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瓜田看瓜女,
他是快乐捕鱼郎。
利曼海上船沉没,
河海风波他经几多。
人说希腊美女多,
偏我生得瘦又锉。
海上风帆多沉没――
只怕他一命丧风波!
天好天坏我等他……
等不到他回我卖瓜地,
卖了瓜地我扔戒指,
扔了戒指,一根辫子送我命归西。
1903年-1906年 晚霞顿时收敛了余光。
我遥望四处,心中怅惘
面前已经收割的田野,
只剩下一片暮色苍茫。
伸向远方的广阔的平原,
笼盖着一层秋天的夜色;
只有西天略红的背景上,
光线膝脆.树影萧瑟。
四周静悄悄,全无声息,
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忧愁……
是由于投宿的地方太远?
还是由于这漆黑的田畴?
或者由于秋天的降临
带来了熟稔而亲切的气息——
乡村间静默无声的愁思,
草原上荒无人烟的凄寂? 松树一天天更见清新苍翠,
森林浓密了.田野露出了绿色,
二月终于降服于潮湿的春风,
沟谷里的积雪失去了鲜明的光泽。
打谷场和花园还像冬天一样,
祖父的房子里笼翠着一片宁静;
但阴冷的、空荡荡的大厅里已有了春意,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人来临。
透过门上雾气腾腾的玻璃.
我望着积雪尚未融化的阳台,
光秃秃的、潮湿的花园不再使我忧伤,
我待椴树枝头寒鸦重来。
像狱中等待渴望已久的自由,
我等待三月的晨雾,葱郁的山冈,
等待白云带来光亮和温暖,
等待田野里先来的百灵鸟的歌唱! 铅灰的天空越压越低,
阴沉的冬日渐暗渐淡。
一带松林无边无际,
四面不见村落人烟。
唯有一片雾,青灰乳白,
笼罩着积雪的广漠,
仿佛是谁的温柔的悲哀
给黄昏抹上了一笔柔和。 钟,在隔壁,黑而空的厅里,
沙沙作响.敲了十二下当当;
无数瞬息,排成一列奔忙,
奔向不可知,奔向沉睡和墓地,
它们奔忙暂停了片时,
又重新嘀嗒,编织金色花样;
而我,被惑于节奏感的幻想,
交出了自己,任这股力量追逼。
我睁着双眼,望着光之流,
听着自己均匀的心搏,
听着这首诗的节奏之歌,
听行星交响曲在想象中演奏,——
全是节奏,奔忙、无目的的追求!
但可怕的.却是放弃追求的时刻。 已不见鸟的踪影,树林害了病……①
已不见鸟的踪影,树林害了病,
正在无可奈何地凋零。
蘑菇的季节已成过去,可沟壑里
仍强烈地散发出蘑菇潮湿的气息。
密林比先前矮了,亮了,
灌木丛中的草枯了,
在连绵的秋雨下
浓密的树叶正在腐烂、变黑。
旷野上秋风飕飕。
在这寒冷、清新、阴沉的白昼,
我远离村落,整整一天
在无拘无束的草原上漫游。
马蹄声令我似睡非醒,
我忧喜参半地谛听
风怎样用一个调门
在枪管里奏出呜咽的歌声。
1889年 旷野越来越开阔,
旋转着在我们身旁掠过,
农舍和白杨像在空中浮游,
转眼间就在田野尽头沉没。
瞧,山麓下牧场后边,
松林中露出洁白的隐修院……
瞧,架在河上的铁桥,
在我们脚下轰的一声飞到了后面……
啊,森林来了!伴着隆隆的车轮声
绿林中发出轰轰的回音,
和睦相处的白桦成群结队
鞠着躬欢迎我们……
火车头喷出的白烟
像一团团棉絮向四处弥漫,
或者随风飘舞,或者抓住车头,
最后都无可奈何地落向地面。
然而树林越来越稀疏,
出现了一丛丛灌木,
随即无涯无际的草原
蓝盈盈地展现在远处。
又进入了旷野,那么开阔,
只见它旋转着从我们身旁掠过,
农舍和白杨像在空中浮游,
转眼间就在田野尽头沉没。
1893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