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 | 張 |
名: | 鷟 |
字: | 文成 |
網筆號: | 浮休子、青錢學士 |
籍貫: | 深州陸澤 |
今属: | 河北深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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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生前仕途坎坷,籍籍無名,卻墻裏開花墻外香。雖然沒有獲得過諾貝爾文學奬,但是新羅和日本的使節每次來到朝廷,都削尖了腦袋四處打聽這個人有沒有新的作品問世,一旦打聽到有,立刻不惜重金和珠寶,把他的新作買走,回國後廣為傳誦。這個人就是張鷟。
字文成,自號浮休子,深州陸澤 (今河北深縣)人,唐代小說傢。他的命名為"鷟",據兩《唐書》說,是因為他幼時夢見一隻紫色的大彩鳥飛臨庭院,他祖父認為紫色的大禽是鳳類的鸑鷟,徵兆着以文章顯揚傢園,表字"文成"正由此而來。他於高宗李治調露年(679,調露紀元僅一年)登進士第,主試的考功員外郎、當時著名文人蹇味道讀了他的試卷,嘆為"天下無雙",被任為岐王府參軍。此後又應"下筆成章"、"才高位下"、"詞標文苑"等八科考試,每次都列人甲等。調為長安縣尉,又升為鴻臚丞。其間參加四次書判考選,所擬的判辭都被評為第一名,當時有名的文章高手、水部員外郎員半千稱他有如成色最好的青銅錢,萬選萬中, 他因此在士林中贏得了"青錢學士"的雅稱。這個雅號後代成為典故,成了才學高超、屢試屢中者的代稱。武後證聖(695)時,擢任御史。
張鷟的性情偏躁卞急,且又風流自賞,行為放蕩, 不檢點小節,為恪守禮法的官僚士大夫所蹙眉疾首,執政的姚崇對他尤為鄙視。玄宗李隆基開元初(約714), 御史李全交劾奏他譏諷時政,貶謫嶺南。幸虧刑部尚書李日知的救護,不久移到內地。最後回朝任司門員外郎而終。
著有《遊仙窟》傳奇、《朝野僉載》和珍貴的唐朝判例集《竜筋鳳髓判》。張鷟的代表作品是他的傳奇小說《遊仙窟》。這是一篇以第一人稱方式寫成的愛情小說, 一段也許有真實背景的羅曼史。"仙"是唐代文人中美女、豔姬的代稱, "遊仙窟"翻譯成現代語言,就是"美人窩的經歷"。唐人傳中有大量以愛情為主題的作品,唯有張鷟敢於在《遊仙窟》中直陳自己是小說中的男主角,敘述他自己的豔遇,雖然這場豔遇的情節是經過藝術虛構的。在唐人作品中,敢於繪聲繪色地描寫男女生活的也衹有《遊仙窟》,僅此一篇,無怪它使庸夫俗子耳目為之震駭,說作者是"儻蕩無檢",即輕薄了。但這也正表現了作者不為世俗禮法所羈的精神上的解放,一種西方美學所說的"酒神性格"。
小說所寫男主人公的一夜豔遇,實際是唐代由科舉出身的青年士大夫冶遊生活的一個側影,其本事就是當時中上層人物婚外戀風習的寫照。這種婚外戀在唐以前的敘事文學中是沒有被反映過的。也即是說張鷟是表現這類題材的第一人。對於後來的大量描寫婚外戀的傳奇乃至宋以後的同類題材的小說,《遊仙窟》是開先河的作品。
在官方的歷史譜係中,張鷟連獨立的傳記都沒有,好歹他也是一個具有國際影響的文學家啊。張鷟的生平是附在他的孫子張薦的傳記後面纔得以為世人所知的。
據考證,《遊仙窟》應當是張鷟青年時代的作品。想一想張鷟剛踏入仕途時是多麽的意氣風發,少年得意須盡歡,一日看盡長安花。可是這樣一個“天下無雙”,政治前途一片錦綉的青年纔俊,居然愛上了意淫小說!你自己行為不檢點也就罷了,那時那麽多妓館道觀,風月無邊,哪個當官的,哪位寫詩的不是晝夜流連?可是人傢要麽緘口不語,要麽用詩歌將豔遇浪漫化,有誰像張鷟這樣,非得用如此香豔,細節如此逼真的筆觸和盤托出呢?“罕為正人所遇”,像姚崇這樣的正人君子當然會不待見你了。不但不待見你,還要把你打入政治冷宮,還要銷毀你的書。不過因為日本人的文學格調和道德戒心和中國人不完全一樣,這纔保全了張鷟的意淫小說。
張鷟還有許多被稱為“猥褻淫靡,幾乎傷雅”的豔詩,同樣被日本人保存下來了,同樣又傳回了中國。比如這首《別十娘》:“忽然聞道別,愁來不自禁。眼下千行淚,腸懸一寸心。兩劍俄分匣,雙鳧忽異林。殷勤惜玉體,勿使外人侵。”張鷟可真是個小心眼兒,自己和十娘豔遇一場,就不容別人染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