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 解縉進呈《大庖西室封事》
| 事件經過:
解縉以進士授職,侍朱元璋左右,頗受寵愛。一天,朱元璋在大庖西室對解縉說:“我與你義則君臣,恩猶父子,當知無不言。”洪武二十一年(1388)四月,解縉遂上封事萬言,名《大庖西室封事》。解縉在封事中奏陳:臣聞令數改則臣疑,刑太繁則民玩。國初至今二十載,無幾時不變之法,無一日無過之人。嘗聞陛下震怒,鋤根翦蔓,誅其姦逆;未聞褒一大善,賞延於世,復其家乡,始終如一。陛下嘗說:‘世不絶賢。’又說‘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今陛下好善而善不顯,惡惡而惡日滋,或朝賞而暮戮,或忽罪而忽赦。每多自悔之時,輒有無及之嘆。臣又見陛下好觀《道德》、《心經》、《說苑》、《韻府》諸書,竊謂甚非所宜也。《說苑》出於劉嚮,多,戰國縱橫之論,《韻府》出於元之陰氏,抄輯穢蕪,略無可采。陛下若喜其便於檢閱,則願集一二志士儒英,臣請得執筆隨其後,上溯唐、虞、夏、商、周、孔子,下及關,閩、漳、洛之書,隨事類別,勒成一書,上接經史,豈非太平製作之一端!若夫配天宜復掃地之規,尊祖宜備七廟之製,奉天不宜為筵宴之所,文淵未備夫館閣之隆,太常非俗樂之可肄,官伎非人道之所為:痛懲法外之刑,水革京城之役;婦女非帷薄不修,勿輕逮係,大臣有過惡當誅,不宜加辱;順天應人,皆此類也。近年以來,臺省之違綱,不過以刑名輕重為能事,以問刑多寡為勳勞,而御史糾彈,大都承望風旨,宜陛下之以為虛文塞責也。然陛下進人不擇賢否,授職不量輕重。建不為君用之法,所謂‘取之盡鎦銖”;置朋姦倚法之律,所謂‘用之如泥沙”。天下皆謂陛下任喜怒為生殺,而不知皆臣下之乏忠良也。夫有申明旌善之舉而無黨庠鄉學之規,互知之法雖嚴,訓告之方未備。臣欲求古人治傢之禮,睦鄰之法,若古藍田呂氏之《鄉約》,今義門鄭氏之《傢範》,布之天下,使世傢大族,以身先之,將見作新於變,至於比戶可封不難矣。至於鼎革之際,民睏未蘇。今日之土地,無前日之生植,而今日之徵聚過昔年之稅糧。或賣産以供稅,産去而稅存;或賠辦以當役,役重而民睏;土田之高下不均,起科之輕重無別,欲拯民而革其弊,莫若復授田均田之法,兼行常平義倉之舉,積之以漸,至有九年之食無難者。若夫罪人不孥,罰弗及嗣。連坐起於秦法,孥戮本於偽《書》。今之為善者,妻子未必蒙榮,而有過者,裏胥必陷於罪。況律以人倫為重,而有給配婦女之條,則又何取夫義夫、節婦哉!夫粢盛之潔,衣服之舉,儀文之備,此畏天之末也;簿書之期,獄訟之斷,鈎距之巧,此治民之末也。惟陛下垂聽焉。”朱元璋得奏,大稱其纔。不久,解縉又獻《太平十策》。朱元璋不及行,表示采納。而解縉恃纔不撿,曾入兵部索皂隸,語言傲慢,對尚書無禮。瀋縉奏報朱元璋,元璋說:“解縉衹不過以冗散自恣罷了。”數月之後,朱元璋下詔,改任解縉為監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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