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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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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旭的诗《在北湖思念前世》等十六首
马东旭的诗《在北湖思念前世》等十六首
●在北湖思念前世
东平原上,大河的水
遗落在古邑,风吹麦花香时
我突然爱上了颂词,抱紧花间的
一壶酒,重新审视这个没有仁义的人间
高高的骆岗上,落日归零
我的陵墓上遍布野雀,一行白鹭
洒下沮丧的部分,穿插于蓝
泓水之战,我丢失了春,也丢失了秋
丢失的三宫长满艾草,六院虚空
举起睢酒,一瓯一瓯的清冽,流入喉咙深处
醉里乾坤大。让我掐灭对烟火的恨,爱上孤绝的
魂灵,回到清明时节——自由的绿
在八丈宽的滨湖路上,不需要佳人
和故国。不分水天的一汪酒,还酹江月
完成体制外的抒情,合于自然
●情缘普洱茶
高高的山岗上
迎面扑来的是老式的芬芳
抬头时,只见这一树一树的
龙芽,心平气和地吸纳千年的灵气
站在五尺宽的古道上,遗落的普洱茶的
韵,无人采撷;马的骨头
挂在东南枝,像一串神秘的铜铃
我还原当初的繁盛与泪:一声旗令
那些纳西汉子叩别家乡
从早晨的鸟鸣,到暮晚的灯火
取出体内的信念,穿越孤独
黑夜、明亮的雨水和荒凉的大地
而我坐卧于清明,不胜凉风
在小寨,洗净十根手指。煮茶时
必须回到根、泥土,与先人的风度
叶子在陶罐里鲜活起来,蹁跹、奔走
有生命的气息。一瓯清冽
天空归于从前的静
●在伊春
这个冬天过于单调
我从阿弥陀佛的烟火中,抽身而出
穿过雪的脉络,来到没有
尘埃的人间,闻一闻草木的气息
一条平静的河流,睁开眼睛
汤旺河,纯粹的蓝
隐于乡野。它静坐,沐浴新鲜的雪花
风吹过,这幅好山水
有骨感的美,绕指的柔
我想扎根于这里的黑土,长久隐居
山阴,临水。黑熊、金达莱
和粗犷的松林围住。洗净十指
斟上寒茶,做一个高远的人
像只诵经的虫子
坐卧于古老而广袤的达子香中
细微的呼吸,是闪电的幸福
天空在触须之上
●拉面王
白色的面和食盐
兑过水,在你的手上运转
糅合明月,星辰,朴素的爱
细微的呼吸,及古老的风
阴阳变换,像一个人的太极
分两仪,显四象,演八卦
和古人对弈,或大打出手
像道骨返回了人间
喂养生命的面团在你的掌上
天空和马匹在你的掌上
双手合一,从中分出的晃条
左倾的是长江,右倾的是黄河,垂下来的
是以食为天的祖国
在端详桃花的瞬间,你一气呵成
大佛的手,托出一个个好句子
在空气中飞扬
●煤矿工
他把阳光、酒水,纠缠的爱
放在井口,穿过亿万斯年
让身子埋于时间的内部
他弯腰,向着隔世的秘密倾斜
汗水在额头上停顿一下
又纷纷坠落
以沾满乌亮的
十指,粗壮、有力
挖掘星星,月亮和温软的光
那些闪亮的煤,一团迸溅的
黑太阳,散落在身上
他走出巷道,露出干净的笑容
像黑色的花朵,高于村庄
●朱志文是个建筑女工
雨水淋透的五月,我正迎着黑夜写诗
比如我写一个乡下来的建筑女工
不擅长人际,没有言语。她晃动的身影,宛如
蚂蚁,搬运天空、闪电和故乡吹来的冷风
比如我写她的双手长满老茧,裂开的口子
含着痛,夹杂的泥沙,有腥的味道
写她干燥的脸庞,偶尔泛出桃花的笑容
眼睛里是看不见底的清。写她细瘦的臂弯
有用不完的力量向上攀登,伸入阳光、云朵
和顺畅的风。垒江山,在脚手架上小心翼翼
细密的汗水落下,透明的乡愁就晃一下
体重弱不禁风,瓦刀在她面前弯腰,恭敬
比如我写下她的名字,稿纸已经湿透
取走我身体里囤积多年的泪,是不能承受的轻
●一只福严寺的蝉
别离众生。修禅
要去就去福严寺,最古老的
一颗银杏树上,附于顶端
江山如此盛大。我的周围汇集了青烟
白气。清流,吐纳新的天地
我背向人生。诵经、念诗、用纯朴的
低音,与黄雀对弈,共饮一瓯清冽
不计较得失,不与螳螂对峙
偶尔穿上薄衣,自备的袈裟
脱离茂盛的枝叶。穿插于香火
由点到面不露山水,像微服的如来
遍访锋芒的尘世,以大悲咒四面包抄
过了中年,佛还在途中。我已不辨
天下的花草、疑冢、甚至罪恶
只好仿照古人的气息,做一片安静的桃花
直至湘水将我怀柔,不折回人间
●春天里的女人
麦子是大地的语言
泥土里长出的农民的骨头
现在它们纤细,弱小,一日不及一日
让申家沟的女人焦躁不安
像青草一样活着的女人
打开篱门,动起了干戈
拉上浇水的物什
从曦光初现到夜色四合
为田里的麦子灌浆
一个赤脚的女人,忘记饥饿
不在乎脚下的稗草,碎瓦片
或者一只刺猬躲在暗处
稍不留神,就被尖锐的东西划伤
来不及包扎,一小片疼划过身子
天空晃了一下,平原的麦田晃了一下
●这个老男人
风,已于昨夜抵达
不可抗拒的雨水,让大片庄稼倒伏
像一根针刺入这个老男人的肋骨
疼,又长了一寸
他收紧身子,田鼠一样在地里晃来晃去
瘦黄的脸,泛着微弱的光
他只关心草的长势,麦子扬花
和新鲜的空气
蜗居在厚厚的土层,有八百里的潮湿
面对水涝,他不再言语,身体又在哆嗦
颤栗跟血肉连在一起
他一生扑向大地,像只蚂蚁
在风中慢慢变老,变轻,变得荒凉
是我不可忽略的部分,喂养我生命的人
●桂花
在这个秋天,八月备好了桂花
桂花备好了酒。作为落第的书生
并不急于和众仙论道,或大打出手
我只希望得到一小片池塘
有蛙鸣、鱼群,和出水的
芙蓉携来一片新鲜的气息,三两重的月光
最好有个粉嫩的小女子
让我脱轨,旁逸斜出,给予一瞬的魅想
我抱着经卷,采阴补阳
隐去真身,脸上隐隐约约生出
桂花圣洁的白,高贵的
黄,泛出大佛细密的咒语,有闪电的力量
最后我白发三千,万物不长,像鱼群
归于南部的桂花香
●喝酒
如果再低一些
一只蚂蚁的荒凉是东平原
我看不见它奔跑的泪水,体内
细微的闪电
这只不会喝酒的蚂蚁
喝下悲伤,苦难
整座山河的泥沙,与病痛
不顾及摇晃的骨头,雨水不停的夜晚
以老树皮的双手,抱住
麻油灯,晃动的经幡
●卑微
我试着说出东平原,活着的命
那么轻,那么小,那么不堪一击
一只抱头呜咽的虫子,一截白骨头
遗落他乡,流出新鲜的血液
干净的气息
它喊出疼,喊出脉管里的红马,肉里的林木
熄灭,上天不灵
西风吹凉的肢体,在低处长满阴霾
没有粮食,阳光和水
无人问津它的悲哀,与不幸
被骨头折断的
眼泪,落向大地,是数不清的尘埃
●春天里的女人
麦子是大地的语言
泥土里长出的农民的骨头
现在它们纤细,弱小,一日不及一日
让申家沟的女人焦躁不安
像青草一样活着的女人
打开篱门,动起了干戈
拉上浇水的物什
从曦光初现到夜色四合
为田里的麦子灌浆
一个赤脚的女人,忘记饥饿
不在乎脚下的稗草,碎瓦片
或者一只刺猬躲在暗处
稍不留神,就被尖锐的东西划伤
来不及包扎,一小片疼划过身子
天空晃了一下,整个麦田晃了一下
●这个老男人
风,已于昨夜抵达
不可抗拒的雨水,让大片的庄稼倒下
像一根针刺入这个老男人的肋骨
疼,又长了一寸
他收紧身子,田鼠一样在地里晃来晃去
瘦黄的脸,泛着微弱的光
他只关心草的长势,麦子扬花
和新鲜的空气
蜗居在厚厚的土层,有八百里的潮湿
面对水涝,他不再言语,身体又在哆嗦
颤栗跟血肉连在一起
他一生扑向大地,像只蚂蚁
在风中慢慢变老,变轻,变得荒凉
是我不可忽略的部分,喂养我生命的人
●超度
窗外苍凉,它的死
与西风无关
当众生臣服于金钱
一只清心寡欲的狗狗,缺少身世
迷失于没有血丝的人间
它后退于尘世,拒绝冷战
拒绝最后的骨头和水
如果我有一颗帝王心
怀柔天下。就要收尸
焚香,祷告。超度它腐烂的肢体
朴素的牙齿和微小的脑袋
超度它的一缕气息,还有卑微的
生命,等待一个干净的轮回
●由石头到铁
我的一块红色的石头
有血,有肉。有泥草的味道,生命的气息
有暗藏的力量,骨头架在火上
修身、养性、锤炼自己
直到怀柔天下,像一个王隐居
在柏国故城。它波及世界的光芒还在
淬火的龙泉水还在,遍布野雀
和虫鸣。在那个蛮荒的年代
我善良的子民,像小虫、稻草
或一粒细软的尘,那么安静,淳朴
萧蔷外,有祸乱的匪党
念打的铁是我挺身而出的种子
化为剑戟:陆断牛马,水截鹄雁
走天涯,替天行道。现在它后退一步
收起锋锐的光芒,干净的魂灵
镇妖、辟邪,充当礼器,符合大国精神
马东旭,出生于河南,公开发表诗歌百余首,散见于《星星》《诗潮》《诗林》《诗选刊》《散文诗》及美、加、澳、法等华文刊物,入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卷》、《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2009中国年度散文诗》等选本。疼痛,而我拒绝喧嚣。
马东旭通联 476732河南省宁陵县黄岗乡单庄 马东旭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2010-02-10 06:25:03 |
阿依琼裙 ?2010-02-10 07:12:33?? | |
很有质感的一组~~
问好! |
金金 ?2010-02-11 09:28:50?? | |
北湖?哪个北湖?济宁北湖?
这些诗够劲的,但似乎有点小资
新年快乐! |
散文诗 Poetry in Prose | 大雅风文学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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