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 人物列錶
劉邦 Liu Bang(西漢)李廣 Li An(西漢)李延年 Li Yannian(西漢)
霍去病 Huo Qubing(西漢)楊雄 Yang Xiong(西漢)司馬遷 Sima Qian(西漢)
劉嚮 Liu Xiang(西漢)孔安國 Kong Anguo(西漢)高堂生 Gao Tangsheng(西漢)
張良 Zhang Liang(西漢)漢惠帝 Han Huidi(西漢)漢前少帝 Han Qianshaodi(西漢)
呂後 Lv Hou(西漢)劉弘 Liu Hong(西漢)漢文帝 Han Wendi(西漢)
漢景帝 Han Jingdi(西漢)漢武帝 Han Wudi(西漢)漢昭帝 Han Zhaodi(西漢)
昌邑王 Chang Yiwang(西漢)漢宣帝 Han Xuandi(西漢)漢元帝 Han Yuandi(西漢)
漢成帝 Han Chengdi(西漢)漢哀帝 Han Aidi(西漢)漢平帝 Han Pingdi(西漢)
孺子嬰 Ru Ziying(西漢)董賢 Dong Xian(西漢)田廣明 Tian Anming(西漢)
於定國 Yu Dingguo(西漢)霍光 Huo Guang(西漢)邴吉 Bing Ji(西漢)
趙破奴 Zhao Ponu(西漢)蘇武 Su Wu(西漢)田蚡 Tian Fen(西漢)
許昌 Xu Chang(西漢)莊青翟 Zhuang Qingdi(西漢)石慶 Dan Qing(西漢)
公孫賀 Gongsun He(西漢)田千秋 Tian Qianqiu(西漢)衛青 Wei Qing(西漢)
韓安國 Han Anguo(西漢)張湯 Zhang Shang(西漢)卜式 Pū Shi(西漢)
兒寬 Ren Kuan(西漢)桑弘羊 Sang Hongyang(西漢)金日磾 Jin Ridi(西漢)
上官桀 Shangguan Jie(西漢)王臧 Wang Cang(西漢)孔臧 Kong Cang(西漢)
李敢 Li Gan(西漢)張騫 Zhang Qian(西漢)晁錯 Chao Cuo(西漢)
周亞夫 Zhou Yafu(西漢)趙充國 Zhao Chongguo(西漢)韓信 Han Xin(西漢)
伏生 Fu Sheng(西漢)
趙充國
西漢  (前137年前52年)
字: 翁孫
籍貫: 隴西上邽

  趙充國(前137—前52年),字翁孫,原為隴西上邽(今甘肅省天水市)人,後移居湟中(今青海西寧地區)西漢著名將領。
  趙充國為人沉勇有大略,少年時仰慕將帥而愛學兵法,並且留心邊防事務。最初以“良傢子”身份參軍當騎兵,後因善於騎射調入羽林軍(皇宮衛隊)中。
  天漢二年(前99年)五月,漢武帝下令徵討匈奴。趙充國以代理司馬的身份,跟隨貳師將軍李廣利出師酒泉,攻打匈奴右賢王,但被匈奴大軍包圍。漢軍無法補充糧草,軍中缺食,士卒多有傷亡。趙充國看到這種情況,推想匈奴的策略是圍而不攻,逼使漢軍投降;而漢軍的面前衹有兩條道路可選:要麽拼死突圍死裏求生,要麽交械投降。於是他嚮將軍李廣利建議: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應盡快設法突圍。李廣利便令充國選拔壯士組織突圍。趙充國帶領一百多名精銳騎兵在前面拼殺開路,李廣利率領全隊人馬隨後跟進。匈奴將士看到漢軍的動嚮,立即上馬堵截。雙方拼殺,漢軍最終突圍,而趙充國身負二十多處傷。回朝後李廣利嚮皇帝匯報了趙充國的表現,漢武帝當即特別召見,讓他脫下衣服來,察看了他的傷口,予以贊揚,於是拜為中郎(皇帝的侍衛官),後升為車騎將軍長史(軍隊幕僚的長官)。
  昭帝劉弗陵繼位後,元鳳元年(前80年)春,氐族在武都(今甘肅西和西南)造反。趙充國奉命帶兵鎮壓,平定叛亂後升為中郎將,又為水衡都尉(負責上林苑,兼管皇傢財物及鑄錢)。同年鼕,匈奴二萬騎兵人寇,趙充國領兵徵討,斬首、俘虜九千多人,並獲西祁王而歸,因戰功卓著被任命為後將軍(漢代有前、後、左、右將軍,位同上卿),仍兼水衡將軍。
  元平元年(前74年)昭帝駕崩,趙充國因參與大將軍霍光擁立劉詢為宣帝有功,被封為營平侯。本始二年(前72年),匈奴與車師(西域國名)聯合進攻烏孫(西域國名,在今新疆伊犁河流域),烏孫嚮漢朝求援。宣帝拜趙充國為蒲類將軍,率三萬騎兵出酒泉一千多裏,在蒲類海(今新疆巴裏坤湖)進攻匈奴,斬殺數百人。不久,匈奴又聚集十萬多騎兵,大有入侵之勢。趙充國統領四萬餘騎,駐屯於北部邊境九郡——五原、朔方、雲中、代郡、雁門、定襄、北平、上𠔌、漁陽,匈奴探知漢邊有所防備,便引兵遠去,邊境遂安。
  趙充國歷事武帝、昭帝、宣帝三個皇帝,到了古稀之年已經功成名就譽滿朝野了,本可以回傢養老了,但是他卻主動承擔了平定羌族叛軍的任務。
  羌族是我國古代西北地區的一個遊牧民族。漢朝時有先零、廣漢等十幾個部落,散居於今四川北部、甘肅西部及青海一帶。匈奴強大時,羌族依附匈奴。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時,聯合了羌族,孤立了匈奴,於是羌人逐漸內遷,與漢人雜居。
  元康三年(前63年),宣帝派光祿大夫義渠安國巡視羌族部落。先零羌首領楊玉請求朝廷允許他們渡過湟水(黃河上遊支流,位於青海省東部)遊牧。義渠安國便奏請朝廷答應其所求。趙充國分析羌人有詐,便嚮皇帝上書說安國“奉使不敬,引寇生心”。於是宣帝召回了義渠安國,又表示拒絶羌人的要求,但是先零羌不肯罷休,聯合本族各部落,強渡湟水,占據了漢朝邊郡地區,郡縣無力禁止。二百多位羌族部落酋長會盟 “解仇交質”(消除冤仇,交換人質,訂立攻守同盟條約)。不久,羌族一酋長狼何,派使者嚮匈奴藉兵,企圖進攻鄯善、敦煌,切斷漢朝通往西域的交通綫。
  宣帝聽到這一消息後,因為知道趙充國原籍隴西,又曾多次出徵邊地,熟悉情況,便召見趙充國。趙充國分析了羌族的內部情況,以及與匈奴的往來關係,指出一旦他們“解仇交質”,並與匈奴勾結在一起“到秋馬肥,變必起矣”(《漢書·趙充國辛慶忌傳》),因此建議立即派人檢閱邊防部隊,作好戰備工作,同時派人去離間羌族各部落。宣帝采納了趙充國的建議,又派騎都尉義渠安國出使羌族。
  義渠安國到隴西後,召集了三十多位羌族酋長,譴責他們圖謀不軌,一齊處斬,同時縱兵殺掠羌族一千多人。結果,激化了羌人與漢朝的矛盾,加速了羌族叛亂的爆發。先零羌首領楊玉會同各部落羌兵圍攻義渠安國,並且進攻漢朝邊城,誅殺官吏,把義渠安國打得大敗而歸。
  神爵元年(前61年)春,宣帝决定派軍隊平定羌人的叛亂。這時趙充國已七十三歲,當宣帝派御史大夫丙吉去詢問他應派誰擔任統帥時,他回答說:“亡逾於老臣者矣。”(《漢書·趙充國辛慶忌傳》)宣帝又問:“羌人目前的勢力究竟有多大?要帶多少兵去?”趙充國說:“百聞不如一見,軍事上的事難以遙測,我願先到金城(今蘭州市西北)去,察看情況後才能提出作戰方略。羌族雖說是人數較少的民族,但它背叛朝廷,是叛逆行為,註定會失敗的,請陛下相信我能擔當此任,你就不必擔憂了。”宣帝聽他這麽一說,含笑答應了他的請求。
  趙充國率領一萬多騎兵先到了金城,準備渡過黃河嚮北進軍,為了防備羌兵在漢軍渡河時突然出擊,他先派出三個分隊趁夜偷渡過河,在對岸建立陣地,以掩護全軍過河。第二天全軍過河後立即構築營壘嚴陣以待,不久,便有一百多個羌族騎兵到漢營附近來尋釁挑戰。趙衆將領建議出陣迎戰,充國傳令:“我軍遠道而來,人馬疲憊,不可馳驅。敵騎都是輕裝精兵,也可能是專門來引誘我們的小股前鋒,我們既然大軍出徵,應以全殲敵軍為目的,而不要貪圖局部的小勝利。”羌兵見漢軍不動,便揚塵而去。趙充國派人到咽喉要道四望峽(今蘭州西南)偵察,發現那裏沒有敵人,便率衆連夜穿過四望峽,直插西部都尉府(今青海海晏)。
  趙充國進駐西部都尉府後,並未立即出戰,而是每天設宴擺酒犒勞將士,全軍鬥志旺盛。無論羌兵怎樣挑戰,漢軍都不理睬。原來趙充國按兵不動,是有長遠戰略意圖的。他知道,在羌族各部落中,先零羌最為頑固,一些弱小的部落如罕、稈等部,都是在先零羌的脅迫之下與漢朝為敵的,先零謀反之初,罕、開部首領靡當兒曾派其弟雕庫來見西部都尉,陳述其本不願反的立場,但恰遇部分罕、開部落的人參與了反叛,西部都尉便將雕庫扣留。趙充國到來之後,下令釋放雕庫,並當面撫慰說:“大軍衹殺有罪的人,你本無罪,我就放你回去,望你轉告各部,速與叛亂者斷絶關係,以免自取滅亡。現在天子有詔,對於參與反叛而能投案自首的人,或者協助官軍逮捕斬殺叛匪的人,都一律免罪,凡能捕殺一個有罪的大貴族賞錢四十萬,中等豪紳十五萬,小富豪二萬,壯年男子三千。”雕庫聽了十分高興,當即表示唯命是從,而後返回部落。趙充國的策略是以攻心為上。想通過安撫的辦法分化瓦解敵人,打破其部落間的聯盟,等到他們衹剩少數頑固分子時再出兵殲滅。
  但是,漢宣帝及大多數朝廷官員都反對趙充國的做法。酒泉太守辛武賢嚮宣帝提議說:“如今邊防部隊都集中在南山,北邊空虛,而且塞外地區苦寒,內地人馬很不適應,已經明顯瘦弱,不如在七月上旬出兵,各帶一個月的糧草,從張掖、酒泉分路出發,徵討鮮水 (今青海湖)一帶的罕、稈羌人,雖不能消滅羌兵,也能掠奪大量牲畜,俘虜他們的妻兒,然後退兵,伺機出擊。這樣一來,必能震懾羌虜。”宣帝對辛武賢的意見表示贊同。一面嚮隴西調集軍隊,一面把辛武賢的意見轉交趙充國,命他與部屬討論。趙充國與長史董通年共同提出針鋒相對的反駁意見:“辛武賢想輕率地帶領一萬人馬,繞道千裏去攻擊罕、開是不實際的。如果一匹馬馱上三十天的糧食,再加上武器服裝,就很難快速前進了。況且,即使漢軍辛辛苦苦地趕去了,飄忽不定的羌兵或者逃匿,或者據險扼守,截斷漢軍的糧道,漢軍必然師勞力竭,白白耗費人力、財力。“趙充國從實際情況出發,堅持采取一拉一打、軟硬兼施、剛柔相濟的策略,團结、爭取罕、開,討伐先零。他認為衹有“先行先零之誅”,才能震懾罕、稈等部落,使之“悔過反善”,這纔是“全師保勝安邊之策”。
  宣帝和朝廷大臣收到趙充國從邊防前綫送回的報告後,未曾認真分析就予以否定。他們認為先零之所以兵勢強盛,是由於得到了罕、開的幫助,不先攻擊罕、稈,就無法對付先零。宣帝聽了大臣們的吵吵之後,便下詔書譴責了趙充國,同時任命評延壽為強弩將軍、辛武賢為破羌將軍,率兵徵討罕、開羌人,而且要求速戰速决。
  趙充國收到宣帝表示責備的詔書後,並不計較個人得失。他認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根據實際情況堅持自己的正確主張是對皇帝對國傢盡忠的事。於是再次上書陳述軍事上的得失利弊,勸宣帝收回成命。他指出:“先零羌起兵為叛是有罪的,罕、開羌並未入侵邊境,現在放開有罪的一方,而去討伐無辜的一方,勢必增加一個仇敵,形成兩處禍害。如果先打罕、開,先零必然發兵援助,這樣就會進一步鞏固他們的聯盟關係,敵兵也就成倍地增加,攻戰難以奏效,甚至事倍功半。”趙充國實事求是、詞懇意切的報告終於說服了宣帝。
  不久,趙充國引兵到先零羌占據的地區,先零猝不及防,望風而逃,丟下了所有的輜重物資,爭先搶渡湟水。由於道路狹窄,人多擁擠,敵軍亂作一團,毫無秩序。按理說,這正是聚殲敵人的大好時機,衆將領嚮他建議:“我軍應該給他個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打擊,趕快下令吧!”可是趙充國卻回答說:“此乃窮寇,不宜追擊。”於是慢慢驅趕。結果,先零羌除淹死、被殺和投降漢軍的幾百人外,七八千人的主力都安全地渡過了湟水。趙充國又帶兵到了罕、開地區,嚴令士兵不準侵擾,部落首領靡當兒到漢軍營地說:“漢兵果然篤守信義,不打擊我們。”一再表示願聽約束,仍回故地。
  趙充國雖然打敗了先零羌,但是並沒有徹底徵服。先零的主力屯集在湟水以西,時刻都有捲土重來的可能。這時趙充國染病在身,需要休養,為了確保邊防的安全,他嚮皇帝上奏“屯田之策”,即撤退騎兵,留一萬步兵在邊郡屯駐,並且從事農墾,以農養戰,以戰護農,兵農一體,安邊自給。
  但是,這一正確的建議又遭到多數朝臣的反對。宣帝派來破羌將軍辛武賢,命令他倆合兵一處進攻先零。看到皇帝進軍的命令,趙充國的兒子趙昂(中郎將)害怕起來,托人去勸說他的父親放棄自己的主張,趕快執行皇帝的旨意,說“一旦不合上意,遣綉衣(御史)來責將軍,將軍之身不能自保,何國傢之安?”趙充國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就是要以死來堅持自己的主張,對聖明的皇帝來說是應該以忠言相告的。”於是他又嚮皇帝呈上關於屯田於邊的奏章,詳細闡述了國傢、軍隊和邊防的關係。他指出:“就經濟而論,現在我的軍隊,每月需要𠔌子十九萬九千六百三十斛,????一千六百九十三斛,幹草和麥稭二十五萬二百八十六石,全靠內地轉運,戰事一天不解决,徵稅、勞役就停止不了;就邊防而言,目前的緊張局勢不僅僅是羌族問題,羌族問題如不從根本上解决,四鄰小國還會一個影響一個地發生變亂。我們的軍隊要想立於不敗之地,貴在運用謀略,盡量避免正面衝突即實際交戰;戰場上的百戰百勝,也不是善於用兵者的最高理想,應先造成敵人必敗的條件,我們才能穩操勝券。如今羌軍內部離心離德,想來歸降的人與日俱增。英明的皇上如能在這種時候决定罷兵屯田,威德並用,那麽,用不了多久就可取得全面的勝利。”與此同時,他提出“班師罷兵,萬人留田”的建議,具體陳述了屯田的十二條好處,歸納起來,有三個方面:一是政治上,“萬人留兵屯田以為武備”,可以産生震懾敵人的重大影響,同時可減輕國內勞役,使百姓獲得喘息的機會;二是經濟上,屯田士兵生産的糧食可以自給自足,節省國傢巨大的開支,不僅不用朝廷“千裏饋糧”,還可以有剩餘糧食輸入國庫作為儲備;三是軍事上,以往由於供給不足,北部邊陲一萬餘裏的防綫上衹有幾千將士,現留一萬步兵屯田,有效地增強了邊防力量,“執及並力,以逸待勞”,可以隨時抵禦外族襲擾。總之,留兵屯田之舉,對內有不花錢的好處,對外有防備敵人的作用,是個不必作戰就能取勝的計策。
  趙充國為堅持屯田之策,秉筆直書,極言利弊,三次上書皇帝。他的奏章送到朝廷後,皇帝每次都要召集群臣討論。表示贊同的人第一次不足十分之三,第二次達一半,第三次則有十分之八。就連原先持反對意見的丞相魏相也說:“我等愚昧不懂兵事,後將軍規劃有方,我認為他的策略必定行之有效。”於是漢宣帝終於批準了他的屯田之策。
  這時,許延壽和辛武賢仍然主張進擊羌人,宣帝也予以批準,兩策並用,命許、辛和中郎將趙印會師進剿。結果,許延壽收降羌人四千多名,辛武賢斬殺二千,趙印斬殺,收降二千多人,唯有趙充國兵不出營而收降五千多人。於是趙充國又上奏章說:“羌人約有五萬軍兵,已經斬首七千六百級,投降三萬一千二百人,淹於湟水和饑餓而死的也有五六千人,現在逃跑的充其量不過四千兵馬,況且罕羌首領表示,要殺死先零羌的首領楊玉,於是請求回軍。宣帝答應後,趙充國於神爵二年(前60年)“振旅而還”。當年秋天,先零羌首領楊玉果然被部下殺死,其部屬四千多人全部歸降漢軍。
  後來趙充國告老請退,皇帝賜予安車駟馬,免官歸第。甘露二年(前52年)十二月病逝,享年八十六歲,謚號壯侯。
  點評:趙充國善於治軍,愛護士兵。行必有備,止必堅營,戰必先謀,穩紮穩打。在平叛戰事中,他堅决采取招撫與打擊相結合、分化瓦解、集中打擊頑固者的方針,能和平解决的,决不訴諸武力,這完全符合孫子兵法:“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尤為難能可貴的是,當時他的主張受到朝廷大臣和宣帝的一致反對,但他無所畏懼,反復上書說明這一方針的正確性和必要性,終於為宣帝和大多數朝臣所接受;其次,他的留兵屯田之策確為深謀遠慮之議,不僅在當時具有戰略意義,而且對後世亦有深遠影響,因此他不僅是一代名將,而且是享有盛譽的軍事傢。此外,還應該指出的一點是他一生的主要功績集中表現在晚年,七十三歲時,主動領兵出徵,七十九歲凱旋回京,以如此之老齡,頂風冒寒,堅守邊境,這在中外戰爭史上是極其罕見的。也許與此有關,他在徵戰中過分強調“窮寇勿迫”,因而曾放棄痛殲先零羌的戰機。從臨時指揮的角度講,顯然是教條主義,但他仍然是資高歷深的將軍,所以退休之後朝廷每遇邊防大事便請他參加謀劃。去世後,宣帝以他功高蓋世,在未央宮中畫了像,供人瞻拜、紀念,成帝劉驁繼位後,又命黃門侍郎揚雄在畫像旁題詩贊揚。
  趙充國(公元前137一前52年),字翁孫,西漢上邦人,是一位能騎善射驍勇多謀的軍事傢,在當時屯田政策上做出了卓越貢獻。為人沉着勇敢,有遠見深謀。少年時,就邊學兵法,邊研究軍事。公元前119年,隨着武帝取得了第三次大舉徵討匈奴的勝利,即移民七十萬口,以加強北方邊防。東起朔方,西至今居(今永登縣)的地區內,設團官,供給移民牛犁𠔌種,變牧場為農業區。趙充國就是這一年全家移民令居的。
  公元前99年他隨貳師將軍李廣利擊匈奴,被匈奴團團圍困,漢兵幾天無食,死傷增多。充國帶領壯士百餘人突圍陷陣,李廣利和大兵緊緊跟隨,全身受傷二十多處,終於解圍而出。廣利將這次情況啓奏皇帝,皇帝面見充國,親自看了創傷,嘆為勇士,拜中郎,遷車騎將軍長史。昭帝時,遷中郎將、水衡都尉。又和匈奴作戰,生擒西祁王歸來,升為護羌校尉、後將軍。公元前74年,因隨大將軍霍光定策迎立宣帝之功,封為營平侯。
  武帝後期,聚居在現今青海省境內的羌族,經常嚮內地侵擾,攻城略地。匈奴也想聯合羌人共同侵擾漢朝。面對這種形勢,武帝曾提出要斬斷匈奴右臂,指的正是這種聯合,但派去的士兵也為羌人所敗。這時,羌入又逐漸嚮湟水以北移動,找尋農民棄耕的地方去放牧。同時羌人各部落也有聯合一致的趨嚮,郡縣官吏也禁止不了。這時匈奴又想勾結羌人,以擴大對漢西部的侵擾。漢朝派往浩窖(今青海省大通河東岸)的軍隊,被羌人打敗,損失甚衆。神爵元年(公元前61年),趙充國年逾七十,仍督兵西陲,挫敗羌人進犯。回來以後,三嚮朝廷上書,詳細分析了形勢,建議防事變於未然,提出了“以兵屯田”的主張,得到宣帝的贊賞。宣帝因他年老,問他:“派誰去帶兵最合適呢?”他回答得很痛快:“再沒有比老臣更合適的人選了。”又問: “需要多少人馬?”答“百聞不如一見。臣願立刻去金城(今蘭州附近)測看地形,寫出方案來。陛下把此事交給我辦好了。”他就領騎兵不滿萬人,迅速出師,巧渡黃河,立穩陣腳,作好戰鬥準備。到達湟水岸邊,羌人多次挑戰,他堅守不出,衹以威信招降,解散羌人各部落聯合的計劃。這時,他建議朝廷,屯田湟中(今青海省湟水兩岸)作為持久之計,提出亦兵亦農,就地籌糧的辦法,可以“因田緻𠔌”,“居民得並作田,不失農業”;“將士坐得必勝之道”;“大費既省,徭役預息”等“十二便”。這對當時支援頻繁的戰爭,減輕人民負擔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一直影響到後世。
  充國死後與霍光等人一同畫肖像於未央宮,溢曰壯侯,葬於圭卜山之陽(今清水縣城西北的李崖),現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趙充國行軍是以遠出偵察為主,並隨時作好戰鬥準備。宿營時加強營壘防禦,穩紮穩打,計劃不周全不作戰。愛護士卒,戰則必勝。老病辭官在傢以後,朝廷每討論邊防大事,也常常參與謀略,或者要嚮他問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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