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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這是一首以與故人暫聚又別為內容,抒發人生易老、聚少離多的悲苦心情的詞作。
上片寫與故人久別重逢的相聚之歡,但歡不掩悲。內容鋪展,井然有序。“騎馬踏紅塵,長安重到,人面依前似花好”之句,是先寫又回“長安”,重見故人。“長安”作為京都的代名詞,在此可指代北宋都城──汴京(今河南開封)。“紅塵”一詞,在這裏除了指熙熙攘攘的繁華所在外,也可指隨風化塵的遍地落花。這樣一來,其中也便含有歸來晚、春已老的慨嘆;藴義頗豐。“人面依前似花好”之句,當是從“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見唐·孟棨《本事詩·情感》所引崔護故事)中點化而成。從這句可知這個久別重聚的故人應是詞中男主人公所愛戀的女子。“舊歡纔展”四句寫剛聚又散、歡中帶悲、悲歡混雜的情緒。“未成雲雨夢、巫山曉”是藉典喻情,該典出自宋玉《高唐賦序》,其中寫宋玉答楚襄王問時有下面一段話:“昔者先王嘗遊高唐,怠而晝寢,夢見一婦人曰‘妾,巫山之女也,為高唐之客。聞君遊高唐,願薦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辭曰:‘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這裏使用巫山雲雨的典故,暗喻男女歡會之情,對多情人偏偏不能常會、歡會時短的情景作進一步渲染,意思是說:與久別的戀人還未能很好地再續前緣,就被無情的黎明破壞了。
下片抒寫纔相逢又分手遠去的悲苦心情。“千裏斷腸”三句是寓情於景,凄凄涼涼:迢迢千裏作遠別,已令人心痛腸斷;翻越穿行於關山古道之間,回頭悵望京都高城已不可見,如仙的美人已隔在漠漠雲天之外,這更摧人心肝。“滿懷離恨,付與落花啼鳥”二句則是直抒胸中的無可奈可之情:把離情別恨交付給落花,交付給啼鳥。這是典型的移情手法,用花自飄落、鳥自啼鳴象徵人生聚散無定、一切都由它去吧的消極心緒。“故人何處也?青春老”句中的“故人”,即詞中男主人公所戀之人:令人係戀難忘的故人如今在哪裏?人生苦短,青春華年的離愁的催化下,已經迅速地逝去了!全詞便在充滿憂傷地對戀人呼喚與思念中結束。
該詞風格悲涼深沉而渾樸,手法多樣。尤其在佈局謀篇方面更具特色,它層次分明、結構緊湊,一環扣一環,層層鋪展,把詞中人悲歡離合的每一個感情節奏,都強烈地顯示了出來。(韓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