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aple Review Home -> Blogs -> 马东旭's blog 
 Users browsing this blog: None
 
 
 | 
						
							| 马东旭的诗《在赫庄教堂》等8首
 2010-11-20 19:44:28马东旭的诗《在赫庄教堂》等8首
 
 
 ●在赫庄教堂
 
 
 
 深秋之外,薄情的人
 或人民,聚沙成堆
 只剩下我们在《圣经》里“窑变”
 披拂干净的星月
 给我洗礼的
 哥哥,将刀片,毒药,杂质和荒凉的
 气息从身体里舀出
 自此甚愿是上帝唇边的
 水草:卷曲,透明
 深埋在寂静
 低头唱颂,举目有一盏银锃
 我主,用你的胡须,刺入
 汹涌的人群
 照临他们的灰颜,无边的困顿
 给多余的邪念贴上封条
 给这个以泪洗面的人,温度和光亮
 
 
 
 
 
 
 
 ●现实书
 
 
 
 小小的人间,长满野花
 和匕首。我坐进谷仓
 刀剑佩于脖子。饮酒,粗放
 是安静的水
 滔滔的水,淹没东平原的悲伤
 我的眼睛里,大火熊熊。骨骼流淌
 美丽的村庄
 山楂树的村庄,马的天堂
 早已像收割后的稻田
 独自荒凉
 剩下灰色的天空,泥土高溅
 乌鹊彷徨。我们抬着棺木
 也无法阻止“拆迁”
 毁灭的火炉子——阿尔的太阳
 
 
 
 ●八月之夜
 
 
 
 黑夜,是孤独一人的
 蜜。我喝掉头盖骨里的血
 与酒,喝掉整个
 申家沟,又苦又甜。八月,宜上坟
 我突然想起祖母的
 小脚插进泥土,很美。白发很美
 粗糙的手臂,照亮的
 小屋很美。皱纹里倒影的
 五谷,长满的苍空,很美
 垂下的乳袋,喂养的
 七个儿女很美。十六年的腐骨
 化为水,融入土壤,长出的
 青草很美。而良善的祖母
 在群魔乱舞的阴间,拒绝
 彩色的蛊。小心地做鬼,让我落下
 月光一样洁净的眼泪
 
 
 
 ●风吹
 
 
 
 风吹格桑:是血
 风吹青稞:是泪
 风吹风马旗:是彩色的火
 风吹马头,我的琴声呜咽
 风吹藏袍,我的殓布展开
 风吹酥油灯,我的磷火灼烈
 风吹塔尔寺,是我的金冠
 颤动,高出人间三丈
 风吹经卷,是我的黑夜粮仓
 喂养刀子,雨水,痛苦的万象
 风吹青藏,一个高原不够
 辽阔,不够我挥霍
 怜悯,爱,与新鲜的
 颅骨,扣上红经筒,淌出无垠的
 悲伤的光芒
 
 
 
 ●与申家沟
 
 
 
 坐在田埂之上,锁骨之上
 是大片的孤独
 黑夜细密地散落,我的村庄
 空洞而贫穷。野蛮的孩子
 离开炊烟,粗糙的河流
 在糜烂的城市,做苦工
 剩下一堆颤抖的老人,伏于
 黄土,在尘雾里洗手
 在昏灯下数点家谱
 他们看不见紫薇花开
 听不到世界的福音
 我也想逃,像白鸽
 飞离受难的屋顶,沿着漏下来的
 星辰,向上穿越
 在遥远的天宫,偶尔谈到
 人间,与青色的麦子
 我就一阵阵心痛
 
 
 
 ●在洛阳的小厂打工
 
 
 
 小我散落其间
 有更多的镗刀,埋伏
 在厂房。我不得已的低头
 听命于非君子
 搬运黑惨惨的铁和命
 有种被提审的感觉
 那些银亮的钉子,仿佛
 落下的眼泪,楔入乌浊的夜
 从铣床上飞落的铁屑
 180°的烫,穿越骨头,是一个人的
 痛。两堆锉刀,埋葬我
 写诗的十指,是有罪的
 活在这冰凉的
 人间,一层层把我的
 悲悯过滤到虚无
 直至不再热爱树木,蚂蚁,和石头
 
 
 
 
 
 ●与哥哥书
 
 
 
 哥哥,你是手提神灯的男爵
 祷告的男爵,在荒凉的
 东平原,拨掉
 我身上细小的刺
 洗去眼里的黄沙。在我细嫩的
 骨头里种植格桑花
 与清荷,修正弯曲
 哥哥,我说你,像说《圣经》,闪电
 乌黑的煤,内藏
 巨大的蓝焰
 哥哥,我是屈原
 遗落的红绳子;王勃袖口里干净的字典
 世界且酸。尚有你
 与我在黑暗中跳舞,在陶罐里
 达旦。我们热血流遍
 的申家沟,仿佛多余的
 人间,化为黑贝壳,盛满上帝
 给予的蓝
 
 
 
 
 
 ●大水
 
 
 
 被黄昏染红的申家沟
 苦楝子的村庄
 是入秋的第一枚悼词
 钉在豫东平原
 金黄的玉米,和
 雪白的羊群浸于大水
 衰老的母亲,持刀而来
 她晃动的双手
 于泥淖里,是最小的闪电
 收割匍匐的命
 运回谷仓。雨水狰狞
 母亲独自称孤
 像风中的细苇,从身上
 扯出柔韧的
 骨头。摸出一排将,十万个卒
 赌住水漏。手上裂开的
 口子,清澈如草
 止不住的苦难,止不住的红与黑.....
 
 
 
 
 
 马东旭,1985年出生,河南商丘人,有文字散见于《星星》《绿风》《诗林》《诗潮》《诗选刊》《散文诗》《青年文学》《青年作家》等刊物,入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卷》《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中国年度散文诗.2009年》等多种选本。
 
 马东旭通联 (476732)河南省宁陵县黄岗乡单庄   马东旭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Permalink
 
 | 
						
							| 马东旭的诗《我说出我们必然的疼痛》等10首
 2010-09-25 07:42:14马东旭的诗《我说出我们必然的疼痛》等10首
 
 
 
 马东旭,公开发表诗歌200余首,散见于《星星》《诗林》《诗潮》《诗选刊》《散文诗》《青年文学》及香港,台湾,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卢森堡等华文刊物,入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中国年度散文诗.2009》《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等多种选本。获《人民文学》《诗歌月刊》等主办的诗歌征文奖。让时间慢下来,写自己的文字。
 
 马东旭通联 (476732)河南省宁陵县黄岗乡单庄  马东旭
 
 
 
 ●我说出我们必然的疼痛
 
 
 
 坐在田埂之上,锁骨之上
 是大片的孤独
 黑夜细密地散落,我村庄
 空洞而贫穷。野蛮的孩子
 离开炊烟,粗糙的申家沟
 在糜烂的城市,做苦工
 剩下一堆颤抖的老人,伏于
 黄土,在尘雾里洗手
 在昏灯下数点家谱
 他们看不见紫薇花开
 听不到世界的福音
 我也想走,像白鸽
 飞离受难的屋顶,沿着漏下来的
 星辰,向上穿越
 在遥远的天宫,偶尔谈到
 人间,与青色的麦子,我就一阵阵心痛
 
 
 
 ●自尽
 
 
 
 一个面目模糊的人
 手持落叶,与剑戟
 不再言语
 关闭菩提上的爱与疼痛
 关闭一辈子的忧伤
 返回棺木,拒绝同人间往来
 儿孙们要落泪,披麻戴孝
 沿用的白是传统的梨花飞雪
 丧歌发挥到淋湿东平原的状态
 此时乌鸟走下枝头
 露出阴惨的笑
 雨水浸泡的江山,是大片的黑
 祖国的态度依旧和谐
 对众生的关怀,点到为止
 不涉及杯具里的水分子
 
 
 
 ●杜甫墓
 
 
 
 在跳跃的晨光
 我默读两只黄鹂,一行白鹭卡在喉结
 我不敢说出邙岭的荒凉
 不敢说出:我的脚下
 埋着诗人的尸骨
 一位匍匐的才子,小小的工部郎
 在黑色的土壤里。凿井。挖水
 掏空体内的动词
 来超度,低于草莽的子民
 唐的小匕首,没入你的骨
 没入你骨头里的血,血里的
 水,一遍遍地淌过中原大地
 千年一瞬。我与草堂对坐
 沉默。不语。仿佛隔着一条绳索
 隔着三千吨的气息。还不够
 还要加上洛河,黄河
 
 
 
 
 
 ●足够
 
 
 
 小的空间,七平方米
 足够我写诗,唱歌,平静,急促,暴烈
 足够我落下奢侈的眼泪
 足够我破碎,枯萎,痼疾,死亡
 足够我想你,与你缠绵,呼吸
 一起疼痛和潮湿。把你锁在怀里
 摸你浑圆的小臀部,摸你纤细的小蛮腰
 摸你的红苹果,摸你的黑核桃
 摸一下,又摸一下,再摸一下,许多许多下
 直到你身子里发出新鲜的水声
 直到夜色越来越低。山无棱,天地合
 我们在狭窄的空气里,交换灵魂
 交换身上分泌的盐,和蜜
 接二连三地颤栗,尖锐地颤栗
 
 
 
 ●八月十五
 
 
 
 黑夜,是孤独一人的
 蜜。我喝掉头盖骨里的血
 与酒,喝掉整个
 申家沟,又甜又苦。八月,宜上坟
 我突然想起祖母的
 小脚插进泥土,很美。白发很美
 粗糙的手臂,照亮的
 小屋很美。皱纹里倒影的
 五谷,长满了苍空,很美
 垂下的乳袋,喂养的
 七个儿女很美。十六年的腐骨
 化为水,融入土壤,长出的
 青草很美。而良善的祖母
 在群魔乱舞的阴间,拒绝
 彩色的蛊。小心地做鬼,让我落下
 月光一样洁净的眼泪
 
 
 
 ●舟曲,我说
 
 
 
 舟曲,我说你,像说《大藏经》
 乌干达,经筒与红色的藏袍
 那么魅惑。说突然坍塌的美丽
 是我的骨骼。说缝隙,栅栏,碎陶
 一划拉就东倒西歪的祖国
 说粗喘的气息,奔跑的泪水
 子夜飘摇的胳膊。说挖,掘,撬
 伤痕累累的手上有格桑梅朵
 说堰塞的湖水,断裂的卯
 泥石流是乌黑的兽,吃掉美丽的
 姑娘,露水一样清澈。细嫩的孩子
 还没尝到灌浆的青稞就回到土里
 被石头覆没。舟曲啊,我拼命地
 止住颤栗和湿润。闭上眼睛,让我沉默
 让我用酥油茶浇灌剩下的粮草。万能的佛啊
 马踏銮铃,也救不了我的白龙江
 
 
 
 ●功夫
 
 
 
 白色的面和食盐
 兑过水,在你的手上运转
 糅合明月,星辰,朴素的爱
 细微的呼吸,及古老的风
 阴阳变换,像一个人的太极
 分两仪,显四象,演八卦
 和古人对弈,或大打出手
 像道骨返回了人间
 喂养生命的面团在你的掌上
 天空和马匹在你的掌上
 双手合一,从中分出的晃条
 左倾的是长江,右倾的是黄河,垂下来的
 是以食为天的祖国
 在端详桃花的瞬间,你一气呵成
 大佛的手,托出一个个好句子
 在空气中飞扬
 
 
 
 ●日记
 
 
 
 姐姐,我行走在菖蒲边
 会突然静止,消失,或者发疯
 姐姐,今夜帝星暗淡,众神睡去
 我藏于草的根部,孤独簌簌颤栗
 姐姐,我枯萎得已经很小
 是一把钝刀,失去光芒
 我俯下身子,作最后的祈祷
 亲吻泥土,鬼火,岩石一样的骨骼
 我挥霍了青春,不愿再挥霍良知
 姐姐,我掩去内心的火石,虚妄的言辞
 把长发剪去。不再酗酒,浪荡
 色诱桃花开放。也不再关心人类
 和对麻雀的恻隐。只把申家沟带在身上
 头顶葵花,去一个辽阔的远方
 
 
 
 
 
 ●与哥哥书
 
 
 
 哥哥,你是手提神灯的男爵
 祷告的男爵,在荒凉的
 东平原,拨掉
 我身上细小的刺
 洗去眼里的黄沙。在我细嫩的
 骨头里种植格桑花
 与清荷,修正弯曲
 哥哥,我说你,像说《圣经》,闪电
 乌黑的煤,内藏
 巨大的火焰
 哥哥,我是屈原
 遗落的红绳子;王勃袖口里干净的字典
 世界且酸。尚有你
 与我在黑暗中跳舞,在陶罐里
 达旦。我们热血流遍
 的申家沟,仿佛多余的
 人间,化为黑贝壳,盛满上帝
 给予的蓝
 
 
 
 ●在郏县怀念苏轼
 
 
 在苏轼坟前,额滴神已破壳而出
 翅膀停在宋朝
 我想告别这唯一的尘世
 跟随先生,退守乡野,在一阕宋词里住下:
 与落单的黄鹂起伏。举杯、对饮
 在小峨眉山上,孤悬自己
 绘画,煮饭
 偶尔赋诗。妙笔生花,而我拒绝在主流意识的
 统辖之下,自此取消做领袖的欲望
 不再为五斗米折腰
 不再屈服于灯红,或者酒绿
 把郏县当做栖身之地
 于自己的一小片江山里,种上粮食和香艾
 多情时抽出本真的我
 掸去身上多年的尘土与罪恶
 风吹稻麦香时,我要飞,脱胎换骨地飞
 做一匹闪电,或白马
 背上兰花和《念奴娇》,俯视鹰城最美的山水画
 
 
 
 Permalink
 
 | 
						
							| 马东旭的诗《在昌谷,怀念李贺》10首等
 2010-09-15 04:00:40马东旭的诗《在昌谷,怀念李贺》10首等
 
 
 
 马东旭,公开发表诗歌百余首,散见于《星星》《诗林》《诗潮》《诗选刊》《散文诗》《青年文学》等刊物,入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卷》《中国年度散文诗.2009年》《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等多种选本。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马东旭通联 476732河南省宁陵县黄岗乡单庄
 
 
 
 ●我们
 
 
 
 我们
 活在申家沟
 细小的腰上
 风,把夜吹成芒
 把羊群埋葬
 我们是废墟上的格桑
 朴素的双手,万物生长
 我们啼哭,沉沦,粗放
 疾病,死生,酸枣刺那样
 自感悲凉
 我们对着天堂
 圣母的眼神是丰硕的谷仓
 我们抬着棺木歌唱
 顶着小靴歌唱
 在马厩里歌唱,尘屑里歌唱
 
 
 
 ●在昌谷,怀念李贺
 
 
 
 昌谷的黄昏里,有青山,绿水
 鸡鸣,犬吠。有顾盼的花朵
 和浪漫的庞眉书客,青春落第
 而内心的岩浆、豹子、爱国的红还在
 唐朝,像多余的唐朝,没有配备
 你扎根的土壤。你放下吴钩
 云中骑上白驴,栖息在自己设定的时光
 一手握着绳索,一手握着圣贤书
 感受女几山上清新的辽阔,寂寞称孤
 在粗重的灯花下,你选取上好的鬼魅
 与人间露出的犬牙、匕首,做斗
 口吐莲花,刺向独裁的大鸟。落下的
 乐府诗是四个四重奏,即有迷魂
 也招不得。今夜在昌谷,风从四面八方
 吹来。眼眸湿润。我用45度的白酒
 浇灌你僻静的墓碑、如芒的
 灵魂,多么大胆的诡异,是尘屑的
 一小块太阳
 
 
 
 ●祖母
 
 
 你躺进棺木,熄灭血液点亮的
 灯盏。把水罐,铜币留给我们
 你的羊群正在啃草,噙着的眼泪
 是很细很小的雨,多么的美
 一小块蓝月亮,照耀你洗净的镰刀
 悬挂的灰布衫摆了又摆
 你微闭双目,嘴里含着东平原上的
 庙宇。白发是青岗上的雪莲
 黑夜辽阔起来,七匹棕色的马
 闪亮的马,拉着你的魂儿,驶向
 一无所有的远方。风马旗翻飞
 申家沟长满的苦楝子,哪一枝
 属于你——我亲爱的祖母烟灰般离去
 我们的内心,是新鲜苦痛的大水
 荡荡的大水
 
 
 
 ●在唐古拉
 
 
 
 在唐古拉,我欲要修成正果
 半个肉身已脱离人间
 像四月的麦田,开始塑造金身
 试探性飞一下——
 飞过高高的山岗,大片的
 格桑,吐纳新的天地
 梵音缠身,内部的舍利
 已孤悬在寰。所有的子民匍匐在
 我的涡流之下。作为佛门弟子
 有责任与万物起伏
 救赎这些为五斗米折腰的
 贪官,污吏,挣扎于迷途的羔羊
 和稻草,不能再低下去
 我自愿骨血散尽
 化为一团气息,隐于五彩的风马旗
 
 
 
 
 
 ●我的净土南宫山
 
 
 
 在高高的秦岭,万物闪耀
 我把延龄草放进紫砂壶
 就着轮回里清澈的水
 吃斋,念佛。看茂密的草林和昆虫
 天空是倒悬的湖,一伸手就摸到
 大片止不住的新鲜和蓝
 仿佛都是小表妹。有生以来
 我在千年古栎上打坐
 静止成一片丰硕的乌鹊,怀揣天地
 平静的外表,不屑于人间的风
 越吹越响。唯有那些纯银的岩石
 一页页的经文,让我独自摇晃
 让我爱上这八月的岚河,峻岭
 爱上这无边无涯的沉默
 伟大的落日。爱上颤动的佛香
 一截一截地洗浴尘灰满面的人
 爱上这些白狐,金钱豹,还有苏门羚
 它们退到悲伤以外,佛祖以里
 在我的指尖上奔跑,拥有花针一般
 密密匝匝的幸福。而我的血液
 是羊群,流淌。潮湿的眼睛犹如
 花骨朵,在南宫山的深处遇到
 两三片未知的佛光,使我的肉体
 一侧走出中草药,一侧走出辽阔的海洋
 
 
 
 
 
 ●抗旱,我已备好了泪水
 
 
 
 大地龟裂,是祖国的伤口
 我的骨头在颤
 我朴素的子民,草木一样的子民
 驻扎在裂纹深处,忍受干旱
 花香凋落,鸟语离开了湖岸
 剩下一群红鲤
 魂魄已散
 我祈求水,用古人的雨霖铃
 淋湿云贵高原
 淋湿合十的手掌,木棉、茶树,五彩经幡
 如果雨水不来
 额滴神,请允许我从烟火中抽出肉身
 屈膝而歌,击壤而歌
 动用积蓄已久的眼泪
 和前朝的瓦罐
 一点一滴浇灌春天,尘土飞扬的稻田
 
 
 
 
 
 ●雪落东平原
 
 雪神下凡
 卷起无边的尘埃
 和腥,以梨花的白,裹住东平原
 裹住割开的血口子
 与雪神配合,我的肉体开始战栗
 半截埋进千顷大雪
 半截落入红尘,高出地面的芒
 洗礼这些野蛮的村庄,妖言的村庄
 菜刀议事的村庄
 我出关,拒绝依旧的坐骑
 于零下十七度中背诵祖国的诗歌
 执一条白练,雪花组成的白练,涌动着寒光
 穿过大地的头颅与暗
 
 
 
 ●泪泊结古寺
 
 
 
 风吹过了高原
 吹过了结古寺,红衣喇嘛
 和我的巴彦喀拉, 翻开了经文
 我还没有修成正果,佛在途中
 对人间的生死像骨头与筋的关系
 悲伤常在。每一根血管都还系着苍生
 泪腺发达,泪水流经的西羌地
 是高原的一片红。在震后的废墟上
 我内敛疼痛。静默,无语。扯出经幡
 转起经筒,点燃红色的蜡烛
 与上师唱诵:霞光下的思念。超度亡灵
 祭奠在这个薄情的早上逝去的气息
 我的玉树寥阔,格桑花盛大
 乌云洒下的悲哀的部分
 是大地不能承受的痛
 
 
 
 
 
 ●登观音山
 
 
 
 在光明的景色中
 抵达观音山
 我的天空是一匹白马
 一朵白云盖住嘴和肉体
 清风徐来,吹去我胸脯上郁积的水
 世界一片静寂
 我的眼泪突然醒来
 这最后的净地,如此神秘
 像古时的神仙气象,遗落在南方以南
 在明亮的山顶,我是羊群
 找回丢失已久的草香
 不啃面包,不饮红酒,只抱着
 美丽的花岗岩,俯仰天地
 与黄雀一起唱颂:
 观音在,光芒就在,刀子就在
 身子上的梨花盛开
 
 
 
 
 
 ●最后的抒情
 
 人群汹涌,丢失了岸
 只剩下他一个
 有颗草木心
 爱着春天细嫩的骨头
 爱着东平原的水和诗歌
 现在,罂粟占领了天空
 他干净的十指无力救赎
 停止了歌唱
 抖落血和肉,五谷做的
 肢体,沉于海。无论挚爱的
 小桃红,与黄金私奔。灵魂
 伴着乱坠的天花起飞
 云光闪烁
 不再回首陷下去的村庄,长满了蛇
 
 
 
 Permalink
 
 | 
						
							| 马东旭的诗《我热爱落日下的申家沟》等10首
 2010-09-04 09:24:59马东旭的诗《我热爱落日下的申家沟》等10首
 
 
 
 马东旭,公开发表诗歌百余首,散见于《星星》《诗林》《诗潮》《诗选刊》《散文诗》《青年文学》等刊物,入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卷》《中国年度散文诗.2009年》《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等多种选本。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马东旭通联 476732河南省宁陵县黄岗乡单庄
 
 
 
 
 
 ●我热爱落日下的申家沟
 
 
 
 我热爱落日下的
 申家沟是纯金的,麦草是纯金的
 流淌的水是纯金的
 有触手可及的风马旗,羊群扎堆
 树上的苦楝子
 风一吹,就掉进深不可测的喉咙
 远方静霎。是一无所有的
 蓝,落入我的头盖骨酒杯
 在倾斜或平坦的屋檐下
 宜醉,或不醉。我的笔是戟,体内的神
 穿越每一颗谷粒,收割余晖和盐
 收割谷底晃动的
 小阿妹,是四月柔软的钉子
 藏起尖锐的部分,一开口就脸红
 一笑就冒出几叶清荷
 我就幸福,在辽阔的
 金子上,素面朝天。血管里长出
 一寸寸美妙的颤栗
 
 
 
 ●哥哥,阿门
 
 
 
 在豫东平原上沉默
 哥哥,十万条河流是你的骨骼
 高大的落日是你的额。万物闪烁
 你的内心是多么的辽阔
 无边无际的爱,悲悯
 救赎巨大的罪恶。你张开双臂
 拥抱崩溃的祖国。哥哥,你是干净的莲
 不熄的五彩陀螺。《圣经》是你的依托
 赞美上帝,闪电和新鲜的水果
 唤回人性,良知,找不到北的蛊惑
 圣洁的身子,拒绝最美的绳索
 哥哥,那天杏花开得灼烈,你葬下一吨的
 阳光和祷词,为我。哥哥你仰俯天地时
 衣衫尚薄。哥哥,以内马利
 人间的保罗
 
 
 
 ●一只福严寺的蝉
 
 
 
 别离众生。修禅
 要去就去福严寺,最古老的
 一颗银杏树上,附于顶端
 江山如此盛大。我的周围汇集了青烟
 白气。清流,吐纳新的天地
 我背向人生:诵经、念诗、用纯朴的
 低音,与黄雀对弈,共饮一瓯清冽
 不计较得失,不与螳螂对峙
 偶尔穿上薄衣,自备的袈裟
 脱离茂盛的枝叶。穿插于香火
 由点到面不露山水,像微服的如来
 遍访锋芒的尘世,以大悲咒四面包抄
 过了中年,佛还在途中。我已不辨
 天下的花草、疑冢、甚至罪恶
 只好仿照古人的气息,做一片安静的桃花
 直至湘水将我怀柔,不折回人间
 
 
 
 ●在伊春
 
 
 
 这个冬天过于单调
 我从阿弥陀佛的烟火中,抽身而出
 穿过雪的脉络,来到没有
 尘埃的人间,闻一闻草木的气息
 一条平静的河流,睁开眼睛
 汤旺河,纯粹的蓝
 隐于乡野。它静坐,沐浴新鲜的雪花
 风吹过,这幅好山水
 有骨感的美,绕指的柔
 我想扎根于这里的黑土,长久隐居
 山阴,临水。黑熊、金达莱
 和粗犷的松林围住。洗净十指
 斟上寒茶,做一个高远的人
 像只诵经的虫子
 坐卧于古老而广袤的达子香中
 细微的呼吸,是闪电的幸福
 天空在触须之上
 
 
 
 ●人间
 
 
 
 九月,我来到人间
 没有血丝的暮秋
 芦花清凉,它的白占据整个
 东平原的黑夜
 一颗滚动的头颅,是孤独的猿
 在雨中走过
 吐掉口中的灰尘,与锈
 它主宰不了自己
 也主宰不了鸟鸣
 从芦花飞雪到一瓶酒
 它的孤寂是世界的
 醉是人类的
 而我的江山是愈发冰凉的
 
 
 
 ●最后一站
 
 
 
 我离开喧嚣,卸掉一身的烟埃
 第一站,走进祥和新村
 桃木,翻开大片的红和绿
 如小乔初嫁
 枝头上的鸟鹊,口占一绝
 我是赶往伊甸园的水
 中途遇到散落在民间的好女子
 体内的赞美诗,立足未稳就跳了出来
 在中原这片厚厚的土地上
 古固寨率先梳妆打扮
 中国红,已分外漂亮
 让村庄,土姑,蚂蚁,甚或稻草
 都靓起来,很有尊严
 我收回自己的魂灵
 愿在这样的人间,天上的人间
 宿醉。不再醒来
 不再拘押于城市以里的旧情人
 
 
 
 ●第59次写到父亲
 
 
 
 一块挨着
 一块的沙石,戳破你的
 黑皮肤,在阳光下暴晒
 紫色的伤口被杂草覆没
 大片的乌鹊
 飞过你蜡黄的脸,粗糙的手
 瘦瘦的肋骨,枯萎的如此迅速
 像七月的人间开始凋零
 变冷。那么高的脚手架把你丰硕的
 病根摔碎,山河摔碎
 还不够分量。把你厮守的瓦刀摔碎
 父亲,我不能为你缝合断点
 不能围堵苦难,就让我抱着
 你扭结的肉体,哭一小会
 听你细微的心跳。在尘埃之上
 我和你一起摇晃
 簌簌,坠入命小如蚁的荒凉
 黑夜的荒凉
 
 
 
 ●孤山打坐
 
 
 我要抵达的寺院,不需要人迹
 昆虫散落其间。披着袈裟的黄鹂
 背对尘世,此时的我已遥远到无
 像唐朝的书生不为五斗米折腰
 不为六斗米、七斗米、八斗米折腰
 不为九斗米,万贯折腰。从春天退到孤山
 退到孤山的一棵树上,打坐。乌鹊三匝
 是黑色的经文。暮晚,我燃灯
 节欲。寡淡。六根未净,偶尔在水中洗身
 擦去尘世的灰。几声蛙鸣将我托出红尘
 与嫦娥互动,不主动献身,不主动变换姿势
 任凭我的男人味,遗落在天上宫殿
 从此不再心怀天下,不出入凡间
 
 
 
 ●死亡不远
 
 风吹散了日子,秋天不远
 菊花不远
 铺天盖地的芦白不远
 冰霰不远,棺木不远
 我请求安眠:
 寂灭一次,放下人间
 把潦倒抛给而立以前
 割腕
 止不住的新鲜
 在午夜嬗变,劈开人类的暗
 直上九天。不需要纸钱
 和哭得完满
 声色无妨,天还是依旧的蓝
 
 
 
 ●桂花
 
 
 
 在这个秋天,八月备好了桂花
 桂花备好了酒。作为落第的书生
 并不急于和众仙论道,或大打出手
 我只希望得到一小片池塘
 有蛙鸣、鱼群,和出水的
 芙蓉携来一片新鲜的气息,三两重的月光
 最好有个粉嫩的小女子
 让我脱轨,旁逸斜出,给予一瞬的魅想
 我抱着经卷,采阴补阳
 隐去真身,脸上隐隐约约生出
 桂花圣洁的白,高贵的
 黄,泛出大佛细密的咒语,有闪电的力量
 最后我白发三千,万物不长,像鱼群
 归于南部的桂花香
 
 2 Comments    (Post your comment)
 
 Trackbacks (0)   Permalink
 
 | 
						
							| 马东旭的诗《姐姐,我去唐古拉》等13首
 2010-08-28 05:22:43马东旭的诗《姐姐,我去唐古拉》等13首
 
 
 
 ●姐姐,我去唐古拉
 
 姐姐,我离开高高的谷物
 灯火万家
 乘一朵雪莲,天空似马,飞抵
 一远再远的唐古拉
 姐姐,我挤掉体内的毒,恶之花
 洗净骨头,让一页页经文住下
 喇嘛住下
 雅鲁藏布江住下
 大片的格桑住下
 经幡住下
 青藏高原的梵音,与善良的牦牛住下
 合上眼睛,化为不再归来的云烟
 飘去的哈达
 
 
 
 ●给小村
 
 
 
 五月的黎明
 给我荒凉
 给我三丈三尺的大水
 苦艾淹没的申家沟
 是一顶王冠。我高高戴起
 面对厚厚的黄土,铜绿的庄稼
 和斑驳的酒杯,诱惑的纸币
 如蛊的红头文字......
 我像一匹白马,颤抖的白马
 噙泪,掩去自身微小的光芒
 把两千年的小村,连同它的旧时光
 含在嘴里。一打滚,返回前朝
 做一只信仰耶稣,或者释迦的
 黑鸟,飞落在明亮
 的暗里
 
 
 
 ●写给姐姐
 
 姐姐,你是母亲身上的叶子
 还不能完全打开,就提前坠落
 远遁他乡,成为孤独的瓷
 寂寞来袭时,花天酒地属于别人
 一小片忧伤属于自己,像母亲藏于
 佛经之后,指尖上烟火流转
 水土不服的你,青春落第,被雨水纠缠
 手指上二十八块骨节,找不到一粒细小的红
 回到平原上的村庄,瘦若蒲草,无法
 握住申家沟的水,和五谷中闪亮的镰刀
 姐姐,我们的命是一粒露珠的轻,远离了大海
 
 
 
 ●写给父亲
 
 
 
 不敢写到雨水淋湿的
 豫东平原,特别是父亲跪在
 倒伏的麦田上
 风一吹,他就摇晃,颤抖
 就要把心脏病的药取出来
 把苦咕咚咽下去
 他,擅自孤独
 想与烟斗,烟斗里的灰
 镰刀,镰刀上的三千粒微尘
 好好谈谈
 把隐藏半生的秘密,咳出来
 咳给麦草,泥土,没有血丝的人间
 灰色的天空说黑就黑了
 他一闪一灭地,被风吹着,没有大我
 只有小我,在回家的路上把一身的腥
 和病痛摊开
 
 
 
 ●今夜,我的泪水突然醒来
 
 
 
 不能再低了
 像申家沟,沉湎于自己的孤独
 晚割后的麦田
 是荒凉的土
 太阳和月亮之间是亲人的坟墓
 他们卑贱的双手
 土里刨食
 把黑夜,疾病背在身上,一生匍匐
 他们是弯曲的稻草,变形的乔木
 他们是小民。善良,拙朴
 他们繁衍,生息,忙碌
 一日熬过一日
 等待完满的归宿
 最终脱离东平原,这厚厚的
 黄土,已无法救赎
 任凭悲哀子民的鬼影,左右飘忽
 
 
 
 
 
 ●老女人
 
 申家沟里,几棵秋天的草
 散落着粮食和花籽
 一个丑陋的女人,旧布衫
 脸上的皱纹横七竖八
 她在一滴夜的黑里
 闭关多年:守寡、作茧
 趴在土里捡拾喂养生灵的五谷
 分辨每一粒光
 尘土从手上一遍遍升起
 在四周飘扬
 她沉默、佝偻
 单薄的身子,逐渐被夜色吞去
 与水受难,在大地之上
 
 
 
 ●她
 
 她,顶着蓝头巾
 灰色的棉袄,裹着枯涩的
 肉体,蜗居在申家沟
 那么轻,那么瘦小
 水分流失
 像一棵平静的麦子
 由青转黄,没有表达的辞令
 甚至骨质增生
 一块骨头拱破皮肤
 泪和疼痛,也走不出自己的
 身体,埋入旧时光
 她是我娘,一个拙朴的老女人
 偶尔,与不老的羊群
 对着粗糙的天空仰望
 
 
 
 ●返乡
 
 脚步像雨点,越来越急
 娘一定在等我,在小小村庄的
 小小灯盏下,寂寞
 孤独坐满了整个房间。泪水全无
 她常年驻扎在皱纹里
 一小块肉疙瘩,露出瘦弱的
 骨茬。枯干的手抓不住身上
 流失的水分。血液里听不到
 一点细微的声响
 乘着月夜回家,悲伤在我的体内
 晃了一下,又停顿一下
 
 
 
 ●与一粒麦子对坐
 
 阳光细碎如鳞,马蹄穿花而过
 回到乡村,我已不能与庄稼深谈
 南下,或者北上
 的途中,装着二十四节气的瓦罐
 碎裂。写满农谚的竹简,散落
 我遗忘了挥舞镰刀的姿势
 故作洁癖的身子
 无法陷进麦田,收割葳蕤的金黄
 当缤纷的汗水,析出
 美丽的盐和果实,运回粮仓
 我只能与一粒麦子
 一粒泛着老人忽明忽暗背影的麦子
 对坐,打禅。让生命的旋律,上升或下沉
 让尖锐的麦芒直刺内心纯粹的石头
 开花,落泪
 
 
 
 ●抱着麦子哭泣
 
 
 我继承了黄土的黄,麦子的黄
 是善良的狼。返乡
 高高的谷物
 把老人的眼睛照亮
 她的血液流淌
 她的骨头在响
 她坐在木箱上,老去的乳房
 她是我娘,双手驶过申家沟的旧粮仓
 喝完苦艾酒的爹爹
 醉倒在裸麦中央,是孤独的墙
 我扶着东平原的月光,泪水一涨再涨
 
 
 
 
 
 ●哦,哥哥
 
 
 
 哦,哥哥。今夜,我把旧诗誊小本上
 作青春祭。在坍塌的肋骨上种植
 阳光,藤蔓,和鸟鸣。于文字里活成
 辽阔的草原,活成一本字典。哥哥
 孤独来临的子夜,我很低,低到水
 低到汗酸,低到黄土,低到烟叶子味里
 在乌黑的梦里,我是头顶雪莲的男爵
 善良的白马,无法救赎大水熄灭的豫东平原
 哥哥,我在申家沟里长成了芥菜
 有细软的苦;长成虫子,有卑贱的爱
 哥哥你是传道人,请在子夜时分
 剔除我身上的酒,多余的火,罪恶,与软弱
 哥哥,我说:散养的祖国,彩色的祖国
 已把我搁浅。你说,神会保佑麦粒一样
 干净的人。哦,哥哥。我的葵花,太阳
 抑或新鲜的果子
 
 
 
 
 
 ●今夜,我的泪水突然醒来
 
 
 
 不能再低了
 像申家沟,沉湎于自己的孤独
 晚割后的麦田
 是荒凉的土
 太阳和月亮之间是亲人的坟墓
 他们卑贱的双手
 土里刨食
 把黑夜,疾病背在身上,一生匍匐
 他们是弯曲的稻草,变形的乔木
 他们是小民。善良,拙朴
 他们繁衍,生息,忙碌
 一日熬过一日
 等待完满的归宿
 最终脱离东平原,这厚厚的
 黄土,已无法救赎
 任凭悲哀子民的鬼影,左右飘忽
 
 
 
 
 
 ●杜鹃花开
 
 
 
 我喜欢蓝天,白云,西泰山的
 干净和杜鹃的红,红马的红
 四月的红
 呈现温软的状态
 这些高处的灵魂,细密的言辞
 是神的眼睛
 我放下红绳,刀子,和尘世的琐碎
 打开,时间褶皱里的自己
 于一截寨墙上
 饮酒,吹箫,与黄鹂同行
 像古人,怀抱线装书
 端坐在花香之上
 落日浑圆,红马一片片飞扬
 
 
 
 
 
 
 
 马东旭,有文字散见于《星星》《诗林》《诗潮》《诗选刊》《散文诗》《青年文学》等刊物,入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卷》《中国年度散文诗.2009年》等多种选本。
 
 马东旭博客 http://blog.sina.com.cn/mdx1984
 
 
 
 马东旭通联 476732河南省宁陵县黄岗乡单庄 马东旭
 
 2 Comments    (Post your comment)
 
 Trackbacks (0)   Permalin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