祀,世世勿绝。其毋嗣者,复其次。
  秋八月,诏曰:“朕不明六艺,郁于大道,是以阴阳风雨未时。其博举吏民,厥身修正,通文学,明于先王之术,宣究其意者,各二人,中二千石各一人。”
  冬,置建章卫尉。
  二年春正月,诏曰:“《书》云‘文王作罚,刑兹无赦’,今吏修身奉法,未有能称朕意,朕甚愍焉。其赦天下,与士大夫厉精更始。”
  二月乙丑,立皇后王氏。赐丞相以下至郎从官钱、帛各有差。
  三月,以凤皇、甘露降集,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
  夏五月,诏曰:“狱者,万民之命,所以禁暴止邪,养育群生也。能使生者不怨,死者不恨,则可谓文吏矣。今则不然,用法或持巧心,析律贰端,深浅不平,增辞饰非,以成其罪。奏不如实,上亦亡由知。此朕之不明,吏之不称,四方黎民将何仰哉!二千石各察官属,勿用此人。吏务平法。或擅兴徭役,饰厨、传,称过使客,越职逾法,以取名誉,譬犹践薄冰以待白日,岂不殆哉!今天下颇被疾疫之灾,朕甚愍之。其令郡国被灾甚者,毋出今年租赋。”
  又曰:“闻古天子之名,难知而易讳也。今百姓多上书触讳以犯罪者,朕甚怜之。其更讳询。诸触讳在令前者,赦之。”
  冬,京兆尹赵广汉有罪,要斩。
  三年春,以神爵数集泰山,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二千石金,郎从官帛,各有差。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
  三月,诏曰:“盖闻象有罪,舜封之,骨肉之亲粲而不殊。其封故昌邑王贺为海昏侯。”
  又曰:“朕微眇时,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皆与朕有旧恩。及故掖庭令张贺辅导朕躬,修文学经术,恩惠卓异,厥功茂焉。《诗》不云乎?‘无德不报。’封贺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追赐贺谥曰阳都哀侯。吉、曾、玄、舜、延寿皆为列侯。故人下至郡邸狱复作尝有阿保之功,皆受官禄、田宅、财物,各以恩深浅报之。”
  夏六月,诏曰:“前年夏,神爵集雍。今春,五色鸟以万数飞过属县,翱翔而舞,欲集未下。其令三辅毋得以春夏E74E巢探卵,弹射飞鸟。具为令。”
  立皇子钦为淮阳王。
  四年春正月,诏曰:“朕惟耆老之人,发齿堕落,血气衰微,亦亡暴虐之心,今或罹文法,拘执囹圄,不终天命,朕甚怜之。自今以来,诸年八十以上,非诬告、杀伤人,佗皆勿坐。”
  遣太中大夫强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鳏、寡,览观风俗,察吏治得失,举茂材异伦之士。
  二月,河东霍徵史等谋反,诛。
  三月,诏曰:“乃者,神爵五采以万数集长乐、未央、北宫、高寝、甘泉泰畤殿中及上林苑。朕之不逮,寡于德厚,屡获嘉祥,非朕之任。其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加赐三老、孝弟、力田帛,人二匹,鳏、寡、孤、独各一匹。”
  秋八月,赐故右扶风尹翁归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又赐功臣适后黄金,人二十斤。
  丙寅,大司马卫将军安世薨。
  比年丰,谷石五钱。
  神爵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诏曰:“朕承宗庙,战战栗栗,惟万事统,未烛厥理。乃元康四年嘉谷、玄稷降于郡国,神爵仍集,金芝九茎产于函德殿铜池中,九真献奇兽,南郡获白虎、威凤为宝。朕之不明,震于珍物,饬躬斋精,祈为百姓。东济大河,天气清静,神鱼舞河。幸万岁宫,神爵翔集。朕之不德,惧不能任。其以五年为神爵元年。赐天下勤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所振贷物勿收。行所过,毋出田租。”
  西羌反,发三辅、中都官徒弛刑,及应募佽飞射士、羽林孤儿,胡、越骑,三河、颍川、沛郡、淮阳、汝南材官,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骑士、羌骑,诣金城。
  夏四月,遣后将军赵充国、强弩将军许延寿击西羌。
  六月,有星孛于东方。
  即拜酒泉太守辛武贤为破羌将军,与两将军并进。诏曰:“军旅暴露,转输烦劳,其令诸侯王、列侯、蛮夷王、侯、君、长当朝二年者,皆毋朝。”
  秋,赐故大司农朱邑子黄金百斤,以奉祭祀。后将军充国言屯田之计,语在《充国传》。
  二年春二月,诏曰:“乃者正月乙丑,凤皇、甘露降集京师,群鸟从以万数。朕之不德,屡获天福,祗事不怠,其赦天下。”
  夏五月,羌虏降服,斩其首恶大豪杨玉、酋非首。置金城属国以处降羌。
  秋,匈奴日逐王先贤掸将人众万余来降。使都护西域骑都尉郑吉迎日逐,破车师,皆封列侯。
  九月,司隶校尉盖宽饶有罪,下有司,自杀。
  匈奴单于遣名王奉献,贺正月,始和亲。
  三年春,起乐游苑。
  三月丙午,丞相相薨。
  秋八月,诏曰:“吏不廉平则治道衰。今小吏皆勤事,而奉禄薄,欲其毋侵渔百姓,难矣。其益吏百石以下奉十五。”主
  “乃四年春二月,诏曰:“乃者凤皇、甘露降集京师,嘉瑞并见。修兴泰一、五帝、后士之祠,祈为百姓蒙祉福。鸾凤万举,蜚览翱翔,集止于旁。斋戒之暮,神光显著。荐鬯之夕,神光交错。或降于天,或登于地,或从四方来集于坛。上帝嘉飨,海内承福。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
  夏四月,颍川太守黄霸以治行尤异秩中二千石,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及颍川吏、民有行义者爵,人二级,力田一级,贞妇、顺女帛。
  令内郡国举贤良可亲民者各一人。
  五月,匈奴单于遣弟呼留若王胜之来朝。
  冬十月,凤皇十一集杜陵。
  十一月,河南太守严延年有罪,弃市。
  十二月,凤皇集上林。
  五凤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皇太子冠。皇太后赐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帛,人百匹,大夫人八十匹,夫人六十匹。又赐列侯嗣子爵五大夫,男子为父后者爵一级。
  夏,赦徒作杜陵者。
  冬十二月乙酉朔,日有蚀之。
  左冯翊韩延寿有罪,弃市。
  二年春三月,行幸雍,祠五畤。
  夏四月已丑,大司马车骑将军增薨。
  秋八月,诏曰:“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贺召。由是废乡党之礼,令民亡所乐,非所以导民也。《诗》不云乎?‘民之失德,乾餱以愆。’勿行苛政。”
  冬十一月,匈奴呼DD35累单于帅众来降,封为列侯。
  十二月,平通侯杨恽坐前为光禄勋有罪,免为庶人。不悔过,怨望,大逆不道,要斩。
  催三年春正月癸卯,丞相吉薨。
  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诏曰:“往者匈奴数为边寇,百姓被其害。朕承至尊,未能绥安匈奴。虚闾权渠单于请求和亲,病死。右贤王屠耆堂代立。骨肉大臣立虚闾权渠单于子为呼韩邪单于,击杀屠耆堂。诸王并自立,分为五单于,更相攻击,死者以万数,畜产大耗什八九,人民饥饿,相燔烧以求食,因大乖乱。单于阏氏子孙、昆弟及呼DD35累单于、名王、右伊秩訾、且渠、当户以下将众五万余人来降归义。单于称臣,使弟奉珍朝驾正月,北边晏然,靡有兵革之事。朕饬躬斋戒,郊上帝,祠后土,神光并见,或兴于谷,烛耀齐宫,十有余刻。甘露降,神爵集。已诏有司告祠上帝、宗庙。三月辛丑,鸾凤又集长乐宫东阙中树上,飞下止地,文章五色,留十余刻,吏民并观。朕之不敏,惧不能任,娄蒙嘉瑞,获兹祉福。《书》不云乎?‘虽休勿休,祗事不怠。’公卿大夫其B12E焉。减天下口钱。赦殊死以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大酺五日。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
  置西河、北地属国以处匈奴降者。
  四年春正月,广陵王胥有罪,自杀。
  匈奴单于称臣,遣弟谷蠡王入侍。以边塞亡寇,减戍卒什二。
  大司农中丞耿寿昌奏设常平仓,以给北边,省转漕。赐爵关内侯。
  夏四月辛丑晦,日有蚀之。昭曰:“皇天见异,以戒朕躬,是朕之不逮,吏之不称也。以前使使者问民所疾苦,复遣丞相、御史掾二十四人循行天下,举冤狱,察擅为苛禁深刻不改者。”
  甘露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匈奴呼韩邪单于遣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
  二月丁已,大司马车骑将军延寿薨。
  夏四月,黄龙见新丰。
  丙申,太上皇庙火。甲辰,孝文庙火。上素服五日。
  冬,匈奴单于遣弟左贤王来朝贺。
  二年春正月,立皇子嚣为定陶王。
  诏曰:“乃者凤皇、甘露降集,黄龙登兴,醴泉滂流,枯槁荣茂,神光并见,咸受祯祥。其赦天下。减民算三十。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金、钱各有差。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
  夏四月,遣护军都尉禄将兵击珠崖。
  秋九月,立皇子宇为东平王。
  冬十二月,行幸萯阳宫属玉观。
  匈奴呼韩邪单于款五原塞,愿奉国珍朝三年正月。诏有司议。咸曰:“圣王之制,施德行礼,先京师而后诸夏,先诸夏而后夷狄。《诗》云:‘率礼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陛下圣德。充塞天地,光被四表。匈奴单于乡风慕义,举国同心,奉珍朝贺,自古未之有也。单于非正朔所加,王者所客也,礼仪宜如诸侯王,称臣昧死再拜,位次诸侯王下。”诏曰:“盖闻五帝三王,礼所不施,不及以政。今匈奴单于称北籓臣,朝正月,朕之不逮,德不能弘覆。其以客礼待之,位在诸侯王上。”
  三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匈奴呼韩邪单于稽侯犭册来朝,赞谒称籓臣而不名。赐以玺绶、冠带、衣裳、安车、驷马、黄金、锦绣、缯絮。使有司道单于先行就邸长安,宿长平。上自甘泉宿池阳宫。上登长平阪,诏单于毋谒。共左右当户之群皆列观,蛮夷君、长、王、侯迎者数万人,夹道陈。上登渭桥,咸称万岁。单于就邸。置酒建章宫,飨赐单于,观以珍宝。
  二月,单于罢归。遣长乐卫尉高昌侯忠、车骑都尉昌、骑都尉虎将万六千骑送单于。单于居幕南,保光禄城。诏北边振谷食。郅支单于远遁,匈奴遂定。
  诏曰:“乃者凤皇集新蔡,群鸟四面行列,皆乡凤皇立,以万数。其赐汝南太守帛百匹,新蔡长吏、三老、孝弟、力田、鳏、寡、孤、独各有差。赐民爵二级。毋出今年租。”
  三月已丑,丞相霸薨。
  诏诸儒讲《五经》同异,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平奏其议,上亲称制临决焉。乃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谷梁《春秋》博士。
  冬,乌孙公主来归。
  四年夏,广川王海阳有罪,废迁房陵。
  冬十月丁卯,未央宫宣室阁火。
  黄龙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礼赐如初。二月,单于归国。
  诏曰:“盖闻上古之治,君臣同心,举措曲直,各得其所。是以上下和洽,海内康平,其德弗可及已。朕既不明,数申诏公卿、大夫务行宽大,顺民所疾苦,将欲配三王之隆,明先帝之德也。今吏或以不禁奸邪为宽大,纵释有罪为不苛,或以酷恶为贤,皆失其中。奉诏宣化如此,岂不谬哉!方今天下少事,徭役省减,兵革不动,而民多贫,盗贼不止,其咎安在?上计簿,具文而已,务为欺谩,以避其课。三公不以为意,朕将何任?诸请诏省卒徒自给者皆止。御史察计簿,疑非实者,按之,使真伪毋相乱。”
  三月,有星孛于王良、阁道,入紫宫。
  夏四月,诏曰:“举廉吏,诚欲得其真也。吏六百石位大夫,有罪先请,秩禄上通,足以效其贤材,自今以来毋得举。”
  冬十二月甲戌,帝崩于未央宫。癸巳,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
  赞曰:孝先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至于技巧、工匠、器械,自元、成间鲜能及之,亦足以知吏称其职,民安其业也。遭值匈奴乖乱,推亡固存,信威北夷,单于慕义,稽首称籓。功光祖宗,业垂后嗣,可谓中兴,侔德殷宗、周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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