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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岐王宅裏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詩人杜甫和音樂傢李龜年相識在盛唐之世。幾十年後,經過社會大動亂,他們在暮年又在人生旅途中重逢了。撫今思昔,怎不令人感慨悲懷呢!這首七言絶句正是這種情感的表達。
趙彥端的《點絳唇》,也是寫故友重逢與離別。趙彥端生於宣和三年(1121年),是趙王室後代。十七歲中進士,歷任縣主簿,轉運副使,太常少卿,建寧知府等職。五十四去世。幾十年從宦生涯,飄泊流離,動蕩不安。這首詞大概是在晚年旅途上所作。管倅的情況不詳,從詞中內容看是趙彥端的好友。
上片着重寫故友的重逢與別離。“憔悴”是說他們相遇時倆人的形貌已憔悴不堪,早已不象年輕時那樣意氣風發了。不僅重逢在垂暮之年,且顛沛奔波於天涯海角,這就更令人感慨噓唏了。然而,友誼卻沒有因歲月流逝而淡漠,人雖憔悴,感情友誼並未憔悴。前句抑,後句揚,且重疊兩個鏗鏘作響的“故”字加以強調,通過白描式的敘述,久別重逢時的喜悅,和對純真友誼的珍重,在吟詠之中,自然能體味得出。“別離何遽,忍唱陽關句。”這是一個急轉。好友重逢,理應暢敘離情,如今卻不能如願。為了生計,大傢匆匆相聚,又匆匆分別,怎能不傷懷、悲切呢!情之所至,開懷暢飲,唱一麯《陽關三疊》以遣情懷。然而,唱到動情處,嗚嗚咽咽,實在無法再唱下去了。這是真情的流露。下片在此基礎上,盡情抒發離愁別恨。
“我是行人,更送行人去。”在他鄉遇故知,倆人都是人生旅途上的匆匆過客。正如蘇軾所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天涯淪落人,聚散苦匆匆。今朝一別後,何日再相逢?一個“更”字道出這是非同一般的送別和愁怨之深。“愁無據,塞蟬鳴處,回首斜陽暮。”此時倆人心頭剪不斷、理還亂的離愁,是很難用言語盡情表達的。衹有在依依惜別,頻頻回首相望中,看着斜陽在寒蟬鳴叫的樹林裏降落,天色逐漸黯淡下來,這種感情纔體味得更深切。以寫景結句,點出時令,渲染離別的環境氣氛,不言愁,而愁自見。(勞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