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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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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Apr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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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望看到的都是真实!看到自然向上的头发;看到眼睛黑白分明的光芒...... ———子剑

小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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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同性·兽性·异性

[原创]入口·借口·出口(系列三):
          同性·兽性·异性

  制造压力的得势者,往往出台五花八门理念,让谁顺从一切便利的“存在就有其合理性”,而在光怪陆离、鬼使神差中犯了过失,似乎这就可以衬托制造压力者的错误不再是错误……   ——题记

           作者:子剑

  李维立和何东是邻居和朋友,李维立在当地很有名的光宗机电厂里当工程师。前不久何东通过他发现了该厂正在做帐外经营的大笔生意。原来黑社会利用处在交通便利,地形却复杂,利于藏身的机电厂,秘密搞地下非法生产汽车牌照隐形剂、窃能助考器、文字消匿墨水、喷雾迷幻剂、香烟迷幻药、赌博隐形透视镜、自动开锁器等这些令人震惊的暗器……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那些曾经用锐利眼睛洞察世间美与丑、善与恶,赞美每一天的虹霞映照,绿树葱茏,花果香甜,人们安居乐业,啾啭清脆晨曲的鸟儿纷纷逃离的时候,有谁想到在巨型冰块建筑的遮挡阳光的高楼大厦下面,到处是买卖的喧嚣,赌博的狂热,争夺的冷酷,滥欲的迷醉。颤巍巍受挫的性命开始糜烂并隐晦地、徒劳地咬啮曾经纯洁的心灵!

  记者何东利用李维立的关系,不露声色潜入机电厂。但他进不去地下室车间,他永远想不到也不知道那里会有地下室车间。不过,他还是用在李维立手里弄来的暗器,偷拍到了黑社会与机电厂的合作协议。这也是用喷雾迷幻剂迷倒了他们资料室女秘书才得到的。在家里,何东刚想写篇文章揭露,才刚刚列个提纲,可忽然接到晓箐的电话,说有紧急的事要找他。

  在出租屋,晓箐从盥洗室走出来的时间正好。何东看她像是鲜艳而滴着晨露的蕊瓣,仿佛连缔造者也不免激动得流下眼泪落在她柔嫩细腻的肌肤,如昙花在月光下开放的过程,引蝴蝶振翼欲飞时所发出的声响,所扇出的浓香,错过了,就再遇不到这妖娆与生动的激动了。“快停下来!”何东情不自禁失声惊叹。晓箐撩撩头发疑惑道:“在说什么呀?老公……”

  当坐台小姐的晓箐不知道何东有妻子,也不知道他是个记者。“啊,没什么。你呼我过来干吗?”晓箐觉得何东的眼眸是最黑的,却明亮而锐利。他鼻子尖尖,在看谁或与谁交谈时总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她既喜欢又无奈,知道自己是“外来妹”,虽然和何东有感情,甚至希望能做他老婆,而更清楚自己是身份低微的鸡女不过是个幻想。她愿意这样幻想。

  “你知道我挺在乎你,可现在……”“别说哪些废话了?!担心你父母不能接受不是?告诉你,有个老板说把我养起来,每月给13000块。你知道我母亲工伤在家要钱医治,弟弟还在念书……”屋外树叶纱纱响。“原来叫我来是说这个……”何东无力垂手,转身过去沙发坐下。“不,不是的。只要你每月给我八千,我也愿意选择你……”他不想被别人玷污她……

  “你千万先别答应,给我时间考虑,好吗?”晓箐充满说不出幽怨地点点头,然后驾驶浪中飘摇的船承载他:“嗯,老公!是秋风的放松,自然落花也放松……”期待的河流由飓风急促涌涨了旋涡,紊乱而颤抖。后来,一连两天,何东神情恍惚地念叨晓箐“包裹莲子的芳香”。他不想失去睁眼闭眼都浮现在脑后的晓箐,她几乎成了何东唯一的感情寄托。

  “你老叫晓箐晓箐干吗?晓箐是什么,快告诉我……”何东伏在电脑桌前,蔫红眼懵懂地抬头看了一下在嚷嚷的妻子钟小蔚,立马意识到梦呓过。他再瞧电脑被中止屏幕保护程序,窗口是他草拟《机电厂为黑社会开方便之门,暗中权钱交易劣行屡禁不止》一篇稿子的提纲。“啊,晓箐是文章里的人。干吗弄醒我?”“你不要去报社上班吗,快吃早点吧……”

  何东到晚报社转一圈溜了出来,或许是太紧张老觉得肚子吃不饱。他无哩头绪进了“金春”酒店餐厅饮早茶,偶尔悄悄搜出微缩胶卷看了看,身体的血液沸腾了。昨晚何东做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决定:为不失去晓箐,他要用打印的稿子跟李维立和光宗制药厂讲条件。何东光凭妻子掌握大概的工资远不能满足晓箐最低要求,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何东爱财心切,以此要挟李维立和机电厂。机电厂的头见事情不妙,还让黑社会出面追杀何东和李维立,想方设法把责任推到李维立身上。何东约李维立出来湛珠湖,一阵风吹过,尘土飞扬。一片树叶作最后一次翻跃,随着短暂的飘落,与软绵绵的地面吻合。何东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老朋友:“我不针对你,是让你给厂长带个话儿?”“这我们厂长不知道。”

  李维立以为何东把办公室主任刘贵仁当厂长了,看他这么强硬也害怕把消息泄露出来,那样的话自己就彻底玩完了。两人分手前,李维立再望一眼跪倒在地的落叶,它固执的甚至没有为告别大树作最后一番忏悔。李维立转交给刘贵仁一张机电厂与黑社会签定的合作协议书。“你回自己的岗位吧,下班我给你答复。”李维立点头,然后从密门落到地下车间。

  傍晚,夕阳抛下最后一抹霞光,像醒来时与梦别开两地,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何东和李维上了一辆停在社区中门的“的士”,随着何东招呼司机一声:“去湛珠湖。”“的士”饶过几条小街在×××国道上疾驰,李维立被拼命加快的速度惊怵!他急猛拉开车门滚跳下去。何东也意识到了什么,刚要跳车逃走,被打开车窗伸出的一支自制仿七七式手枪击倒……

  这时,夜幕已笼罩大地。何东暗红的血散了一地。李维立则仓皇溜了。李维立不看看背后拼命向前奔跑,奔跑,生怕有人追上来把他给杀了。一直奔跑到了一个破砖窑的前面,气喘兮兮地停了下来。朦胧的月光让他看见了最讨厌的破砖窑,不禁联想到平时逛窑子,迷上鸡女晓箐而堕落。李维立好象被灌了迷幻药,昏昏沉沉为她大把花钱无法“别梦醒”……

  “别梦醒/心中念叨陪伴夜睡/反复祈求天还是亮了/枕边只留下你的泪……”李维立仍然是昏昏沉沉想念,既伤心又后悔莫及。他第一次逃脱劫难后,来到了远隔几个县距离的小镇。李维立在简陋旅馆的黑白电视上看见了妻子刘华美被害和报道了何东被枪杀的消息,警方在何东被杀现场发现李维立的指纹和足迹,怀疑他出于报复杀害何东,然后畏罪潜逃。

  天!怎么会这样?!李维立知道自己将成为长期亡命天涯的伤心人了。悲痛之余,他已被警察注意,隐约感觉到这肯定是有谁设了陷阱的。由此引起他的气愤,决定报复。情急之下,李维立便利用旅馆的电话告诉光宗机电厂办公室主任,说要揭露他们的罪行。可他没想到,自己打的一个电话暴露行踪。重重危险正向李维立悄悄靠近,而他像一只活动的靶子。

  当今社会不缺乏道德规范,不缺乏制度约束,不缺乏法律监督,可为何腐败总是屡禁不止?光宗机电厂厂长钱久珲跟公安局长洪为禄在乌烟瘴气中露出贪婪冷酷的脸儿。“不能低于一百五十万。你想想,冒这么大风险我的后半生总得有个保障吧?!”“那,就一百二十万!分期给付,不然你佬拍屁股,灰尘就全落我们自己打扫了。”“你真是死有余辜……”

  悲痛的钟小蔚,对自己丈夫何东不明不白的死曾多次找警察要结果。这天,刑侦警探张军梁来到她家:“何东临走时告诉过你什么吗?”“是李维立邀他外出的,没想到……”钟小蔚没说完又哭了起来。张军梁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接着说:“李维立的妻子刘华美被杀好象你丈夫跟她有关,李维立发觉了,受不住刺激就先杀自己妻子,然后再把何东杀了。”

  “可,可是我没发现何东他跟刘华美两人有什么鬼曜鬼曜的呀?”张军梁和善地问:“我能进去你们的书房看看吗?”“可以的,随便你……”钟小蔚领警探进了书房看看稿子,翻翻抽屉。当望见电脑屏幕打开。钟小蔚忙着给他泡茶。“你丈夫最近写什么文章了吗?”“哦,我最后看他写了好象是什么光宗机电厂权钱暗中交易的事……”“有U盘吗放哪了?”

  张军梁让开,钟小蔚坐桌前查找电脑,找了好一阵也没见着:“咦,放哪了呢?”“算了,这对破案也无关紧要。我们要找到嫌疑人李维立,希望你能配合,一旦发现他的踪迹就立即通知我们……”“我知道,维护社会治安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钟小蔚说着哭了起来……张军梁把何东的针孔型摄像机拿在手中:“这是跟案子有关的,我得带走。”

  警探张军梁离开了。钟小蔚心情却很沉重:她知道张军梁暗意把她丈夫写的《机电厂为黑社会开方便之门,暗中权钱交易劣行屡禁不止》文章删除了,只是当时没作声。钟小蔚震惊!她开始对传言自己丈夫跟刘华美有染起了疑心,料定在两起男女凶杀里面包藏了许多的案中案。转身之前,眼眶里的泪水漫过心底。时间仓猝到来不及诉说有团迷雾围着的秩序。

  李维立在住的旅馆后面草坪溜达,偶尔能见到不同神态的陌生面孔。他变得所非常敏锐,虽然对前景丧失信心,而不放过所有的细节奏和声音,坚强支撑着他的稳重。突然想要去给钟小蔚打个电话,毕竟是邻居,她知道何东跟他一起出外,再怎么的也得有个交代。“是钟小蔚吗?”李维立等待着对方的怒吼,估计会听到极其刺耳的声音。“你,还好吗?”

  钟小蔚没骂千刀万刮的话,李维立感觉很意外。她被警察保护了,设诱饵?“这,请问你是钟小蔚吗?”“我是!告诉我,何,何东他是怎么死的?快告诉我……”李维立听出了对方沉痛而凄切的哭泣:“是被预先等在我们社区中门前的出租车司机开枪打的,他还想杀了我……”“是,是你们机电厂出大事儿了,是吗?”“具体怎么的,我还不清楚……”

  “怎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样啊……”“对不起,钟小蔚!我也很难过。你要节哀。对了,看到你丈夫写了有关光宗机电厂的文章……”李维立刚说到这儿,钟小蔚即刻转移了话题:“唉,他们可能知道你在哪儿了,要小心!我们见面再说吧……”李维立突然意识到钟小蔚在提醒自己,知道现代的监视跟踪技术已很发达,要出现电话信号马上就能确定所在方位。

  李维立和钟小蔚他们在偏僻的破砖窑见了面。“对不起!钟小蔚,我不知道事情会落到这种地步的。”钟小蔚哭肿了的脸很憔悴,只有眼睛闪烁锐光:“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吧,我全说。我们光宗机电厂不知什么时候跟黑社会勾搭上了,制造迷幻剂、隐形透视镜、自动开锁器、窃能助考器许多肮脏东西。每件都是锁住喉咙的铁链……”

  “啊!这些不就是窃密、偷盗、赌博、考试作弊、色情的辅助工具吗?他们要干吗?不是要把所有人都变成畜生……”钟小蔚面对现代高科技犯罪,狂风暴雨地侵击沉睡的世界,摧残灵魂脆弱的生命,人只能在夹缝里呼吸。她感到绝望,眼前是一片漆黑!“太可怕!太可怕了……”钟小蔚双手赶紧捂耳朵失态地使劲摇头顿足……李维立脸色苍白,忧心忡忡。

  “我真是昏了头,给他们做了事儿,我现在知道错了。可是何东就不该拿证据敲诈他们,那些都畜生!他们还想把我也杀了……”“原,原来是这样……何东不是要揭露他们吗?他还写了有关机电厂为黑社会开方便之门的稿子,咋会是敲诈呢?”李维立想哭,没有眼泪,想笑,没有笑容:“他为啥要那样做,我不知道。我也差点没命了!这全都是真的……”

  钟小蔚烦闷地咬着嘴唇,像是对整个严峻情形作简略分析,并希望能将事情简化,然后卸掉心灵的负重。“对了,他们有谁去你家了吗?”李维立突然想去什么似的这样问。“警察来过。不过我觉得……”“不好,你被盯梢了!走……”“被盯梢?!”钟小蔚吃惊,来不及多想,便跟着李维立穿过一片小树林,然后打算爬上植被较为茂密的山岭。“站住!”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急促的叫喊声:“你们站住,别跑……”李维立调头一看,不远处有两个不时左右张望的粗壮中年男子。钟小蔚慌乱中不慎摔了一跤。就在这时,随着“叭”一声枪响,旁边的一根树枝被击断。情急之下李维立一把握住她的手拼命拉,钟小蔚自己也吓得连滚带爬往前奔。仿佛生与死就在咫尺之遥,李维立和钟小蔚不顾一切地大跨步逃命……

  到了天黑,李维立和钟小蔚总算避免一劫。他们停下来,除了气喘兮兮声,还伴有鸟啼虫鸣。朦胧夜色看不清谁究竟是怎么个狼狈相。李维立如走过一片火海,身上所有的水分已被蒸干,想讲什么也说不出口,咽喉板硬了似的。他随手抓了什么叶子放进嘴里嚼了起来。“他们哪些疯狗!谁知道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唉,算了!是疯狗你骂也没用。”

  “看来我们要遭大难了。我觉得公安局里头有人跟黑社会,还有你们光宗机电厂暗中有路!”钟小蔚语调灰暗而颤搐。“我也那样认为,要不,他们对你丈夫和我妻子被害的案情,会作那么草率的判断。像是要加害谁的意思……”“啊,没想还有人也追杀我的。我受不了!呜呜……”钟小蔚伤心地哭。“别哭,只有自己救自己了。带手机了吗?关了……”

  “嗯!我们怎么救自己啊?!要是公安局里真有人跟黑社会搅在一起,我们要破警察犯罪案不会是天方夜潭么……?”“嗨呀,我感觉我们还真要破得警察犯罪案才能解救自己。”“平时看那些警察清正廉洁,暗地里比下流胚还下流。这是个什么世道?!我反正绝望了,大不了跟他们死拼……”“嘘——!别出声……”李维立忽然小声提醒恼怒的钟小蔚。

  透过浓荫的缝隙,李维立和钟小蔚瞧见对面山有手电的光柱在闪。“啊!好险。好在我们翻过了几座山头……”钟小蔚不由冒冷汗。“走,我们还得离开山里……”“嗯!”世界在李维立和钟小蔚的眼里已经完全失去平衡,大地的脉搏透出隐约不安。他们走起路来也是一颠一簸的。于生活最终极的意义,他们现在只有保住性命这一连叫花子也不如的需求了。

  “要有机会,我一定投案自首。我出生到现在算是白活了……”“别说丧气话了,还是想想我们眼前该怎么办吧?”钟小蔚虽然劝李维立,她的心里却也很晦涩。李维立咬咬牙说:“好!我们梳理一下,这个事情都是因为你丈夫拿那篇《机电厂为黑社会开方便之门,暗中权钱交易劣行屡禁不止》去讹诈他们引起的,稿子和U盘或图片在你手上吗?”

  “什么图片?”“摄像机拍的资料呀。这些都是关键证据。我总觉得,你也有危险……”李维立刚说到这,钟小蔚突然惊叫:“啊,你等等!妹妹说昨晚要到我家探望我的,这……她会不会出什么事?!”钟小蔚转移了话题,李维立不知道她是有意识提防他,还是真担心妹妹出事?“对,我得回去一趟……”“不行!他们要真动手,你回去了就是送死……”

  “我一定得知道妹妹怎样了?要不我……”钟小蔚还是哭了。李维立坚持说:“那也要等天黑了,想办法侧旁打听消息。别直接露面。要不找个电话呼妹妹哪问问。”钟小蔚擦泪,点头。然后和李维立一前一后走出屋外头。这里是乡下的客栈,四周随地可以见到矮岭荒野、绿树田庄、篱笆茅草、土瓦砖屋,连接这些的是崎岖阡陌。远处炊烟孤漠,薄雾如纱。

  天空乌云密布,象要下雨。不时云缝透出稀落的闪电与雷声。不知什么时候,听见周围纷乱奔跑的脚步声。后来才了解到是有位小学四年级女生,被人喷了迷幻药香烟后把她奸污了。女生的哥哥知道了愤怒把喷烟人打死。最近这个乡连续发生因偷盗强奸赌博报复情杀引起的打架斗欧、死人流血事件一百多起。大都跟喷雾迷幻、麻将、迷幻烟、开锁器等有关。

  整个中国幅员辽阔,每个地区除了有报纸、电视窗口大的范围是唱着充满莺醉燕舞、娱乐升平的赞歌,97%以上的环境都是响着吱吱嘎嘎穷山恶水的挣扎声音。忐忑不安的钟小蔚跟李维立走家过户,来到乡公所才有电话。钟小蔚求爷爷告奶奶,冷面的乡长好不容易说:“用了电话不要去跟人讲。”钟小蔚操起话筒,只听见妹夫声泪俱下地痛说她妹妹灵逝……

  结果如钟小蔚的预感一样,妹妹在她家被害了,而且死得很惨。在郊外她的胸部、下体被剖开,像是流氓干的。钟小蔚整个人怔呆:知道妹妹错就错在跟她长得相。所有的一切都把钟小蔚逼上绝路!她憎恨丈夫何东当时为什么没揭露哪些畜生,就算遭遇灾难也比现在死得光荣。李维立听钟小蔚哭诉她妹妹的遇害悲愤填膺地骂道:“真无耻!他们还是人吗?”

  平静表面掩盖不住阴影下堕落躁动,欲望喷涌,名利争斗。雾飒风乱,凋花残云,瞰极山峦轻烟,吹落树叶无数,温婉扑簌飘摇,颤抖仅剩的激情,安静泥土也挣扎起灰尘。“越堕落越快乐”堪称当今玩转生活的指导方针,无所谓的脸,坚强着沙哑声音,无端邂逅沙砾。今夜有泪吗?梦中没有,雨水泼洒而下,一如滴在被人践踏得凌乱狼藉的玫瑰园里……

  李维立搀扶着悲痛欲绝的钟小蔚往住处走。他们正经历着一种生死抉择巨大压力的迫害,一种能让他们脱胎换骨的变化。钟小蔚很想把自己的所有心里话向李维立倾诉,可是,那位身穿警服头戴国徽执法人把用以打击犯罪、清除黑社会那么重要的证据都消匿了;她深爱过的丈夫虽已不在,可也背叛了她。这世上还有谁可以信任?现在她想的只是为妹妹报仇。

  钟小蔚满脑都是那每逢姐姐爱吃的东西说自己不喜欢它的味道的妹妹,那不吭不响为解决洗衣服的妹妹,那常在夜里为姐姐盖被子的妹妹:月宫的门已关闭/说不出也看不见/除了你的哭泣/已听不见任何声音/绕絮在梦中的线条/勾划你流韵的后背/不让墨迹渗透你的影子/甘愿用一生汗水来洗刷!可钟小蔚一个弱女子怎能应对。她哭着伤心,哭着无奈。

  李维立知道无法劝导她,在一旁用换了充值卡号码的手机与同学好友,同事知己联系,希望能有谁能帮帮他们。当听说要跟警察斗,个个不是借口没空,就是怀疑“你这是天方夜潭吧?”或是提醒他“让你遍体鳞伤的追求,并不一定是伟大的。放弃吧,放弃也是一种美丽”等等。他的同事说的就艺术得模棱两可些:不管痛苦和欢乐,都要站在是与非的外头。

  当今的所谓时代,每个人假装自己独特个性,使命接近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对于坚持需要恪守的,看时机没占优势的东西,要不避而远之,要不抱观望态度。可对于坚持需要恪守的,有占优势趋向的东西,设法顺手捡得便宜。裸着梦里绿的湿润/花瓣的露珠累了不想行走/是否月儿的住址已转移/曾经包裹莲子的芳香/从荷花池逃出了浮萍/于是模糊了眼前忧伤的河……

  钟小蔚好像看出了李维立脸上的难色:“我们现在该咋办?我也问过人了,他们也说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是的,别人都从精神上支持正义,可是不会伸出手的。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李维立咬咬牙把手机盖上。钟小蔚或许又想起妹妹,她再次悲痛哭了,哭得那么凄楚,那么怆凉。刚要点然烟的李维立忍不住把手中“红塔山”扔掉,过去抱她。

  “不哭了。我们想想办法,会摆脱眼前这困境的。”李维立抚揉钟小蔚的头发,像要把波浪慰平似的。钟小蔚转为轻缓啜泣,流露出女人的柔弱。“啊,真想为你唱一首‘睡吧,宝贝’,可是这里没有床……”钟小蔚见李维立把她当成滑稽安睡能做好梦的小孩,不由“哧——”地窃笑道:“矫舌,那是女人为小孩唱的歌。”她不哭了,李维立显得稍微松弛了些。

  “谢谢!你就是茫茫暗夜里的一盏灯,我看见了出路。别离开我……”钟小蔚用力揽住李维立,像在深海里失掉船儿的水手紧紧拽住救生圈。她说出这样的话,李维立多少有点欣慰,在厄难中挽回频临绝望的心是何等的重要。“对了,那位找过你的警察叫什么?我想从他身上可能找得到突破口。”李维立松开钟小蔚问。“他名字是张军梁,二十五左右。”

  李维立与钟小蔚商量怎么抓证据,怎么乔装打扮摆脱盯梢等等,最后,决定冒险去找张军梁的对象。他们在半坡瑶浴场遇见了陈青莲,她cpeema近乎半裸的狭长吊带装,将自然体态呈现在人眼前,吸引了不少贪婪的目光。可不是嘛,习惯城市的钢筋水泥高墙,那划破一池碧水,泛起热浪、留恋和憧憬摇曳了生命与鲜活相溶的自然风景线,心潮如碧波拍岸。

  “小姐,您是叫陈青莲吗?”李维立摘下墨镜跟陈青莲打招呼。她是晚报美术编辑,固然也比别的姑娘更懂得美。没有惊讶,先有关注:“我是。我能帮您什么,先生?”李维立才瞧上一眼,不禁感慨道:“花儿漂亮也比不上微笑动人。陈小姐真美!”李维立也笑了。倒让陈青莲想从他的恭维中挖掘到更多惊喜和愉悦:“不是损我太‘出色’了吧?!”

  “要损你,莫如避开你,还不会自讨没趣。亚麻园里的兰花芳香也应该是特别的。去那边樟脑林聊聊,我有事请教可以吗?”陈青莲看看李维立和身身边的钟小蔚,点点头答应了。在樟脑林他们谈了一会,为了保密,又一同去了陈青莲的住所。“真想象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说真的,我对政治是从来不挨边的。在生活上我也是独立的,从没想过依赖谁。”

  是的,在这个充满谎言和矛盾的世界,就像王八官自己说的:没道理就是道理;不信任就是信任。钟小蔚摘下墨镜时,陈青莲突然大惊失色:“你,你不是死了吗?!”这引起了李维立奇怪的反应:“怎么了??”细心的钟小蔚立刻联想到了这跟她妹妹有关,迫不及待一下去拉过陈青莲的手:“你是不是见过我妹妹,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快告诉我。说呀……”

  原来,陈青莲在张军梁那几次看见他对着一叠照片发愣。是一位年少女子胸部、下体被剖开的污秽惨状。陈青莲看了就发怵,她问过张军梁:“吓人的东西是恐怖电影里的吗?”记得张军梁回答:“是一个案子的证据材料。”但看上是用手机拍的,而又不是放在“卷宗”的。有回张军梁慌乱中掉了一张在地下。陈青莲趁他不注意拾起来藏好,想找照片的人。

  “懂了,我说乍看你就像照片那个被害的女子,她是你妹妹。难怪这么像……”陈青莲把那张照片递给钟小蔚:“这下我信你们说的了。说罢,让我干什么?”钟小蔚见罢照片,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李维立把陈青莲拉去一旁,两人小声在说什么。茶的平淡这一株与那株并没有多少区别。而制作过程有一番搓揉、煎烤和发酵痛苦经历,才有一种蓦然回味的感觉。

  李维立和钟小蔚回到客栈,顾不得疲惫不堪在分析着新情况。“我觉得陈青莲说的话可信。她是一位正直,而且完全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好姑娘。”钟小蔚希望自己说的话能给予李维立某种鼓励。他点点头:“我也同意。只是,我们还得不到有力的证据材料。路上我推敲陈青莲讲的张军梁每个细节,还是弄不通个所以然。”“不过,以后陈青莲可以帮我们了啊。”

  “嗯,这也算是很大的收获吧。”李维立做出自嘲的样子点燃一支烟,猛吐一口。忽然像想起什么仓促问道:“哎,陈青莲说张军梁开的警车牌号你都记住了吗?”“记着呢,是××××。写在相片后面了的。”陈青莲一边做泡面,一边说话。“张军梁常常开警车出入光宗机电厂干什么呢?而且总在后面出入……”李维立在屋内来回踱步,不时又在自言自语。

  一连几天,李维立按牌号跟踪张军梁的警车从光宗机电厂出来,穿过几条街进去一个大超市的仓库里。“嗯!如果没估计错的,他应该是在帮光宗机电厂偷运那些自动开锁器、窃能助考器、定期消匿墨水、汽车牌照隐形剂、香烟迷幻药、赌博迷药等产品……”钟小蔚对此也不怀疑:“我觉得也是。警车可以闯红灯。用警车运输是最能遮人耳目,也没谁阻拦的。”

  顷刻,李维立脑后随即闪烁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咬耳给钟小蔚嘀咕。钟小蔚听后长舒一口气,笑道:“你这叫‘挖番薯牵老鼠’,你真成!”钟小蔚眼睛闪着星星,深情的光映照了整个夜空。她拥向李维立时,屋外却下着连绵霖雨。雷鸣,闪电像是雪崩地裂,又像是催促着尘埃的隐落。这世界的入口·借口·出口啊,忍耐与伪装并不是平静与纯洁的象征……

  这天的气色灰中带闷。一辆警车从容光宗机电厂的后门驶出,经过两条街到了繁华闹市。迎面有一辆卡车,司机像是喝醉酒似的,左窜右窜。不知怎么的,与张军梁开的警车“轰”然相撞。卡车司机骂咧咧,又左脚叉右腿的要去拉仄翻在一边的警车门。很快围拢了许多人看热闹。在警车内的张军梁没丝毫动静,不知是被大卡车震撞晕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谁能想到这是李维立和钟小蔚预设的“交通事故”。在此之前,他们把有关材料越级发送几个安检机关。开大卡车的司机,好象受了什么刺激,说话嘟嘟囔囔说不清楚。法医说他的带精神病的人。警车里面的自动开锁器、窃能助考器、定期消匿墨水、汽车牌照隐形剂、香烟迷幻药、赌博迷药那些从车门倒洒出来的玩意全泄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然后,天公下了雨……
        不必感恩一扇门的自由
        皆因高墙的存在才有此伪装
        你的阶梯不是一种进步
        铁石心肠锁住了更大的阴谋

        窗帘锈的是百合花叶的图案
        却是一阵阵风吹着凋谢的距离
        常常误会眼睛的钥匙孔是缘
        不经意的语言把自己关到屋外

        河边的树,鸟倦知途而归巢
        那位写诗的姑娘坐在草滩凝思
        行走的诗句荡起湿淋淋月光
        追逐天鹅掠过晚霞的浪花芳香

        那位慷慨忠守内在信仰的画者
        终于没有等到国家平等的颜料
        枝叶绿在屋内而花瓣红在屋外
        一场雨洗褪了穿在身上的春色

        豪华的坟墓无法阻止滔滔河流
        淹没晚夜悄然潜入深远的旷垩
        记得从盛唐融雪飘落一折桐枝
        绽露轻松微笑寻找最后的根祉…






     作者Email:Hylulus@people.com.cn,Hylulu@tom.com
          [版权所有,剽窃必究]


2009-06-27 02:2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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