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的黄昏]
‘无论有多高大
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来处——’
‘先生!我经常告诉我的学生
人们必须追寻真和美
必须使作品达到极致
只存在一种画
就能把毫无瑕疵的美和完善呈现到人们眼前
如同委罗内塞和提香的作品一样’
梅拉沦湖与波罗的海的交汇处
14粒璀璨的小珍珠
北欧洲的威尼斯
悲剧的种子,斯德哥尔摩的黄昏。
一种极度痛苦却又非常真实的内心
——第七幅向日葵
为了它,我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由于它,我的理智有一崩溃
这些都没有关系
黄昏中的妇女村姑,乡间丛林的静瑟
威廉?阿道夫?布格罗
罗马奖学金,比不上那些骚动的色彩
与他的感情相对应——我的兄弟!
在我三十七岁的时候
在我把这些印象真正植入灵魂以后
改造,扦凿,高举旗帜
摒弃,忘我。对你的感受——斯德哥尔摩!
托尔斯泰愤怒了!
那群无知的家伙,缺乏宗教的沉重——
哦,夜晚的咖啡馆
哦,星夜
哦,乌鸦群飞的麦田
——臃肿的肉体,维纳斯的诞生
不是真正的宗教,它不如我的癫痫症
吹海螺的男子,拥抱在一起的婴孩
黑海豚 珍珠蚌壳等等
我告诉你,站在斯德哥尔摩的黄昏
你也无法领略这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深绿色的天花板 血红的墙体
瑰丽而不规则的梦魇
金色的地板
压迫 压迫,把黄金逼进血液
让它散发高贵的力量!斗争!继续斗争!
斯德哥尔摩并不拒绝肉体
斯德哥尔摩应放低姿态,像颗大珍珠
应该有阴郁感 窒息感 应该更加疯狂和激荡
应该适当反抗 不安。
在斯德哥尔摩
或许不能看见高大的白杨树
山谷的村庄 和一路旋转爆发的恒星 行星
出自内心 忠诚于肉体 灵魂
也试图激进地超越——那些无辜的太阳系
[帝国的第一把匕首]
它不想杀戮
至少不想在棕榈丛中做这些
至少不能踏着夭亡婴儿的尸骨
玻利维亚的特种兵
被流放到亚马逊的热带丛林里
种族主义在那里并不盛行
那里有蟒蛇
第一把帝国的匕首
可以杀死一条蛇
切开它的腹部
像残杀一条蜿蜒的河流般
从它的内部取出消蚀的铁器
鱼骨化石和眼球
土著人来了
全身插满鸟类羽毛的土著人来了
酋长来了 部落首领来了
长矛来了 原始的弓箭来了
咒语来了 法师来了
蛇毒来了
你扛着一顶帝国的机枪
面对这些
你也顾不上抹去嘴角的血
为了生存!用一把帝国的匕首
挟持酋长
倘若是英国兵或是美国兵
他们一定缴械投降
倘若是俄罗斯大兵
倘若是伊拉克斗士
倘若是在独立日
你想想
他会怎么做
你杀了他们的圣物为了生存
那条巨大的灵蟒
你取出里面的献祭的婴孩
那些也即将被消蚀的软骨
这把匕首堪称帝国第一
用你来配上它
使它成为帝国的一件圣物
最后你没有费一颗弹药
把酋长杀死
用这把帝国的匕首
哈 鸟的羽毛来了
赤身裸体的黑妻子来了
手杖来了
新鲜的血来了
那把帝国的机枪被挂起来
在这片丛林里
他们都是你的
包括所有金钱豹 母象群
舞蹈是你的
宗教是你的
你可以废除那些祭祀日
引领你的人民
造出新文字 新语言
编写史诗 结绳记事
争战于各个部落 当英雄领袖
却要放弃用铅弹杀戮
开轰炸机
部署国家防御
残杀平民 用无敌的合金
从三维开始推进等等
[木墙记]
那本诗集——黄昏纪念册
不是波士顿以北
茂密的丛林里有河流牧场
有一群木马
顶着火红的鬃毛食火
这里该不会有地下情和异教徒
这是比脸部更真实的木雕
我和丰满的妻子
牙齿脱落的老人和吸毒的儿子
一副画相互匹配的两部分
两块相似的马蹄铁——
虚拟的木墙
那些质感是可以触摸到的
虽然不比骨肉真实
我们即将无限接近
有人也将变得无限地薄
可能觉察不到自己即将起飞
把血红的纸片掏出来
甚至忘记它应有的标志符
就飘到了半空
[静静的顿河]
'女人晚熟的爱情并不像紫色的花
却像是道旁迷人的野花'
哥萨克的头颅像种子一样,肖霍洛夫说
哦,静静的顿河
今夜,无论如何我要完成一部挣扎的断代史
写下寡妇 战士 水手 和独白
顿河以外,1928年以后的十二年里
我都在阴郁地生活 播种 也远离过爱情和城堡
[米沃什手记]
我不见了,轻而易举
你放下台阶让我上去,一个空中花园
我这个侏儒,撑着手杖扑到你的怀里
在你怀里
尖叫,比你安抚我的声音
更凄厉。那些律法不允许我哭泣!
判我的手稿入狱——
我想从这里跳下去,向你做最后的坦白
[伊豆半岛的孩子]
在伊豆半岛 淡紫色哀伤的岛
我正在想像一次温泉旅行,把日本海
划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温暖的水
中间一部分像我手中的绿蜥蜴
最后一部分像我手中的雪,日本国静冈县的雪
一样冰凉
伊豆半岛的孩子不遵循大人的
逻辑,把木笤帚当白马 安上铁蹄
呼呼踏出狭长的国土,孩子们玩弄着一把军刀
一枚废弃手雷 炸弹
伊豆的孩子心灵很纯净,我理解这点
故乡的伊豆,大海和森林 流放地
制造船舶的大叔们,伊豆的孩子们追赶马车
追赶会变戏法的江湖艺人
伊豆有舞女,长大后我才明白这点
那些关于她的徒劳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