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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詞牌又一稱為:添字采桑子
【賞析】 這是李清照南渡之初的作品,藉吟詠芭蕉抒發了懷戀故國、故土之幽情。上片描述芭蕉樹的“形”與“情”。芭蕉樹長在窗前,但卻能夠“陰滿中庭”,這就間接地寫出了它樹幹的高大,枝葉的繁茂,樹冠的伸展四垂。接着,詞人將描寫範圍縮小到芭蕉樹的細部──蕉葉和蕉心。蕉心捲縮着,蕉葉舒展着,這一捲一舒,象是含情脈脈,相依相戀,情意無限深摯綿長。芭蕉有“餘情”,自然是由於詞人有情;詞人將自己的情註入芭蕉的形象之中,創造了情景相生的藝術境界,極其形象地表現了她對中原故國、家乡故土的綿綿不斷的思念和懷戀。
下片寫夜聽雨打芭蕉聲。由於“餘情”是深遠綿長的,所以詞人直到夜晚臥床時仍處於苦苦的思念之中,使她越思越悲,越想越愁,輾轉反側,無法成眠。本已是枕上落滿傷心淚,更加上三更時分窗外響起了雨聲,雨點滴滴噠噠地敲打着芭蕉葉,聲音是那樣地單調,又是那樣地凄涼。雨打在蕉葉上,如同滴落在詞人的心上。在她那早已被思念煎熬,被痛苦浸透了的心中,又添上了一股酸澀的苦汁,催落了她更多的傷心之淚。三更的冷雨霖霪不止,詞人的淚水更是傾瀉如註;雨打芭蕉聲是那樣地凄涼,詞人的啜泣聲更加悲切。詞人將“點滴霖霪”,組成迭句,不但從音韻上造成連綿悄長的效果,而且有力地烘托了悲涼凄絶的氣氛。結句用“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煞住,看似平淡,實極深刻。從字面上看,“起來聽”似乎純係由於“北人不慣”,但這裏的“北人”,實際上應解作“流離之人”、“淪落之人”,因此,這種“不慣”也就絶不衹是水土氣候上難以適應的不慣,而是一種飄零淪喪的異鄉之感。深懷着這種飄泊淪亡感的詞人起坐聽雨,從這凄涼的雨聲中她聽到了些什麽呢?她又想到了些什麽呢?詞的尾句就這樣給我們留下了無盡的想象餘地,也留下了詞人面垂兩行思鄉淚,坐聽雨打芭蕉聲的感人形象,收“言已盡而意無窮”之效。(侯健呂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