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 雨亭 | ||||||
籍貫: | 奉天省海城縣小窪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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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作霖,(1875.3.19——1928.6.4)字雨亭,漢族,奉天省海城縣小窪村人。此地後又改稱大窪縣東風鎮葉傢村張傢甸屯,現改稱大窪縣駕掌寺鄉馬傢房村西小窪屯。其實,這裏現在衹有一片房屋遺址,已經根本沒有村落了。1875年3月19日(清光緒元年二月十二日)生。其祖籍主要有兩說。一為山東省說。《中華民國陸海軍大元帥張公行狀》中寫道:“公諱作霖,字雨亭,奉天海城人,遠祖居山東,族甚蕃,清道光初徙居海城。祖發業農,稱素封。”“行狀”是過去死者傢屬敘述死者世係、籍貫、事跡的紀念文體。該文稱“遠祖居山東”,主山東省說。一為河北省說。河北省中又有河北大成、河北高陽、河北河間三說。《中華民國陸海軍大元帥張公雨亭神道碑》寫道:“公諱作霖,字雨亭。其先為直隸人,清末遷奉天海城。”這通碑文是督軍署參謀長臧式毅領銜,又有8位處長署名的,載於《張大元帥哀輓錄》。文中明確地說“其先為直隸人”,即是河北人,主河北說。從有關歷史記載看,張作霖的祖籍是諸說並存。因多數主河北省說,張學良亦自稱,他的祖籍是河北省大城縣,故張作霖的祖籍為河北省大城縣。 據《大城縣志》記載及當地老人記述,張作霖祖籍河北省大城縣南趙扶馮莊,直奉大戰期間,張作霖曾返鄉認祖,但由於族中老人反對(一說認為其年輕時當過“鬍子”——馬賊,有辱門風;一說擔心直係失敗吳佩孚遷怒族人)而未能歸宗,張作霖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因生活無着,其先祖張永貴跑到了東北,從事農業開墾。到其祖父張發時,從事農耕,“稱素封”。所謂“素封”,是指雖然沒有官爵封邑,卻和受封者一樣富有。這是說,在張發時,張傢是富有的。張發有四子,其第三子是張作霖的父親,名張有財。“祖歿,父以析産徙海城之小窪,復於駕掌寺村設商肆”。張發死後,傢産分給了兄弟幾人。張有財帶着他的那份財産,來到了海城。
其父張有財是個遊手好閑之徒。先是開了一個小雜貨鋪,收入甚微。後來小雜貨鋪倒閉,他又不願幹活,就整天賭博鬍混。因欠人傢賭債,被仇傢債主害死。那年張作霖13歲。
張作霖本來沒錢念書,但是有一位好心的老師幫了他的忙。這位老師名叫楊景鎮,那時教私塾。有一天,他看到窗外有一個小孩偷偷聽他講課。好奇地叫進來一問,小孩答道:“我叫張作霖,我願意念書,傢窮,上不起學,因此常在這裏偷聽。”楊先生感到這個小孩想讀書識字是好事,就免費讓他上學,還贈給他紙筆。這時的張作霖已經是13歲了。就這樣,張作霖讀了一段私塾。在這裏,他打下了初步的文化基礎。這在他的一生中是十分重要的。張作霖知道感恩,他後來當了民國陸軍第二十七師師長,不忘舊誼,特地請楊景鎮到瀋陽來,在傢裏開設了私塾館。張學良就曾跟他讀書。這乃是後話。
其父死後,家庭生活更加睏難,沒有辦法,其母王氏衹得帶着4個孩子投奔到鎮安縣(黑山縣)小黑山附近二道溝娘傢。張作霖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娘傢生活也是非常睏難,又添了五張嘴,簡直沒法繼續生活下去了。張作霖不能指望傢裏了,衹有到社會上混飯吃。
混跡社會
那時的中國是一片混亂,東北地區尤甚。清朝政府腐敗透頂,中國大好河山任人宰割。沙俄強行割去中國領土一百五十多萬平方公裏,仍覬覦中國東北的廣袤土地;中國甲午戰敗,日本魔爪深入中國東北。官吏橫徵暴斂,百姓不堪忍受。亡命之徒便鋌而走險,嘯聚山林,土匪蜂起,打傢劫捨,百姓生活更加痛苦了。
張作霖小時候就常跟他的父親出入賭場,受到熏陶,也愛賭博。開始時,他靠賣燒餅賺點錢,可是很快就輸光了。他的母親讓他改學木匠,他嫌拉鋸太纍,不愛幹。他一度曾流浪街頭,沿街乞討。後來流浪到營口高坎鎮,他在大車店給人傢打雜。有時騾馬病了,他就弄點草藥給治,還真的就治好了。他很聰明,一來二去,就成了獸醫,這個行當他還比較喜歡。後來,他開了一個獸醫樁,以此為生①。以後,他命運多舛,被人冤枉,遭受痛打,差點送命。經好心人幫助,得以不死。他似乎降到了人生的最低點,走投無路,死又不甘,求生無門。恰在此時,中日甲午戰爭爆發,他便抱着一綫求生的希望,從軍了。他投到宋慶毅軍馬玉峎的門下,當了一名騎兵。那年,他20歲。他喜好馬匹,“以精騎擊,得名擢哨長”②。甲午戰敗,他逃回了遼西。1895年,他21歲時同趙傢廟地主趙占元的二女兒趙春桂結婚。趙春桂是張作霖的原配夫人,是張首芳、張學良、張學銘的生母。張作霖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他不想像他的同鄉那樣過着衣食無着、平淡無味的生活,他想換個活法。
投身緑林
甲午戰後的遼西是個三不管地區。散兵遊勇成群,乞丐難民遍野。官府腐敗,土匪橫行,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嚴重威脅。在這種情況下,各地就相應地成立了一些自保的武裝組織,名曰大團。1900年,張作霖因嶽父趙占元的幫助,在趙傢廟成立了一個大團,有二十多人,他當上了小頭目,負責附近幾個村子的治安。他負責的地區稱為保險區。張作霖在保險區內很守規矩,不僅遵章守紀,而且維護治安。因此,在這個地區鬍匪的騷擾得到遏製。張作霖也得到村人的稱贊,他的聲名由此鵲起。他管轄的範圍逐漸擴大,達到二十多個村子。
在趙傢廟的西北,有個大團,團主叫金壽山。金壽山收羅了一批地痞流氓,組成了一百多人的大團。大團的總部設在中安堡,其周圍地區是他的保險區。金壽山在保險區內橫行霸道,無惡不作,比鬍匪還兇殘。大團本來是保民的,可是金壽山卻專門害民。百姓被逼得實在無法,就去請名聲較好的張作霖幫忙。張作霖率衆驅走了金壽山,占據了中安堡。他的部衆增加了,勢力擴大了。但是,金壽山在1901年臘月三十夜半偷襲了張作霖。張作霖攜帶妻女率衆突圍,逃到了姜家屯,繼而又逃往八角臺。在逃往八角臺的途中,身懷六甲的趙氏在馬車上生下了一個男孩,這就是張學良。那是1901年陰歷四月十七日,陽歷是1901年6月3日。
八角臺(今屬臺安縣)是個大集鎮,商號有五十多傢。本來張作霖是想從八角臺藉道投奔遼南的緑林馮德麟(即馮麟閣)的,但是到了八角臺,這四十多人就被留下了,藉以保護地面。這都得益於張作霖的名聲好,不擾民。商會會長張紫雲對張作霖的名聲早有耳聞,此次見面,看到張作霖北人南相,眉清目秀,且行止有矩,談吐不俗,果然是名不虛傳。就决心把他們留了下來。後來證明,這個决定是正確的。原來八角臺的頭目張景惠主動讓賢,甘居副職,張作霖做了團練長,地方的紳商也表贊成。從此,張作霖就在八角臺落了腳。這裏也成了他的發傢地。
接受點編
1902年左右,社會秩序逐步穩定。這兩年張作霖苦心經營他的武裝,勢力有所擴展。他也盡職盡責,起到了保境安民的作用。同時,和當地紳商也相處融洽,得到他們的交口贊譽。但是,隨着社會秩序的穩定,地方自治武裝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按理張作霖的大團應予遣散,團民或回傢務農,或進城經商。但八角臺商會會長張紫雲考慮到遣散這一武裝,團民四散,可能危害地方。同時,他也和張作霖結下了友情,就想給他們找個出路。
為此,張紫雲同有關人商量,擬將這一武裝交給政府,這個提議得到紳商的贊同。於是,他們嚮新民府知府增韞正式推薦張作霖,對張作霖大加贊揚。增韞接見了張作霖,張作霖以弟子身份行叩見禮,稱增韞為老師。通過親見和談話,增韞感到張作霖是個溫文爾雅之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便命張作霖整理部武,將其帶到新民聽候點編。張作霖真是喜從天降。其實,張作霖的政治野心很大,他深知經營民團不是長久之計。他早就想“改邪歸正”,被政府收編。恰在此時,盛京將軍增祺采納了“化私團為公團”的建議,作出了“化盜為良”的决定。適逢其時,增韞知府的報告得到了盛京將軍增祺的批準。
張作霖急忙回到八角臺,積極招兵買馬,擴充隊伍。因為他和增韞說了大話,吹噓自己有一營人馬,實際纔有一百多人。當時准許他組建250人的隊伍。他便乘機開展組編活動。他吸收了遼西一些小股匪幫,如義縣的張作相、黑山縣的薄振聲等,都參加了進來。人數夠了,他就率隊到新民府接受點編,成立了新民府巡警前路遊擊馬隊,命張作霖為幫辦(副營長),隊伍仍駐八角臺①。第二年,即1903年7月,張作霖所部和新民街巡捕隊合併為巡防馬步遊擊隊,計500人。其中,騎兵2哨,步兵3哨。張作霖為管帶(營長),張景惠為幫辦(副營長),中哨哨官由張作霖兼任,前哨哨官為張作相,左哨哨官為湯玉麟,右哨哨官為王立有,後哨哨官為趙五把什②。哨官是連長。隊伍亦移駐新民府,負責地方治安,並兼剿鬍匪。就這樣,張作霖由一個民團武裝的頭目搖身一變,而成為政府官軍的軍官了。這是他人生的一個重大轉折。從此,依靠這支武裝,他便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了。
巧於應對
張作霖為人機敏,長於計謀。來到了新民府的生疏環境,他知道如何自處。他把爭取增韞的信任擺在首位,投其所好,“饋以金錢”,執禮甚恭,服從命令,聽從調遣。同時,籠絡紳商,認真辦事,約束部下,管理有方。這就深得知府增韞的賞識,被倚為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他又略施手腕,擠走了新民府的巡警局長王奉廷。沒費太大的勁兒,他就控製了新民府的軍事實權。在這方面,他表現了巧於應對的能力。
這個能力還表現在殘酷的日俄戰爭中。1904年2月,在我國東北爆發了日俄戰爭。兩個帝國主義國傢在我國東北展開廝殺。腐敗的清政府竟然宣佈遼河以東為戰區,以西為中立區。戰爭打響,哪還管什麽中立區。日俄匪軍燒殺淫掠,無惡不作。土匪蜂起,百姓遭殃。處在遼西的新民府是個重鎮,張作霖除了要維護境內的治安外,還在盤算如何增強自己的實力。他的原則是誰給我好處,我就幫助誰。一開始,俄軍強大,他就接受俄軍的槍械和金錢,幫助俄軍。後曾被日軍俘虜,差點處死。被釋放後,他又同日軍簽訂誓約,“立誓援助日本軍”①。1905年日俄戰後,他的部隊不但沒受損失,反而擴編為3個營。在日俄兩大帝國主義戰爭夾縫中生存的張作霖,充分顯示了處理復雜問題的能力。因政聲頗佳,1906年張作霖又升官了。新任盛京將軍趙爾巽和新任新民府知府瀋金鑒下令,將張作霖的部隊由3個營擴編為5個營,張作霖當上了統管5個營的統帶(團長)。
計擒杜匪
成了官軍的張作霖對為害地方的鬍匪十分痛恨,極力剿殺。在他的連年痛剿下,遼西的小股鬍匪或被招撫,或被剿滅。就連黨羽千餘的大股悍匪田玉本也被張作霖部擊斃,其徒衆星散,百姓稱快。
但是,還有一個姦詐兇殘的土匪杜立三很難對付。杜立三盤踞在遼中縣青麻坎。杜立三的勢力越來越大,官軍拿他無法。他自稱馬上皇帝。在他盤踞的地方,隨意封官許願,老百姓見他稱之為杜大人。實際上,他已經造成了割據之勢。盛京將軍趙爾巽曾下令“嚴密訪拿”,幾次派兵進剿,但都敗下陣來。1907年清政府在東北建立行省,任命徐世昌為東三省總督。徐世昌為了除掉這個心頭之患,特派智謀之士知縣殷鴻壽到新民府,去協助張作霖剿滅杜立三。
對杜立三是強攻還是智取,他們進行了仔細的商討。杜立三自詡為馬上皇帝,馬上功夫了得。能雙手使槍,彈無虛發。且城池堅固,徒衆兇頑,關卡林立,防備極嚴。如像以前那樣派兵強攻,恐師勞無功,難以奏效。因此,决定智取。他們設了一計。張作霖派人到遼中縣送上一封賀信,祝賀杜立三被奉天省招撫,當上了大官,官位比張作霖還高。讓杜立三速到新民府來面謁省裏的招撫大員,以便到奉天嚮徐世昌總督致谢。杜立三有所察覺,不敢貿然行動。同他母親和兄弟商量。他們也認為到新民風險很大,兇多吉少,都不主張他去。
此計落空。張作霖沒有灰心,又生一計。他想到了黑山秀纔杜泮林。杜泮林是張作霖的義父。張作霖在中安堡當保險隊頭目時,同紳士杜泮林結下交情,來往密切,關係甚篤。張作霖知道杜立三拜認杜泮林為同族叔,對其言聽計從,十分尊重。張作霖就想打杜泮林的主意。他和殷鴻壽密謀,用杜泮林引誘杜立三上鈎。
張作霖特地親自到黑山把杜泮林接到新民府,並把他引見給省城大員殷鴻壽,以證明確實是省裏招撫,並非虛構。又在新民街上,為杜泮林另設招待處,請杜泮林在招待處稍事休息,候杜立三來到之後,一同晉省。秀纔杜泮林是老實人,不知是計,就給杜立三寫了一封親筆信,言辭懇切,感情真摯。有“遊俠非終身之事,梁山豈久居之區;一經招安,不僅出人頭地,亦且耀祖榮傢”等語。
杜立三本來疑信參半,猶豫不定。突然得到他素來景仰的族叔的親筆信,便疑念頓消,决定前往。於是,他在1907年6月6日僅率13人,作為隨身護衛,由宋慶濂帶領,奔嚮新民府,接受封官去了。他哪裏知道此去是有去無回了。張作霖為了不出意外,事先做了周密佈置。杜立三衹身赴會,十分警惕。在晉見委員殷鴻壽時,他坐在背靠墻壁面對諸人的位置,同時兩手插入兜內,握住槍柄,觀察動靜,以應突變。談話完畢,殷高聲喊道:“送客!”杜起身告辭,殷送至裏屋門口,杜轉身請殷“留步”時,剎那間,突被湯玉麟等幾個壯漢按倒,下了雙槍,死死捆住。事不宜遲,當晚就把杜立三在新民府西門外槍决了。其實,在這之前,張作霖早已派張景惠率大隊人馬,繞道臺安八角臺,做好進擊杜立三老巢的準備。得到處决杜立三的消息後,張景惠等迅速出擊杜立三的老巢。群竜無首,他的老巢遼中縣青麻坎,被一舉端掉①。除掉了杜立三,掃除了一大害,遼西匪患遂絶,人心稱快。
杜立三這個多年啃不動的硬骨頭,讓張作霖輕而易舉地剔除了。他采用的是智取的謀略。這裏顯示了張作霖的過人的智慧。得此消息,總督徐世昌喜出望外,上報清廷,為張作霖請奬。清廷除賞銀五千兩外,將張作霖升為奉天巡防營前路統領(旅長),管轄馬步5營。其他還有中路、左路、右路、後路等4路統領。張作霖成為東北舊軍5個舉足輕重的武裝力量之一,勢力更加壯大了。
剿滅蒙患
1908年,徐世昌把剿匪得力的張作霖調到遼寧西北部的通遼、洮南一帶,去剿除被沙俄收買的蒙古叛匪。據有關人記載:“洮南一帶係乾燥的草原,草有一二尺高,一望無邊。夏日蚊蟲甚多,大者如蜜蜂,叮人很厲害。”“雖在夏天,都得用棉花把頭包上,否則寸步難行。狼群更多,一群就是十幾條。當時隊裏的通信人員(當時叫做跑撥子的)往往被狼吃掉,剩下馬跑回來……蒙古軍隊都是一個人乘兩匹馬,騎一匹,備一匹,力量足,跑得也快。以上種種,都是蒙軍優於漢軍的地方,所以張作霖清剿蒙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洮南一帶是廣阔無垠的大草原,是蒙匪活動的根據地。他們熟悉地形,瞭解民情,精於騎射,出沒無常。他們行蹤無定,多用奇襲,打了就跑,渺無蹤跡。其中,有幾股大的蒙匪,如白音大賚、牙仟、陶剋陶鬍等,都“擾害邊疆,至數年之久,此剿彼竄,滋蔓難除,國傢視為巨寇”。
這些“巨寇”不除,國傢不得穩定,百姓不得安寧。張作霖當此重任,開始並不順利。後來,他采用了強攻和智取兩手策略,派人打入蒙匪內部,取得情報,而逐漸扭轉了劣局。1909年,徐世昌看到張作霖的兵力不足,便給他擴編,增強他的實力。把5個營擴編為7個營,又將駐紮在洮南的孫烈臣部劃歸張作霖部。這樣張作霖的部隊增至3500人,成為東北的一支勁旅。
張作霖是個很知道感恩的人。受到東三省總督徐世昌如此青睞、如此器重,他剿匪更加努力。同時,他也在不斷地總結剿匪的經驗教訓,摸索出一套可行的規律。他本人也吃苦耐勞,身先士卒。因此,又經過年餘苦戰,終於將白音大賚擊斃,生擒牙仟,並打敗了陶剋陶鬍。後來追擊陶剋陶鬍800裏,一直將陶剋陶鬍趕到蒙古國。危害東北邊疆多年的蒙患解除了,打擊了蒙古分裂主義分子的囂張氣焰,維護了國傢的統一和民族的團结,張作霖此功是不可沒的。
智進省城
在張作霖的政治生涯中,他於1911年智進奉天省城,是一大手筆。1911年10月10日爆發了武昌起義。各省紛紛響應,脫離清政府,宣佈獨立。奉省的革命黨人張榕、寧武、商震等早有活動,新軍中也有吳祿貞、藍天蔚等從事革命活動。武昌起義的消息傳來,東北革命黨人群情振奮,準備積極響應。當時以藍天蔚為協統(旅長)的新軍第二混成旅駐紮在奉天的北大營,這是省城的惟一一支駐軍。藍天蔚又是革命黨人,他如果抓住機會及時策動反正,可以立見成效的。他確實也在和革命黨人張榕緊密磋商,秘密醖釀起義。
但是,由於經驗不足,他們沒有抓住先機。1911年5月趙爾巽又任東三省總督。辛亥革命爆發時,他正在外視察,得到消息,便急忙趕回奉天,並連夜開會,研究對策。當他得知握有兵權的藍天蔚等革命黨人正在醖釀起義時,頓時嚇得不知所措,表示他即將入關,也就是說,準備逃跑了。這時奉天省咨議局副議長袁金鎧立即跪求勸阻,並建議重用巡防營舊軍。這個建議使趙爾巽如獲至寶,茅塞頓開。他思忖,地方巡防營的將領都是忠於他的守舊軍人,同革命黨人沒有任何聯繫,正是他可以利用的鎮壓革命黨人的軍事力量。他立刻來了精神,馬上密調後路巡防營統領吳俊升率部自通遼迅即來奉天,以防備革命黨人起事。
然而,這個重要消息卻被張作霖在奉的部下探知。這個人就是張作霖駐奉辦事處處長張惠臨。他深知事關重大,就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消息密報給張作霖。張作霖是個有很大政治野心的人,他不甘心在西北的洮南呆一輩子。為此,他早就在觀察奉天省城的動靜。他曾密囑到奉天講武堂學習的各營管帶張景惠、湯玉麟、張作相等,註意省城的軍政動嚮,並及時寫信報告。同時,他對全國的政治形勢也是極為關註的。得到這個重要消息,他認為這是天賜良機,不可錯過。這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他當機立斷,立即親率所轄步騎7個營的全部人馬,從洮南出發,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直奔奉天。路過遼源(鄭傢屯)時,吳俊升等出城迎接,張作霖與其虛與委蛇,未露實情。
到達奉天省城後,張作霖為爭取主動,馬上晉見趙爾巽,誠惶誠恐地說:“因局勢緊張,惟恐總督陷於危境,迫不及待,率兵勤王。如總督認為未奉命令,擅自行動,甘願接受懲處。”趙爾巽急需用兵,感到張作霖來得恰逢其時。張作霖又信誓旦旦地說:“請恩師聽我部署,衹要我張作霖還喘着一口氣,我是願以生命保護恩師,至死不渝。”①張作霖這一披肝瀝膽的表態,深得趙爾巽的嘉許。因此,張作霖不但沒有受到懲處,反而得到誇奬。除補發調防令外,趙爾巽還命張作霖兼任中路巡防營統領,以加強忠心耿耿的張作霖的軍力。這樣,張作霖就統率15個營的兵馬了。到此,張作霖實質上已經是奉省現有部隊最大的軍事力量的首領了。我們不難看出,張作霖關註信息,研究形勢,抓住時機,聞風而動,顯示了他的不同常人之處。
持槍赴會
東三省總督趙爾巽有了張作霖這個擁有軍事實力的保鏢,就有恃無恐了。他們先是迫使新軍將領通過了趙爾巽提出的“保境安民”的主張。這個主張實質是反對革命,繼續保皇。繼而又在奉天國民保安公會上貫徹趙爾巽的保皇主張,成立了由前東三省總督趙爾巽為會長的奉天國民保安公會,這是換湯不換藥,繼續代表清廷行使皇權。在這個過程中,張作霖都扮演了一個流氓打手的角色。
武昌起義爆發不久,奉天省的革命黨人都雲集省城,研究運用何種方式響應武昌首義。經過反復爭論,最後得出采取和平手段,進行東北革命,即“謀運用政治手腕,實現東三省革命”①。革命黨人的首領藍天蔚、吳景濂等事先密議,用會議的方式兵不血刃地奪取東北政權。擬由吳景濂以奉天省咨議局議長的名義,召集省城各界領導人開會,在會上解决這個問題。他們研究了一個方案,以維持治安為名,成立奉天全省保安會,逼走東三省總督趙爾巽,然後推舉藍天蔚為關外都督,吳景濂為奉天省民政長,脫離清廷,宣佈獨立,完成東三省革命。如果“東北大局既定,繼進兵關內,會師燕郊,直搗虜穴”①。幼稚的革命黨人以為采取會議表决的方式,就可以一舉奪得東北大權。
吳景濂於1911年11月12日,以他的名義召開保安大會,紳商各界到會的有二百多人。趙爾巽到會,他帶來了張作霖。會上還有他的支持者,如袁金鎧等。袁金鎧,奉天省遼陽人。1909年任奉天咨議局副議長,他是趙爾巽一黨。
此次會議,老辣的趙爾巽也早有準備。他派張作霖在會場內外佈置人馬,持槍待命,明施壓力。張作霖則持槍赴會,滿臉殺氣。會場氣氛,非常緊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但是革命黨人並沒有膽怯,而是慷慨陳詞,主張脫離清廷,宣佈獨立。趙爾巽極為不滿,表示堅决反對。他說:“你們要搞自治還可以商量,獨立?怕有未便吧?”他的話還沒講完,就被革命黨人的發言駁回,革命黨人強烈要求趙爾巽宣佈獨立。
這時,張作霖急不可耐地跳了出來,把手槍往桌子上一拍,蠻橫兇惡地叫道:“我張某身為軍人,衹知聽命保護大帥。倘有不平,我張某雖好交朋友,但我這支手槍它是不交朋友的。”這是個信號,會場四周他的黨徒,均立刻抽出手槍,情況極為險惡。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辦法再討論下去了。傾嚮革命的議員,都憤然紛紛離開會場。但這也就等於把這個會議的主動權讓給了保皇派。
會議一度中斷,後又復會。這時由趙爾巽的黨羽袁金鎧以副議長的身份主持會議,會議意見自然一邊倒。最終成立了奉天國民保安公會,趙爾巽任會長,伍祥禎、吳景濂任副會長,袁金鎧任參議總長,蔣方震、張榕任參議副長。這個保安公會實質是個變相的保皇會。他的會長仍然是東三省總督兼東三省將軍和奉天巡撫趙爾巽,東北大權仍然掌握在他們的手裏。而革命黨人吳景濂、蔣方震和張榕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擺設罷了。而張作霖則當上了保安公會軍政部副部長,取得了軍事實權,這一回合,幼稚的革命黨人沒有鬥過老辣的保皇黨人。革命的路還很長。
擠走天蔚
藍天蔚,字秀豪,湖北黃陂人,1878年生。1902年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1904年加入同盟會。1906年任同盟會遼東支部負責人。1910年任東北第二混成協協統(旅長),是個堅定的革命黨人。此次會議本來是藍天蔚等發起,目的是推舉藍天蔚為關外都督。但不承想,卻讓趙爾巽占了上風。
趙爾巽深知兵權的重要,他必須立刻剝奪藍天蔚的兵權。於是,他於成立保安公會的第二天,即1911年11月13日,嚮袁世凱發一密電:“此軍即令聶汝清暫兼協統,並留奉防,可保目前治安。”①這就是說,第二混成協的協統由原任該協標統(團長)的聶汝清擔任了。這個聶汝清是個頑固守舊的軍人,堅决反對革命,是趙爾巽最放心的忠於他的奴才。趙爾巽把第二協的兵權交給了他。
還不止此。這個老姦巨猾的趙爾巽還把藍天蔚擠到了關內,讓他遠離東北,以免在他的眼皮底下變生事端。他的手法是很高妙的。在成立保安公會的第三天,即1911年11月14日,趙爾巽就以考察的名義,把藍天蔚派到了關內。趙爾巽給藍天蔚下了一個札令:“查有第二混成協藍統領天蔚,志趣遠大,識見明敏,堪以派赴東南各省考察此次戰事之實情、公衆之意見,並傳布奉省保安會宗旨,以謀國民之幸福。為此,札委札到該協統,即便遵照,剋日前往妥辦,隨時報告。”
就這樣,趙爾巽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地就把藍天蔚擠走了。但在外界看來,好像是給藍天蔚委以重任似的。把擬任關外都督的人選攆到了關內,使關外的革命沒有了領袖,趙爾巽的這一着是夠狠毒的了。在擠走藍天蔚的過程中,張作霖曾與藍天蔚發生衝突,張作霖想下掉藍天蔚的槍,被趙爾巽假意製止。但這一舉動,也給藍天蔚構成了威脅。張作霖是擠走藍天蔚的幫兇。
慰庭稱帝,割據東北
袁世凱出任大總統後,1912年,張作霖被任命為第二十七師中將師長,袁世凱稱帝後,又被封為子爵、盛武將軍,督理奉天軍務兼巡按使;袁死後,張作霖被北京政府任命為奉天督軍兼省長、1918年9月被任命為東三省巡閱使,利用日本的勢力控製了奉、吉、黑三省,成為奉係首領。
直皖大戰,嚮南發展
皖係段祺瑞們已被逼到極緻,他們决心對直係興師問罪。1920年7月8日,段由團河回到北京,在將軍府召集皖係高層會議,决定起兵討伐曹、吳。會後,段嚮總統徐世昌遞交一份措辭嚴厲的呈文,在歷數曹吳的種種罪行後,要求“上大總統迅發明令,褫奪曹錕、吳佩孚、曹鍈等三人官職,交祺瑞拿辦”!徐老總統面對咄咄逼人的段,還想討價還價,但段不給面子,“乃以重兵圍公府,強迫總統依允”,無奈之下,徐世昌纔蓋下命令。9日,段積極調兵:邊防軍第三師開赴廊房,邊防軍第一師與陸軍第九師、第十三師、第十五師都開嚮長辛店、盧溝橋、高碑店一帶。在團河設立定國軍總司令部,段祺瑞自任總司令,徐樹錚為參謀長。但終因倉促上馬,籌備未周。
直係方面,軍心憤激,一意主戰。曹錕於9日上午到天津舉行誓師大會,派吳佩孚為前敵總司令。吳佩孚宣言,“將親率三軍,直嚮神京,驅老段,誅小徐。故所部名討賊軍”。保定為大本營,高碑店為司令部。摩拳擦掌,着力備戰。
直係還得到了奉張的支持。張作霖在7月9日,從軍糧城回到了奉天。他先用電報宣傳自己的主張,闡述了率軍入關的原因:“作霖為戴我元首,衛我商民,保管我路綫,援救我軍旅,實逼處此,坐視不能,義憤填膺,忍無可忍。是用派兵入關,扶危定亂。”他的率軍入關,完全是為了人民。這是欺世盜名。10日,張又進一步闡明奉軍入關是為了“清君側”:“作霖反復焦思,忍無可忍。如有敢於倒行逆施,居心禍國,即視為公敵,誓將親率師旅,鏟除此禍國之障礙,以解吾民之倒懸。然後請罪於大總統、我督辦之前,以謝天下。”這裏的“公敵”是指徐樹錚,“督辦”是指段祺瑞。從側面給了皖係一記“重拳”。
12日,張又發一通電稱:“奉省偵獲由北京派來姚步瀛等13名,親筆供認曾雲霈等指派,並有定國軍第三軍委任,給予大洋十二萬元,來東省招募匪徒,在山裏或中東路綫一帶擾亂東省,使奉軍內顧不暇,牽製奉省兵力。”既然你皖係派姦細到我東省搗亂,我就更有理由出兵打你。此電最後說:“作霖此次出師,為民國誅除姦黨,為元首恢復自由,拯近畿數百萬人民於水深火熱。倘國難不解,黨惡不除,誓不旋還鄉裏也。”
張作霖一面發表通電告之全國,一面派出大軍進關參戰。奉軍由張作霖率領,第二十七師師長張作相帶兵先期入關,其後奉軍陸續西進,以軍糧城為中心,集結於天津、北倉附近,約有七萬餘人,給皖軍造成巨大壓力。
7月10日,段祺瑞下達總攻擊令。14日,直皖雙方正式開戰,到19日停戰,首尾加起來一共6天,真正打仗衹有3天。直勝皖敗。
18日,在保定曹錕府第光園,舉行了麯同豐等將領嚮曹錕投降的獻刀典禮。麯同豐解下軍刀,雙手捧獻曹錕,說道:“鄙人今天願意嚮貴經略使投降,特將軍刀獻上,宣誓决不再與貴軍為敵。”曹錕接刀後,又將軍刀發還,說道:“本使今天願意接受貴司令投降。貴司令作戰勇敢,本使深為敬佩。特將軍刀發還,仍請佩戴。本使當按照優待俘虜條例予貴司令以最優待遇。”曹錕將這個受降過程專門發了一個通電,通告前敵各軍,起到了瓦解皖軍的重大作用。當天,麯同豐也發出通電,勸告邊防軍“共起討賊”。麯同豐是段祺瑞的兩個
愛將之一,另一個就是徐樹錚。麯同豐的投降對皖係的打擊是致命的。皖係將領看到段祺瑞的心腹愛將麯同豐都束手就擒,甘願降敵,於是也都無心戀戰,不想賣命了。西路軍很快就全綫崩潰了。
東戰場,由於奉軍協助直軍作戰,戰鬥力大大加強。在廊房擔任指揮的統帥徐樹錚,畏敵如虎,丟下軍隊,不戰逃回北京。東路邊防軍失去指揮,隊伍大亂,衹好投降。19日,參戰督辦段祺瑞看到大勢已去,建議停戰,通電辭職。大總統徐世昌照準。段祺瑞此時痛苦地承認了四條:懲辦徐樹錚;解散邊防軍;解散安福部;解散新國會。直皖戰爭就這樣結束了。
此後,張作霖以東北為基地,嚮關內擴張勢力並與直係共同把持了北京政府,1921年5月兼蒙疆經略使,節制熱、察、綏三都統。同年12月支持梁士詒組閣,竭力控製北京政府,與直係矛盾激化。
直奉兩戰,鬆齡倒戈
1922年4月,發動第一次直奉戰爭。戰敗後,張作霖挾“東三省議會”推舉自己為東三省保安總司令,宣佈東北自治。1924年9月發動第二次直奉戰爭,打敗直係軍閥,控製北洋政府。1925年11月,所部郭鬆齡反戈,迅占錦州、新民等地,瀋陽告急。張以犧牲南滿、東蒙的權益換取了日本的出兵干涉,得以轉危為安。事後與吳佩孚棄嫌修好,又聯合閻錫山、張宗昌等,合力對馮玉祥國民軍作戰,重占天津、北京。1926年稱安國軍總司令。1927年4月,殺害了共産黨人李大釗等35名愛國進步人士。
就任元帥,北洋覆滅
1927年6月18日,張作霖在北京就任北洋軍政府陸海軍大元帥,代表中華民國行使統治權,成為國傢最高統治者,並組成北洋軍閥統治時期第32屆、也是最後一屆內閣,成為北洋軍政權最後一個統治者。
1928年4月,在蔣、馮、閻、桂四大集團軍的攻擊下,奉軍全綫崩潰。6月2日,張作霖聲言退出北京。
皇姑被炸,梟雄歸天
皇姑屯事件
由於他不肯滿足日本帝國主義的無理要求(包括開礦、設廠、移民和在葫蘆島築港等),1928年6月4日晨5時許,當張作霖所乘由北京返回奉天專列駛到皇姑屯附近的京奉、南滿兩鐵路交匯處橋洞時,被日本關東軍預先埋好的炸彈炸毀,這位亂世梟雄身受重傷,當日逝世,享年53歲。
人物評價
最有骨氣的大軍閥:張作霖面對日本軍方寸土不讓
張作霖
這位“鬍子”出身的一代“鬍帥”也並非是一無是處的,他治軍有方,同是土匪出身的民國著名軍人張宗昌投靠奉張,張作霖對其極好,甚至供他賭錢。身強體壯的張宗昌憑藉自己驍勇善戰,成為大帥手下的猛將。 但是張宗昌為人大大咧咧,毫無顧忌。他從黑竜江回來見大帥,還沒到大帥的辦公室就大喊:“老爺子,效坤回了……”話音未落,衹見張作霖拍岸而起大駡道:“出去!你是軍人嗎?媽拉個巴子,當在傢裏呢!給我重進!”嚇得這位山東大漢出了一身冷汗,目瞪口呆,馬上原地立定、嚮後轉、邁步退出,然後,在門口回身舉手敬禮並喊:“報告!張宗昌到!”待裏面發話後纔規規矩矩進屋聽訓。
而張作霖對付日本人的辦法也別具一格,一次出席日本人的酒會,酒過三巡,一位來自日本的名流力請大帥賞字,他知道張作霖出身緑林,識字有限,想當衆出他的醜。但張作霖抓過筆就寫了個虎字,然後題款,在叫好聲中,擲筆回席。那個東洋名流瞅着“張作霖手黑”幾個字笑出聲來。隨從連忙湊近大帥耳邊提醒,“大帥寫的‘手墨’的‘墨’字,下面少了個‘土’成了‘黑’了。”哪知張作霖一瞪眼睛駡道:“媽那個巴子的!我還不知道‘墨’字怎樣寫?對付日本人,手不黑行嗎?這叫‘寸土不讓!’”在場的中國人恍然大悟會心而笑,日本人則目瞪口呆。這個“寸土不讓”的故事也一直流傳到現在,正是因為這些生動活潑聽來過癮的故事讓張作霖的名字在東北的黑土地上傢喻戶曉。
張作霖是個很圓滑的人,日俄戰爭時期,他左右幫忙,又左右打擊。弄得無論是沙俄還是日本,都不敢得罪他,當然,他也因此得罪了雙方。日俄戰爭期間,他周旋於清廷、日本和俄國三者之間,應對自如。對於朝廷的“中立政策”他持陽奉陰違的態度,對於惡鬥中的日俄雙方則采取雙管齊下、投機取巧和從中漁利的立場。經歷了復雜環境磨煉的張作霖,練就了一身同時對付幾個敵人的本領。
其實張作霖與孫中山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孫中山曾接受過張作霖的襄助,孫中山也曾派兒子孫科與汪精衛等要人趕到東北為張作霖祝壽。在北京,病中的孫中山還曾前往張作霖的住處拜會。作為回訪,張作霖派張學良到中山先生下榻處探望,垂暮之際的中山先生的那番“你們東北地處紅白兩個帝國之間”的無比英明的論斷,就是那次在病榻上闡述的。
民國十四年,1925年鼕,日本關東軍參謀長藉郭鬆齡起兵反奉之際主動接近張作霖,提出可以出兵阻止郭軍前進。張作霖寧肯逃亡也不依靠日本人,於是說:“如果郭軍逼近省城,我打算赴旅順或大連暫避,屆時當請幫忙。”齋藤乘機將事先打好的五項要求拿出來,讓張作霖簽了字。五項要求的主要內容是允許日本人在東三省和東蒙地區同中國人完全一樣,享有自由居住與經商的權利,並將間島地區的行政權移讓日本人。
張作霖知道以後破口大駡:“日本人心腸黑,全是下圈設套騙人。”並對部下說:“絶對不能同意日本人提出的要求,免得東三省父老駡我是賣國賊。”大元帥府的電報處處長周大文回憶說:“1928年5月17日,日本駐華公使芳澤謙吉求見張作霖,張將芳澤晾在客廳,自己在另一間屋裏大聲嚷着說:“日本人不講交情,來乘機要挾,我豁出這個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出賣國傢的權利,讓人傢駡我是賣國,叫後輩兒孫也都跟着挨駡,那辦不到!”
日本駐奉天總領事吉田茂為中日交涉,曾嚮張盛氣凌人地說道:“你要真不接受的話,日方當另有辦法。”張乃反唇相譏地答道:“怎麽說?你們有什麽好辦法,儘管拿出來,難道又要出兵嗎?我姓張的等着你好了。” 說完話,起身送客,不留情面,弄得吉田茂很難堪,衹得辭職離開瀋陽。日本人小看了張作霖。他們本以為這個沒多少文化的土匪出身的軍閥沒有政治頭腦,正好可以利用一下,但是,等他們眼見這個難纏的東北統治者成為大元帥後,纔明白他們遇到了個中高手,一個决不低頭的血性男人。這時的日本人衹想着解脫眼前睏境,他們早就已經為張作霖挖好了死亡的陷阱……
當年的那位鮑威爾先生作為西方在華的報紙《密勒氏評論報》的主編,曾經采訪過張作霖,當時張作霖就表示他的興趣是為了中國的統一。這位美國人回國之後,在其所寫的回憶錄中,也表達了對這位出身卑賤的元帥的敬意。儘管東北長期處在日本軍閥的鐵蹄下,張作霖常常不得奉命行事,但蓋棺定論,他無愧一個愛國的中國人。
張作霖治傢嚴謹,給傢裏人定下規矩不少,傢風好。他的小舅子在他身邊當警衛,仗着大帥的名,在外面鬍作非為,晚上閑來無事,居然拿路燈當靶子,把路燈全部打碎,市政建設的人知道這事很氣憤,但是敢怒不敢言。張作霖聽說這件事憤恨地說:“把他給我斃了。”手下顧及到張作霖的顔面說盡好話,要求從輕發落。當晚張作霖親自執法。傢人很不理解,幾個燈泡碎了就換新的,怎麽把人給槍斃了。張作霖說:“你們在傢犯錯,丟的是我張作霖的臉,但是在外面搞破壞,壞的是奉天城的風氣。”以後大帥府裏的人更加慎言慎行,沒有人乖張鬧事。奉天城的百姓知道了這件事,對張作霖更加尊敬。都說張大帥辦事有自己的規矩,誰都不能違背。
張學良是第三旅的旅長,第三旅是獨立旅,是張作霖的王牌軍。張作霖身着便服在城裏轉悠,突然聽見幾個百姓,嘆氣說第三旅的人橫行霸道,巧取豪奪。張作霖聽到這裏已經火冒三丈,回傢見到張學良更是怒不可遏,破口就駡,駡了足有半個小時,張學良低着頭不敢說話,大廳裏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最後,張作霖讓張學良關禁閉三天,不許有人探望,按照規定辦事,誰也不許說情,否則一起處罰。事情一傳出去,整個軍隊都震撼了,一想到連少帥觸法都躲不過嚴懲,誰都不敢再為非作歹了。
張作霖墓
張作霖墓。曾為一代梟雄的“東北王”張作霖墓位於石山鎮南驛馬坊村西頭的果樹林中。
1984年8月,錦州市人民政府將張作霖塋地列為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並雕一花崗岩標牌立於園中,陰刻魏碑體“張作霖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