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 人物列錶
王符
漢代  东汉(85年163年)

儒傢類 Confucian class《潛夫論箋校正》

閱讀王符在百家争鸣的作品!!!
  東漢政論傢、文學家。字節信。安定臨涇(今甘肅鎮原)人。與馬融、張衡等著名學者友善。他是庶出之子,舅傢無親,所以在家乡受歧視;又不苟於俗,不求引薦,所以遊宦不獲升遷。於是憤而隱居著書,終生不仕。延熹五年(162),同鄉度遼將軍皇甫規解官回安定。鄉人往謁,皇甫規冷落退職太守,而歡迎王符。以致時人傳語說:“徒見二千石,不如一縫掖。”可見他在當時頗負盛名。
  
  王符著書“以譏當時失得,不欲章顯其名”(《後漢書·王符傳》),題曰《潛夫論》。今存本35篇,《敘錄》1篇,共36篇,雖有脫亂,但大致仍屬舊本。全書以《贊學》始,以《五德志》敘帝王世係、《志氏姓》考譜牒源流而終。其餘諸篇,分題論述封建國傢的用人、行政、邊防等內外統治策略和時政弊端,兼及批評當時迷信卜巫、交際勢利等社會不良風氣。“其指訐時短,討謫物情,足以觀見當時風政”(《王符傳》),而在思想上則“折中孔子,而復涉獵於申、商刑名,韓子雜說”(汪繼培《箋〈潛夫論〉序》),大致以儒為體,以法為用。所以《文心雕竜》歸之“諸子”,而《隋書·經籍志》則入於“儒傢”。
  
  在文學上,王符主張文章以載“教訓”,要“遂道術而崇德義”,批評當時學者“好語虛無之事,爭著□麗之文,以求見異於世”;認為詩賦應“頌善醜之德,泄哀樂之情”,要“溫雅以廣文,興喻以盡意”,批評當時文人“苟為饒辯屈蹇之辭,競陳誣罔無然之事,以索見怪於世”(《務本》)。《潛夫論》基本上實踐了他的文學主張。他總結三代以來的歷史經驗教訓,以此立論,批評東漢後期政治弊端,是非明確,內容切實,說理透闢,指斥尖銳。由於辭賦的影響,東漢政論“往往以單行之語,運排偶之詞,而奇偶相生,緻文體迥殊於西漢”(劉師培《論文雜記》)。《潛夫論》幾乎通篇排偶,遣詞駢儷,相當突出地表現着東漢後期政論散文的駢化趨勢,漸啓建安盛行的華麗之風。《潛夫論》有清人汪繼培箋註本。
  
  范晔《後漢書》有王符傳,但記述簡略,除節錄《潛夫論》三十六篇中五篇的部分內容外,有關王符生平事跡,衹說了三件事。
  
  一是說王符的四位朋友。他們是馬融、竇章、張衡、崔瑗。從與他友善的這四位朋友看,我們不難想象,王符出生於與匈奴、羌人鄰近的邊地,假如不是遊學到了東都洛陽,結交上了這些全國第一流的經學家、天文歷算學家、文章大傢,並受其影響的話,他就不大可能具有寫出《潛夫論》這樣一部批判當世的名著的勇氣。甚為遺憾的是史文缺漏,他們怎樣進行學術交流的,他們的友誼怎樣開始並貫徹的,我們後世已難於考稽了。
  
  二是說王符“無外傢”。這在古代,母係來路不清,是要遭人賤視的一個話題。漢代,嫡庶十分嚴明,庶出無權繼承,其外傢不被承認。王符既是庶出,就說他“無外傢”。宋代黃庭堅曾為此抱不平,他有詩云:“能著潛夫論,何妨無外傢?”。
  
  三是說度遼將軍皇甫規對他很尊重。皇甫規是他的同鄉,與段、張奐是當時平定“羌亂”的三大將。皇甫規告老回鄉,二千石長吏來見他,他都很怠慢,可是王符到門,皇甫規卻衣不及帶,屣履出迎,同坐極歡。這個情景,看來是皇甫規的晚年,也是王符的晚年了,而鄉人傳話說王符是個“縫掖”。“縫掖”是一種剪裁得很不稱身的衣服,足見王符晚年,也還是這麽一副窮書生的模樣。
  
  王符一生精粹,全部貫註在他的《潛夫論》裏,這部書不顯於當世,直到《隋書·經籍志》纔列入了目錄。
  
  從《潛夫論》中反映出王符的思想是一個復雜的綜合構成,其主流是孔、孟的儒傢思想,摻雜了一些道傢和法傢思想。就是說先秦思想對他影響極深,也很難擺脫西漢傳統的影響。譬如《????鐵論》中的“重本抑末”和董仲舒的“天人合一”或“天人感應”。但王符終究是東漢人,他面對的現實與西漢的賢良文學以及董仲舒的講法比較起來,就又有了不少的變通和發展。
  
  他在《本訓篇》裏講,宇宙之初,“元氣窈冥”,後來化為清濁,化為陰陽,後來又化生萬物,最後和氣生人。他很強調這個“和”字,所以又說“人道中和”。在這一點上,他和王充的峻急觀點有所區別。他又說,“天道曰施,地道曰化,人道曰為”。這個“為”是孔、孟發揚人的主觀能動性觀點的繼承和發展。在《本訓》通篇中,他反復講“氣運感動”,這種講法,比董仲舒多了一些唯物的素質,少了一些神學神秘的色彩。由此,我們可以看到時代的嚮前推進。
  
  他在《務本》篇中,講了“重本抑末”。他的講法跟《????鐵論》中的講法又不一樣了。《????鐵論》的講法是,本就是本,末就是末,一對一。這是西漢社會古典經濟起初的反映。東漢不同了,古典經濟復雜化,並且已經露出趨嚮衰敗的跡象。王符面對這個現實,他把“本”一分為二,以農為本,以遊為末;把“工”也一分為二,致用為本,巧飾為末;把“商”也一分為二,通貨為本,鬻奇為末。這樣,他把西漢的一對一變為三對三,支持的面擴大了,打擊的面縮小了。這樣一種觀點,假如形成政策,那麽不僅是可行的,而且還是帶有策略性的。一個書生,一個“潛夫”,假如不是對他自己所處的社會有着深刻的觀察和深沉的思考的話,是不會想出這些“點子”來的。
  
  王符還在他的《潛夫論》中,使用不少篇幅,展開對社會迷信的批判,並且把迷信行為跟當時權貴們侈靡的生活結合起來加以聲討。從他這些議論中我們可以看出來,東漢社會存在的問題實在太嚴重了。勞動的人少,遊手好閑的人多,其比例幾乎是一比一百。社會上誘騙行為十分普遍。人們害了病不找醫生,而是找巫婆神漢。婦女本是管蠶桑和織絹工作的,現在受社會風氣影響,把蠶桑丟下不管,去當巫婆。人們深信,生病是神鬼作祟的結果。這樣,反迷信、批鬼神,就成了思想傢的任務。王充說,鬼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它是患病之人精神狀態失常後的一種虛幻。王符的觀點沒有這麽明朗,他以帶有“二元論”色彩的說法,在《巫例》篇裏說,一個人的吉兇,一半靠人自己的行為。他說的天命和天意,我們可以解釋說是自然機遇;但其中無可諱言地還包括着董仲舒的神學遺存。他說的人自己的行為,主要指修養和道行。他主張“邪不伐正”。你自己正了,妖邪就侵襲不到你身上來。這種辦法,在糾正社會不良風氣方面,其作用自然是迂緩的。但王符在這方面的功勞,主要在於揭發。
  
  在王符著文論政並抨擊社會黑暗風氣的舉動下,接踵出現了不少政論傢,最卓越的有王符的好友涿郡崔瑗的兒子崔寔,著作題名就是《論政》;還有兗州仲長統,著作題名《昌言》。但這兩部書都沒有留傳下來,衹在隋唐類書中保存着片斷的佚文。時代到崔寔、仲長統時候,已經快到三國了,他們已不甘心當“潛夫”,曾到袁紹、曹操或曹操部屬手下希望得到重用,但由於他們的性情都屬於“狂生”類型,得不到權貴的欣賞,也就衹好鬱鬱不得志而死。
  
  但這個傳統傳下去了,傳到了魏晉。魏晉在統治方面雖然依舊很糟,但文化界的風氣打開了,思想比以前解放些,人們可以縱談古今了,這個風氣的打開,不能不歸功於王符的啓迪作用。
  
  王符不僅思想深邃,還繼承了漢代文學的優良傳統,有着高深精湛的文學修養。因為他終生生活在民間,對人民懷有深厚的感情,對社會生活有着深刻的觀察和體驗,見聞廣博,觀察敏銳,有豐富的生活創作源泉。他的文章非常優美,不但觀點鮮明,邏輯嚴密,筆力渾厚,語言質樸,而且善於運用確切生動的比喻、排比、對偶等修辭手法,有時也采用韻文,使憂國憂民之情躍然紙上。清代劉熙載在他的《藝概》中說:“王充、王符、仲長統三傢文,皆東京之矯矯者。”他在東漢散文中自成一傢。
  
  王符在家乡的遺跡傳說甚多,歷代十分推崇,在文廟建有專祠奉祀。縣城北山為王符隱居的地方,山上有王符手植柏和王符讀書臺。為紀念王符,這座山取名潛夫山,現在闢為潛夫山公園。潛夫亭高高聳立山頂,新落成的王符紀念館,雄偉莊嚴,碑廊亮麗,壁畫新穎,廣場中央王符雕像巍然屹立,肅穆沉思,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縣城北約五裏處的白原村有王符墓。縣城東門外曾立有“漢王符、李恂故裏”石碑。這些都成為鎮原縣供人憑吊哲人的古跡勝景。
  
  總之,王符不愧為我國歷史上進步的政論傢和思想傢,他的著作是我們瞭解和研究東漢社會的珍貴的歷史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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