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 人物列錶
老約翰·施特勞斯 Johann Strauss小約翰·施特勞斯 Johann Strauss凌廷堪 Ling Tingkan
王錦季王德暉
納蘭性德
清代  (1655年1685年)

詩歌評論 poetry comment《納蘭詞典評》
人物傳記 Biography《納蘭傢族墓碑》
詩詞《《飲水詞》(全集)[共計132首] Drinking water vocable Corpus Total head》   

閱讀納蘭性德在历史大观的作品!!!
閱讀納蘭性德在小说之家的作品!!!
閱讀納蘭性德在诗海的作品!!!
  納蘭性德(1655-1685):原名成德,字容若,號楞伽山人,滿洲正黃旗,清初著名大詞人。
    納蘭性德為武英殿大學士明珠長子。年少聰穎過人,文武全纔。康熙十五年(1676)於二十二歲時殿試二甲第七名,賜進士出身。授三等侍衛,後循進一等,武官正三品。
    娶妻兩廣總督尚書盧興祖之女盧氏,賜淑人,後誥贈一品夫人,成婚三年後妻子亡故,繼娶官氏,賜淑人。其妾顔氏,後納瀋宛,江南纔女,著有《選夢詞》。納蘭性德三十一歲便與世長辭,葬於京西皂莢屯。留有三子四女。
    納蘭性德一生所交,多為漢族布衣文人,如朱彝尊、陳維崧、顧貞觀、薑宸英、嚴繩孫等,其居淥水亭經常為他與朋友們的雅聚之所,無形中為康熙盛世的清政府籠絡住一批漢族知識分子。
    納蘭性德雖然生命短暫,但著作頗豐:《通志堂集》二十捲(含賦一捲、詩詞各四捲、經解序三捲、文二捲、《淥水亭雜識》四捲),《詞林正略》;輯《大易集義粹言》八十捲,《陳氏禮記說補正》三十八捲;編選《近詞初集》、《名傢絶句鈔》、《全唐詩選》等書。而且,這些多是其鞍馬扈從之餘完成,筆力驚人。
    納蘭性德的主要成就在於詞。其詞現存349首,刊印為《側帽》、《飲水》集,後多稱《納蘭詞》,風格清新雋秀,哀感頑豔,有南唐後主遺風,王國維有評:"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納蘭容若和他的詞
   納蘭容若,名性德,容若是他的字。納蘭容若這名字風光旖旎,教人驚豔:胸納幽蘭,神容略若。一吟此名,濁世才子翩翩風貌,歷歷眼前。
   納蘭容若誕於清順治十一年,正黃旗人,其祖於清初從竜入關,戰功彪炳,其父明珠,是康熙朝權傾一時的首輔之臣。容若天資穎慧,博通經史,工書法,擅丹青,又精騎射,十七為諸生,十八舉鄉試,二十二歲殿試賜進士出身,後晉一等侍衛,常伴康熙出巡邊塞,三十一歲時因寒疾而歿。
   納蘭容若著有《通志堂文集》二十捲,但大的的成就是在詞上。他的詞清新婉麗,獨具真情銳感,直指本心,在他生前刻本出版後産生過“傢傢爭唱”的轟動效應。在他身後,納蘭被譽為“滿清第一詞人”、“第一學人”,清傢詞話和學者均對他評價甚高,王國維贊曰“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到了民國時候,納蘭還是很出名的才子早逝的典例。有此為證:張恨水先生的《春明外史》中寫到一位才子,死於三十歲的壯年,其友慟道:‘看到平日寫的詞,我就料他跟那納蘭容若一樣,不能永年的……“
   而納蘭容若的詞,或寫愛情或寫友情,根本沒有哪一首批評上層建築,也沒有哪一首關心勞苦大衆,就連他那些描寫邊塞風光的詞,也因籠罩着思鄉懷人之愁鬱,套不上“歌頌祖國大好河山”的套子。
   所以,當代每個選本在評論納蘭詞時都要說些“內容單薄狹窄”、“思想境界不高”之類的話;在當代人編的書裏,納蘭與納蘭詞成了文學史的花邊,成了可有可無的一抹閑筆。
  
  納蘭世傢
  
   納蘭傢族入關前可上溯至海西女真葉赫部。其部首領貝勒金臺石在對抗努爾 哈赤統一東北女真的戰爭中,城陷身死。
   納蘭其子尼雅韓隨葉赫部遷至建州,受佐領職。在滿洲入關過程中,積功受職牛錄章京(騎都尉)。尼雅韓妻墨爾齊氏,有長子鄭庫,次子明珠。
   納蘭明珠生於天聰九年十月初十(1635年11月19日)早年任侍衛,從鑾儀衛治儀 正遷內務府郎中,內務府總管、弘文院學士、刑部尚書、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加太子太傅,又晉太子太師,成為名噪一時,權傾朝野的康熙朝重臣。人以 “相國”榮稱。他官居內閣十三年“掌儀天下之政”在議撤三藩,統一臺灣,抗禦外敵等重大事件中,起了積極作用。同時作為封建權臣,他也利用皇帝的寵信,獨攬朝政,貪財納賄,賣官鬻爵,被參劾,在封建統治集團的內部鬥爭中,經歷 榮辱興衰,有起有落。明珠妻覺羅氏為努爾哈赤第十二子英親王阿濟格正妃第五女。有三子:長子納蘭性德,次子納蘭揆敘,三子納蘭揆方。
   納蘭揆敘,明珠次子,初為佐領、侍衛,後由翰林院侍讀,侍講學士擢掌院學士, 兼禮部侍郎,遷工部右侍郎,轉工部左侍郎,遷都察院左都御史,仍掌翰林院事, 著有《益戒堂集》、《雞肋集》、《隙光亭雜織》、《後識》。因為立儲問題使 康熙震怒,又被上疏以流言盛傳遭指責。至雍正朝其身後名份又進一步被貶,直 至乾隆年纔得以恢復。揆敘妻耿氏為耿聚忠之女。耿聚忠是清初“三藩”之一耿 精忠三弟;靖南王耿繼茂之三子。耿聚忠娶安郡王嶽樂之女和碩柔嘉公主為妻, 生耿氏。由於此種關係耿氏出入皇宮,上下以格格稱呼。耿聚忠因忠於清王朝, 未從“三藩之亂”,被加太子太保銜得善終。
   納蘭揆方為明珠三子,其妻為禮親王代善曾孫和碩康親王傑書第八女,是為郡主。揆方作為和碩額附(郡馬),其禮遇與公爵同。揆方夫妻雙雙相繼而亡,留有二子:安昭、元普。後經康熙命均過繼給揆敘夫婦,並改名永壽、永福。
   納蘭永壽於十六歲任佐領、侍衛,正黃旗滿洲副都統,禮部右侍郎,又改任兵部 左侍郎,永壽娶正黃旗漢軍副都統含太公之女阿氏,生有四女,其一女後來做了 乾隆弘歷的舒妃。
   納蘭永福與皇九子允禟之女三格格成婚,官至內務府總管。他因與嶽丈皇九子 允禟的親緣關係,先後支持允禧、允禵謀取皇位,結怨於皇四子胤禎,成為 雍正的政敵,為其所惡,被革職。後任盛京戶部侍郎,直至乾隆四年。
   納蘭瞻岱為納蘭性德之孫,官至乾隆朝正紅旗滿洲副都統,提督直隸總兵都督同 知。並追贈其父福格為光祿大夫正紅旗滿洲副都統,又晉贈光祿大夫提督直隸總 兵官都督同知。其母盧氏,生母顔氏也“並誥贈一品夫人”。
   納蘭傢族因封建貴族制度而世代為官,並一度位極人臣,通過血緣、婚配等 與清王朝構成千絲萬縷的聯繫。納蘭性德本人及胞弟揆敘和兒子福格均極具才學;父兄子弟所供職官亦文武兼俱,由此構成的傢族世係,是封建上流社會的縮影,具有相當的典型意義。
  
  詳細介紹
  
   納蘭性德於順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公元1655年1月19日)降生在北京,其父是康熙時期權傾朝野的宰相明珠,母親覺羅氏為英親王阿濟格第五女,一品誥命夫人。而其傢族——納蘭氏,隸屬正黃旗,為清初滿族最顯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後世所稱的“葉赫那拉氏”。納蘭性德的曾祖父名金臺什,為葉赫部貝勒,其妹孟古,於明萬歷十六年嫁努爾哈赤為妃,生皇子皇太極。其後納蘭傢族與皇室的姻戚關係也非常緊密。因而可以說,納蘭性德一出生就被命運安排到了一個天皇貴胄的家庭裏,他的一生註定是富貴榮華,繁花著錦的。然而,也許是造化弄人,納蘭性德偏偏是“雖履盛處豐,抑然不自多。於世無所芬華,若戚戚於富貴而以貧賤為可安者。身在高門廣廈,常有山澤魚鳥之思”。
  
   納蘭性德因生於臘月,小時稱鼕郎,自幼天資聰穎,讀書過目不忘,數歲時即習騎射,17歲入太學讀書,為國子監祭酒徐文元賞識,推薦給其兄內閣學士,禮部侍郎徐乾學。納蘭性德18歲參加順天府鄉試,考中舉人,19歲 準備參加會試,但因病沒能參加殿試。爾後數年中他更發奮研讀,並拜徐乾學為 師。在名師的指導下,他在兩年中,主持編纂了一部1792捲編的儒學匯編—《通志堂經解》,受到皇上的賞識,也為今後發展打下了基礎。他又把搜讀經史過程 中的見聞和學友傳述記錄整理成文,用三四年時間,編成四捲集《淥水亭雜識》, 其中包含歷史、地理、天文、歷算、佛學、音樂、文學、考證等方面知識。表現出他相當廣博的學識基礎和各方面的意趣愛好。
  
   納蘭性德22歲時,再次參加進士考試,以優異成績考中二甲第七名。康熙皇帝授他三等侍衛的官職,以後升為二等,再升為一等。作為皇帝身邊的御前侍衛,以英俊威武的武官身份參與風流斯文的詩文之事。隨皇帝南巡北狩,遊歷四方,奉命參與重要的戰略偵察,隨皇上唱和詩詞,譯製著述,因稱聖意,多次受到恩賞,是人們羨慕的文武兼備的年少英才,帝王器重的隨身近臣,前途無量的達官顯貴。
  
   但作為詩文藝術的奇才,他在內心深處厭倦官場庸俗和侍從生活,無心功名利祿。雖“身在高門廣廈,常有山澤魚鳥之思”。他詩文均很出色,尤以詞作傑 出,著稱於世。24歲時,他把自己的詞作編選成集,名為《側帽集》,後更名為 《飲水詞》,再後有人將兩部詞集增遺補缺,共342首,編輯一處,名為《納蘭 詞》。傳世的《納蘭詞》在當時社會上就享有盛譽,為文人、學士等高度評價, 成為那個時代詞壇的傑出代表。
  
   在交友上,納蘭性德最突出的特點是其所交“皆一時俊異,於世所稱落落難合者”,這些不肯悅俗之人,多為江南漢族布衣文人,如顧貞觀、嚴繩孫、朱彝尊、陳維崧、薑宸英等等。納蘭性德對朋友極為真誠,不僅仗義疏財,而且敬重他們的品格和才華,就象平原君食客三千一樣,當時許多的名士才子都圍繞在他身邊,使得其住所淥水亭(現宋慶齡故居內恩波亭)因文人騷客雅聚而著名,客觀上也促進了康乾盛世的文化繁榮。究其原因,納蘭性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和漢族知識分子學到他所傾慕的漢文化知識,而更重要的是他自身有着不同於一般滿清貴族紈絝子弟的遠大理想和高尚人格,這就顯然使得他的舉動背離了社會主流,從而成為後世的一個研究焦點。
  
   1674年,納蘭性德二十歲時,娶兩廣總督盧興祖之女為妻,賜淑人。是年盧氏年方十八,“生而婉孌,性本端莊”。成婚後,二人夫妻恩愛,感情篤深,新婚美滿生活激發他的詩 詞創作。但是僅三年,盧氏因産後受寒而亡,這給納蘭性德造成極大痛苦,從此“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沉重的精神打擊使他在以後的悼亡詩詞中一再流露出哀惋凄楚的不盡相思之情和悵然若失的懷念心緒。納蘭性德後又續娶關氏,並有側室顔氏。 值得一提的是,納蘭性德三十歲時,在好友顧貞觀的幫助下,納江南纔女瀋宛。瀋宛,字禦蟬,浙江烏程人,著有《選夢詞》。集中悼亡之作“豐神不減夫婿”。可惜她在與納蘭性德相處一年之後,納蘭性德就去世了,這段短暫的愛情又以悲劇告終。納蘭性德作為一代風流才子,他的愛情生活因而被後人津津樂道,也有捕風捉影的各種市井流言,最為盛傳的是表妹入宮一事,但終不可考。
  
   詩人落拓無羈的性格,以及天生超逸脫俗的秉賦,加之才華出衆,功名輕取 的瀟灑,與他出身豪門,鐘鳴鼎食,入值宮禁,金階玉堂,平步宦海的前程,構 成一種常人難以體察的矛盾感受和無形的心理壓抑。加之愛妻早亡,後續難圓舊 時夢,以及文學摯友的聚散,使他無法擺脫內心深處的睏惑與悲觀。對職業的厭 倦,對富貴的輕看,對仕途的不屑,使他對凡能輕取的身外之物無心一顧,但對 求之卻不能長久的愛情,對心與境合的自然合諧狀態,他卻流連嚮往。他於康熙 二十四年暮春,抱病與好友一聚,一醉,一詠三嘆,然後便一病不起,七日後於五月三十日溘然而逝。
  
   納蘭性德雖然衹有短短三十一年生命,但他卻是清代享有盛名的大詞人之一。在當時詞壇中興的局面下,他與陽羨派代表陳維崧、浙西派掌門朱彝尊鼎足而立,並稱“清詞三大傢”。然而與之區別的,納蘭性德是入關不久的滿族顯貴,能夠對漢族文化掌握並運用得如此精深,是不得不令人大為稱奇的。
  
   納蘭性德詞作現存348首(一說342首),內容涉及愛情友誼、邊塞江南、詠物詠史及雜感等方面。儘管以作者的身份經歷,他的詞作數量不多,眼界也並不算開闊,但是由於詩緣情而旖旎,而納蘭性德是極為性真的人,因而他的詞作盡出佳品,倍受當時及後世好評。近代著名學者王國維就給其極高贊揚:“納蘭容若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漢人風氣,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來,一人而已。”而況周頤也在《蕙風詞話》中譽其為“國初第一詞手”。
  
   納蘭性德詞作先後結集為《側帽》、《飲水》,後人多稱納蘭詞。縱觀納蘭性德詞風,清新雋秀、哀感頑豔,頗近南唐後主。而他本人也十分欣賞李煜,他曾說:“花間之詞如古玉器,貴重而不適用;宋詞適用而少貴重,李後主兼而有其美,更饒煙水迷離之致。”
  
  物性觀照
  
   在納蘭性德的詩詞中,寫景狀物關於水、荷尤其多。首先其別業就名為“淥水亭”。無論目前關於淥水亭所在地點的爭議怎樣,無論它是在京城內什剎海畔,還是在西郊玉泉山下,亦或在其封地皂甲屯玉河之浜,都沒能離開一個水字。是一處傍水的建築,或是有水的園囿。對於水,納蘭性德是情有獨鐘的。中國傳統文化中,把水認作有生命的物質,認為是有德的。並用水之德比君子之德。滋潤萬物,以柔剋剛,川流不息,從物質性理的角度賦與其哲學的內涵。這一點被納蘭性德這位詞人尤為看重。
  
   明代定都北京後,許多達官貴人紛紛在城內外營造私人花園。如城內的英國公花園、西郊皇親李偉的清華園和漕郎米萬鐘的勺園,都是極負盛名的。到了清朝,特別是王室在西郊大興園林土木,自暢春園始,到圓明園之鼎盛,三山五園,幾成中國古代造園史上的頂峰。為了仿效,為了方便朝班,更是為了享受,王公大臣也在西郊購地,建起自己的園墅別業。明珠就在暢春園咫尺之處,興建“自怡園”。取海澱、西山一帶的山水之勝,構架了景似江南的私傢花園。而納蘭性德把屬於自己的別業命名為“淥水亭”,一是因為有水,更是因為慕水之德以自比。並把自己的著作也題為《淥水亭雜識》。詞人取流水清澈、澹泊、涵遠之意,以水為友、以水為伴,在此療養,休閑,作詩填詞,研讀經史,著書立說,並邀客燕集,雅會詩書——一個的道的文化沙竜。就在他辭世之時,也沒離開他的淥水亭。與之相比,同在水泉豐沛的海澱,武夫僧格林沁卻造旱園,在園中起山神廟。權宦李蓮英於海澱鎮鬧市中置産業三處,方便起居卻無水趣。宗室商人薩利建宅通衢,招搖有餘,風雅稍遜。試想,如果這位偉大的以水為性,藉水寄情的詞人沒有了水,他的情感激發和創作靈感的迸出就要大打折扣,甚至幾近幹涸。如果以山為題、以山為懷,那他的藝術也定是另種風度了。
  
   納蘭性德的詩詞中,對荷花的吟詠,描述很多。以荷花來比興納蘭公子的高潔品格,是再恰當不過的。出污泥而不染是文人雅士們崇尚的境界。它起始於佛教的有關教義,把荷花作為超凡脫俗的象徵。而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把梅、竹、蘭、菊“四君子”和鬆柏、荷花等人格化,賦予人的性格、情感、志趣,使其具有了特定的文化內涵和哲學意藴。鄭板橋的竹、金農的梅、曹雪芹的石,都成了寄托文人心態、情感的文化圖。而納蘭性德卻認定了荷花。他的號為楞伽山人,有禪緣者,看重荷花,更在情理之中。納蘭性德所居,所樂之處均有水存在,水中的荷花更陶冶詩人的性情。甕山泊畔有芙蓉十裏,玉泉山下有芙蓉殿,淥水亭邊碧水菱荷,皂甲屯明珠花園西花園遺址仍殘留水沼,出土蓮花紋漢白玉欄板……這無不說明它與納蘭性德的生活、創作有着密切的關聯,它與詞人的精神始終同在。
  
   中國歷代文人追求對物質性理的認識,並把它與人生觀、世界觀等哲學概念聯繫起來,指導生活、事業、並把它藝術化。在哲學的理性與藝術的熱情的交匯點上有所生發。納蘭性德也不例外,他以詩詞的形式,以傑出的藝術互為觀照着他的哲學理念。
  
  風物起興
  
   納蘭納蘭性德的詩詞中,有不少是因扈駕遊歷北京西山一帶風景名勝時寫作的。這些地方至今幾乎都有跡可尋,有史可稽。這些因名勝古跡生發的感慨和情緻出之有處。通過對所寫地方進行體察,能夠更深刻,更全面地瞭解,認識納蘭性德此類詩詞創作的起因和他豐富的文史知識,以及對客觀事物形象準確的感受。納蘭納蘭性德曾隨康熙幸遊“八大處”寶珠洞。他扈從玄燁憑高遠望,寫下《望海潮·寶珠洞》“漠陵風雨、寒煙衰草,江山滿目興亡。白日空山,夜深清唄,算來別是凄涼。往事最堪傷,想銅駱巷陌,金𠔌風光。幾處離宮,至今童子牧牛羊。荒沙一片茫茫,有桑幹一綫,雪冷雕翔。一道炊煙,三分夢雨,忍看林表斜陽。歸雁兩三行,見亂雲低水,鐵騎荒岡。僧飯黃昏,鬆門涼月拂衣裳。”站在平坡山巔寶珠洞眺遠亭上,宜南嚮、東嚮眺望。南望,永定河一綫漂渺如帶似紗由它千萬年泛濫衝刷形成的西山洪積扇,不但形成北京平原,在北京古地理上也有着至關重要的影響,而且至今在其兩岸仍可見大片荒沙,纍纍土崗。山下不遠是八寶山、老山、田村山、石景山,兩千年前的漢墓早以少為人知,山腳下元代翠微公主的陵墓湮沒無尋,明代貴戚葬地已被清朝王公墳塋逐漸取代。東南望,遼金殘毀的城垣尤在,元大都址上的明清北京城紫氣東來。遼宋於會城門北、紫竹院一帶進行了“高梁河會戰”遼軍鐵騎的馳援,使宋軍大崩潰。金兵攻陷遼幽州城,在其上建中都城。元人將金中都付之一炬後,東移城廓建大都城。歷史變遷,王朝更迭,都邑興廢,引發了納蘭性德的無限感慨。
  
   納蘭納蘭性德從駕到西山黑竜潭,寫下《憶秦娥·竜潭口》“山重疊,懸崖一綫天疑裂。天疑裂、斷碑題字,古苔橫嚙。風聲雷動鳴金鐵,陰森潭底蛟竜窟。蛟竜窟,興亡滿眼,舊時明月。”黑竜潭位於畫眉山北,在山嘴處東北石崖下。這裏石色青黑,樹木蕭森,蔭濃苔滑。泉水從深潭底冒出,水勢較旺。這周圍山林於背陰處更高大繁茂,因為𠔌中土厚,陰處涵水,不似嚮陽坡上風大乾燥。而潭口處黛色石崖下會讓人有山岩開裂、潭深難測之感。這股泉水屬於石灰岩地區溶洞、裂隙中的暗河涌出,水量較大。這段白噩紀形成的石灰岩地層,與三裏外白傢曈火織蛛山(石灰山)後的大溶洞(現已無存)的地層一致,並與那個曾有水流、被稱之海眼的溶洞有直接關聯。這裏的山體岩石不但與南邊一脈相連的紅色火山砂岩的“火山頭”地層結構不同,一紅一黑,而且這股泉水與香山雙清、櫻桃溝、簸箕水,七王墳後香水院等山泉不一樣,不是由山體地層涵水下滲,至山腳處形成泉水露頭,而是屬於喀斯特地貌暗河伏流的涌出。因此,這個“竜”不小,傳說是東海竜王的七子於此潛居。清代這裏一度成為皇傢的敕建黑竜王廟。所以說,《帝京景物略》中記述的涌水情形是正確的。納蘭性德的直觀感受也是準確的。且不說《清詞史》中評論該詞“感慨倍多,遙思越”。就此也能從現代科學的角度驗證納蘭性德重視真實感受,仔細觀看事物是頗為精到準確的。納蘭另外納蘭性德在大覺寺的吟唱,也使凡去過該寺的人,倍感貼切。大覺寺始創遼代。納蘭性德時見到的大覺寺是明代的規製。它是北京“八大寺院”之一,至今大雄寶殿,三世佛殿還保留着明代的木結構。大覺寺院落寬闊,殿堂高大,花木繁多,以玉蘭、銀杏最為著名。(解放後這裏一直是林學院的實習林場)大殿中保留着精美壁畫、懸塑。至今主佛像、“二十諸天”、“十二緣覺”的塑像保留完好。所以納蘭性德的《浣溪沙、大覺寺》“燕壘空梁畫壁寒,諸天花雨散幽關”。篆香清梵有無間。蛺蝶乍從簾影度,櫻桃半是鳥銜殘,此時相對一言。”其中空梁、畫壁、諸天、蛺蝶、燕雀等不是作者憑空臆造的。而且從中還能讓人想見侍衛在高大殿堂的臺階下巡行,在僻靜的行官跨院當值的處身角度。這種人與景物的位置感和梵天幽靜之感,是於今天都能在實地感受到的。納蘭納蘭性德在奉值宿衛竜泉寺時作的《五律·宿竜泉山寺》以區區數行,把個不大的寺院和環境,甚至作者所在的位置都勾畫出來。竜泉寺後的山峰為花崗岩,陡峭如削,其勢如列。因此詩中有“列岫”一詞。因為地形的限製,寺中殿宇,院落不深,而是一字橫嚮排開。從屬群房由西嚮東排列。如果納蘭性德晚間下崗後,聯想與明萬歷皇帝有關的佛事,並遙望明陵的地方在寺內,大約就是群房最東端。這裏是最後一個小院落,屋宇不太大,從現在的警衛控製觀點看,也是設崗立哨的地方。小院東、南兩面女墻齊腰,能憑欄就高遠望。所能望出之處為東南、兼有東北。十三陵則在視野的最偏北嚮。女墻的高坎下有一條從山下而來的石板古道,是去妙峰山進香的古道之一。站在此高處,沿古道嚮東北延伸,詩人的思路由此飛嚮天壽山,跨越了世紀。納蘭納蘭性德寫海澱、玉泉山一帶的水域風光時,往往把它與江南並比。確也如此,這一帶水源充沛,河湖相連,菱荷舟帆、平堤沙岸,或“十裏湖光載酒遊”,或平堤走馬披春風。總之在寫到這類風光時,一般都是比較清新抒情的,不似前般懷古之作,比較凝重深沉。這裏一方面反映他的性格與水域情結相吻合。另一方面,當時文化發達的江南對詞人的影響,使凡與此文化生發環境相一致的情調就就容易在作者的心緒上形成一種內在暗合,調動起他的舒和明朗的創作情緒。納蘭納蘭性德的這類詩詞,受着他閱歷的風光名勝的影響,有感而發,由此及彼,由有限到無限。這是他的一種生活之源,這種生活對他的創作具有提示、陶冶作用,從這個意義上講,這也是一種生活對他創作的賜予。
貢獻者: 迪拜     

評論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