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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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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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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遺落的足印們已經靜坐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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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

(一)
那年冬天真算是天灾人祸横生。

我刚刚失业一周,那之后我跟3年的女友分手,跟著一场火把我住得很顺适的公寓烧了,也烧了我大半的家当。我的老爷车轮胎皮在十二月中差不多磨平了。

十二月二十八日,我记得。记得很清楚,因为隔天是我三十五岁生日。我原打算跟女朋友一起,在顺利找到新工作后,南飞渡个短假的。

(二)
了空师父说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当然,这不是他原创的,而是金刚经里的偈子,下半偈说的是: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师父精通佛法,引经据典,光是这一偈, 每一个字都可以征引许多前人的论据和其他经典,所以在我认识他的几个礼拜,拜访他十数次的坐谈,仍只讲到第十三个字:亦。

当然啦。师父是很理解我的懒散,但是,我也理解,他跟我之没什么反应的对话,其实就像是他演练著自己跟自己的一场辨证。我不回答,完全无妨于他长篇大论的演绎剖析。

而我呢?

我一直不能清楚地说明, 三十五岁那年,为何会不断地回到远处的山外僻地,去坐著发呆,根本没听进去,那个中年僧人的反覆辩解。

(三)
「你他妈的,拉屎撒尿谁不会呀?」那个男人霹雳扒拉抓起小个子就是两耳括子:「摸奶子吃逼谁不会呀?你别他奶奶的装熊,叫你干的事,都忘到卵蛋里去了吗?」

他扯破了小个子的衣领,索性站起来,一脚往他鼠蹊踹下去。

(四)
那只癞皮狗一声哀鸣,跟母狗黏在一起的狗屁股立时分开了。它夹著尾巴歪了头起步往小巷子里快跑,但是那个拿著棒球棒的老头子,一面满口咒骂,猛一棒丢向狗头。

他站在十字路口,半晌仍对著空巷恶狠狠地瞪著。

(五)
「快!快!」妇人现在喘个不止,不断挺动下身。她闭著双眼,手指本能地摩挲著上方男人的乳头。她突然开始紧绷腰上的肌肉,口中只有短短的出气那样地痉挛起来。

(六)
年轻人把桌上的啤酒仰头一次灌进脖子,溅出来的液体从嘴唇两边放纵地四流。

他突然极度厌恶地想起前一个晚上,那个富商的小姨子。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了,兴奋起来时,水液狂流。他记起自己,更觉得厌恶,他记得,自己用力闭着眼睛,其实没太大的必要,老女人原就把宾馆的窗帘关得密密的。在黑暗中,那个老女人熟练地知道,一双女子熟练的手,不管什么年纪,都可以。

他用力,在黑暗中,紧闭著双眼。但仍然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勃起的快速反应。

(七)
雪开始落了。

师父开始说“应”那个字。

据说,他的出家,是在强暴后坐牢,出狱后消失十年,那以后的事。

(八)
猫失踪了。

她打来十几次电话,说的都是猫的事。我相信她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因为,除了猫,她就只说逃走的事。她想逃开十年的婚姻,她想试试 lesbian,她想试试 bi,她想去变性,然后去作个没有国界的教士。

她想跟我做爱,她最后说。「我们还可以作朋友吗?如果我们做爱?」她说,像猫一样舔著自己:「我们可以做很好很美的爱,你知道的,就像我刚订婚那时候。你记得吗?你很疯狂的,疯狂喜欢我那么多那么多的水的。你记得吗?」

我问她,猫是哪一晚出走的?
她说不上来,便开始放声大哭。我听着她哭声里的水声。
她就是那样,好多好多水的一个女人。

(九)
我刺下去的时候,只感觉到暖暖的、软软的肉体。

他突地抽一口气,身上绷紧了一下,随即放松,放得很松很松。虽然我站在他身后,却可以明白地看到,他脸上缓缓绽放的微笑。

我相信,他那一刻,是很满足的。

(十)
雪停的那天,我看看自己蓄了几个月的头发。差不多了。

我拎起小包袱,多余但习惯地锁上门后。在门口的柴草堆上打了一下打火机。

这个世界,我走出一段恩怨之后,就变了一个面貌。我是说,我这几个月,清瘦了不少,再加上中长度的头发。我也是说的,该忘了我的人,都不会再记得我了。该记得我的,都不在了。

我徒步走下山,两边山涧,都结冻在冰雪之中。一点水声都听不到。虽然,我知道,冰下头,激动的水流仍然湍湍流著。

10/18/2006

2007-03-05 18:3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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