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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又些许柔和的风拂在我脸上,那风没有变化,力量是轻微无比;因为这一丝风,那些树叶抖动,都向着神圣的山的初影这方面倾斜;但倾斜的程度很小,并不怎么离开他们天然的位置,如此打断枝头小鸟们的歌声;他们充满欢乐而尽情地歌,用以迎接晨风,同时树叶之间有呜呜的低音协奏着;这个无异于基雅席的海岸上埃俄洛斯送出东南风来的时候,从那松林里奏出来的松涛之声。  
  她之言毕,像一个迷恋的少妇歌,继之以:“得赦免其过,遮盖其罪的,这人是有福的!”而且,像山林女神一般,欢喜孤单地在树荫下游散,有的希望见到阳光,有的则要躲避他;她那时沿着河边。逆流而行,我也跟着她的样儿,在河的这边小步而行。我们尚未步完百步光景,两岸同时弯曲,令我面向着东方。  
  那第一天的七星,他既不晓下降。也不懂上升,除罪恶而外不受其他的遮蔽,他在那里教示各人注意他自己的职责,也犹如较下的七星指引水手们到达港口一般;当他应声止步的时候,那些真人原在他和半鹰半狮的怪物之间,都转扭身来,向着车子,像面着他们永久的和平一般;其中有一位,似乎是从天上特派下来的,道:“我的新妇,你从黎巴嫩来罢!”他高了三次,于是其余的都随着他  
  不久,我的神志清醒了,我看见那最初遇着的那一位少妇临在我的上面,她说:“拉着我!拉着我!”她把我浸在河水里,直没到我的咽喉;她将我拖在她后面,她在水上行走着,轻飘得如一只小舟。当我靠到了幸福的对岸,我听见有人歌:“求你洁净我。”歌声非常柔和,回忆已难,何况笔述。那漂亮的少妇张开她的臂弯,搂住我的头,将他浸在水里,我少不得又吞下几口水。于是她把我拉上岸来,就在湿淋淋的状态下将我带到四位美女的中间,她们举着手臂环绕我舞蹈。  
  那时大众环绕着树赞美的歌;这种歌声我在地上从未听到过,而且我也未能听完他的音调。  
  “上帝呀!外邦人侵入了你的所有地。”那些女神开始歌着,二位先,四位继起,在和谐的诗篇中含着泣涕。那时贝雅特丽齐长吐一口同情的叹息,听着她们歌;她的面容沮丧,无异于马利亚身在十字架的脚下。但是那些少女们停止歌以后,便让她说话。她立了起来如火一般红着面颊,答道:“亲爱的姊妹们!等不多时,你们就不得见我;再等不多时,你们必还要见我。”  
  你们呀!坐着一条小船儿,跟着我歌着前进。一路听到此地,请回到你们自己熟悉的岸上去吧!不要在辽阔的海面上冒险!万一离开了我,也许你们要迷路呢!  
  她这样说,于是开始:“福哉!马利亚。”一边着,一边消灭,像重物沉入深渊一样。我的视线跟着她,直到看不见为止,才转过脸来向着一个更可敬爱的目标,就是注视着贝雅特丽齐;但她的光芒射向我的眼睛太强了,起初是受不了的,因此推迟了我的发问。  
  就是这样着,我看见那被双重光所包裹的神识回到他的歌队去了;他和其他的灵魂舞蹈着,像火星迸射一样快,他们突然离开了我的视线。  
  从高高的冷云,降落可见和不可见的风,似乎都感觉到他们的迂缓和阻滞,要是一个人看见那些神光飞快地向我们跑来,离开那由崇高的撤拉弗转动的圈子。在出现于我们最前一排的后面,听见出“和散那”的歌声;我听了一次以后,还想再听呢。  
  我说:“幸运的灵魂!上帝看见一切,你又看见他的一切,你明白他全部的意志。为什么你的声音,合着那虔敬的火光,他们有三对翅膀做着衣帽,歌着在上以悦苍天,而下则满足我的欲望呢?假使我了解你,像你了解我一样,那末我是不用等你的发言的。”  
  这般着,这些热烈的太阳绕着我们转了三圈,像北方的群星绕着那不动的北斗一样;于是他们像结着圈子舞蹈的女郎,虽然暂时停止,静候着音乐的再起,但并不离开原来的位置。  
  如在湿润雾气之中,当那朱诺传令给她女仆的时候,我们看见两条并行的弧,颜色同样,外面的是从里面的生出来的也犹如那彷惶的仙女,她被爱情所烧,像面对太阳的水蒸气,他们告诉地上的民众,说是按照上帝和挪亚所订的盟约,以后的世界上就没有洪水了;同样,围绕我们转动的两个永久的玫瑰花圈,外面的与里面的也在和着。  
  那里的歌并不是为了巴库斯,也不是为了阿波罗,他们颂扬一个神性中的三位,还有神性和人性联合着的一位。歌和舞蹈都完毕了,这些神圣的火把又把注意转向着我们,欢天喜地的一个职务已了,立刻又负担起另一个。  
  像提琴和竖琴一时众琴齐奏,发出和谐美妙的音调,送到一个对于音乐是门外汉的耳朵里;同样,那些我所见到的十字架中的光辉都一齐发出悦耳之声,我沉醉了,只是听不懂他们演奏的内容。后来我才辨别得出那是崇高的赞美诗,因为我曾经隐隐断断续续听到:“复活——而且——胜利。”我对于那里的歌非常迷恋,直到那时没有别的东西和我发生这般微妙的关系。或者这句话有人怀疑我说得过头一点,因为我把那双我的欲望所寄的美眼抹煞了。但是,他若知道那一切美丽而活的印章是越高越有效果,而在那时我还未转向着他们,他也许可以原谅我的说法,而且承认我说的是真话,因为神圣的欢乐在那里还未开足,而在上升的时候要成为更加纯洁的呢。  
  “我曾经看见贝尔提出门也不过系着一条有铜扣的皮带子,他的女人在离开她的镜子以后,脸上却没有脂粉。我曾经看见一个姓奈利的,一个姓佛秋的,穿着毫无装饰的皮背心,他们的女人都使用着纺锤和卷丝。她们真快乐!每个人都知道她们的葬地,每个人的床上也不见空着而往法兰西去。这一个守着摇篮,为安慰婴儿起见,着催眠曲;另外则抽着纺锤上的线丝,在众妇女里面说着待洛亚、菲埃佐勒和罗马的故事,那时一个女人像蒋格哪,一个男人像拉巴·沙戴来罗,便视作一个辛辛纳图斯,一个科尔奈丽亚这样奇异的人。  
  在尤比特的火把中,我看见那里爱的火花描绘着我们的语言呢。像一群鸟在海边上飞起来似乎是庆贺他们新发现的食品,翱翔在天空,此时画成圆圈,彼时排成橢圆一般;同样,那些裹在光辉中的神圣造物,一边飞,一边,将他们自己排成D,排成I,排成L。他们行止的时候着;他们排成一个记号以后, 便略微停止一下。  
  像母鹳鸟喂了食后,立在巢上左顾右盼,而受食的小鹳鸟又仰望着她一般;那许多灵魂的意志所构造的幸福的影像扇动他的翅羽,而我也扬眉对向着他。他转着到,又说:“永久的审判不会为你们人类所了解,也犹我的音调不再为你所了解一般。”  
  于是我开始说:“我真不值得受你回答;只是由于她的缘故,她已经允许我问你了;幸福的灵魂呀!你包裹在欢乐之中,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这样地接近我呢?又请告知我:为什么下面诸轮都行虔诚的歌,而在此一轮,天乐竟保持着静默呢?”  
  我受到惊怖,便转向我的引导人,像一个孩子总是向他最信任的怀抱躲避一样;同时,贝雅特丽齐也像母亲一般,赶忙将她灰白面色的气喘的小孩安慰下来,用她向来的语调说服他。她对我说:“你不知道你身处天上么?你不知道天上的一切都是神圣的,此地的一切举动都是出于善意么?现在,他们的呼声便足以震动你到如此地步。那末他们的歌及我的微笑更足以扰乱你的精神。也当可想而知了。假使你懂得那呼唤中所包含的祈祷,你便能知道那报复,在你的死前可以见到呢。天上的剑斩下不太早,也不太迟,要以盼望者及畏惧者的情形而定。现在你再回转头去看,你还可以看到许多著名的灵魂,假使你的目光听从我的指挥。”  
  那朵美花的名字,我常常早晚祈祷,现在吸引我的注目,瞻望那最盛大的火光。当我看出那颗活星她在天上胜利无敌,一如她示于地上的光芒和规模的时候,在那天上我望见一个圆的光辉降下,围绕她旋转,一如她的花冠一般,“地上最和谐的、最感动人心的音乐,假使和那围绕着天上最光亮之宝石古琴声相媲,直是与破云而出的雷鸣无异了。“我是天使之爱,我飞绕着那崇高的欢乐,他是从那寄寓着我们的希望的胸怀发放而出的;我愿意这般环绕着你,天之后呀!直至你随着你的儿子进入那最高的天,天也由于你的所在而更显神圣了。”那旋转的光明就是这般着,所有其他的光辉也一齐呼唤马利亚的名字。  
  贝雅特丽齐如此说;那些喜极的灵魂绕着一定的轴心旋转,放出强烈之光,像彗星的群一般。像时计内部的轮盘,有的看去似乎未动。有的却似乎飞翔一般;那些舞蹈队也是这样,或疾或迟,叫人想到他们所获于上帝者之多寡不同。在其中我看到一个最美丽的,他发出其他灵魂无可比及的光芒;他离开他们的队伍,绕了贝雅待丽齐三匝,着神圣的歌曲,这是我的想象所难复述的,如是我的笔也只好略而不写;因为这幅画无论是我们的言辞,或是我们的想象,都没有足够的绘笔可以将之描摹出来呀!  
  我这些话将完之际,在我们头顶上传来了歌声:“叫他们寄希望于你。”一且百和;稍后,他们之中透出一线光辉,他明亮的程度,假使将之放在巨蟹宫,那末一个月的冬天将缩短成为一个白昼。他像一位舞蹈的女郎,欢欢喜喜而来,他的目的意在敬礼新娘,并非要吸引他人的注目;我看见那光辉交合着以前的两位,他们像车轮一般旋转着,因为他们热烈的爱应有这般举动。他参加他们的乐歌;那时我的贵妇人注视着他们,沉静而不动似一位新娘。  
  “光荣归于圣父,归于圣子,归于圣灵!”那时全天堂都着这歌,这样美妙的歌声使我陶醉了。似乎我所见的是全宇宙的微笑,因此我的沉醉来自听觉和视觉。欢乐呀!不可言说的喜悦呀!充满爱与和平的生活呀!使人不生觊觎的稳当的财富呀!  
  我听见歌队更换轮番地着“和散那”,绕着那定点;他保持他们,而且要永远保持他们在已经在的地方。那时她看出我的心中又有疑惑,于是说:”首先两圈呈现在你眼前的是撒拉弗级及基路伯级。他们相联着转动得很快;他们可以尽量和那一点相似。只须他们的眼界愈高超便愈可能。环绕他们的别的爱,名为神貌的德乐尼级,因为他们是完成第一部之三组的。你要知道,他们的欢乐与他深入那真理成正比例,一切智慧都建立在那真理上面。由此可知幸福的基础在看见的行为,不在爱的行为,爱是随着见而升起的;眼力的尺度在功德,而功德又来源于神恩和善愿:这是一层一层递进的。  
  如果我把从始以来所有说及这位圣女的言语聚合起来,作为唯一的赞颂,在这一次就不够用了。我看见她的美丽超过我们所有的度量,我相信只有创造她者可以欣赏她的全部。在这里我不得不承认自我失败,从来的喜剧诗人或悲剧诗人对于他们题材的某一点没有像我这样失败过。如在烈日的阳光下,使人眩晕到不得不闭眼,所以我回忆那温柔的微笑,反而破坏了我记忆本身。自从我初次在凡间看见她的面貌以后,直到今日的天上相遇。我对于她没有间断过我的歌;然而现在我的诗句却无能追求她的美丽了;如同每个艺术家,在他能力的极限不得不停止一样。  
  那些神圣的战士,基督和他们结为夫妻在他的血中,展开在我面前是一朵洁白玫瑰花的形状。但是其余的呢,他们飞着,看着,着恋爱他们者的荣耀和创造他们到此优越地步者的恩情,像一群蜜蜂,一会儿没入花间,一会儿返回甜味的制造所;他们一会儿降到那花瓣众多的大花之中,一会儿又升到他们永久爱心所寄之处。他们的脸庞像活泼的火,他们的羽翼像黄金,其余则比雪还要洁白。他们一级一级降到花中,散布他们从鼓动双翼而得来的平静和热情。在上帝和花瓣之间,鼓翼者如此之多,但不遮蔽眼力,也不遮蔽了光荣;因为神光渗透宇宙的一切,就如同他们完成的程度,没有一物能够阻碍他的。  
  爱恋着他的欢乐,那瞻仰者自愿做我的导师,于是开始他神圣的讲话:“马利亚用药膏治好了的创伤,是那位坐在她脚下的美丽女人弄出来的。坐在她的下面,就是第三级,你可以看见拉结和贝雅特丽齐。逐次向下你可以看见撒拉、利百加、犹滴以及她,是那因为忏梅自己的罪过,而出:“上帝呀,怜恤我!”者的曾祖母。我提到的她们的这些名字,是从玫瑰花瓣的上部数下来的。从第六级直至下部,都是希伯来的贵妇人,好像以花的鬈发划分一条界线;因为依照对于基督信仰之观点不同,她们就在神圣的阶级上成了隔离的墙壁,在这一边,所有的花瓣都长成了,坐着的是那信仰基督将光临的一群;在那一边,那些半圆圈上还有空着的座位,坐着的是目光转向已光临的基督的一群。  
  也许是给小鸟或它的伴侣听;  
  婉转的欢唱。  
  就没有合唱,如果  
  只只螽斯,落在树上高声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