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 | 李 |
名: | 義青 |
網筆號: | 義青 |
籍貫: | 青社 |
今属: | 河南偃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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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青(1032-1083)俗姓李,青社(今河南偃師)人。
七歲時,在妙相寺出傢。起初,他還在寺院裏聽講經,一天,忽然註意到許多前輩禪師在他們所做的偈中,都提到了此心即佛等一些禪宗的思想。他猛然省悟,想道:“佛法是與文字無關的,講經有什麽用?”於是不再去聽講經,而是四處行腳參訪。
浮山法遠當時住在會聖岩,他受大陽警玄之托,為其物色嗣法弟子。一天夜晚,法遠夢見自己養了一隻青色大鷹,覺得是個吉兆。第二天一早,義青正巧來到會聖岩,法遠十分熱情地招待了他。
法遠要義青認真參究一下外道問佛、不問有言、不問無言這段因緣。三年後,法遠忽然問義青:“你還記得三年前我要你參的那段話頭嗎?談談你的心得吧。”義青正要開口,法遠急忙用手堵住他的嘴。義青一下子覺悟了,於是嚮法遠施禮答謝。法遠問:“你妙悟玄機了嗎?”
義青答:“要有的話也早已吐出來了。”
法遠的侍者在一旁說:“義青今天好像在病中出了一場大汗。”
義青瞪了他一眼,說:“閉上你的狗嘴。你再囉嗦,我真的要吐了。”
此後義青又在法遠門下學了三年,法遠時常用曹洞宗的禪法開示他,義青都能契合無間。
一天,法遠將大陽警玄的半身肖像、皮履、直裰交給義青,囑托道:“你代我繼承大陽警玄的禪法,光大其宗風,不要在此地久留。你到圓通法秀禪師那裏去吧。”
義青投奔圓通法秀後,並不參禪問道,每天衹是蒙頭大睡。
職事僧告訴法秀:“有個僧人總是白天睡覺,應該按院規處理。”
法秀問:“是誰?”
職事僧答:“義青。”
法秀說:“且慢處理,等我去問問。”
法秀帶着柱杖走進僧堂,看見義青正在睡覺,於是用柱杖敲着禪床,呵斥道:“我這裏可沒有閑飯給你吃了以後睡大覺。”
義青揉着眼睛爬起來,問:“師父叫我幹什麽?”
法秀說:“為什麽不去參禪?”
義青不動聲色地說;“吃飽了的人對任何美味佳餚都不感興趣。”這是一句雙關語,一是表明我並不是來吃閑飯的,二是暗示正等待應接禪機。
法秀立即回應:“無奈有些人就是不同意你的看法。”
義青說:“等到別人都同意,還有什麽意思?”意謂自性自知自用,依照本性行事。如果按照他人的意願行事,就喪失了自性。
法秀見義青機鋒凌厲,不禁問道:“上座從什麽地方來?”
義青答:“浮山法遠禪師那裏。”
法秀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麽死皮賴臉。”於是兩人握手,相視而笑。表明他倆應對默契,心投意合。
義青從此名震禪林。
義青後住舒州(今安徽潛山)投子山勝因院,世稱“投子義青”。
一天,投子義青上堂說:“遇上孤村陋店,別在那裏停留;祖佛玄妙關隘,當即飛身而過。儘管如此,已經是如同蘇秦遊說碰壁,難以返回傢園;好像項羽兵敗來到烏江,如何逃得了睏頓無望之命?”
說着,投子義青話鋒一轉:“各位禪僧來到這裏,如果前進就落入天魔之手,如果後退就陷入餓鬼之道,如果不進不退,恰恰又沉溺在死水之中。各位想想看,怎樣才能平安無事呢?”
在場的僧衆無言對答。投子義青見此情景,衹好自問自答:“任憑它三尺大雪,壓不住一寸靈鬆。”
參禪悟道之路是一條艱難險阻之路。即使是平時勤奮、努力、小心翼翼,在歧路不停留,不迷路;在險要處快閃身,不墮落,仍難免碰壁,無法前進。而且在很多時候,都是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如何才能平穩前進呢?投子義青指明了一條出路:“任憑它三尺大雪,壓不住一寸靈鬆。”衹要一切放下,走自己的路,哪怕再險惡的環境,也能平穩前進。
投子義青的禪風樸實,常常是一開口就見其胸襟。
有僧人問:“什麽是佛?”
投子義青答:“佛。”
僧人問:“什麽道?”
投子義青答:“道。”
僧人問:“什麽是禪?”
投子義青答:“禪。”
僧人又問;“月未圓時如何?”
投子義青答:“吞卻三個四個。”
僧人接着問:“圓後如何?”
投子義青答:“吐卻七個八個。”
又有僧人問:“金鎖未開時如何?”
投子義青答:“開。”
僧人又問;“金雞未鳴時如何?”
投子義青答:“沒這個音響。”
僧人接着問:“鳴後如何?”
投子義青答:“各自知時。”
投子義青的句句答話都是實話,他是樸實人,所以說老實話,而且這老實話又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人們還以為他有很深的玄虛,很大的機變。其實佛就是佛,道就是道,禪就是禪,月未圓將圓,月圓後必缺,金鎖未開須開,金雞未鳴則無聲,以及鳴後天亮,各自知時,那都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別無花樣,別無奇巧。可見天下最深的玄虛,就是樸實;最大的機度,就是老實。有些樸實的禪風,盡可隨問隨答,毫不費心,毫不費力
[五燈會元 - 宋·普濟]
舒州投子義青禪師,青社李氏子。七齡穎異,往妙相寺出傢,試經得度。習百法論。未幾嘆曰:「三祇塗遠,自睏何益?」乃入洛聽華嚴,義若貫珠。嘗讀諸林菩薩偈,至即心自性,猛省曰:「法離文字,寧可講乎?」即棄遊宗席。時圓鑒禪師居會聖岩,一夕,夢畜青色鷹,為吉徵。屆旦師來,鑒禮延之。令看外道問佛、不問有言、不問無言因緣。經三載,一日問曰:「汝記得話頭麽?試舉看。」師擬對,鑒掩其口。師瞭然開悟,遂禮拜。鑒曰:「汝妙悟玄機邪?」師曰:「設有也須吐卻。」時資侍者在旁,曰:「青華嚴今日如病得汗。」師回顧曰:「合取狗口。若更忉忉,我即便嘔。」自此復經三年,鑒時出洞下宗旨示之,悉皆妙契。付以大陽頂相皮履直裰,囑曰:「代吾續其宗風,無久滯此。善宜護持。」遂書偈送曰:「須彌立太虛,日月輔而轉。群峰漸倚他,白雲方改變。少林風起叢,曹溪洞簾捲。金鳳宿竜巢,宸苔豈車碾。」令依圓通秀禪師。師至彼無所參問,唯嗜睡而已。執事白通曰:「堂中有僧日睡,當行規法。」通曰:「是誰?」曰:「青上座。」通曰:「未可,待與按過。」通即曳杖入堂,見師正睡。乃擊床呵曰:「我這裏無閑飯與上座,吃了打眠。」師曰:「和尚教某何為?」通曰:「何不參禪去。」師曰:「美食不中飽人吃。」通曰:「爭奈大有人不肯上座。」師曰:「待肯,堪作甚麽?」通曰:「上座曾見甚麽人來?」師曰:「浮山。」通曰:「怪得恁麽頑賴。」遂握手相笑,歸方丈。由是道聲籍甚。初住白雲,次遷投子。上堂,召大衆曰:「若論此事,如鸞鳳衝霄,不留其跡。羚羊挂角,那覓乎蹤。金竜不守於寒潭,玉兔豈棲於蟾影。其或主賓若立,須威音世外搖頭。問答言陳,仍玄路旁提為唱。若能如是,猶在半途。更若凝眸,不勞相見。」上堂:「宗乘若舉,凡聖絶蹤。樓閣門開,別戶相見。設使捲簾悟去,豈免旁觀。春遇桃華,重增眼病。所以古人道,嚮上一路,千聖不傳。諸仁者,既是不傳,為甚鐵牛走過新羅國裏?」遂喝曰:「達者須知暗裏驚。」僧問:「師唱誰傢麯?宗風嗣阿誰?」師曰:「威音前一箭,射透兩重山。」曰:「如何是相傳底事?」師曰:「全因淮地月,得照郢陽春。」曰:「恁麽則入水見長人也。」師曰:「衹知荊玉異,那辨楚王心?」僧禮拜,師以拂子擊之。復曰:「更有問話者麽?如無彼此著。」便問:「和尚適來拈香,祝延聖壽,且道當今年多少?」師曰:「月籠丹桂遠,星拱北辰高。」曰:「南山直聳齊天壽,東海洪波比福源。」師曰:「雙鳳朝金闕,青鬆古韻高。」曰:「聖壽已蒙師指示,治化乾坤事若何?」師曰:「不如緘口退,卻是報皇恩。」上堂:「默沉陰界,語落深坑。擬著則天地懸殊,棄之則千生萬劫。洪波浩渺,白浪滔天。鎮海明珠,在誰收掌?」良久,卓拄杖曰:「百雜碎。」上堂:「孤村陋店,莫挂瓶杯。祖佛玄關,橫身直過。早是蘇秦觸塞,求路難回。項主臨江,何逃睏命。諸禪德到這裏,進則落於天魔,退則沉於鬼趣。不進不退,正在死水中。諸仁者,作麽生得平穩去?」良久曰:「任從三尺雪,難壓寸靈鬆。」師作五位頌並序:「夫長天一色,星月何分。大地無偏,枯榮自異。是以法無異法,何迷悟而可及。心不自心,假言象而提唱。其言也,偏圓正到,兼帶葉通。其法也,不落是非,豈關萬象。幽旨既融於水月,宗源派混於金河。不墜虛凝,回途復妙。」頌曰:「正中偏,星河橫轉月明前。彩氣夜交天未曉,隱隱俱彰暗裏圓。偏中正,夜半天明羞自影。朦朦霧色辨何分,混然不落秦時鏡。正中來,火裏金雞坐鳳臺。玄路倚空通脈上,披雲鳥道出塵埃。兼中至,雪刃籠身不回避。天然猛將兩不傷,暗裏全施善周備。兼中到,解走之人不觸道。一般拈掇與君殊,不落是非方始妙。」師示寂,書偈曰:「兩處住持,無可助道。珍重諸人,不須尋討。」投筆奄息。闍維多靈異,茲不盡具。獲設利五色,同靈骨塔於寺北三峰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