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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特:一个被等待的戈多(2)
朱大可 Zhu Dake
囚徒是“等待阵线”中最前沿的战士。他们用掌声喊出了对贝克特的信任。法国人则耗费了4年时间(1953—1957年)才逐步看懂了他的喜剧。“贝克特是有史以来最勇敢、也最冷酷的作者。”哈罗德-品特聪明地说道。他是荒诞派戏剧的另一名重要成员,但他的戏剧始终无法企及贝克特的力度。
贝克特原先是个小说家,风格酷似卡夫卡,却比那个孤僻的奥地利人走得更远。他的解构式小说在技术上根本无法推进。他的书写就是一次自我绞杀,每个句子都是对上一句子的否决,并不断把自己送进无路可走的绝境。在中国,北村的小说曾经面临相似的格局。他后来在上帝那里找到了出路,但贝克特正好相反。他在黑色喜剧里找到了叙事的出路。库切宣称,正是戏剧的表现力帮助贝克特走出了死胡同。剧作家爱德华·阿尔比言辞夸张地赞美说:“贝克特的剧作,诗意在递进,文字越发精简,都织入了戏剧化的言语和行为。”这就是所谓“极简主义者”的文化容貌。
贝克特的苦闷的终极关怀,绵延在小说三部曲《莫洛依》、《马龙之死》和《难以命名者》之间,却在喜剧《终局》里发生了最后的破裂:那个叫“哈姆”的男人拿上帝开涮说:“那狗崽子!他根本就不存在!” 《终局》很可能是存在主义作品中最黑暗荒凉的一部,其间隐藏着大量隐喻,以传递对人类终极存在的关怀和绝望。这个半途而废的爱尔兰“新教徒”,终于找到了上帝不存在的证据。
这无疑就是一切荒谬之上的那个最高的荒谬。尤金·尤奈斯库说:“荒诞就是缺乏意义。在跟宗教的、形而上的、先验的根基隔绝之后,人就不知所措,他的一切行为就变得毫无意义,荒诞无用。” 不仅如此,在贝克特看来,人生的核心问题是,人对自身的存在完全无能为力。
写作正是谎言的一种本质形态。加缪和萨特都洞见了荒谬,但他们却坚持用理性主义和诗意的笔触去描述荒谬的现实。贝克特及其同事所推动的话语革命,终结了这一叙事传统。他们找到了用荒谬(话语)讲述荒谬(本体)的方式。在荒谬的命题上,形式和内容获得了惊人的统一。人借助荒谬的美学,握住了存在的荒谬本质。
事实上,中国人爬行在贝克特所描述的世界里,已经有很多年了。尽管资讯资本主义制造的娱乐消费浪潮,不断加剧着存在的荒谬性,却更加无耻地消解、颠覆和解构着人的荒谬感。正是在那些狂欢中,我们丧失了对痛苦的基本感受力。这是现实和感受之间的严重分裂。纪念贝克特诞辰,不是为了追逐一场消费浪潮,也不是为了等待那个毫无指望的“戈多”,而是要说出存在的严酷真相,并藉此修复我们的文化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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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花城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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