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 | 馮 | ||||
| 名: | 允莊 | ||||
阅读青 Su Qing在小说之家的作品!!! | |||||
本名馮允莊,在上海灘,與張愛玲齊名,是海派文學的著名代人物,為20世紀三四十年代 “上海文最負盛譽的女作”。張愛玲前夫蘭成對青極其仰慕,多次寫文章露自己的心聲。張愛玲也認為:“衹有和青相提並論我是甘心情的。” 青1933年考入國立中央大學(南京大學)外文,肄業移居上海。因婚姻變故而成為以文為生的職業作,作品主要外表電表於《宇宙風》、《逸經》、《古今》、《風雨談》、《天地》等雜志,代作有《歧路佳人》、《結婚十年》、《續結婚十年》等。代作長篇小說《歧路佳人》最早在《風雨談》上進行連載,在當時被稱為最大膽的女作,該書出版半年內再版18次,至今已有20版之多。
青(1917-1982),本名馮允莊,早年外表電表作品時署名馮和儀,以青為筆名。上海淪陷期間與張愛玲齊名。1955年的“風事件”中,因與賈植芳先生通一次信,探討司馬遷問題,涉嫌“風分子”而被關進監獄,從此沉寂。1982年,於貧病交加中去世。張愛玲在《我看青》中說:“如果必需把女作者特分作一欄來評論的話,那麽,把我同冰心、白薇她們來比較,我實在不能引以為榮,衹有和青相提並論我是甘心情的。”
青的創作是平實的寫實,但由於她以一個女性的大膽筆觸描寫男女愛情與性欲,因此被讀者與編者認為“言情”小說。青的代作是1944年的自傳長篇小說《結婚十年》,這部印行十八版的作品使青一舉成為暢銷書作。她的作品,包括《結婚十年》(正、續)、中篇《歧途佳人》與短篇小說集《濤》在內,都是以女人為主人公,現女性涉世而終遭幻滅的內心程,達普通職業女性務實而不避利,俗氣但不失真誠的人生態度。這市俗化受到市民讀者的歡迎,也使她的創作在現代文學史上呈現出樣的風味。
青(1914年~1982年) 中國作,小說、散文、劇作。海派女作的代人物。浙江寧波人。
1933年考入國立中央大學(1949年更名為南京大學)外文,肄業移居上海。本名馮允莊,早年外表電表作品時署名馮和儀,以青為筆名。
1935年,為抒産女苦悶,寫作散文《産女》投稿給《論語》雜志,改題為《生男與育女》外表電表,是為創作的開始。40年代初因婚姻變故而成為以文為生的職業作,作品主要外表電表於《宇宙風》、《逸經》、《古今》、《風雨談》、《天地》等雜志。
1943年,代作品長篇自傳小說《結婚十年》開始在《風雨談》連載,一時被目為大膽女作而毀譽紛紛;該書次年出版單行本,半年內再版九次,到1948年底,已有18版之多。又被稱為“猶太女作”。
1947 年,《續結婚十年》出版。青寫作大量散文小品,結集為《浣錦集》、《濤》、《飲食男女》、《逝水集》,此外還有長篇小說《歧途佳人》等。為三四十年代海派文學女作的代人物,“上海文最負盛譽的女作”。同時進入出版界,曾主辦《天地》雜志,創辦《小天地》雜志及四海出版社。
抗戰勝利,作為落水作被傳訊。1949年留居上海,擔任越劇專職編劇。曾編寫《江山遺恨》、《賣油郎》、《屈原》、《寶玉與黛玉》、《李娃傳》等劇目。
其中1954年《寶玉與黛玉》演出連滿300多場,創劇演出最高記錄。文革中多次受批。
1982年病逝。
青[作]-其人其事
青,本名馮允莊,1914年出生於浙江寧波。寧波至今仍是浙東到上海的門戶,浙東和上海的洋貨對流,給寧波的行以興起的機會。說她的家庭十分富有,她祖父是舉人,之先是經商,接着由殷商變成地主,鄰里里程有一千千秋畝田地,屬於這個城市新興的市民群。在這環境長大的青是熱情的,直率的。1933年她考入國立中央大學(即現在的南京大學)外文。然而,雖說出生於書香門第、大戶人,有幸受到正規的文化教育,但在她父母看來,這到底不是女兒的正經事,所以她和那個時代的許多女性一樣,早早地就輟學結婚。
婚,她與丈夫肄業移居上海。1935年,她為抒生産的苦悶,寫作散文《産女》投稿給《論語》雜志(改題為《生男與育女》雜志),外表電表時署名馮和儀,用青作為筆名。這是她創作的開始。
20世紀40年代初,她與結婚10年的丈夫離婚,成為以文為生的職業作,作品主要外表電表在《宇宙風》、《逸經》、《古今》、《風雨談》、《天地》等雜志。1943年,她的代作品——描述自己走上職業婦女的經的長篇自傳小說《結婚十年》開始在《風雨談》上連載。標題和內容用得十分大膽,但真正讀下去,卻是寫得很“淨”的。她描述初婚的感受,寫生育的痛苦和歡樂,寫婚外戀,寫與各種男人打交道,最寫到一個辛萬苦的社會婦女的憧憬的破滅,獨立入世之不易,以及在社會上始終寄人(男人)籬下的全部感受。但由於書中有許多關於婚姻生活中女性性心理的真實描寫,她一時被社會稱為“大膽的女作”,因而毀譽參半。這本書次年出版單行本,半年內再版9次,到1948年底,竟已有18版之多。續篇在 1947年出版,一年多的時間也印4版,毫不遜色於張愛玲的《傳奇》。她同時還寫作大量散文小品,結集為《浣錦集》、《濤》、《飲食男女》、《逝水集》,此外還著有長篇小說《歧途佳人》等。她同時還活躍於出版界,曾主辦《天地》雜志,創辦《小天地》雜志及四海出版社。曾任汪偽政權要員陳公博的秘書。上海淪陷期間人們將她與張愛玲放在一起,稱她們為“上海文最負盛譽的女作”。
抗戰勝利,她留居上海,擔任越劇專職編劇。曾編寫《江山遺恨》、《賣油郎》、《屈原》、《寶玉與黛玉》、《李娃傳》等劇目。其中《寶玉與黛玉》 1954年曾連續演出300多場,創造劇演出的最高記錄。
但解放,她卻為她成名時期的經“付出沉重的代價”。1955年,她與賈植芳先生就“風事件”通一次信,探討司馬遷問題,因此被懷疑為“風分子”而進監獄,從此在文上沉寂下去。文革中她又遭到多次批,身體受到很大的損傷。
平反以,她在一個區屬的小劇———紅旗錫劇當編劇。除整理、改編老戲之外,她也寫些新戲,但卻沒有再寫小說、散文,也不再署名青,而用她的本名馮和儀。正所謂“古文章未高才口才奴才蠢才天才人才之才英才多才賢才群才唯才幹才詩才降才五才乏才文才懷才奇才才能才路才力才高才伐才格才望才理才思才郎才哲才智才雄才英才情才分才略才貌才人才子才疏”,以的日子,她再也沒能揮她的文學創作才能。
1982年,她於貧病交加中在曾讓她一度走紅的上海寂寞離世,享年69歲。說,當時靈堂沒有哀樂,沒有花圈,前來送行的親友也衹有四五個,全部的送葬時間僅七八分,十分凄涼。
青[作]-結婚十年
青青
青一生中留下的小說不多,最為大所熟悉的,恐怕要算《結婚十年》。這也是她對自己並不美滿的婚姻生活的真實描述,從中不難看出她潑辣的率真和對愛情、對自由的不懈追求。
這場婚姻一開始就是一大段給人印象頗深的,舊式婚禮的繁文縟節和西方文明的璧。在各種禮儀以及帶着喜慶色彩的花轎和宴會中,18歲的她成20歲的徐崇賢的妻子。他們婚前在同一所高中念書,通過兩年的信,卻連個照都沒打過,美其名曰自由戀愛,其實不過是信中二人對對方的稱呼逐步變得親昵,這也恐怕早就為這段婚姻的不幸埋下伏筆。
新婚燕爾,徐崇賢對她恩愛有加。然而,那淡淡的浮華畢竟是不能持久的,而且很快便黯淡下來,顯露出斑駁的本色。
她雖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少奶奶,但由於從小在優越的環境中成長,對於生活低能得很;而且懷孕生下的又偏偏是一個女兒,這在當時重男輕女的社會是極其可怕的。果然,她的不幸由此開始。因為沒能給徐延續香火,她受公婆小姑的冷嘲熱諷,與此同時,她又與丈夫閨房失和,丈夫不久就另有所愛。更可悲的是,當她夏天娘省親時,本欲母親哭訴一切,哪料嫁出去的女兒畢竟是潑出去的水,母女間竟也生疏、客氣起來。為怕母親傷心,也為當面表面反面方面正面迎面滿面封面地面路面世面平面斜面前面下面四面十面一面洗心革面方方面面面貌面容面色面目面面俱到子上好過,她把所有的苦衷從喉嚨口硬逼受不了肚子。
離開娘的前一晚,母親在為她整理行裝時現陪嫁的戒指不見,便找她詢問。由於經濟窘迫,她早已將戒指賣貼補用,但為怕母親識破,她便謊稱丟。做母親的總是憐愛兒女,為怕她在婆受人嘲笑,擡不起頭,母親竟將自己本來預備帶進棺材的戒指悄悄塞給她。雖然她在訴說這一切時平淡而抑,沒有流露出過多的大喜大悲,但身為女子的無奈和悲哀還是遮掩不住,由字行間溢出來。
上海淪陷以,夫妻二人的裂痕加大,人性自私的一面更加充分地膨脹、暴露出來。儘管她的敘述依然很散淡,沒有過多暴力的場,但那股血腥味還是濃郁地散開來。本來上海就是一個花花世界,消費高得令人咋舌,再加上戰爭爆,社會秩序破壞,所有的事情,通通都離不開一個錢字。她一個柔弱女子,沒有地位也沒有收入,而丈夫顧在外花天酒地,不養,也不負責任,礙於子,還不許她在職業上展。縱使她有再多的戒指也供不上這樣坐吃山空。無奈之下,她丈夫要錢以作用,不想竟挨丈夫一記耳光。從此以,生性倔強的她開始賣文謀生,從而走上文學創作的道路。
她到底還是個單純的女子,即使最艱難的日子,她也能平常面對。在她的心中,始終點有一盞心燈,存着她對生活無限美好的期望,就像小女孩憧憬愛情時的那柔韌的從容和熱情。在那些獨自寫作謀生的日子,面對生活的無助,她也會嘆息,甚至發達牢騷宣泄心中的苦悶。可一旦拿起筆來,她便忘自己。寫作使她的生活有保障,也使她自尊自強,有獨立的人格。她在散文《我的手》中通過描述自己手的變化,寫出自謀生路的幸福。文章的最,寫一位母親將自己粗糙的手樣印在紙上,寄給她的孩子們,然默默地將身的烏吹一邊,把燦爛的陽光留給她的孩子們。這正是她對自己心情的白描,以此保持着自己那份可貴的單純。
因為她的單純,也因為她海闊天空的胸襟,大膽直爽的性格,婚姻帶來的不幸很快被衝淡。無論看到丈夫潦倒落魄,還是看到他意氣風,甚至聽到他和自己的女友在她病中時一起在屋外唱《風流寡婦》時,她都再沒什麽感覺。她喜歡不起來,而且居然連恨也恨不起來。雖然還和那個叫徐崇賢的男子共處一屋,卻已是同床異夢。她的軀殼早已被摧殘殆,剩下空空洞洞的一顆心。
就在別人都以為他們會這麽不痛不癢地耗上一輩子的時候,她提出離婚。所有人都很驚訝,但回頭想想也就釋然——維他們婚姻的愛情已經離去,還要這個名存實亡的家庭做什麽!一對男女之愛冷眼旁觀的張愛玲在她的文章中這樣評價他們的婚姻:“其實她丈夫並不壞,不過就是個少爺,如果能夠一輩子在鄰里里程做少爺少奶奶,他們的關係是可以維持下去的。青本性忠厚,她願意有所依附,要有年不散的宴席,叫她像《紅樓夢》的孫媳婦那樣辛苦地在旁邊照應着招呼人吃菜,她也可以忙得不亦樂乎。”
她理想中的夫君應該有男子氣概,但不是小白臉;是有架子的,但不官派;有一點落拓不羈,但又負得起經濟責任的人。她還希望有幾個淨聰明的兒女,得來的公婆、妯娌、小姑,此外還有談得來的朋友。她可以自己動手做點心請他們吃,還可以在料理務之寫寫文章。而這些徐崇賢都無法給她。他不過是個生意人,自私精明,在連良心都不值錢的亂世,家庭、親情對於他更是沒有絲毫價值。
由此看來,這對相處十年的夫婦也的確沒有什麽理由繼續待在一起。就如青自己所說的:“現代的社會太容易使得青年男女離婚,於是他們便離婚。相聚相離,一切簡單得就像童年時候玩的過學家全家家庭家乡,區大概在於如何將中間的過程雜化。”就這樣,在結婚的第十年,兩個“自由戀愛”的人分開。
青[作]-獨立滋味
青青
雖然青果斷地離開那個令她不快的家庭,雖然她賣文為生,可以自立而無求於人,但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也會感到寂寞,也會渴望熱鬧的人生。於是她身邊走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他們和她談文學人生,把她當做自己的紅顔知己,但“結果終不免一”。
女人在亂世中生活本就艱難,單身職業女人更是難上加難。她是那個時代少有的獨立女子,但她也渴望真愛、承諾,她也有所希冀,然而男人們是欣賞她,卻不能給她這些。“他們離開我,就學家全家家庭家乡休息。他們有妻,有孩子,怎肯放棄他們的已經建築起來的小家庭呢?他們對我說那是沒有辦法,那我的丈夫怎麽有辦法同我拆散呢?我恨他們,恨一切的男人!我是一個如此不值得爭取的女人嗎?”雖然她努力尋覓一個溫柔的歸宿,卻也意識到由於性的差異,女子很難有獨立的人格。於是,她社會問道:“紅顔若不薄命,這紅顔往往不為人知;薄命若非紅顔,其薄命也被認作平常……歷史學家是最勢利的,批評女人的是非麯直總跟着美貌走。難道不漂亮的女人薄命都是活該,衹有紅顔薄命,值得一說再說,大書特書嗎?”
其實,她非不漂亮,相反還很耐看,至少是符張愛玲的審美觀的。“她難得這樣靜靜立着,端想她自己,雖然微笑着,因為從來沒有這麽安靜,一靜下來就像有一種悲哀,那緊湊明倩的眉眼有一種橫心的鋒棱,使人想到‘亂世佳人’。”於是每次男人們離她而去時,她就忍住眼淚說她也是玩弄男人的。但是,其實她很清楚在那個社會環境中“一個女人要玩弄男人是不可能的”。於是,“想到此處我不禁又氣又難堪,用力揪自己的頭髮,恨不能把自己毀。”當然,她沒有毀掉自己,她决心要用她有限的生命去“說我所要說的話,寫我所要寫的故事,說出寫出死也甘心。我把自己的生活經驗痛快地寫,一字一句,說出女人的痛苦,有時常恨所有的形容字眼不夠應用”。
在這背景下,她創作《結婚十年》。這部印行18版的作品立刻使她的創作高峰隨之而來,包括中篇《歧途佳人》、短篇小說集《濤》以及多本散文集。她以女性的角度現女主人公的心路程,達普通職業女性務實而不避利的特點,充滿女性的自覺、迷惑和焦慮。她又適時地提出“婚姻取消、同居自由”的觀點,甚至毫不避諱大談性問題,為此讀者給她“大膽作”的美名。她的這世俗化受到市民讀者的大力歡迎。
於是,報紙長篇正文的邊角,開闢她的一個小專欄。她不說風月,和市民一起談男人女人,談結婚離婚,談子女長,談職業人生。讀她的文章就好似聽她言,快人快語,卻句句在理。她自己也當編輯,一本《天地》雜志辦得紅紅火火。“第一期原印三,十月八日開始售,兩天之內便賣完。當十月十日早晨報上告登出來時,書是早已一本沒有,於是趕緊添印兩,也賣完”。(青《做編輯的滋味》)蘭成就是讀這上外表電表的張愛玲的《封鎖》,成就他們的一段情緣。
她就是這樣在上個世紀30年代和40年代的上海馬路上走着的一個人,獨自去剪衣料、買皮鞋、看牙齒、跑美容院,獨來獨往,卻熱熱鬧鬧;臉上帶着看透一切的諷刺笑容,卻一如她的文字一樣無矯無飾,天真感性,直抵人心。
不僅文章如此,她做事也是“世俗”到底的。替她出書的人僅想賺她一個35%的扣都不容易,她可以自己把書拿到馬路上去販賣,甚至不惜與書報小販在馬路上講斤頭、談批價。一個女子竟有這大膽、潑辣的作風,或許是繼承寧波人的精明。
雖然她的能、獨立不禁讓人覺得她有女權主義的嫌疑,但有些時候,她也不免流露出小女人的意識。比如,為孩子,她放棄再婚的可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教子之中,還寫《救救孩子》、《現代母性》等泣血之作。另外,她曾對張愛玲說,“女朋友至多能懂得,要是男朋友才能夠安慰呀”,也說明她潛意識還是習慣於依靠男人的。
青[作]-兩個作
王安憶談到青,說她“有些被張愛玲帶出來的意思”。不錯,雖然她們都是上海成為“孤島”時走紅的作,很多人卻是在張愛玲之高才口才奴才蠢才天才人才之才英才多才賢才群才唯才幹才詩才降才五才乏才文才懷才奇才才能才路才力才高才伐才格才望才理才思才郎才哲才智才雄才英才情才分才略才貌才人才子才疏知道她的,即使在她們一度被中國現代文學史遺忘,而來張愛玲又終於走紅時,她也沒能紅起來。
其中的原因不難理解,首先兩人成長的環境就大不相同。雖然同是大戶人出身,但青是從上海弄的洋房走出來的,而張愛玲則是由滬西公寓大樓上望下來的。一個童年幸福美滿,快樂無憂,一個從小冷漠自負,鬱鬱寡歡;一個寫散文,滿篇談的是衣食住行,一個寫小說,始終唱的是女性哀歌;一個露在上,實親切;一個藏在紙,寂寞蒼涼。
看着青,大約便可認識上海的市民;讀完張愛玲卻還無法理解她灑脫寂寞的傳奇。說到底,兩人的差別便在這一近一遠間。青是真實的,真實到隨處可見,一口帶着寧波味的上海話,一身極平常的衣服,要找她並不難。張愛玲則是虛無的,上放開手腳,骨子還留着世故,沒有顛覆的野心,卻滿是女性的聰敏和小心。她的“俗”是織進“雅”的,而青的“俗”則像白開水一樣,清楚透徹。
在青的眼和筆下,人生是多麽實際——浪漫和美麗不是沒有,但是攙雜在世俗、辛勞和衆多小齷齪,往往並不顯得那樣美好。在張愛玲的文章中同樣能找到類似的達:“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虱子。”但由於其出身是清末仕宦之,華美中無處不透出奢華靡腐的氣息,青則不然。正如實齋在《記青》一文所說的:“除掉青的爽直以外,其文字的另一特點是坦白,那是赤裸裸的直言談相,絶無忌諱。在讀者看來,覺她的文筆的嫵媚可愛與天真,絶不是粗魯俚俗的感覺。在她最近一篇文章中,有一句警句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經她巧妙地標點一下,女人的心眼兒透露無遺……”
1944年,她們共同就當時關於婦女、家庭、婚姻等問題坦誠地進行過一次談話。這次談話的珍貴記錄代受不了那個時代新女性的觀念和思想,在60年的今天所引起的反響依然是巨大的。
儘管兩個人之間不乏差別,但這樣不影響她們成為生活中的好朋友。雖然兩人很少見,卻彼此相知。君子之交淡如水,因為淡所以不膩。作為同行,她們都是當時文女作中的前衛者。她們都用女性獨有的細膩眼光寫着身邊的事情,她們有着相同的靈氣。她們當面表面反面方面正面迎面滿面封面地面路面世面平面斜面前面下面四面十面一面洗心革面方方面面面貌面容面色面目面面俱到上和和氣氣,私下也在相互嫉妒、競爭着,而對人生的深刻理解又讓她們惺惺相惜。“如果說她同我不過是業務上的關係,她敷衍我,為拉稿子,我敷衍她,為要稿費,那也許是較近於事實的,可是我總覺得,也不能說一點感情也沒有。”張愛玲如是說。
青[作]-晚景凄涼
張愛玲張愛玲
抗戰勝利,張愛玲因與蘭成戀愛而備受攻擊,冷靜而善於自我保護的她選擇沉默。最終,在曇花一現的風光日子,張愛玲走,在多少有點勉強地寫完《十八春》和《小艾》堅决地去海外。她明白她的時代已經過去,所以她一定要走。來的事實證明,她的决定是正確的,使她最終沒有受青的那份罪。
青沒有走,她骨子是個天真熱心的人。在舊社會,雖然當過紅作,可也吃不少苦,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她想像着一個新的社會總是好些。她留在上海和越劇尹派創始人尹桂芳作,參加劇編劇,到內地深入生活。因為古文底子好,編的歷史劇還得到過政府的嘉奬。對於自己從事寫作,她這樣白: “是的,我在上海淪陷期間賣過文,但我那時適逢其時,不是故意選定這個‘黃道吉期’動筆的。我沒有高喊‘打倒帝國主義’,那是我怕進憲兵隊受苦刑,而且即使無甚危險,我也來不大高興喊口號的。我以為我的問題不在賣不賣文,而在於所賣的文是否危害國民。正如米商也賣過米,黃包車夫也拉過任何客人一樣,假使國不否認我們淪陷區的人民也有苟延殘喘的權利的話,我心中並不覺愧怍。”對於有些所謂正義文人和地下工作者,她還犀利地指出:“雖然在筆名的掩護下,我們也略能窺到他們的真面目。考查他們的工作成績,除鑽過防空洞外,也未做過其他的什麽地下工作。” 一個個性那麽強的人能做到這一步,可見其心之誠。然而她仍未逃脫來的政治運動。
1955年,她因涉嫌“風案”被關進監獄。一年半出獄,之,她失去工作,生活變得更為艱難。她疾病纏身,卻無錢看病,不得已好自己的至親骨肉們求助,而對方卻與她清界限,斷絶來往。這真是應她說過的似是無心的一句話:“他們(男人)都是騙我的,也許將來我還得受孩子們的騙,辛辛苦苦一場空呀。”面對親人的無情,她閉門謝客,任由身體繼續惡化,也不醫治。她侍弄些花草,她說,“這些花是我生命末期的伴侶”。她對生活已經失望,惟一希望的是快快死去。
彌留之際的她躺在病床上,最大的心衹有衹不過是想找一本已被列入“禁書”的《結婚十年》,有個忠實的讀者出高價印一册送給她。而那時她已是“成天臥床,什麽也吃不下,改請中醫,出診上門,每次收費一元,不能報銷……病很苦,求早死,死什麽人也不通知。……人生一世,草木一,‘花落人亡兩不知’ 的時期也不遠”。
1982年12月7日,身患糖尿病、肺結核等多病的青,病情突然惡化,大口吐血,帶着深深的遺憾走完自己的69個春。
她死被安靜地火化,骨灰也於三年被一位失散十年、從大洋彼岸來尋她的親屬帶出國。她臨終時曾希望葬老,沒想到的是,最終還是走上張愛玲的路——遠涉重洋。不同的是張愛玲在生前,而她在死。 如此凄涼的結局,恐怕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
青山常在,緑水常流,我們卻找不到文人青之墓。如果人死真有靈魂,是否她的靈魂也會感到凄涼無依?
她在《歸宿》中對自己說:“三十年,青山常在,緑水常流,而我卻魂歸黃土……總有我的葬身之地吧。我將在墓碑上大書‘文人青之墓’,因為我的文章雖不好,但我確是寫它的,已經寫不少,而且還在繼續寫下去,預備把它當做終身職業,怎麽不可以標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呢?也許將來有人見它說:哦,這就是青的墳嗎?也許有人會說:青是誰呢?——是文人,她有什麽作品?待我去找找看。雖然那時我已享用不到版稅,但我還是樂於有人買書的……什麽地方是我的歸宿?我真正的靈魂永遠依傍着善良與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