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 | 寓言 | 兒童小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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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父類: 兒童文學 children's literatu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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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小說的概念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嚴格意義上的兒童小說指的是以塑造兒童形象為中心、以廣大兒童為主要讀者對象的散文體的敘事性兒童文學樣式。因此,它要求有以兒童形象為中心的人物形象或以兒童視角所表現的成人形象、以兒童行為為中心而串連的故事情節、以兒童生活的背景和場所為主的環境描寫。但一般意義的兒童小說的概念比較寬泛,常指從兒童觀點出發,充滿兒童情趣,能充分滿足兒童審美需求,符合兒童好奇、好動的心理行為特徵,以社會生活為內容,幻想性、故事性很強的散行的敘事文學樣式。
兒童小說的主要描寫對象和讀者對象是小學高年級和初中的學生(現在有嚮高中階段延伸的傾嚮)。因此,也有人稱其為“少年小說”。由於它的描寫對象和讀者對象的特殊性,兒童小說除了要服從小說的一般藝術規律外,還有自己獨特的藝術規定性。
一、主題積極鮮明而有針對性
主題是作品的靈魂,它統帥着作品的一切。作者在創作小說的過程中,一定要明確主題、把握主題,不能含糊不清、猶豫不决。兒童小說由於它的特定對象,尤其應有鮮明、積極的主題。因為兒童正處於成長發育階段,他們對外界事物的感知、理解和判斷處在由簡單到復雜、由表象到本質的漸變時期,思維正處於由單一到繁復的過程中——他們的思想水平、理解能力和閱讀水平還沒有完全成熟。所以兒童小說的主題不能過於含蓄、隱晦、模糊。同時,因為兒童文學擔負着對下一代的思想、知識、審美等方面的教育責任,因而,兒童小說的主題也必須是比較積極、鮮明和有針對性的。
像都德的《最後一課》,雖然主人公小弗郎士是一個淘氣、貪玩而逃學的孩子,但作品正是通過他的視綫、語言和心理活動表現出即將淪為亡國奴的法國人民的心態和精神,張揚出強烈而鮮明的愛國主義主題。這樣,兒童在閱讀欣賞過程中,就很容易領悟。再如我國當代著名女作傢顔一煙的《小馬倌和“大皮靴”叔叔》,通過描寫東北抗日聯軍中一個叫小江的小戰士的戰鬥故事和成長過程,揭露了日本侵華戰爭給中國人民帶來的創傷和災難,表現了東北抗日聯軍在艱苦的條件下奮勇抗戰的鮮明而正義的主題。通過閱讀,小讀者們不僅可以從小江這一少年英雄身上找到自己的人生坐標,也可以瞭解當時抗日聯軍的艱苦卓絶的鬥爭生活。許多中外優秀的兒童小說就是以其積極鮮明的主題吸引着兒童,並永葆其藝術生命力的。可見,兒童小說積極鮮明的主題一般表現為某種積極正確的思想、鮮明健康的情感和恆久審美的價值。
強調兒童小說主題思想積極鮮明,不是說不能表現生活中陰暗、醜惡的一面;也並不是說不能宣泄情感世界中感傷、悲苦、憤怒的一面。兒童小說,作為社會生活以及社會心理、民衆情緒最敏感的神經,它可以反映和兒童生活相關的社會的各個側面,可以表現兒童內心世界的各個側面。問題並不在於反映什麽樣的生活、表達什麽樣的情感,而在於能否張揚出積極鮮明的主題思想。像常新港的名著《獨船》、丁阿虎的《黑泥鰍》、曹文軒的新著《草房子》等作品,儘管它們反映的是當代兒童生活暗淡的一面,作品籠罩着濃重的悲劇氣氛,但其主題仍以展現時代進步、少年兒童自我意識覺醒等為主,顯示出積極、明朗的涵義。因此,作品不光引起小讀者們強烈的心靈震撼,也引起教育界的廣泛思索。
強調兒童小說主題積極鮮明,不等於根據某種政治需要去圖解生活,也不等於把兒童小說作為達到某種思想教育的直接教具。在十年動亂中,由於“左”的幹擾,兒童小說主題曾經有過相當的混亂。因為片面理解兒童小說的教育作用,片面理解兒童小說主題的積極鮮明性,認為衹要具有積極鮮明的政治性,作品就有了深刻的教育性。這樣就使一些作者在創作時忽視藝術的客觀規律,不是從生活出發、從審美的角度出發去提煉主題、去表達由生活暗示給他的思想,而是從“問題”出發去抓取題材、結構作品,甚至純粹是為了圖解某種思想而寫作,這就不能不影響兒童小說創作的健康發展。像《新來的小石柱》(童邊)、《三探紅魚洞》(程建)、《石柱子》(浩然)等作品就流於“以階級鬥爭為綱”的範疇,從階級鬥爭的概念出發編織故事情節,公式化、概念化嚴重。茅盾先生曾尖銳地批評這類作品是:“政治挂了帥,藝術脫了鈎;故事公式化,人物概念化,文字幹巴巴。”
一部好的兒童小說,其主題必然在某種程度上隱含着一定的針對性。這種“針對性”主要是指作品所體現的主題是否緊密結合小讀者的生活實際、思想實際與興趣愛好,是否能引起少年讀者思想感情上的共鳴、在心靈上産生深刻的影響,是否對他們認識生活具有一種“前導”意識。甚至在讀了作品之後,覺得就像是寫他們自己的生活。新時期一批有影響的兒童小說:《誰是未來的中隊長》(王安憶)、《獨船》(常新港)、《祭蛇》(丁阿虎)、《墓碑·老人·石橋》(楊福慶)、《老人和鹿》(烏圖爾熱)等,以及90年代以來在小讀者中引起強烈反響的作品:秦文君的《女生賈梅》、《男生賈裏》、《孤女俱樂部》等,曹文軒的《山羊不吃天堂草》、《草房子》等,夏有志的《普來維梯徹公司》,程瑋的《少女的紅發卡》,張之路的《坎坷學校》,常新港的《夏天的受難》,瀋石溪的《狼王夢》與《鷹王淚》等等,大都反映了少年兒童比較關心、比較感興趣和與他們的生活密切相關的主題,揭示了少年生活中經常遇到的矛盾,說出了少年人想說而又說不出的心裏話,表達了少年人的歡樂、痛苦和煩惱,因而使他們倍感親切,受到少年讀者的普遍歡迎。
相反,假如一部兒童小說完全脫離了少年讀者的思想實際,與少年讀者的感情、愛好差距很大,即使有再強的文學性,也不會引起小讀者的閱讀興趣,更不會在小讀者的心靈上産生強烈的共嗚和影響。所以,兒童小說講究針對性是必要的,這是兒童小說特定的讀者對象所决定的。但如果把針對性強調到衹是從概念出發、進行說教的過分狹窄的尺度又是有害的,這將不利於兒童小說廣泛而多側面地反映豐富多彩的社會生活與兒童的內心世界。
二、題材廣泛、深刻而有選擇性
兒童小說同其它兒童文學樣式一樣,都是以反映和兒童相關的社會生活為主。社會生活內容的無比多樣性和豐富性决定了兒童小說的題材也應該是豐富多彩的。中外著名的兒童小說題材及其範圍都是很廣阔的。作傢的筆觸深入許多領域,描繪了處於不同時代、不同民族國傢的兒童生活。在衆多的作品中,有反映革命年代兒童跟隨父兄參加革命鬥爭的,如李心田的《閃閃的紅星》、嚴陣的《荒漠奇蹤》等;有反映低層兒童悲慘生活、苦難經歷的,如莫裏茲(匈牙利)的《第七個銅板》、車培晶的《紅麻山下的故事》等;有反映兒童在家庭、學校、社會生活中進步成長的,如阿·林格倫(瑞典)的《艾米爾的第325次惡作劇》、張之路的《坎坷學校》等;有反映各國、各民族兒童誠摯友情的,如葉君健的《新同學》、程瑋的《來自異國的孩子》等。在以上這些作品中,大部分題材是從兒童生活中選取的,或反映他們的生活,或反映他們的各種需求和追求,或反映他們喜怒哀樂的情緒和情感。可見,兒童小說要側重反映兒童自己的生活,使他們感到親切可信,受到作品的感染和激發。此外,驚奇的探險與偵破題材、科幻題材、動物題材、武俠題材等等,都是小讀者感興趣的題材。
兒童小說雖然以兒童生活為主要題材,但是為了開闊兒童的眼界,為他們塑造可效仿的形象,成人生活題材也應在兒童小說中有所反映。事實上,兒童生活與成人生活往往是聯繫在一起的。作傢在反映這一類題材時,如果能以兒童眼光描繪成人生活,寫作方法切合兒童心理,富有兒童情趣,同樣也能受到兒童的歡迎和喜愛。如笛福的《魯濱遜漂流記》就是放在兒童書架上的以成人生活為題材的小說。這部小說的主人公魯濱遜,具有頑強不屈、堅韌不拔、敢冒險、能實幹的氣質。全書充滿朝氣蓬勃的樂觀主義精神,對於培養兒童剋服睏難的堅強意志力有積極的作用。此外,吳承恩的《西遊記》、塞萬提斯(西班牙)的《唐·詰訶德》等都如此。這些小說雖然以成人生活為題材,但作品張揚的人類精神恰好符合了兒童嚮往勇敢和冒險精神的天性。
兒童小說題材是廣阔的,反映或再現生活面是寬闊的。儘管如此,兒童小說的題材仍然存在着不斷探索發展的問題,即深刻性問題。80年代以來,作傢們越來越熱心於嶄新的少年兒童生活圖景,學校題材已不局限於一般地表現兒童如何學習和生活,而是把筆觸深入他們的內心世界,力求傳達他們隱秘而微妙的思想情感和精神追求,如常新港的《夏天的受難》;家庭題材也糅進了生活的豐富性和復雜性,把筆觸伸嚮過去不曾開掘過的各個角落,如秦文君的《老祖母的小房子》;更多的是讓兒童直面人生和社會,用真誠而率直的筆調來描繪豐富多彩的生活,如曹文軒的《山羊不吃天堂草》、譚元亨的《洛杉磯的中國少男少女》等。
然而,兒童小說的題材具有廣阔性,同時也存在着有所選擇的課題。少年兒童對是非善惡美醜的判斷常常從表面出發,辨析力畢竟較弱,易於被復雜現象所迷惑。因而,兒童小說創作絶不能“百無禁忌”。作傢必須審慎地選擇、剔抉材料,不能因為強調自己的意念、觀點和感受,而忽視對兒童小說題材的鑒別分析、整理加工。事實上,對一般小說可以適用的題材未必能原封不動地用在兒童小說中。如兇殘恐怖的題材就不適宜寫進兒童小說,至於那些淫穢色情題材更為兒童小說所排斥。兒童小說題材有所選擇,也並不是說衹能選擇那些表現光明快樂的東西。兒童也同樣生活在復雜的社會中,社會的陰暗面、生活中的一些消極醜惡的現象和各種矛盾也訴諸他們的感官,引起他們的思考,使他們産生喜怒哀樂的情感。為了引導兒童正確地認識生活、對待生活,應該選擇那些表現光明快樂的東西,但也不應該回避和掩飾生活中的醜惡。問題不在寫什麽,而在如何寫。揭露生活中的假、惡、醜,是為了對其進行鞭撻、批判,讓正氣壓倒邪氣,喚起少年兒童與之進行鬥爭的勇氣。但必須註意,寫這類題材時,一定要恰當地掌握分寸,不能使少年兒童感到消沉、壓抑,甚至喪失生活的信心和勇氣。兒童小說題材有所選擇,也不意味着要把現實生活反復“過濾”到純而又純的程度之後,才能寫給兒童看。比如,歷來兒童小說把愛情題材視為不可涉足的禁地,寫男女兒童之間的關係,衹能寫“友誼”,不能寫“戀情”。實際上,早戀在一些兒童中間存在是一種現實,在兒童小說中反映這一現實問題,是對題材開拓的新的探索,作傢們毋需回避,人們也不必大驚小怪,應該允許作傢嘗試、探索,在創作實踐中尋求這類題材如何發揮對兒童思想情操的教育、認識與熏陶的作用,及其藝術表現的途徑。當然,如果一窩蜂地都去寫這類題材,那也是不足取的。
三、人物形象性格鮮明,以少年兒童為主
文學是社會生活的反映。作為社會關係總和的人是社會生活的主體。文學要再現社會生活的真實面貌、揭示社會生活的本質,就不能不以各種人物作為描寫的中心。小說的一個基本特點就是它可以多方面地、細緻地刻畫人物。兒童小說與一般小說相同,是以描寫人物為中心。任何一部兒童小說,它的社會作用都要通過作傢在作品中塑造一個或幾個人物形象——讀者在閱讀欣賞過程中運用想象再造出藝術形象——從再造的藝術形象身上獲得審美享受而最終實現的。因此,努力塑造性格鮮明、反映一定社會生活、概括一定生活本質、以少年兒童為主的人物形象是兒童小說的重要任務。具有藝術魅力的中外優秀的兒童小說,無不以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感染着一代又一代的兒童,發揮着巨大的精神感召作用。如《湯姆·索亞歷險記》(馬剋·吐溫)中的公然蔑視傳統勢力、不屑於當少爺受束縛、寧願離傢出走、追求發展自由個性的主人公小湯姆,《小馬倌和“大皮鞭”叔叔》(顔一煙)中自幼成為孤兒、不堪地主虐待而逃進深山、參加抗日聯軍後又因未經改造的野性子而與部隊的紀律格格不入、經過部隊同志和“大皮靴”叔叔的培養教育以及戰鬥生活的鍛煉而逐漸成為優秀的抗聯小戰士的小江,《羅文應的故事》(張天翼)中最終戰勝了自身薄弱意志而成為一個好少先隊員的羅文應,《父親和土地》(王申浩)中因父親猝死而毫無準備地撐起家庭生活的重擔、還要替父親當村長時因坑害過一些村民而消仇的17歲農村中學生傢耀等,都是集中體現不同時代、不同社會少年兒童個性化性格的典型形象,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從而在小讀者中産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那種認為兒童小說的對象是孩子,衹需要有麯折生動的故事情節、刻畫人物形象無關緊要的觀點,是不正確的。
兒童小說塑造的以少年兒童為主的、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既可以是先進少年兒童的典型,也可以是普通少年兒童的代表,還可以是有嚴重的過失或帶有一定悲劇性的少年兒童形象。
首先,兒童小說應努力塑造富於幻想、積極進取、愛憎分明的先進少年兒童形象。因為對少年兒童讀者而言,塑造先進少年兒童典型形象,既符合少年兒童瞭解同齡優秀人物生活及敬佩楷模的心理,又能幫他們樹立起鮮活的榜樣,可以使小讀者從先進人物身上汲取精神營養,從而健康成長。像小湯姆、小馬倌、傢耀等,是不同時代的作傢在藝術長廊中為小讀者樹立的榜樣。但對此類形象的塑造,必須堅持藝術的真實性原則——即,要從生活出發,不能脫離實際地憑空拔高。少年兒童正處於成長發育階段,即使是先進少年兒童,在他們身上也難免帶有各種各樣的缺點和毛病。以先進少年兒童作主人公,同樣需要全方位地描寫,這樣纔會性格鮮明、生動典型,使小讀者感到親切、可信,而沒有束之高閣、敬而遠之的感覺。像小兵張嘎、馬倌小江等少年英雄形象,作品中並沒有回避他們的缺點和錯誤,因而纔真實可信,纔富有感召力。
其次,兒童小說應當把典型形象的發掘目光積極地投嚮普通少年兒童。因為普通少年兒童纔是少年兒童的主體,他們的日常生活、思想狀況,他們的喜怒哀樂等等,都應是兒童小說傢關註的焦點。這樣,寫出來的普通而鮮活的少年兒童形象纔會更真實,對小讀者更具有吸引力。像秦文君的《男生賈裏》和《女生賈梅》,儘管“是以虛構的賈裏賈梅去適合真實的賈裏賈梅們”(梅子涵《從自己的路上走往21世紀》,《兒童文學選刊》1997年第1期),但這兩位普通的少年形象卻“受到生活裏的賈裏和賈梅普遍喜愛”(梅子涵《簡說男生賈裏》,《兒童文學選刊》1996年5期)。“《男生賈裏》和其姊妹篇《女生賈梅》都是無愧於我們時代的優秀兒童文學作品。這兩部長篇之所以成功,主要有三點:一是鮮明的時代特點,二是鮮活的少年形象,三是濃郁的兒童文學特色。秦文君從兒童的世界出發,以孩子觀察生活的視角展示了今天少年兒童面臨的十分紛繁復雜的外部世界。今天城市中學生面臨的一係列問題,在主人公賈裏、賈梅面前都出現了。比如,怎樣認識‘歌星’、‘影星’,怎樣看待金錢及‘打工’,如何加強同父母的親情及同學間的友情,以至如何解决在初中生中出現的吸煙、早戀等問題,這些都是90年代中學生面臨的新問題。作品不回避矛盾,着力表現了當代少年兒童在錯綜復雜的現實生活中,逐步剋服自身的各種弱點,從幼稚邁嚮成熟,逐步堅強起來的成長過程。”(翟泰豐《秦文君小說係列·時代呼喚兒童文學精品(代序)》,作傢出版社,1997年)
再次,兒童小說還可以把有嚴重過失、帶有一定悲劇性的少年兒童形象作為主人公。多年來,兒童小說創作中有一種不成文卻有着潛在影響的觀點:把兒童教育中“正面教育”原則簡單地直接地搬到兒童小說創作中來,造成兒童小說創作衹能以正面人物為主人公的局面。這限製了題材的開拓和主題的深化,影響了兒童小說創作的繁榮和發展。真實地反映少年兒童生活,反映少年兒童生活中的矛盾和問題,就不能不面對這樣的問題:在不良社會思潮影響下,有些少年兒童沒有抱負,沒有理想,眼光短淺,缺乏艱苦學習的自覺性;有的思想品質差,自私、不誠實、不懂禮貌,個別的甚至道德敗壞,在社會上有很大的破壞性。這樣的人物也可以作為主人公寫進作品。衹要所寫的不是不可理解的病態的孩子,哪怕是一個失足的犯罪少年兒童,衹要寫出他們剋服缺點逐步前進的過程,顯示出社會具有矯治他們的缺點、醫治他們的創傷的巨大力量,就是有意義的作品。不同時代帶有一定悲劇性的少年兒童形象也是不同的。這就要求人物形象具有強烈的時代感,而且藝術表現上也應該有新的創造。劉厚明的《緑色錢包》刻畫了一個失足少年韓小元的形象。與寫相同題材的《表》和《小黑馬的故事》相比,這篇小說充滿了新的時代氣氛,表現了作者對失足少年兒童的撫愛之情。少年兒童讀者通過小說生動麯折的情節和韓小元這個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會領悟到人不能像耗子那樣生活,人要有人的尊嚴感和榮辱感,寄生的不勞而獲的生活是醜的,勞動、誠實是美好的。
兒童小說主要刻畫和塑造少年兒童形象,但並不排斥成人形象。因為少年兒童不是孤立於成人之外而生活的,他們的成長離不開社會和成人的影響和熏陶,成人的言談舉止時時微妙地影響着他們。兒童小說要註意對成人形象的精心刻畫。如果衹把成人形象作為少年兒童形象的襯托,就會缺乏個性特點,更不會成為有血有肉的人物。優秀的兒童小說在努力塑造少年兒童形象的同時,都註意對成人形象的刻畫。如《小兵張嘎》(徐光耀)中的機智勇敢的偵察員羅金寶叔叔,《山羊不吃天堂草》(曹文軒)中的嚴厲、兇惡而又善良、孤獨的木匠師傅三和尚,《題王許威武》(張之路)中的古怪嚴厲、但卻極有影響力的老教師許威武,《我想柳老師》(班馬)中學生知識上的良師、生活裏的益友、遊戲時的夥伴的青年教師柳夏來……這些飽滿而個性鮮明的成人形象,同樣會給小讀者留下極深的印象。兒童小說塑造成人形象的關鍵是作傢是否從“兒童視角”來寫。即,兒童小說中的成人形象既要有成人所獨具的魅力,又要有能為孩子們所理解和接受的“兒童特點”。
兒童小說中的人物性格應鮮明、有發展,要努力寫出不同環境中不同人物的性格特點。要把人物置於生活的激浪和尖銳的矛盾衝突中,通過人物自身的行動、語言和心理活動等表現性格。兒童小說創作,在刻畫兒童人物形象性格方面,應當追求性格的多樣性、豐富性、復雜性。衹有打破性格單一化,追求性格的多樣性、豐富性、復雜性,塑造出的人物形象纔會有血有肉、不臉譜化。如陳丹燕的《上鎖的抽屜》描繪了一個少女的私生活:她意識到自己生理上的成熟,感到羞澀、不安;她需要保守自己的秘密,便在抽屜上配了一把鎖,以抵製“大包大攬”式教育的父母。其行動描寫細膩、真切,顯示出青春萌動期少女的心理變化,反映出自衛反抗的情緒。在兒童小說中,冗長的、沉悶的心理描寫是不適宜的,但是簡潔的、生動的和反映事物本質的心理描寫卻是不應加以排斥的。如契訶夫的《凡卡》情節很簡單:凡卡不堪忍受鞋店老闆虐待,寫信給老爺爺,希望他能把自己從苦海中解救出來。小說中有很多對凡卡心理活動的描寫。正是對這些心理活動絲絲入扣的描寫贏得了小讀者對凡卡悲慘命運的深切同情。
兒童小說出場的人物不能太多。中長篇的容量較大,人物雖然可以比短篇多些,但人物相互間關係也不宜太錯綜復雜。但也不能低估小讀者水平,寫得平鋪直敘、淡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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