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曲
泰尔的商人们和今天那些乘坐想象中的机械从水路去
办理事务的人们,
那些人————向他们挥动的手帕还通过海鸥的翅膀伴随着
他们,而挥动手帕的手臂却已经消失,
那些人--他们的葡萄树和田野不能满足他们,而这些
先生对阿美利加都有自己的看法,
那些人————他们永远地离开了,却不会到达什么地方,
所有那些远方的贪吃的人,现在海洋本身为他们服役,
你认为他们会对此感到满意吗?
谁只要一次把他的唇沾上杯子,就不容易离开它:要把
它喝干需要很长的时间,但依然不妨一试,只有第
一口是难于咽下的。
我们在统计表上看到被炸毁的船舰的全体船员的名字,
装甲舰的驻军突然以最短的路线到陆地去,
患肺病的拖网渔船的斥侯们,运动失调的潜艇的寄宿者们,
一艘巨大的运输舰把龙骨暴露在空中时乱七八糟地卸下
所有的一切
对于他们大家,这儿围绕着他们的是与这圆形的地平线
相称的责任。
这是向他们移动的大海,不再需要去寻找道路了,
只需要张大你的嘴,并把自己托付给它:
只有第一口是难于咽下的。
他们昨天晚上在谈些什么,这横渡大西洋的巨轮上的旅客们,
这最后一天的前夜,当无线电播出:"我们正在沉没!"
而三等舱的移民们在那儿胆怯地演奏着一点儿音乐,
而大海不知疲倦地在使客厅的每扇舷门升起又沉落?
"对于那我们一旦离开了的,再把心系在上面有什么好处呢?
"谁愿意生命再一次开始,在他知道它已走到尽头的时候?
"再一次发现我们的所爱或许是好的,但忘却要更好些:
只有第一口是难于咽下的"
罗洛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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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词
只有大海在我们四周,只有它升起又沉落!
够了,这心中永恒的荆棘;够了,这些点点滴滴逝去的日子!
只有这无穷的大海绵绵无尽,而突如其来的一记打击!
大海和我们都在其中!
只有第一口是难于咽下的。
罗洛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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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
愚昧,无知,
谖粗锩媲暗囊桓鲂氯耍?br>我把脸转向岁月和多雨的天穹,我的心充满倾恼!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做。我将说什么?我
将做什么?
我将怎样使用这双悬垂的手,和这双脚呢?
————它指引我有如夜间的梦?
话语只不过是喧声,而书籍只不过是纸页。
没有人,只有我自己在这儿。对我,仿佛这一切
这多雾的空气,这肥沃的耕地,
这树和这低垂的云
都在和我说话,暧昧地,用无字的言语。
农夫
带着他的犁回来了,听得见迟迟的叫喊。
这是妇女们到井边去的时候。
这是夜。————我是什么呢?
我在做什么呢?我在等待什么?
而我回答:我不知道!而在我自身,我渴望
哭泣,或是喊叫
或是哗笑,或是跳跃并挥动手臂!
"我是谁?"还有斑斑残雪,我手里握着一枝柔荑。
因为三月象一个妇女,正吹着绿色的森林之火。
————愿夏天
和阳光下这可怕的一天被忘却,啊万物,
我把自己奉献给你!
我不知道!
把我拿去吧!我需要,
而我不知道什么,我能够哭泣,无尽地
高声地,温柔地,象一个在远处哭着的孩子,象孤
单地留在红的余烬旁边的孩子们!
啊悲伤的天空!树木,大地!阴影,落雨的黄昏!
把我拿去吧!不要对我拒绝我提出的这个请求!
罗洛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