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nts: 重九起义

Country: 中国  

Dynasty: 清代

Chinese Era: 爱新觉罗溥仪宣统三年

Type of Event: Hot spot

Start Date: 1911 ADOctober 30

End Date: 1911 AD  

Where: 昆明

Parent Event: 云南光复

Event Details: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昆明革命党人决定奋起响应,推举蔡锷为临时总司令,起义时间定在10月30日午夜12时。当时清政府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总督李经羲在总督署内外修筑工事,并下令逮捕革命党人。
  
  10月30日晚,北教场新军第七十四标(团)因搬运子弹,泄露了消息,不得不提前于晚8时40分发动起义。李根源等率部从北教场攻昆明北门,城内讲武堂学生打开城门,迎接义军,两军汇合,进攻军械局。清军占领五华山,战斗形成僵局。蔡锷不知起义提前,直到总督李经羲命令他镇压起义时,才得知城中已经起义。蔡锷当即率巫家坝步、炮两标(团)赶到,与七十四标(团)合兵一处,开地道,实行爆破,攻下军械局。
  
  起义之时,朱德被指定为队官(连长),率部参加进攻昆明东门、南门。接着,朱德又率部参加攻打总督府。当时总督府中机关枪射击猛烈,起义军在南城埂安置大炮,猛轰总督署,炸死炸伤敌军数十。总督李经羲夜半墙洞携家眷出逃,总督署卫队放下武器,义军顺利攻占总督署。起义军发动夜袭,攻取五华山南麓的红栅子,炮轰敌阵,终于攻克五华山。
  
  这次起义发生在农历重阳的九月九日,被称为重九起义。昆明重九起义在各省辛亥起义时间上名列第五,居于湖北、湖南、陕西、江西之后,但起义战斗之激烈,却仅次于武昌。在重九之战中,起义者战死150余人,负伤300余人,发丧之日,队伍长六七里,送葬者数万人。学术界认为,在辛亥革命中,“云南省城起义,是除首义的湖北以外,独立各省革命党人组织的省城起义中,战斗激烈,代价也最巨大的一次”(《辛亥革命史》)。
  
  昆明重九起义以武装夺取政权,革命较为彻底,云南军都督府成立后,发表檄文,重申同盟会纲领,在全国起义各省中,把“平均地权”写在自己革命大旗上的,唯有云南一家。
  
  起义后建立的云南军都督府在蔡锷的领导下,积极整顿内政外交,社会安定,成效显著,被当时人称赞为“南北各省之冠”。
  
  95年间,昆明重九起义的大事,多为人称道,然而其中不少细节,却渐渐为人淡忘。我们在这里故事重提,看重的正是这些活生生的细节中表现出来的一种精神,一种人格,一种气节,一种启迪,一种思考……
  
  清朝大员被剪发狼狈逃生
  
  当时清政府云南提学使叶尔恺是死硬派,经常监视革命党人的行动,向总督告密。讲武堂留日归来的教官都没有留发,许多学生受革命影响,也纷纷剪去辫子。这在当时可谓大逆不道,可不得了。叶尔恺得知,便密报总督李经羲。李经羲被吓得不轻,打算解散讲武堂。李经羲一急之下,就要解散讲武堂。讲武堂监督(校长)、革命党人李根源向李经羲解释说,因为辫发妨碍操练新式兵器和战术,才有学员剪去辫子,并无其它意思,不能认真。讲武堂这才保存下来。
  
  重九起义中,李经羲和叶尔恺都被义军活捉,两人民愤很大,一些官兵要杀,被蔡锷和李根源阻止,把二人“礼送出境”。但起义官兵不甘心,一个叫杨榛的起义者把他们的辫子剪下来扔了,夏伯留更打掉了叶尔恺的三颗门牙。据说两人逃到香港后,都十分狼狈,相互看看,辫子都没有了,于是相互解嘲,说这次全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连辫子都完蛋了。叶尔恺说:“大人恐怕比我好一点。”李经羲心中不快,回答道:“什么叫‘好一点’?你不过比我多损失几颗牙齿罢了!”
  
  但据有关文献,李经羲比叶尔恺多的不仅仅是三颗门牙。被“礼送出境”时,他还带走了在云南搜刮的4万多两银子,并获赠银元4千元,作为路费,甚至还带着总督的关防大印,好让他向清廷交差……
  
  整治政府“政风”
  
  重九起义胜利后,云南军政府设在五华山光复楼内。蔡锷办公室后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大书:“鄙人事冗,除公事外,请勿涉及闲谈”。这是蔡锷提高办事效率的自勉之辞,也是对来办事者的忠告。
  
  革命军政府成立后,蔡锷一直关注政府的办事效率。1912年4月27日,他见有人上班迟到,就在政务会议上提出要对此实行惩罚,保证纪律。会议决定早上8时10分仍不上班者,罚月资的1%,过20分种则罚2%,以次类推。
  
  在这次会议上,蔡锷还提出,办公时间有客人来访,耽误公事,要专门规定会客时间,其余时间,专心办公,如有紧急事件,随时会商。
  
  蔡锷还对当时公务员的“窝里斗”十分反感,专门发出 “裁制公务员互相攻讦规条”通令,提出“公务员以公务为主,有互相补助之责,不得摭拾瑕庇,互相诋毁,不得彼此攻讦阴私,对上级及同级机关所关之事,人为有过失时,不得肆行掊击,往来公牍若有意见不同之处,只准辩析事理,不得横加漫骂”,若有违犯,必须“制裁惩处”等等。
  
  重九起义后云南出现的新气象,与当时朝气蓬勃的军政府首脑的“人气”不无关系。
  
  蔡锷自减薪俸拿营长工资
  
  重九起义以后,“大中华国云南军都督府”在昆明成立,蔡锷被公推为首任云南军都督。云南从来都是穷省,政府开支要靠中央接济和各省“协饷”,还不足以应付日常开支。独立以后,中央和各省“协饷”全都断了,光复后全省百废待兴,还要援黔、援川、援藏,用钱全靠自己筹措。军政府采取了不少办法,增开财源,节省开支,整顿税收,点滴归公,开办银行,检查会计,举办公债,裁撤机关,遣散军队等等。与此同时,一个重要措施就是“节俭奉给”,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削减公务人员的工资。
  
  所谓“节俭奉给”,这革命就革到自己头上来了,一时阻力不小。于是蔡锷如同上战场一般,“身先士卒”,两次减自己的薪。第一次从每月600两(元)减到120两(元),后来又减到每月60元,仅为原来薪俸的十分之一,只相当于一个营长的薪俸,在全国开了先例。此时蔡锷“公费收入,衣食而外,一以佐军,不欲使家有赢余”。蔡锷带头,其它人自然无话可说,削俸减薪进行顺利,增收节支颇见成效。
  
  蔡锷又努力革除清代官场奢华之风,崇尚俭朴,规定不得请客送礼,兼差人员不得兼薪,不得受贿和侵吞缺额饷银,“公务员不得滥行宴会”,不到星期日不准宴客,而一席宴之费用不得超过五元,违者惩罚。偏偏警察厅长拿这不当回事,还真在星期天宴客,并请蔡锷首座。请帖送来,蔡锷在上面批道:“违背功令,罚薪半月”。大家听说蔡锷当真,“莫不诧异发噱”,从此不敢违令。
  
  由于蔡锷以身作则,戒奢倡俭,辛亥革命以后,云南政界出现了一些新的气象。当时人称数年之间,云南盗匪全无,可称奇迹。据说当时节流“节”下了不下百万,开源又“开”出了两百万之款,于是云南财政尽可自立,稳定了重九起义后的革命局势。
  
  宁负亲弟 不负天下
  
  重九起义胜利后,云南军政府改革人事制度,制定《云南文官试验暂行制度》,规定官吏一律要经过初、高等两级考试,择优录取。初等考试内容有国文、外语、中外历史地理、文牍等,高等考试内容主要是法律,有宪法、刑法、民法、行政法、经济学、财政学、民事诉讼法、刑事诉讼法和商法、国际法等。至于任用官员,也有一套较为完整的规定。
  
  重九起义胜利,蔡锷身居高位,他的弟弟从湖南老家赶来,想谋个职位。不料蔡锷坚持不肯破例,说:“这里没有位置安置你。”他让弟弟快回湖南,仅给了弟弟20元钱作为旅费,要弟弟“徒步回乡”。蔡锷曾对人说:“吾辈做事,不惟不怕死,不要线,并宜不好名。一有好名之心,则瞻徇顾忌,不足以成大事。”
  
  唐继尧“不成功 便沉塘”
  
  重九起义之前,10月28日,蔡锷等起义领导人在昆明洪化桥唐继尧家开会,从晚7时一直开到第二天凌晨3时,决定了起义的最后部署、起义时间和攻击目标等等。会上还决定了起义口令为“军”,回令为“总”。“军”指军械部,“总”指总督府,都是起义要攻击的重要目标。
  
  当时唐继尧为讲武堂监督(教育长),会上决定起义时唐到七十四标第一营任管带(营长),率部参加战斗。唐继尧慷慨激昂地说:“誓师响应,光复祖国。成败利钝,非所宜计。若俳徊瞻顾,趋利避危,非志士所为。”
  
  临走前,唐继尧嘱咐家人,事若成功,国家民族有幸,若事失败,则全家到黑龙潭投珍珠池,仿效明忠义之士薛尔望一家以身殉国,“为天下明大义”。据唐家后人回忆,重九起义枪声打响之后,唐家女眷整夜跪在佛龛面前,有的女眷甚至紧张得小便失禁。
  
  薛尔望是明末诸生,名大观。清顺治十七年(公元 1661年),南明永历帝自昆明撤退之后,又从滇西败走缅甸,薛尔望闻之,率全家七口投黑龙潭而死。辛亥革命前,讲武堂总办李根源曾率师生到黑龙潭谒墓,以爱国之情激励师生,曰:“我们为什么参拜薛尔望先生墓呢?可惜他是一个文弱书生,不然,我们中国就不会像这样!”
  
  谢汝翼隐忍“胯下之辱”
  
  重九起义前,同盟会员谢汝翼为炮兵第十九标三营管带 (营长),积极准备起义,由于言辞激烈,风声外泄,清官镇统(师长)钟麟同召集官兵训话,先威胁了大家一番,说广州、四川革命党造反,都被消灭殆尽,如今又有人散播谣言,捕风捉影,蛊惑人心,也难逃法网等等。没想说到最后,钟麟同竟点着谢汝翼的名大骂说,国家送你到日本留学,回国又优予委用,你却受乱党蛊惑,散布流言,真是一个造粪机,一付猪大肠,烂泥巴抹不上墙!
  
  谢汝翼自知当时万万不能暴露,于是只有隐忍,唯唯喏喏,应付过去。事后营中北洋派军官对谢汝翼大加嘲笑讥讽,相见言必称“造粪机”、“猪大肠”。谢汝翼为起义大计,佯作不知,泰然处之。但起义前夕,风声日紧,谢汝翼被总督李经羲扣押起来,后被保出,终得率部参加起义,于战斗陷于胶着之时,炮轰敌军械局、总督府、五华山阵地。战斗中,钟麟同被俘,被带来见谢汝翼。左右士兵见之,痛恨不已,举刀便刺。谢汝翼阻拦不及,钟麟同终被刺死,头又被割下,悬于大东门外,以震慑清顽固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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