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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皎撰有《高僧傳》十四,《全梁文》七十三載其《序》稱:
自漢之梁,紀彌遠,世踐六代,年將五百,此土桑門,含章秀,群英間出,迭有其人。衆記示,敘載各異:沙門法濟,偏敘高逸一跡;沙門法安,但列志節一行;沙門僧寶,止命遊方一科,沙門法進,乃通撰論傳。而辭事缺略,皆互有繁簡。出沒成異,考之行事,未見其歸宗。臨川康王義慶《宣驗記》及《幽明錄》、太原王琰《冥祥記》、彭城劉悛《益部寺記》、沙門曇宗《京師寺記》、太原王延秀《感應傳》、君《應傳》、陶淵明《搜神錄》,傍出諸僧,敘其風素,而皆是附見,亟多疏缺。齊竟陵文宣王《三寶記傳》,或稱佛史,或號僧錄。既三寶共敘,辭旨相關,混濫難求,更為蕪昧。琅邪王巾所撰《僧史》,意似該綜,而文未足;沙門僧撰《三藏記》,止有三十僧,所無甚衆;中書郗景興《東山僧傳》、治中張孝季《廬山僧傳》、中書陸明霞《沙門傳》,各競舉一方,不通今古,務存一善,不及行。
慧皎此序,舉晉宋以來有關佛人、佛事著述,其中大多為《隋書·經籍志》所缺,它的史料價值自不待言。我們所感興趣的是,這一段述論,頗與嶸《詩品序》所述前代文論專著相似,由此見出慧皎在追溯源流的過程中,是施加評論的,此序實可作為佛學批評史看。在批評前賢諸作之,慧皎稱自己“以暇日,遇覽群作,輒搜檢雜錄數十余家,及晉宋齊梁春書史,秦趙燕涼,荒朝偽,地理雜篇,孤文片記;博咨故老,訪先達,校其有無,取其同異,始於漢明帝永平十年,終於梁天監十八年,凡四百五十三載,二百五十七人;又旁出附見者二百人”。此可見慧皎寫作《高僧傳》的態度和例。《高僧傳》非簡單的傳記,而是分為譯經、義解、神異、習禪、明律、遺身、誦經、興福、經師、唱導十類。這十類的順序安排也有深意,“蓋由傳譯之勳,或逾越沙險,或泛漾洪波,皆亡形殉道,委命弘法,震旦開明,一焉是賴,茲德可崇,故列之篇首。至若慧解開神,則道兼萬億;通感適化,則強暴以綏;靖念安禪,則功德森茂;弘贊毗尼,則禁行清潔;忘形遺,則矜吝革心;歌誦法言,則幽顯含慶;樹興福善,則遺象可傳:凡此八科,以軌跡不同,化洽殊異,而皆德效四依,功在三業,故為群經之所稱美,衆聖之所褒述。”慧皎這樣有深意地對全書分類的安排,暗示當日編集區分類的背景。從前節敘述可知,以類區分是漢魏六朝編集大都用的一個例,當然,每類順序的安排,應該是有深意的。如《文選》區分三十九文,以賦為首選,自有其意義,但是在蕭統的序文中,關於這一點就沒有明作交待。由是而言,慧皎的序,就越值得我們註意。從前所引序文看,《高僧傳》主部分是以人為綱,以類區分的,但即使是這樣一部傳記之書,慧皎仍然要考鏡源流,這就是每類之的傳論部分。慧皎說:“ 及夫討核源流,商榷取,皆列諸贊論,備之文。”以《譯經傳論》為例,慧皎詳敘佛經東傳過程中漢譯的源流,指出各譯人的優劣得失。認為由於譯經各有不同,學徒應當博覽群典,考校搜求精義,决正佛法之門。這樣的傳論,的確是“討核源流,商榷取”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