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 人物列錶
孫廣 Sun Guang薛易簡
來俊臣
唐代  (651年697年)

法傢類 Legalism class《羅織經》

閱讀來俊臣在百家争鸣的作品!!!
  唐朝武則天時酷吏。雍州萬年(今陝西西安)人。歷任侍御史、左御史中丞。少時兇險,不事生産。因告密得武則天信任,成為武則天在政爭中的鷹犬。來俊臣和羽黨共撰《羅織經》,作為告密的典範,網羅無辜,捏造罪狀。凡羅織人罪,皆先進奏事狀,敕令依奏,即籍沒其傢。每有赦令,則遣獄卒先殺重囚,然後宣示。當時法官競用酷法訊囚,來俊臣與周興、索元禮尤為殘虐。俊臣每訊囚,不論輕重,多以醋灌鼻;或將囚犯置於甕中,用火環繞燒炙;或以鐵圈束首而加楔,以至腦裂髓出;種種酷刑,備極苦毒。訊囚,又必先示以刑具,囚人畏懼,往往自誣。則天曾於洛陽麗景門置推事院,由俊臣主持,凡入此門者,百不存一,因此人稱其門為“例竟門”。其時朝士人人自危,相見莫敢交談;官員入朝,常密遭逮捕,傢中再也不知道消息,因此官員入朝,即與傢人作別:“不知復相見否?”俊臣前後所破千余家,冤死者甚衆;他自己又兩次犯贓罪,種種不法,則天都加以庇護。萬歲通天元年(696)俊臣遷升洛陽令、司農少卿。二年,因得罪武氏諸王及太平公主被誅。仇傢噉俊臣之肉,須臾而盡。士民稱快,相賀於路,都說:“自今眠者背始貼席矣!”
  
  人物評價
  
  來俊臣是唐武則天時期著名的酷吏,他曾任司僕少卿、侍御史、左臺御史中丞等職。他是典型的迫害狂,被他定罪冤殺的有一千多傢,按當時一人治罪牽連幾十人或上百人的情況來推算,被他冤殺的有幾萬到十幾萬人。來俊臣熱衷於整人害人的“理由”令人難以置信。如果他整人衹是為了排斥異己,打擊政敵並不稀奇,那是封建社會的官場痼疾,可是他並非如此。來俊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有一個惡癖,對大姑娘倒並不是最感興趣。他最感興趣的是別人的妻妾,別人妻妾有漂亮的,他都千方百計地奪取,慣用的手法是指使別人羅織罪名上告,然後他便采用酷刑迫使別人認罪。《歷代通鑒》中記載,自宰相以下,來俊臣都登記姓名按順序奪取他們的妻妾。他還厚顔無恥地說自己采花求色之才可比石勒。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武則天時期,受到了重用,他像瘋狗一樣四處咬人,十分囂張。人落到了他手裏,如同下了地獄,在地獄裏來俊臣就是閻王,他想怎麽整你就怎麽整你。在這裏,正義、法律、人道是不存在的,衹有一群惡魔的隨心所欲。所以,在當時,當來俊臣的同僚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因為你不知啥時,人傢會看中你的妻妾,你的妻妾讓人看上了,你就要倒黴了。
  來俊臣以逼供為趣,以施暴為勇,以殺人為樂,以作惡為榮,已經沒有人性可言,對於這樣的人,誰都是有理說不清的,落到他們手裏,就算倒黴了。來俊臣與司刑評事萬國俊,共同撰寫了《羅織經》,實際上就是“整人經”、“害人經”,羅織經教他們的門徒如何編造罪狀、安排情節、描繪細節,陷害無辜的人。他們還爭相發明了刑訊辦法,如“定百脈”、“突地吼”、“死豬愁”、“求破傢”、“反是實”等,名目繁多,可謂整人有術。可見,害人害得有了理論指導,那是多麽的可怕。
  在用刑上,來俊臣之流更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麽損招、狠招、壞招都使得出來,有不少惡毒的“發明創造”。有的用椽子串連人的手腳,再朝一個方向旋轉,叫做“鳳凰曬翅”,有的用東西固定人的腰部,將脖子的枷嚮前反拉,叫做“驢駒拔撅”,有的讓人跪在地上,在枷上壘瓦,叫做“仙人獻果”,有的讓人立在高木臺子上,從後面拉住脖子上的枷,叫做“玉女登梯”,有的將人倒吊,在腦袋上挂石頭,有的用醋灌鼻孔,有的用鐵圈套住腦袋,在腦袋和鐵圈之間釘楔子。每次有囚犯來,就先到刑具陳列室,讓他們觀看。囚犯們看了,都兩腿發抖,冷汗直冒,精神崩潰,再清白的人也都乖乖認罪。
  酷刑之下,多有冤魂,熱衷酷刑的人,則是人格惡劣的小人,喪失人性的惡人,心理變態的病人。但是,酷刑能否時興,與當時的政治氣候密切相關。其實,來俊臣衹是表面,酷刑的真正發起者是武則天。武則天在徐敬業造反以後,就懷疑天下人多半想謀害自己。此外,自己長期專權,在宮內行為不端,她知道李姓宗室大臣怨恨他,心裏不服。於是武則天便以大肆的誅殺群臣的辦法來威懾他們。所以,衹要誅殺李室江山的臣子,她就高興了,心裏有了一種安全感,至於他們是否真的有罪,她就裝糊塗了,衹要招供就可以殺,以解心頭之恨。所以,武則天發起了告密運動,有告密的人,官府提供車馬,供應五品官的食物,所說的符合旨意,就破格授予官職。於是,四方告密的人蜂擁而至。人們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惶惶不可終日。索元禮、周興、萬年人、來俊臣等人乘勢起傢,他們得到武則天的重用,被授予特權,大興酷刑。有時為了平息當時人們的不滿和怨恨,武則天裝模作樣地下旨來赦免一些犯人。每次赦令來到之後,來俊臣就把重犯殺死,然後宣佈赦令。武則天不但對此不反對,反而認為來俊臣忠心耿耿,更加寵信。興告密,施酷刑,來俊臣衹是打手,而武則天才是後臺。從這裏,可見武則天虛偽與狡詐。來俊臣等一批酷吏的存在,不能不說是武則天政治上的一大敗筆。
  有了武則天的撐腰,來俊臣更加有恃無恐。小人得勢之後,往往認為自己在天下所嚮無敵了。這是小人的淺薄。來俊臣害人嘗到甜頭,於是變本加厲,迫害的對象越來越升級,最後他打起了武氏諸王和太平公主的主意。可這次他遇到了對手,這些人哪會買來俊臣的帳,沒待來俊臣動手,諸王以其道還治其人之身,先下手告他圖謀不軌,把來俊臣下了大獄。在武則天看來,來俊臣在實施殺伐計劃中是有功的,她想保護來俊臣,可當她得知天下人無不痛恨來俊臣的時候,她做出了另一種决定。讓來俊臣當替罪羊,以平息天下的怨氣。於是,他不但要殺來俊臣,還要誅殺來俊臣全族。來俊臣在她的手裏,被充分地開發利用,重用和滅族衹在一念之間。來俊臣是害人精,但也是被害者。不知他最後是否清楚,他在武則天的手中是一顆棋子而已。武則天起用來俊臣來震懾群臣,又殺了來俊臣收買人心。這個算盤打得精妙極了。
  來俊臣在瘋狂之後遭到了應有的報應。他在街市上被斬首,仇人爭相來吃他的肉,轉眼間就吃完了。人到了這樣的下場真是可悲至極了。
  
  人物典故——請君入甕
  
  唐朝女皇武則天,為了鎮壓反對她的人,任用了一批酷吏。其中兩個最為狠毒,一個叫周興,一個叫來俊臣。他們利用誣陷、控告和慘無人道的刑法,殺害了許多正直的文武官吏和平民百姓。有一回,一封告密信送到武則天手裏,內容竟是告發周興與人聯絡謀反。武則天大怒,責令來俊臣嚴查此事。來俊臣心裏直犯嘀咕,他想,周興是個狡猾姦詐之徒,僅憑一封告密信,是無法讓他說實話的;可萬一查不出結果,太後怪罪下來,我來俊臣也擔待不起呀。這可怎麽辦呢?苦苦思索半天,終於想出一條妙計。他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把周興請到自己傢裏。兩個人你勸我喝,邊喝邊聊。酒過三巡,來俊臣嘆口氣說:“兄弟我平日辦案,常遇到一些犯人死不認罪,不知老兄有何辦法?”周興得意地說:“這還不好辦!”說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來俊臣立刻裝出很懇切的樣子說:“哦,請快快指教。”周興陰笑着說:“你找一個大甕,四周用炭火烤熱,再讓犯人進到甕裏,你想想,還有什麽犯人不招供呢?”來俊臣連連點頭稱是,隨即命人擡來一口大甕,按周興說的那樣,在四周點上炭火,然後回頭對周興說:“宮裏有人密告你謀反,上邊命我嚴查。對不起,現在就請老兄自己鑽進甕裏吧。”周興一聽,手裏的酒杯啪噠掉在地上,跟着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說:“我有罪,我有罪,我招供。”
  故事見於《資治通鑒•唐則天皇后天授二年》,成語“請君入甕”由此而來,比喻用某人的方法整治他自己。
  
  惡人自有惡人磨:酷吏來俊臣之死
  
  酷吏周興死後,同樣也是酷吏的來俊臣會不會有兔死狐悲之感呢?他沒有。他覺得自己有兩大優勢,一定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哪兩大優勢呢?第一,他忠誠於皇帝。來俊臣在自己的名著《羅織經》裏首先就講忠君。忠到什麽程度呢?“雖至親亦忍絶,縱為惡亦不讓。”就是可以置倫常於不顧,也可以置良心於不顧。衹要有利於皇帝,沒有他不可以幹的。一個人主動把自己置於狗的位置,難道還不能討得主子的喜歡嗎?何況,他是武則天從死刑犯裏直接提拔上來的,武則天就是他的重生父母,他怎麽會不忠誠呢?第二大優勢是專業素質高。
  他都幹了些什麽壞事呢?首先是任意奪人妻女。衹要是來俊臣看上的人,也不管人傢是未出閣的姑娘還是已嫁人的媳婦,一定要弄到手裏。要是人傢不給怎麽辦呢?客氣一點,他就假傳聖旨,讓對方自動把姑娘送給他;要是這傢人不識相,他就告人傢謀反,把人傢全家殺光,然後把姑娘弄過來,被他弄得傢破人亡的不計其數。他的妻子就是這麽娶來的。這位來夫人出身於大名鼎鼎的太原王氏,那是頭等的貴族,唐朝非常講究等級門第,按道理講,無論如何是不會嫁給來俊臣這樣的人。本來這位王小姐已經嫁給一個叫段簡的人了,但是因為太漂亮,被來俊臣盯上了。來俊臣就到段傢去,假傳聖旨,說皇帝已經把王氏賞給他了。段簡雖然明知道這純屬鬍說,但是又怕來俊臣誣陷他謀反,衹好把夫人拱手送他。死囚犯出身的來俊臣,也就因此成了太原王氏的乘竜快婿。
  其次,肆意陷害大臣。來俊臣的職業不是查辦謀反案嗎?如果沒人謀反他豈不就失業了,所以他整天琢磨製造嫌疑犯。誰對皇帝有威脅,或者哪怕是誰不買他的賬,他就誣陷誰謀反。後來他膽子越來越大了,也懶得絞盡腦汁了。幹脆找了若幹塊石頭做成靶子,石頭上面一一寫着當朝官員的名字,然後和自己的黨羽一起從遠處拿小石子砸這些靶子,砸中誰就拿誰開刀。這石子可是不長眼睛,誰知道砸中哪個?所以朝廷上人人自危。這還不算,來俊臣連武則天碩果僅存的幾個親人都惦記上了。他跑到武則天跟前,說武則天的兒女、侄子們全都不可靠。他這樣像瘋狗一樣亂咬人,能不招人恨嗎!
  一個人如果讓所有的人都記恨,恐怕就沒什麽好下場了。可是,真正讓來俊臣陷於滅頂之災的倒不是他的仇傢,而是他的下屬兼朋友——酷吏衛遂忠。這是怎麽回事呢?前面不是說過來俊臣的辦案步驟嗎?他在全國各地招一幫流氓,想要打倒哪個人,就讓這幫流氓一起誣告,最後把這個人置於死地,這就是所謂的“羅織”。衛遂忠就是他豢養的這幫打手之一。此人聰明伶俐,能說會道,很得來俊臣的賞識,也算是來俊臣的死黨。
  有一天衛遂忠來找來俊臣喝酒,正逢來俊臣宴請妻子的族人,太原王氏是名門望族,大傢正濟濟一堂,舉杯暢飲。衛遂忠突然不請而至,來俊臣覺得他身份太低,上不了臺面,就吩咐管傢說:就說我不在,別讓他進來!
  衛遂忠也是粘上毛比猴子還精的人,一眼就看出來其中的原委了,這可太傷自尊了!他徑直闖了進去,指着王氏的鼻子就是一通狂駡,說你有什麽了不起呀,有你們傢人在我就不能進來?小心我把你們一傢都修理死!王氏原本是名門淑女,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來俊臣的小嘍囉一頓羞辱,回屋痛哭不已。來俊臣也很生氣,命人把衛遂忠捆起來痛打了一頓。衛遂忠這下子可被打清醒了,趕緊跪地求饒。來俊臣也還真饒了他。為什麽呀?因為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嘛。兄弟是事業上的好幫手,而且衹要坐在這個位置上,還怕討不到老婆?所以他教訓了衛遂忠幾句就讓他走人了。王氏夫人被人白白地羞辱一番,自己在丈夫心目之中的位置不過如此,羞憤交加,沒過幾天,自殺了!即使是這樣,來俊臣也沒當回事兒,因為他又發現新目標了。上次他看上的是段簡的妻子,這次他又看上段簡的妾了。倒黴的段簡衹好又乖乖地拱手相送。本來是左擁右抱,一下子成了孤傢寡人了。所以老百姓常講“醜妻近地傢中寶”,妻子醜一點,地離自己近一點,都好照顧,不容易被別人盯上。段簡倒好,嬌妻美妾,現在都成別人的了。來俊臣不斷發現新目標,並沒有把妻子的死當回事,可是衛遂忠寢食難安了。他是來俊臣的心腹,知道來俊臣心如蛇蝎,雖然現在沒有找自己的麻煩,但難保哪天不翻舊賬。怎麽辦呢?
  衛遂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去給來俊臣下絆子了。他知道來俊臣是武則天身邊的紅人兒,直接跟武則天說來俊臣謀反未必起作用,所以他决定麯綫救國,去求見武則天的侄子魏王武承嗣。他問武承嗣:“您可知上次來俊臣擲石頭砸中的是誰的名字?正是魏王您呀!他準備告您謀反呢!”一句話可把武承嗣嚇壞了。他也曾經風聞來俊臣在武則天面前說自己的壞話,現在從來俊臣的心腹衛遂忠口裏再聽說,那就更讓他深信不疑了。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武承嗣立刻行動起來了。
  他先是以帶頭大哥的身份聯絡了武傢子弟和太平公主,因為當時太平公主已經嫁到武傢,算是武傢的人。後來為了增強實力,又把皇嗣李旦也拉了進來,最後幹脆連禁軍將領也給拉上了,說:來,我們一塊兒告倒來俊臣!這些人本來不是一個陣營的,彼此有諸多矛盾,但是在痛恨來俊臣這一點上卻空前一致。反正來俊臣讓大傢都人心惶惶,現在正好趁着人多勢衆,一起打倒他。聯絡好了之後,就以魏王武承嗣為首,這些人聯名上奏,控告來俊臣。既然這麽多人聯名上告,那就立案審理吧。一審起來,這罪名可就多了,行賄受賄、欺男霸女已經算是小意思了,更重要的罪狀是來俊臣想要自己做皇帝!證據是什麽呢?來俊臣曾經把自己比作十六國時期的後趙皇帝石勒!這石勒原本是個奴隸,後來從奴隸成為了將軍,又從將軍晉升皇帝。來俊臣自比石勒,不就是要謀反嗎!謀反就得判處死刑啊,這個處理意見就上報給武則天了。
  武則天怎麽處理呢?她對來俊臣還是相當有好感的。她知道來俊臣得罪人很多,但那都是自己讓他幹的。至於說來俊臣想要當皇帝,武則天無論如何是不相信的。何況來俊臣還是個美男子,武則天對於美色總是很感興趣。她想保住來俊臣,因此遲遲沒有答復。然而越是這樣,那些告來俊臣的人越害怕呀,要是來俊臣不死,接下來就得是這些人回傢準備棺材去了。宰相啊,武則天的面首啊,都被動員起來遊說武則天,可是武則天就是不處理。
  常言道:惡人自有惡人磨。最後結束來俊臣性命的還是酷吏。這個酷吏名字叫做吉頊,也是一個美男子。此人曾經和來俊臣共事,心機深沉,膽略非凡,當時也正得武則天信任。
  斬首那天,洛陽城的老百姓傾城而出,都來看熱鬧。來俊臣人頭剛一落地,百姓蜂擁而上,把來俊臣的屍體挖眼剝皮,連五臟六腑都掏了出來。
  
  酷吏來俊臣與《羅織經》
  [從“羅織”說起]
  比如說有一位“酷吏”,這個人名叫來俊臣,他曾是女皇武則天的得力手下,在近期電視劇中,是個頻頻出鏡的人物。這是個能幹真事的人,而且他的“憤”,並不直接對準百姓,而是對於當時的部分大官僚,甚至很多前朝的王族貴胄。
  據《新唐書》與《資治通鑒》的記載,來俊臣生前曾經與人合作,共同撰寫過一部《羅織經》,這是一部專門講羅織罪名、角謀鬥智、構人以罪、兼且整人治人的“憤書”。傳說武則天看後也很感嘆,她說:“如此心機,朕亦未必過也!”
  臺灣學者柏楊註疏《資治通鑒》,對此書作過這樣的評價:“武周王朝,在歷史上出現短短十六年,對人類文化最大的貢獻,就是一部《羅織經》。”
  不過可惜的是,這部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本由憤青“自主撰寫”的重要經典,發現挖掘得太晚,至今已佚千年。據說前幾年曾有人拼湊出一本《羅織經》,似乎非真。我個人認為,這本書,如能早些刊行於世,說不定會改變中國社會的現狀,那也很有可能。
  來俊臣生當盛唐,此人不似陳亮與嚴蕊,因為他“無纔無學”,也不似汲黯有漢武帝這個闊學生,按說他應該沒有什麽可以“憤懣”的,但是很奇怪,他遇到了一個在中國歷史上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的大時代、大機遇。
  中國的封建社會是奉行孔孟之道的人治社會,官場上歷來是“下附上,以成志;上恃下,以成名。”
  身為下等人,要想擠進仕途,謀取官位,獲得權力,必須取悅上司,得到上司的賞識提攜,否則也是徒有其志。用眼下時髦的話說:首先你本人得行——還得有人說你行——說你行的人還得行——還得行的人對你行不行很關鍵:“他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女皇武則天]
  唐武則天稱帝,史稱“武後革命”,這裏的“革命”,是革命的本意,革是動詞,命是朝代,所以,革命是“改朝換代”的意思。
  但是武後革命,其來路並不十分坦蕩,早期大致可行,深入體製之後,就是問題多多。所以不動用權謀,不獲得衆多官僚的擁戴,沒有政治手腕,新體製也是建立不起來,或者建立起來也沒有根基。
  武則天既位前後,也進行了“流血的”王朝更替,但是在其過程中,社會發展所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巨大的。在唐高宗想立武則天為皇后的時候,掌握大權的貞觀老臣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出面竭力反對,他們認為武則天出身低微,不配當皇后。武則天當了皇后以後,她依靠庶族官僚李義府、許敬宗等支持,貶長孫無忌、殺掉了褚遂良等人。
  高宗死後,武則天臨朝聽政。唐中宗、睿宗,實際上衹是她的傀儡。684年(光宅元年),柳州司馬徐敬業以匡復唐室、擁立廬陵王為號召,在揚州起兵,人數曾發展到十餘萬。688年(垂拱四年),宗室李衝在博州(山東聊城)、李貞在豫州(河南汝南)又起兵反武則天。這兩次起兵都很快被武則天派兵擊潰。
  分析武周亂象之源,這是由於一個新朝的建立,使原來依附於舊朝廷的皇室、外戚、高官們失去了自己的天堂,他們如何能夠甘心?先是分開叛亂,雖然總是被鎮壓,但他們終究是一股潛在的政治勢力,時刻威脅着新朝的生存。武則天明察多識,怎會漠然處之、令其滋蔓呢?
  [積案如山]
  武則天正苦於此事,一個叫魚保傢的人來獻策,請鑄“銅匭”,奬勵告密。這可正中女皇下懷,立即詔令魚保傢監鑄銅匭,並詔旨各個州縣,凡有欲進京告密者,州縣給以驛馬和五品官的供奉,送其盡速來京,並不得“問詰”所告內容。告密屬實者,給以封賞;不實者,免予追究。從此,四面八方的告密者蜂擁而來,跑到長安嚮“銅匭”投書者絡繹不絶。
  這個銅匭設置之後,可以“風聞言事”,告密的人們,也就越來越多,其中主要的成分,就是各類憤青,以至於積案如山,日漸“垃圾化”。
  武則天沒有辦法,就從憤青中拔擢了一大批官吏刑訊、治獄,“憤青事,憤青畢”。這批憤青,大多數出身於市民與下層社會,卻從此進入了宮廷與“上流社會”,成為出身草根的新朝官僚。
  武則天正好要以這些人“為其刀斧”,達到鞏固政權的目的。在這些憤青的助力之下,她先誅殺宗室數百人,又殺大臣與高官數百傢,刺史以下的軍政官吏則不計其數,以千百萬人頭落地,來打擊李唐宗室及舊朝勢力。
  來俊臣也是恰好趕上了,他善於“揣摩上意”,積極參與,共襄“憤青革命”的“盛舉”;為此,僅經他的手誅殺的大臣和官員,據《新唐書》記載,共有一千多傢。
  新朝濫殺,憤青當道。引起人人自危,造成了新的危機,武則天就反手委罪於這些“憤青官吏”的“貪酷”,以此脫卸責任,藉用鷹犬的頭顱,來緩解日趨緊張的社會矛盾。
  有時候讀這段歷史,我認為來俊臣這些憤青,其個人是相當無辜的,他們衹是朝廷的鷹犬--他們中的很多人,雖然是以告密進身,為吏害人無數;但是你真正觀察他們的辦案,都是“職務犯罪”,屬於執行最高層的授意及高層的政治意圖,卻很難發現他們“為惡民間”的實據。
  對此,《新唐書》的評價也很公道,認為:“嗚呼!非吏敢也,時誘之為也。觀俊臣輩,怵利放命,內懷滔天,又張湯、郅都之土苴雲。”最後一句是說,憤青們如此囂張,也有可以理解的地方:他們如果趕上了好時候,遇到了漢景帝或者漢武帝這樣的明君,也都應該是國傢的“棟梁之材”。
  而且,武則天對他們也很無情,比如,來俊臣最後被殺,也沒有真正的過惡--受理此案的官員,原本就是來俊臣很多年的好朋友衛遂忠,也是當時著名的憤青之一,“造案”手段高強,自然也把來俊臣辦成了“鐵案”、問成了“死罪”,“斬於西市”,“以馬踐其骨,無孑餘,傢屬籍沒。”
  來俊臣至死也沒有辯白。
  這說明,他在心中很明白,自己衹是一種工具、鷹犬,兔死狗烹,沒有其它“政治價值”,所以,也沒有什麽可以抱怨的。當個憤青,“砍頭衹當風落帽”,有道是“憤青不怕死,怕死不憤青”,而來俊臣這個人,其實是非常值得重視與分析的--屬於“典型環境之中的典型憤青”。
  
  酷吏來俊臣:治貪官可用酷吏
  [“治貪官可用酷吏”]
  唐代以文治武功開國、治國。但是由於本來就是隋皇室的親族、蕃鎮,所以,內亂一直很多,從晉陽宮之變、玄武門之變,這種事情,武則天自然見過、聽說過很多。
  武則天自十二歲進宮,在深宮近70年,可以說什麽人都已經見識過了。她過手的宮吏,五行八作,什麽都有。包括謝瑤環與上官婉兒這類女官中的權臣,所以,她手下有幾個“憤青”,怙勢作惡,逞兇一時,應該可以理解。
  對這些人,史傢評論:“高者蒙封爵,下者被賚賜,以勸天下。於是索元禮、來俊臣之徒,揣後密旨,紛紛並興;澤吻磨牙,噬紳纓若狗豚然。至叛臠臭達道路,冤血流離刀鋸;忠鯁貴強之臣,朝不保昏。”
  用今天的話說,就是極“羅織”之能事,肆“窮治”之淫威,嗜“誅殺”如癖好,憤青當道,殺得人們害怕了,然後武則天“想幹啥就幹啥!”不過也很清楚,是什麽人“朝不保昏”呢?原來是“貴臣”與“強臣”,這其實也難怪武則天。
  要說,這與武則天的個性有關。年青時,初入深宮,她就以為唐太宗馴烈馬聞名朝野了,因為她主張以“鐵鞭、鐵撾、匕首”這三種“策略”對付烈馬,所以不管多烈的馬匹,到她手中,不出三天,也能搞定。
  如來俊臣這樣的憤青,出身草根,基本上沒有文化,不可能憑科舉求得進身之路,他們衹能依靠“實實在在”的本領在朝中立足。實際上,他們也衹是武則天手中馴馬的一條鞭子罷了。至於他們是否真的貪財利、或者殺人如麻,貪功、貪爵,直至“貪取”皇位,遍翻史書,我沒有看到過真憑實據。
  而且,退一步說,這些人就算憤青,使人覺得輕薄可惡,責任也不在他們——歷史是嚴肅的,這一群憤青,何以能逞威作惡?無人指使,這可能嗎?來俊臣更是其中的典型。
  也許,來俊臣的性格中有其兇狠歹毒、殘酷無比的一面,但這個人也有“能言善辯、觀察入微、工作紮實、積極肯幹”的另外一面。如果衹知其“憤”,不知其“能”,未免失於公正。畢竟,司馬光就認為,“治貪官須用重典”,這句話還是蠻有道理的!
  [“投匭”而來]
  據《新唐書·列傳·酷吏》一章的介紹,來俊臣出身窮苦,他是京兆萬年縣(今陝西長安縣)人。父來操,是一位平民,據說不務正業,以賭博為生。曾與同村的另一個賭徒蔡本要好,一次,蔡本賭輸了,欠了來操賭債。來操知蔡本無力償還,便索蔡本的妻子抵償賭債。這樣,來操算是有了老婆,來俊臣便隨母親到了來傢。
  來俊臣的生父、養父都是市民與下層遊民階層,地位低賤。來俊臣年青的時候,離傢出外遊歷,這是當時的社會風俗,但他在和州(今安徽和縣),被官府無故以盜竊罪捉拿入獄。來俊臣保命為先,沒有辦法,便采取了把事情“鬧大”的手段,於是他在獄中上告,誣陷捉他的人想謀反,以求脫罪。客觀地說,這也是來俊臣生性聰明、處事果斷的一面。
  謀反,乃當時非同小可之事,涉及政治要案。和州刺史東平王李續也衹好立即提審、拘問他。來俊臣本來就不知道任何謀反的事實,他要的就是不要糊裏糊塗地死在獄中,所以也就沒有再鬧下去,衹是敷衍李續。李續問不出結果,就打了他一百大扳,釋放了。這是來俊臣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官場的昏瞶與黑暗面。
  唐天授年間,朝廷正處在“換血”階段,武則天出於自己的政治野心,所以一方面殘酷無情地打擊異己,排斥一切反對或不順從自己的力量,特別警惕李氏皇族中的各種成員;另一方面兼收並蓄,大肆網羅親附或支持自己的力量,而且特別重視異姓而又沒有後臺的各種人物,以充實發展自己的政治勢力。
  正是在這種氣候下,居於李氏皇族的和州刺史東平王李續受到武後的打擊,被捕下獄了。來俊臣聞悉,為報私憤,同時也希望獲得一個進身、出名的機會,於是他檢舉了李續在和州的劣政,“投匭”告李續“共逆”,稱朝廷應該重治李續。
  此時初步控製了朝政的武則天,最怕身邊的人叛逆、謀反,因此,她破例召見了這個聞所未聞的草根下民、憤青代表來俊臣。來俊臣嚮武則天報告說,他先前曾嚮李續投狀,揭發琅琊王李衝謀反,但卻被李續扣壓不報,還被冤枉地打了一百大板。
  這使武則天很有興趣,一方面獲得了李續的罪證,一方面又覺得來俊臣十分忠心,於是,武則天提拔來俊臣擔任“侍御史”,加朝散大夫,負責審理因案獄犯。這在當時,並不是什麽特別的待遇,但是來俊臣做夢也沒有想到由此一步登天,從此有了進一步為武則天報效的可能。他也確實竭其所能、很重視這個可以表現的機會——至於濫殺無辜,那是後來的事情。
  此後,來也因為辦案而“獲寵”,在任“屢興大獄”。
  公堂之上,來俊臣本來衹有受審、被拘的份,誰知一朝突變,他竟坐到侍御史的寶座上,居公堂按訊別人。萬幸的是,來俊臣確實有“决獄”的天才,他經常聽審,研究案犯們抵賴的心理因素,也經常求教於一些“老行尊”,也就是一些公門中的舊人。因而衹要他出審,經常有非常好的效果。武則天當朝問案,本來就衹求以打擊政敵為目的,案件原來沒有什麽內容,這雖然使來俊臣辦案具有極大的難度,但衹要他能有辦法迅速結案,一般都不會有什麽後顧之憂。
  當時,以大唐法令,共502款,條款分明,本來諸如“刑不上大夫”這一套,在唐朝的實行,是非常嚴格的--據《新唐書》的記載:“太宗定天下,留心聽斷,著令:州縣論死三覆奏,京師五覆奏。獄已决,尚芋然為徹膳止樂。至晚節,天下刑幾措。”
  這也就是說,正規的封建制度下,也是不輕易殺人的,特別是朝臣,一定要皇上親自斷定是否該殺,而且要反復三到五次;殺一個大臣,“罪在朕躬”,按規定,皇帝本人還“撤膳、止樂”,以懲罰自己。所以直到貞觀未年,唐太宗幾乎沒有處死過任何大臣。
  武後時期,這些律條也沒有變化,但是來俊臣等人已經有所突破,
  對刑法,他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擱置一邊——一味嚴刑拷打,刑訊逼供,所謂“羅織、窮治”,在這方面,此人確實具有特殊的才能。
  武則天讓來俊臣初辦的幾樁案子,來俊臣“聲應氣求”,迅速結案。讓武則天感到“稱旨”,感覺此人能幹。於是,武則天又故意縱容他嚴刑峻法,以“脅製群臣”。朝中大臣,凡不順從武則天,哪怕衹有“纖介”之過,細微之失,武則天就授意來俊臣興獄問罪。而來俊臣必能心領神會,按照武則天的意圖,構害別人下獄,然後“窮治至死”。
  
  酷吏來俊臣:“例競門”與“推事院”
  [“例競門”與“推事院”]
  由此,武則天對來俊臣更加賞識了,不斷加官進爵,擢拔來俊臣,直至“左臺御史中丞”。此時的來俊臣,已經完全成為武則天手中的一根“鐵鞭子”,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史稱,來俊臣得寵,“專以夷誅大臣為功”——大臣狄仁傑、任令暉、李遊道、袁智弘、崔神基、盧獻等皆被無辜構陷下獄,誰敢反抗,即斧鉞刀鋸,重刑侍候。大將軍張虔勖含冤下獄,要求大理寺幫助平訟,來俊臣即命“衛士亂斫”其身。內侍範雲仙犯案下獄,訴說自己對先帝高宗有功,來俊臣竟割去他的舌頭——·張、範二人在他的酷刑之下,“皆即死”。
  當時,一人犯法,常誅連三族、六族,重者至九族。來俊臣“前後夷千餘族”。朝廷上下,文武百官,人人不得自安,路上相遇,“至以目語”。
  但《新唐書》記載,正是因為有了來俊臣,武則天才能放心“變政革命”,才能睡得着覺——·“後因以自肆,不出幃闥,而天命已遷。”
  自此之後,武周一朝,“濫官當道”,憤青橫行。
  官場過於臃腫,是歷朝歷代的一個難題,唐代幾朝,官吏還算是少的,不過即便如此,武後一朝,官員仍然很濫。
  在當時的朝廷上,“緋衣比青衣多,象板比木笏多”,即高官比下官多,已經是非常嚴重的政治問題了。唐詩有“補闕連車載,拾遺用鬥量”的諷詠——補闕與拾遺,都是武則天設置的“諫官”,這些官員“車載鬥量”,可見當時的朝政,冗濫不堪,財政負擔沉重。
  官員多了,事情也多,升官容易,削官睏難。很多人,丟得起官,丟不起人,這些在史籍中,屢有記載。其中若有貪贓枉法者,終歸也是禍害。
  為了對付這些“冗員”,來俊臣的辦法,是招集一批人手,大約有一百多個人,讓他們潛往各地查驗官員,並且密告他們的種種醜行、罪行。他依靠這個辦法,依靠這張網,每當一起大案,就可以“發難興獄”,可以在千裏之內,各地同時傳來“飛語”,同指一人一事,然後緊追不放。當時,來俊臣把這個辦法稱為“羅織”,以達到鞏固武則天政治上的統治需要、壓製地方豪強與李唐皇室的威風。
  為此,來俊臣再獲得武則天的支持,還在麗景門設置一個皇傢監獄,稱為“推事院”,專門供來俊臣使用。當時,官員們戲稱“麗景門”為“例竟門”,意思是:凡被關進這所監獄的人“必定完蛋”——活人進去,死屍出來,無一例外。
  不過,客觀地說,“推事院”、“例竟門”、“羅織經”,這些責任,應該是在武則天,不在來俊臣。所以,對於來俊臣編撰的那部《羅織經》,恐怕也不是來俊臣的體會,而是“上皇”的旨意。來俊臣們,衹不過是把當時如何“羅織”,分綱目總結,“首尾完整”一下罷了。
  這本書,本是武則天用以“整肅官氣”、“整頓朝綱”的一些技巧——當然,其中難免污陷一些“好人”,但是武周一朝,殘民以逞,貪酷自肥,史有定論,其間到底有多少為國為民的“好人”,本就難說。至於武則天看後感嘆“如此心機”,那也衹是惺惺作態罷了!
  今天考察《羅織經》,內容大致如下:
  一、先確定對象。
  二、從四面八方向中央發告密信件或檢舉信件,以期控製輿論。
  三、等候有關機關或當權人物把這些信件“指示轉交”下來,再進行相關調查。四、根據交辦的信件,把對象逮捕、審訊。
  五、審訊時施用酷刑逼供,被告衹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招認,一是死於酷刑之下。
  六、審訊時讓犯人們在口供中互相牽引,並擴大嚮外牽引,人數多寡和範圍大小,隨心所欲。
  七、把被告口供整理編撰,使互相吻合,毫無破綻。
  史稱“漢唐少冤獄”,不過也不是絶對的。漢有“鈎黨”,唐有“羅織”!
  [武則天的“感慨”]
  自來俊臣死後,武則天曾經問侍郎大臣姚崇:“過去有周興、來俊臣等辦理朝政,朝臣總是互相檢舉、揭發,經常有大臣犯罪。但是自朕殺掉了來俊臣與周興等人,現在卻沒有貪官及造反的人了,這是不是來俊臣等人的過錯呢?”
  據《新唐書-姚崇傳》說,當時姚崇回答得很是巧妙,他說:“來俊臣衹是揣摩陛下的意思辦案,案子想辦成怎樣,都是看陛下的臉色來的。所以,這些案子,是信不得的。東漢末年,有鈎黨,現在也有‘鈎黨’,這在來俊臣那裏,叫做‘羅織’,換了個名目而已。”
  姚崇還說,我敢以身傢姓命擔保,與陛下打個賭,誰也不想謀反,真正謀反的王室與官員,是所謂“官逼官反”,是陛下您自己逼出來的。如果您不去逼他們,不任用來俊臣這種人,他們太平日子不過,為什麽非要選擇造反呢?
  對此,武則天是聰明人,她當然聽得懂。
  後人評價來俊臣,說過:“君令而臣隨,君心而臣膽,是故口變緇素,權移馬鹿,如得其情,片言折獄”。
  可見,大多數人,也不認為盛唐時期的“憤青革命”,有什麽真正的正當理由——·嚴格地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深思的歷史懸疑。
  什麽叫維新?
  焚琴煮鶴,也是維新;
  什麽叫變法?
  砸鍋賣鐵,也是變法。
  ——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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