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 人物列表
蒋春霖 Jiang Chunlin(清代)朱彝尊 Zhu Yizun(清代)潘永因 Pan Yongyin(清代)
陈廷敬 Chen Tingjing(清代)仓央嘉措 Tshangs-dbyangs-rgya-mtsho(清代)普荷 Pu He(清代)
郑燮 Zheng Xie(清代)金农 Jin Nong(清代)恽寿平 Yun Shouping(清代)
汪士慎 Wang Shishen(清代)张大受 Zhang Dashou(清代)宁调元 Ning Diaoyuan(清代)
吴淇 Wu Qi(清代)李方膺 Li Fangying(清代)俞樾内子 Yu Yuenazi(清代)
俞樾 Yu Yue(清代)宋荦 Song Luo(清代)律然 Lv Ran(清代)
曹雪芹 Cao Xueqin(清代)纳兰性德 Na Lanxingde(清代)吕抚 Lv Fu(清代)
钱谦益 Qian Qianyi(清代)吴伟业 Wu Weiye(清代)顾炎武 Gu Yanwu(清代)
顾贞观 Gu Zhenguan(清代)陈维崧 Chen Weisong(清代)王士祯 Wang Shizhen(清代)
查慎行 Cha Shenhang(清代)袁枚 Yuan Mei(清代)黄景仁 Huang Jingren(清代)
龚自珍 Gong Zizhen(清代)黄遵宪 Huang Zunxian(清代)秋瑾 Qiu Jin(清代)
何文焕 He Wenhuan(清代)冯班 Feng Ban(清代)王夫之 Wang Fuzhi(清代)
孙涛 Sun Tao(清代)郭麟 Guo Lin(清代)杨夔生 Yang Kuisheng(清代)
万斯同 Mo Sitong(清代)毕沅 Bi Yuan(清代)汪楫 Wang Ji(清代)
汤球 Shang Qiu(清代)黄奭 Huang Shi(清代)黄以周 Huang Yizhou(清代)
张廷玉 Zhang Tingyu(清代)佚名 Yi Ming(清代)王秉滔 Wang Bingtao(清代)
白君琳 Bai Junlin(清代)李清馥 Li Qingfu(清代)陈芳生 Chen Fangsheng(清代)
孙星衍 Sun Xingyan(清代)朱伯庐 Zhu Balu(清代)章学诚 Zhang Xuecheng(清代)
谷应泰 Gu Yingtai(清代)高鹗 Gao E(清代)蒲松龄 Pu Songling(清代)
吴敬梓 Wu Jingzi(清代)李汝珍 Li Ruzhen(清代)醒世居士 Xing Shijushi(清代)
迦陵
清代 

人物传记 Biography《妇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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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陵禅师与雍正皇帝
  
  从现在已知的材料看,雍正和迦陵的亲密关系大约持续了10年左右,其热度最高的时期在康熙五十九年。当时尚在潜邸的雍正对京西名刹大觉寺“特加修葺”后,力荐迦陵性音任该寺主持。当年秋九月,雍正亲自撰文并书丹《送迦陵禅师安大觉方丈碑记》(图3),在记文中盛赞迦陵“净持梵行,志续慧灯,闲时偶接机锋,不昧本来面目,是可主持法席而能以宏阐宗风者也……”一时间所得恩宠,可谓无以复加了。
  
  然而,雍正登极之后,这位与新皇帝有着特殊关系,本应是宠冠京师的大和尚,却突然辞卸院务,扔下诸多徒子徒孙,于雍正元年春,“飘然而南”,过起了“一瓢一笠,山栖水宿,居无定止”的既像被放逐、又如旷野逃亡般的生活。直到雍正四年秋,才回到江西庐山归宗寺,独居静室,闭门不问世事,并于当年九月二十九日,以微疾小恙示寂。迦陵的突然南行、隐居和遽然死去,可以说迷雾重重,其举动多有令人不解之处。时人如何猜测议论,今天已不得而知,但从雍正四年十二月对内阁上谕中,似可看出一些端倪。初看雍正这番上谕,似乎满溢着君臣之义和念旧之情,并表明自己处处以大局为重,在处理政、教的关系上弃取割舍均出之于理,一切都是光明正大之辞。但如果结合迦陵晚年的实际处境,细细品味,则会感到,这番上谕用心良苦,不过是借此“说事”,借题发挥,多有言外之意、弦外之音,用以掩盖天下人的耳目才是其本意。
  
  雍正在藩邸时交接僧道,韬晦其外,密议其内,朝野共知。这一点雍正并不想掩饰,但他怕臣工们认为他会进而依靠沙门参政,所以特地表明:“以朕嗣登宝位,凡体国经邦,一应庶务,自有古帝王治世大法。佛氏见性明心之学,与治道无涉。”迦陵性音与其十载过从、机缘深契,雍正在潜邸时就在西山修整大觉寺供其静修,也是朝野共知之事,然而就在雍正登极甫定之日,性音却弃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势,飘然南下,瓢餐笠行,居无定止,过了近4年的有类于流放和逃亡的生活,最后悄然而逝。迦陵南行已令禅林不解,迦陵之死更让他的弟子们觉得不明不白,因此才有“纵使英雄也丧身”与“千载恨难申”之叹。雍正深知这一点,所以在评价性音“人品见地、超越诸僧之上”后,解释性音在他登极后突然出走的原因:“且若以旧邸熟识僧人,仍令主席京师,天下或以朕有好佛之心,深有未可。”又说 “性音亦力辞归隐”。其实,这种解释恰恰表明了迦陵的被放逐和悄然而逝,与雍正有直接的关系。其原因不仅是深谙帝王之术的雍正在重行“狡兔死,猎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旧套,而且也是掩饰旧污、保护清名必然要用的手段。况且,这位与其交往十载的迦陵禅师,非常可能了解许多绝不应该为外人所知的藩邸旧事,甚至能详细道出雍亲王与其父康熙帝的恩怨情仇来。恰恰是这一点,也许才是迦陵被放逐并以微疾而遽然身死的深层原因。
  
  同其他僧人相比,迦陵的下场和结局也许还算幸运:被封为大清国师,赠谥“圆通妙智”,诏在京西建塔以安其灵骨,并将其《语录》收入经藏。
  
  可惜,迦陵死后“哀荣”并未能保持长久,过了不几年,雍正帝对其态度突然又发生了绝大的变化,一改以前的赞誉有加、恩礼备至:说自己早就发现迦陵品行有污,行为不端,以法界之人却喜干预尘俗之事,所以在登极后令其离开京城,以护佛门清规。并说性音语录含糊费解,不能有利众生,“朕从前失于检点,亦性音辜负朕恩处,著削去所赐[国师]封号,其语录入藏者亦著撤出”(见《雍正朝汉文谕旨》)。不仅如此,雍正还敕令地方官严加访查,不许性音门徒记录当年雍亲王与僧衲交往的情况,更不准将这类文书加以保存,否则治以重罪⑩。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雍正一改常态,不惜否定自己以前的“圣谕”,还承认“失于检点”,而对迦陵大加贬斥呢?是不是性音在离京师南下隐居时,曾参预世事,透露过某些有碍雍正帝清名的“底细密事”,而被雍正发现了呢?不过依迦陵的阅世之深、度事之敏,出这种纰漏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样会招来更大的灾祸,其后果绝不是黜封号、撤语录的惩处,削谥号、折灵塔、焚著作也许还是“皇恩浩荡”了呢!
  
  据今天北京西山大觉寺所藏的迦陵画像、书板等相关资料,推测当时惹恼雍正的原因可能有两条:一是迦陵的语录中,有许多记录雍亲王与僧衲交往的内容,属于不能保存流传的“机密文书”,如上文提到的《宗鉴语要》和《宗鉴指要》,这类记述几乎附拾即是——雍正一经发现,能不骨梗在喉,弃而毁之?另一个原因是迦陵的弟子们为其师取祸。迦陵被逐而死,深知其因的嗣法门人能不怨恨在心?所以难免形于面或言于人。如迦陵的付法传人,继主大觉寺方丈的佛泉实安和尚,在迦陵圆寂后,悲愤之情,不能自已,所以留下了不少怀念先师、讽喻世情的文字。除了本文开头所引的《老和尚像赞》和《国师勘三藏》一诗外,在《佛泉安禅师语录》卷五“佛事”一节中,关于大觉寺弟子们为迦陵做佛事的描述,捎带着语及雍正,看去沉痛悲切,实则机锋处处,颇勘玩味:
  
  先老和尚讣至,上供拈香云:超情尘,越三界,何止廓然无圣,直得心如死水。任尔狂风,纤波不动。忽闻先师讣至,不觉倒岳倾湫。非是小儿无定力,只缘恩大实难酬。
  
  先老和尚二周忌,拈香云:先师知处,小子不知;小子知处,先师不知。只这不知,碎身为微尘,是实难凑泊。欲要哭,哭不得;欲要笑,笑不是……
  
  先老和尚三周忌,上供:破家荡产,起死回生。老汉惯用红线法,乌豆换人眼睛,虚空刮出骨髓。是这老汉处心狠逾虎狼。
  
  大清雍正皇帝向天寿山头,点出人天正眼。虽然遂顾左右云:还有觑见先师眉毛长短么?千山湧出千峰秀,万古尖新万古真。
  
  读了以上几段文字,我们也许就能明白了:雍正突然改变对迦陵的看法,不是没有原因的。纵观迦陵与雍正的际遇交往,后者虽然结局不佳,但基本上还算幸运。自古伴君如伴虎,试看历代与帝王有过亲密过从的人,有几人能金紫缠身到老,生死哀荣一世?不落得身首异处、破家灭族而能全身而退、终老林泉就是幸运了。从这个角度看,这位禅僧结局还不算十分悲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迦陵的最终被放逐和猝死庐山,也许正应了这句古语。——谁叫你知道那么多皇室内情啦!
  
  ①②(清)释佛鉴《宗鉴指要序言》,北京大觉寺藏板。
  ③(清)释实安《佛泉安禅师语录》卷一,北京大觉寺藏板。
  ④⑤喻谦味庵氏编《新续高僧传》四集卷二十五。
  ⑥《大日本续藏经》一书收入迦陵和尚编著的《宗鉴法林》、《是名正句》、《杂毒海》三种。其中《宗鉴法林》编于该书第一辑第二编禅宗语录通集部。现北京国家图书馆藏此书,其中《宗鉴法林》的编号为18872:576—580。中华民国36年6月上海涵芬楼影印。
  ⑦见《北京市志稿·宗教卷》卷一,释教一。
  ⑧彭钟麟等编《清史通鉴》,光明日报出版社2002年版。
  ⑨迦陵《宗鉴语要》上卷,北京大觉寺藏板。
  ⑩参见冯尔康、许盛恒、阎爱民等著《雍正皇帝全传》,学苑出版社1994年版。
  
  (孙荣芬为北京西山大觉寺管理处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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