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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父類: 詞 vocabl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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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調以名《甘州》、《瀟瀟雨》,唐時本為邊塞麯。因全詞共八韻,故稱八聲。九十七字,十八句,前後片各四平韻。
(2)首句第一字為領格字,如“對瀟瀟暮雨灑江天”(柳永),亦有不用領格字者,如“有情風萬裏捲潮來”(蘇軾),以用領字格為宜;句法上第一、二句原來上八下五(例一),亦有上五下八者(例二)。第三句五字,上一下四。後片第二、四句亦均為上一下四之五字句。第六句七字,上三字豆。第七句八字,第八句七字,均三字豆。本調首句、第三句、後片次句、第四句第一字均屬領格字,並宜用去聲。
(3)例一為柳永名作之一,寫的是羈旅行役之苦。前片通過灑嚮江天的“暮雨”、漸漸凄緊的“霜風”、冷落的“關河”和殘照中的“樓頭”來渲染暮秋的蕭瑟。時屬三秋,花木凋零,他鄉行役,能不驚心!唯有長江,滾滾東流,不捨晝夜。這是用江水的無情來反襯人的多情,為後片的抒情製造氣氛,這一切都在暗示宦遊生活的凄苦。在這種心情支配下,過渡到後片。“登高臨遠”,遙望故鄉,承上而來,極為自然,用“不忍”兩字領起,益見心情的凄涼。“嘆年來”兩句是用反問形式,明點出遊宦之苦,“何事苦淹留”,主觀上不願留,而客觀上不得不留,充分表明了這種心情的矛盾。由此而聯想和猜度到愛人在傢也會懷着同樣的心情在妝樓上擡頭呆望着天邊的歸舟,三番兩次地誤認為舟上載着回傢的丈夫吧!按溫庭筠有“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等句(《夢江南》),作者此處化用其意而不着痕跡。可以說,作者為妻子的情態攝取了一個生動的“鏡頭”,儘管憑着想象,但是符合生活實際的,也使詞的內容更豐富。末尾兩句,再由對方而歸結到自己。看來,愛人再次失望中,很可能埋怨自己不歸,但是,又怎知我此時同樣靠着闌幹,憂愁凝結不解呢?這一反問,能做到虛實相生,麯折多姿,構思是相當精妙的。
從這首詞的句法來看,首句第一字為領格字(一般都是去聲字),領起下文。這樣的句式有四處之多。這種句法取得的效果常常為詩句所難以達到。加上作者富有創作才力,效果更比一般為好。舉例來說,開頭用一去聲字“對”領起下文,在你眼前仿佛真的出現了一幅“瀟瀟暮雨灑江天”的圖景。第二句中用一“瀉”字,寫出秋的景色是“瀟瀟暮雨”洗出來的,同樣顯示了豐富的想象力。又“漸風霜凄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三句,用一“漸”字領起下文,引出了一幅意境十分開闊的暮秋圖,氣氛悲涼而語帶豪壯,這是從李白《憶秦娥》中的“西風”兩句脫化而來,成了登樓名句。連一嚮看不慣柳永的蘇東坡也贊評為“此語於詩句不減唐人高處”。(趙令畤《侯鯖錄》)
例二是吳夢窗陪同倉司幕僚遊蘇州靈岩山的作品。山上有春秋時代吳王夫差所建宮殿的遺跡,這首詞表示了吊古傷今之意,寫法上也頗有值得藉鑒之處。詞的開頭二句起勢突兀;登上靈岩山,四顧空茫,煙靄霏霏。首句“渺”字,屬領格字(例用去聲字,但這裏用的是上聲字),領起下文,使人有寥落蒼茫之感。作者在第二句裏,循名責實,翹首問天,是哪個年代從天外飛來這顆彗星?這是從虛處落筆,而又虛中有實。這個開頭不同一般,頗有點浪漫主義氣息。“幻蒼崖”三句,承上而來,也是虛實相生的。“名娃金屋”、“殘霸空城”,即指西施、夫差和吳宮,今靈岩山上秀峰寺即館娃宮的故址。“娃”前著一“名”字,“霸”前著一“殘”字,俱見作者用詞的感情色彩。西施的豔色名聞天下,而夫差卻是一個霸業遭緻失敗的國君。青山、雲林、歷史人物和古跡,是實在的,三句前用一個“幻”字,意即這一切均由大星幻化而成,這一下又顯得實中有虛了。實際上,這五句中,前二句有“渺”,後三句有“幻”,彼此呼應,一氣呵成,意境深遠,句法巧妙,值得學習。“箭徑”二句是寫實,但作者用“酸”、“膩”、“腥”等字,都由想象而來,是實中有虛之筆。“箭徑酸風射眼”,箭徑即采香徑,是靠香山的一條小溪,“吳王種香於香山,使美人泛舟於溪以采香。今自靈岩望之,一水直如矢,故俗又名箭徑。”(範成大《吳郡志》)“酸風射眼”係化用李賀“東關酸風射眸子”(《金銅仙人辭漢歌》)的詩意。漢武帝曾在長安建章宮前建造捧露盤仙人。魏明帝派人把它遷移到洛陽去,李賀藉漢代的劫運來喻中唐的衰微。夢窗此一典故,正寄托着同李賀當年相似的興亡之感。“膩水染花腥”,則寫周圍的花朵上染着箭徑裏香脂水的腥氣。杜牧《阿房宮賦》有“渭河漲膩,棄脂水也”之句,夢窗可能也是說箭徑的水仿佛還殘留着吳國宮女們倒棄的粉香脂膩,把花香都薫得惡濁難聞了。水前著一“膩”字,花後帶一“腥”字,暗寓貶意,感情色彩尤為濃烈。這兩處暗典的運用,極為成功,收到了虛實相生,意境深遠的效果。“時(左革右及)”兩句:(左革右及),拖鞋,用為動詞講作拖着鞋走。廊指響履廊。《吳郡志》:履廊,以便梓鋪地,“吳王令西施輩步履(木底鞋),廊虛而響,故名”,總的意思是廊裏秋風吹落葉的響聲,仿佛使人聽到西施等妃嬪不時在這裏雙足步履的聲音。兩句用的是化實為虛的手法。後片轉入評說,開頭三句總括上文,通過比較,得出經驗教訓。當年夫差之所以身死國滅,是為酒色所迷。倩者,請也。“倩五湖倦客”,是說夫差的國事仿佛是請范蠡代勞(即受范蠡擺布)。衹有范蠡纔具有清醒的頭腦,懂得越王勾踐的計謀,一到吳國被消滅,他便離開勾踐,偕西施歸隱五湖(太湖)去了。以下由懷古而聯想到自己。“問蒼天”同前片“是何年”相承接,後句有遲暮之感。夢窗生活於南宋晚期,國事日非,岌岌可危,面對青山,觸景生情,自嘆華發早生,縱有范蠡之清醒,也無范蠡之逍遙,衹能象遺民似的憑吊一番罷了。下面“水涵空”三句,表面上轉入寫景,實際上以景代情。那是什麽樣的景呢?但見一片秋水映空的景色,按靈岩寺裏確有一個涵空閣,這是虛實並用。在闌幹高處,眼看着無數的昏鴉和西沉的夕陽一起落人煙波浩淼的漁汀。這種凄涼的景狀,又何嘗不意味着國傢和個人的悲慘命運呢?結處三句,是作者在極度哀愁中大聲疾呼之筆。不過他呼的不是別的,而是酒,還是到靈岩絶頂的琴臺上去喝杯酒澆澆愁吧,衹有在那裏,才能享受一下無邊的秋色(“秋與雲平”體現了秋高氣爽的景象)。張炎說結處三句同作者《閏重九》中“簾半捲,帶黃花,人在小樓”一樣,“皆平易中有句法”(《詞源》)。總的來說,這首詞是吳夢窗的精品之一,用典並不晦澀,前片在虛實手法的兼用上尤其成功。吳詞雖有過重形式的缺點,張炎甚至批評說:“夢窗如七寶樓臺,眩人眼目,拆碎下來,不成片斷。”(《詞源》)從這首詞來看,情況並非如此,張炎的話,並不完全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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