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陆时雍在诗海的作品!!! |
陆时雍,字仲昭,桐乡(今属浙江)人,崇祯六年(1633)贡生。《诗镜》是陆时雍编选的一部诗歌总集,全书分为《古诗镜》三十六卷、《唐诗镜》五十四卷,选评汉、魏、六朝至唐代之诗。所选以朝代分,唐诗则分为初、盛、中、晚四部分。每位作者名下都有小传,所选诗每首之后大都有评语。而卷首则有《总论》约一百二十则,评论《诗经》至晚唐的诗人和作品。《总论》和书中的评论,有许多中肯深入之语,有些是他对诗学理论的阐发。《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对此书评价颇高,称“其采摭精审,评释详核,凡运会升降,一一皆可考见其源流,在明末诗选之中,固不可不谓之善本也”。其《总论》部分,后人别出单行。
《诗镜总论》提倡自然清新的风格,认为“真素”是诗人所能达到“最上一乘”。“真素”一词,原出《世说新语·德行》篇,其意指生性坦率,真诚无饰。他又引《诗经》中“穆如清风”的诗句,反对刻意雕琢的做法。指出无论是构思、立意,还是遣词、造句,如果违背了自然,那就会走向反面。
《诗镜》一书中使用最多的是情与韵这两个概念。认为“情真”与“韵长”二者即“足以尽诗之道”,反复强调韵对于诗的重要性,把韵看作是诗的最基本的艺术特征,是诗的生命所在。他以音乐为喻,说明韵就是要象钲磬那样,余音绵绵,悠然不绝。这就要求在抒发感情之时,不能一泻无余;在描写景物之时,不必过分刻画;总之,要做到言有尽而意无穷,使读者在讽咏回味中受到感染。他还具体论述了韵与其他各种因素之间的关系。他对“俗韵”及其产生的原因进行了深入地剖析,所论不仅是对历来诗歌创作经验的总结,同时也是对当时诗坛上各种不良倾向的针砭,如“故而不变”等是针对七子派末流而言,“放而好尽”等是针对公安派而言,“巧而过斫”等是针对竟陵派而言。同时,他对各派理论的长处也都有所吸取。他承袭了七子派尊奉汉、魏、盛唐的观点,吸收了公安派自然本真的主张,于竟陵派则融合其以灵动求浑朴的方法。正是在批判继承前人理论的基础上,建立了他自己的以情韵为宗的诗论,对后来“神韵说”的建立,有着直接的影响。
关于“意象”的论述。他反复强调意与象要融洽,不能偏枯;意象要鲜明深度,不能隐晦浅露;要虚圆,不能凿实呆板;要有独创性,不能蹈袭模拟。他深入地分析了情与意之间的差别,反对以意为诗,认为在诗中表现离开了象的意,正是许多作品失败的重要原因。这是针对宋代以来以文为诗、以议论为诗所造成的弊端而言。他指出“诗不待意”、“意不待寻”,倡导那种一本自然、即兴而成的创作态度,反对在诗中表达抽象的意愿、思想、观点,也反对在艺术上作某些刻意地追求。
《诗镜》是以发展的眼光来评论古代诗作的。他指出,诗风与时代有着密切的关系,与诗人本身的才质更直接关联。他推崇汉、魏、盛唐,贬抑中、晚唐,尊古作而轻律体,观点与七子相似。但他对七子派剽窃模拟的弊端却大如批评。不仅指斥七子派末流,而且对七子本身及其理论中的缺陷,都给以批评。他关于“诗家惯开门面”的批评,同后来王夫之“立门庭者必饾饤”的论述先后呼应,表现出他们对明代诗家好立宗派、因此给诗坛带来严重弊端的强烈不满。(赵永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