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詩歌與音樂之美


鬆門石路秋風掃。
似不許、飛塵到。
雙攜纖手別煙蘿,紅粉清泉相照。
幾聲歌管,正須陶寫,翻作傷心調。


岩陰暝色歸雲悄。
恨易失、千金笑。
更逢何物可忘憂,為謝江南芳草。
斷橋孤驛,冷雲黃葉,相見長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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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街行》又名《孤雁兒》,以范仲淹詞為正格。詞題為《別東山》,那麽,東山在哪裏呢?夏承燾《賀方回年譜》雲:“考《吳縣志》,莫釐峰即東洞庭山,省稱東山,方回或有別業在彼耶。”無庸諱言,夏先生的話完全是推測揣摸之詞,他是把這首詞定為賀鑄晚年退居蘇州橫塘時的作品了。其實,這首詞的寫作時間和地點都是不可考的,即如東山,杭州和金陵都有,任何地方東面的山也都可稱東山,怎麽一定是東洞庭山的省稱呢?
  
  我個人以為,能弄清東山到底所指何山、此詞寫於何時固然很好,雖不能做到此點,衹要弄清寫的是什麽事,抒的是什麽情就完全可以對其進行鑒賞。
  
  蘇涵先生認為,此詞“內容是對亡者的悼念。”亡者為誰?從詞意看,應是賀鑄妻子趙氏夫人。據賀鑄墓志記載,夫人趙氏死後葬宜興縣清泉鄉東篠嶺之原。詞中的東山即是此地。
  
  詞的上闋寫詞人到妻子墓地祭掃悼亡時的見聞和感傷情緒。“鬆門石路秋風掃,似不許,飛塵到。”開頭兩句,寫墓地的環境:蒼鬆兩排,挺立如門,青石鋪路,平平展展,秋風吹掃,不染飛塵。潔靜、清幽,猶如冷寂的仙境。這既寫出了墓地的特點,又點出了死者在詞人心目中所占的位置。正是由於這位置的重要和非同一般,詞人才把她的安息地描繪得如此幽靜和莊嚴肅穆。顯示了詞人對死者的崇敬與哀傷。
  
  “雙攜纖手別煙蘿,紅粉清泉相照。”這兩句寫詞人在墓地的情緒和心態。面對墓丘,睹物思人,極度悲苦,過份痛傷,使詞人的情緒進入了似夢非夢,似幻非幻的狀態。他好像又和妻子雙手相牽,告別了那煙霧迷蒙,蘿蔓叢生的墓地,在清澈的泉水邊去映照紅潤粉嫩的面龐。這裏所寫的情狀,均是生前生活的寫照。兩人的感情是那樣濃郁、真摯、深厚,依依難捨,如膠似漆。正因為生前有如此之深情,悼亡時纔會出現如此之幻覺。看似浪漫,實則真實,讀來十分感人。
  
  “幾聲歌管,正須陶寫,翻作傷心調。”寫樂聲驚醒幻夢之後的感情。前邊兩個分句是倒裝的。“雙攜纖手”兩句,寫的本是幻覺。幻覺中出現男女團聚愉悅的景況,實在是“正須陶寫”的。“陶寫”即陶冶性情,排除憂悶。“寫”者“泄”也。在幻覺中,詞人的痛苦和憂悶正要得到排除和發泄,突然之間,遠處傳來了笙、簫、笛等“歌管”演奏的聲音,這聲音使詞人如夢方醒,從幻境回到了現實。於是,重又墮入了痛苦和憂悶的深淵之中。上片全寫在東山墓地悼亡時所見所感,心潮起伏變化,達情委婉麯折,藴涵豐厚,耐人尋味。
  
  下片寫東山周圍的景物,進一步抒發失去妻子之後無法忘懷的憂苦。
  
  “岩陰暝色歸雲悄,恨易失,千金笑。”東山的山岩、峰巒慢慢地暝色四合,雲霧聚集,夜幕悄悄的就要到來了。很自然的,隨着時間的推移,悼亡者就要離開東山,突然之間,一陣痛苦再次襲上心頭,他清醒地懂得,這魂牽夢繞,揮之不去的悲痛,皆因失去“千金笑”所致。
  
  外景外物,對悼亡者都有尖銳的刺激,揉搓着他敏感的神經,再不知“更逢何物可忘憂”了。此時擡頭四望,映入眼簾的是茫茫無際、肥嫩豐茂、緑遍江南的芳草。芳草賞心悅目,芳草陶情娛人;芳草是春的使者,美的象徵。面對多姿多情的芳草,詞人衹能“為謝”。“謝”為“辭謝”之謝,為什麽要拒而不納呢?因為美好景物非但不能解除或減輕胸中的恨和憂,往往反而加重它的份量,詞人怎能不見而謝之呢!這與杜甫《春望》中“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極為相似,不過手法更為麯折隱晦罷了。
  
  “斷橋孤驛,冷雲黃葉,相見長安道。”最後三句,點破題目,落到了“別東山”上。“斷橋”、“孤驛”、“冷雲”、“黃葉”,都是東山墓地周圍的景物,何其寂寞,何其孤冷,何其頽敗,何其蕭瑟。這固然是對景物的客觀描繪,更多的則是詞人的主觀感受。即將離開墳場,最後這一眼,叫人目不忍睹了。“相見長安道”既是對往昔生活的回憶又是對亡靈進行安慰。“長安道”即北宋首都汴京。賀鑄夫人趙氏,乃皇族之女,他們的結合和早年的共同生活,自然是在開封。如今生死阻隔,人鬼異處,好夢難圓。賀鑄在離開東山時衹能以回憶青年時在汴京那種魚水相偕、兩情和美的幸福生活,來進行自我安慰並安慰妻子的亡靈。薛礪若在《宋詞通論》中對這句詞作了極高的評價:“並於濃麗中帶出一副幽凄的情緒,最為賀詞勝境。如‘斷橋孤驛,冷雲黃葉,相見長安道。’其詞境之高曠,音調之響凝,筆鋒之遒煉,不獨耆卿與少遊所無,即東坡亦無此境界。此等詞,允稱東山集中最上乘之作,較最負盛名的《薄倖》、《青玉案》、《柳梢黃》還要高一等,衹可惜全篇不能相稱罷了。”我倒不以為此詞為有句無篇之作,它與蘇軾悼念亡妻的《江城子》,可並稱為悼亡詞的雙璧。(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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