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 人物列錶
謝安 Xie An(東晉)王徽之 Wang Huizhi(東晉)
謝安
東晉  (320年385年)
字: 安石
網筆號: 東山
籍貫: 浙江紹興

詩詞《蘭亭詩二首其一 Lanting Two poems first or firstly》   《蘭亭詩二首其二 Lanting Two poems Second,》   《與王鬍之詩》   

閱讀謝安在诗海的作品!!!
  謝安(xiè ān)(320年-385年),字安石,號東山,東晉政治傢,軍事傢,浙江紹興人,祖籍陳郡陽夏(今中國河南省太康),漢族。歷任吳興太守、侍中兼吏部尚書兼中護軍、尚書僕射兼領吏部加後將軍、揚州刺史兼中書監兼錄尚書事、都督五州、幽州之燕國諸軍事兼假節、太保兼都督十五州軍事兼衛將軍等職,死後追封太傅兼廬陵郡公。世稱謝太傅、謝安石、謝相、謝公。
  他初與權臣周旋時,從不卑躬屈膝,不違背自己的準則卻能拒權臣而扶社稷;等他自己當政的時候,又處處以大局為重,不結黨營私,不僅調和了東晉內部矛盾,還於淝水之戰擊敗前秦並北伐奪回了大片領土;而到他北伐勝利、正是功成名就之時,還能激流勇退,不戀權位;因此被後世人視為良相的代表,“高潔”的典範。
  公元383年,中國歷史的大舞臺上演出了一場以少勝多的著名戰爭。在這場戰爭中,東晉8萬士卒一舉打敗了前秦80多萬大軍,不僅使國傢轉危為安,而且留下了“八公山上,草木皆兵”的歷史佳話。這就是淝水之戰。運籌帷幄,奪取這場勝仗的指揮傢便是東晉宰相謝安。
  說到謝安,不得不說綿延了近三百年的顯赫世傢--陳郡謝氏傢族。謝傢上可追溯至謝安的祖父謝衡,他曾是東漢時的大儒,下則延續到謝安的九世孫謝貞,作為謝氏最後一位在史籍留下傳記的子孫,在謝貞死去後的四年,已腐朽的陳王朝也終於在“玉樹後庭花”的吟歌中走嚮終結。三百年風流雲散,到了盛唐,這個傢族就已被賦予了一番華貴的憂傷,為人們追憶並嘆惋。烏衣巷也已然是夕陽野草,目不暇接地化作了前朝往事。
  謝安無疑是這三百年華彩中,至為絢亮的一筆。這一個人生歷程,標記着一個傢族終於不可阻擋地攀上極頂,放散出流蓋當世的輝煌,這力量與東晉王朝的命運相契合,標記着一個王朝半世紀的續延,於是就托起了一個安然的,平穩的世道,為後人所記挂。同時,也標記着那種在史上絶無其二的制度行將終結,標記着“貴族”這個名詞,再不會真正在我們的歷史中出現……
  
  入隱東山 無意仕途
  陳郡謝氏傢族是永嘉之亂中隨元帝東遷渡江的著名世傢大族。謝安的伯父謝鯤在西晉末年曾是東海王司馬越的相府參軍,過江後死在豫章太守任上,他也是“江左八達”之一。東晉初,謝安的父親謝裒,官至太常卿。謝氏的地位因鯤、裒兄弟的業績而不斷上升,但真正創造傢族輝煌的卻是謝安。
  謝安雖在兄弟中排行第三,但卻比他的兄長們更有名氣。他自幼聰明多智。4歲時,有一天被當時的尚書吏部郎桓彝(即桓溫父)看到,引得桓大人大發贊嘆:“這孩子風俊神清,以後肯定不啻於王東海(王東海即王承,是晉一代名臣)!”稍大一些,謝安更出落得聰慧敏悟,氣宇非凡,甚至連被譽為“王與馬,共天下”的著名丞相王導都知道他,以致於當時的學童連他的讀書音韻都競相仿效,蔚成時尚。
  謝氏渡江後,寓居在會稽(今浙江紹興)。會稽山清水秀,從來就是一方名士樂居的沃土;而此地的東山就因為謝安年輕時隱居於此而聲名大振。謝安年青時無意仕途,每天除了跟支道林、王羲之、許詢、孫綽、李充等名士一起談文論詩,暢談玄理之外,還經常與他們一道遊賞山水,藉以自娛。王羲之的著名代表作《蘭亭序》就是王羲之於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三日與這班朋友雅會蘭亭時所作,謝安也吟詩作文,以盡雅興。
  在謝安盤桓東山,放情山水的時間裏,還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有一次,他和孫綽相約泛舟海上,不料後來起了風浪,一時間波濤洶涌,浪捲雲翻,同伴都大驚失色,想要馬上返回。衹有謝安一個人遊興正濃,吟嘯詩文,若無其事。划船的老頭看他相貌安閑,神色愉悅,便繼續嚮遠方劃去。直到風急浪猛,小舟像一枚樹葉在驚濤駭浪間翻轉的時候,其他人驚恐萬狀,站起來喊叫,謝安卻從容地說:“如果都這樣亂成一團,我們就回不去了。”大傢纔平靜下來,船得以平安駛回。也就是從這件事上,大傢纔認識到他的心胸膽量,足以鎮安朝野。
  青年謝安確實以其名士風度聞名於當時,就在他流連於會稽山水的時候,也曾多次接到舉薦信,請他出山做官。第一次是當他年僅弱冠時,揚州刺史庾冰聽到他的聲名,幾次下郡縣敦請逼迫他作自己的屬下。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謝安衹好告別自己喜愛的傢園樂土前去赴召。可是纔過了一個多月,他便打道回府了。另一次是在七年後,大將軍桓溫徵伐蜀漢時也關註到謝安的盛名,就上報朝廷讓謝安作他的司馬,謝安這回更加幹脆,以世道難行為原由,婉言拒絶了桓溫的好意。
  當時謝氏傢族中,謝安的從兄謝尚兄弟輩有很多人已做了高官。謝傢門前經常是車水馬竜,門庭若市。有一次,謝安的夫人劉氏指着那些富貴的本傢兄弟悄悄跟他開玩笑:“大丈夫難道不應該這樣嗎?”謝安聽罷,手掩鼻口說:“恐怕我也不免要這樣。”
  儘管他知道自己為了家庭的崛起不免要出仕,卻仍舊屢次拒絶朝廷的徵召。當時有人很有感慨地說: “安石不肯出,天下百姓可怎麽辦呢?”但也有人認為不尊重朝廷,竟連續幾次彈劾他,並要朝廷對他施加禁錮,限製活動自由。面對外界的種種反應,謝安依舊穩如泰山,淡若池水,對此根本不屑一顧,直到他的弟弟謝萬出事。
  謝萬是西中郎將,並監管青、豫、冀、並四州軍事,但他自高自大,不懂得親待部將。謝安雖然多次勸說,他仍不聽忠告,最後終於在一次戰鬥中兵敗而遭到廢黜。謝萬被廢黜後,謝安為了保持傢族地位,更為了使其經略得以致用,纔决定步入仕途。他最初擔任桓溫徵西大將軍府的司馬,後任吳興太守、侍中、吏部尚書,中護軍直至宰相,短短數年間,謝安由文士變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赫赫有名的宰相。可謂是仕途輝煌,一路順風。
  
  力輓狂瀾 拯救危局
  公元317年,世傢大族王導及其兄弟輔佐晉元帝司馬睿在江東開創了東晉基業,琅琊王氏也因此成為東晉第一大豪門。王導死後,桓溫翦除了庾氏勢力,專擅朝政,桓氏家庭隨之興起。謝安就是在桓溫執政前夕出仕的。桓溫掌政權後仍不滿足,他多次北伐,企圖為謀取帝位做好準備。他曾撫着自己的枕頭說:“大丈夫如果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太和六年(公元371年),桓溫廢除了皇帝司馬奕,另立簡文帝司馬昱,使本來不太穩定的政局再次出現危機。簡文帝的日子因桓溫虎伺一旁也特別不好過,脆弱的他不堪憂慮與恐懼,終於一病不起。臨終時,他仍懾於桓溫的淫威,竟在遺詔中說:“如果兒子可以輔佐,就請您輔佐;如果他不成器,您可以自取天下。”這就等於給了桓溫篡位的口實。在這緊急關頭,王坦之與謝安力諫簡文帝改寫遺詔,請桓溫以諸葛亮和王導為榜樣輔政,並立司馬曜為皇太子。當擁兵姑孰(今安徽當塗)的桓溫聞訊簡文帝並沒有如他指望的那樣,禪位給他,十分惱火;謝安等人則趁他不在京都,馬上立太子做了皇帝。桓溫氣急敗壞,於是在寧康元年(公元373年)二月,親率大軍,殺氣騰騰地回兵京師,嚮謝安,王坦之問罪,並欲趁機掃平京城,改朝換代。眼見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新帝司馬曜也不得不下詔讓吏部尚書謝安和侍中王坦之到新亭迎接桓溫。王坦之早就聽人說桓溫此次來就是要殺他和謝安,所以非常害怕。他讓謝安拿主意,謝安鎮定自若而又十分鄭重地告訴他:“晉朝的危亡,全看我倆此行了。”
  二月的京城,春寒料峭,桓溫的到來更給這裏增添了一派肅殺氣象。文武百官紛紛跪拜在道路兩旁,甚至連擡頭看一眼威風凜凜從眼前經過的桓溫的勇氣都沒有,這裏面也包括那些有地位有名望的朝廷重臣。與謝安同來的王坦之早已是驚慌失色,汗流浹背,緊張地連手版都拿倒了。在這惶恐的一群人中,衹有兩個人不改自然容顔,一個是來者不善的恆溫,一個是鎮定安閑的謝安。他倆之間的 “角逐”已不止一次了。在習習拂面的寒風中,謝安走上臺階,在席上就坐。他並不看桓溫佈置在四周,圍得像鐵桶似的衛兵,而是先作了一首詠浩浩洪流的《洛生詠》,然後纔平靜從容地說:“我聽說諸侯有道,就會命守衛之士在四方防禦鄰國的入侵。明公入朝,會見諸位大臣,哪用得着在墻壁後佈置人馬呢?”老道的桓溫沒料到昔日在自己府中做司馬的謝安在這種關頭依舊不改其曠達風度和自若本色,一下子被他鎮住了,於是趕忙賠笑說:“正因為不得已纔這樣做呀!”囂張氣焰被打下去後,他連忙傳令撤走兵士,籠罩在大傢中間的緊張氣氛一下子消除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又擺酒設饌,與謝安兩人“歡笑移日”,在這歡笑聲中,朝廷總算度過了一場虛驚。
  新亭風波後,全靠了謝安和王坦之的忠心輔佐,纔把局面逐步穩定下來。但是,野心勃勃的桓溫卻依舊不肯放棄自己做皇帝的夢想。不久,他回姑孰養病,暗示朝廷授他“九錫。”“九錫”是歷代權臣篡位前的最後一級臺階,他身患重病更是急於獲得,想好歹當他幾天皇帝。他讓袁宏按他的意思起草加授九錫的詔令,袁宏把詔令拿給謝安看,謝安一看,衹說了一句“不好”,便動手進行修改。就這樣一共修改了好幾次,拖延了幾十天,也沒有定稿,一直拖到七月桓溫病死。至此,司馬氏朝廷面臨的一場危機總算過去了。
  東晉政治是典型的士族門閥政治,各種矛盾錯綜復雜。但如果桓溫不謀篡,各種士族勢力還能維護一種相對的平衡,政局也會因此處於相對穩定狀態。但是桓溫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則必然地打破了這種平衡,引起了混亂。在多數人迫於桓溫的淫威,紛紛屈服於惡勢力的時候,作為吏部尚書的謝安卻能堅持自己的立場,運用自己的聰明智慧與桓溫進行從容不迫、不屈不撓的鬥爭。其實,早在簡文帝在位的時候,桓溫就見識了謝安的“厲害”:有一次,謝安在路上遠遠見到前呼後擁,威勢赫赫的桓溫,納頭便拜。桓溫大為驚詫,問他:“安石,你為何要這樣?”謂十安從容應答:“從沒有君王拜在前面,而大臣揖躬在後的規矩。”他就這樣不露聲色地嘲諷了企圖做“君”的桓溫。另有一次,當桓溫那位狡詐陰險的部下郗超像平時那樣躲在帳子裏偷聽謝安與桓溫的談話,以便更好地為其主子出謀劃策的時候,不幸帳子被風吹開,他一下子“顯露原形”。謝安也不奇怪,衹是幽默地取笑:“郗先生真可謂是入幕之賓呀!”說得郗超滿臉通紅,啞口無言,桓溫也在一旁尷尬不已。“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在同權臣桓溫的周旋與鬥爭中,謝安表現出了超人的膽識與氣度,成了穩定大局的頂梁柱,群臣的主心骨。
  
  鎮以和靖 禦以長算
  太元元年(公元376年),孝武帝司馬曜親政後,任命謝安為中書令,錄尚書事;第二年又加授他為侍中,都督揚、豫、徐、兗,青五州諸軍事。謝安掌起了東晉的軍政大權。雖然外姓篡權的危機已經過去,但東晉政權仍舊面臨着嚴重的內憂外患。內部皇族與世傢大族之間的矛盾、世傢大族互相之間的矛盾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外部卻又受到了日益強大,業已統一了北方的前秦的威脅。真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這種形勢下,謝安積極奉行王導緩和士族矛盾,穩定政局的政策,同時奉行“鎮以和靖,禦以長算,不存小察,弘以大綱”的方針,團结異己,共同維護晉室。為此,他很註意搞好同桓氏傢族之間的關係。桓溫死後,謝安不僅沒有打擊排抑桓氏傢族,還讓桓溫的弟弟桓衝接替了他哥哥的權位;讓另一個弟弟桓豁做荊州刺史,主持長江中遊的軍事。桓豁死後,他又讓桓衝從長江下遊移鎮荊州。公元379年,襄陽被前秦苻堅攻陷後,桓衝因戰守無方,引咎辭職。謝安也未懲辦他,仍讓他繼續領兵扼守中遊。他不計前嫌,寬宏大量的胸懷深深感化了桓氏兄弟。當桓溫的黨羽曾一度鼓動桓衝伺機誅殺謝安,專斷朝政的時候,桓衝不但沒有采納,反而自以為德望不及謝安,而忠心聽命於安石的調遣,效命於朝廷。謝安對桓氏的寬懷大度,對團结其他士族,共同維護晉室,起了積極的作用。
  除了均衡士族勢力,化解集團矛盾之外,謝安作為宰相,還特別註意選拔英才,進行制度改革。在他選拔的優秀人才之中,有文才、有武將,最有代表性的莫過於謝玄,桓伊、徐邈、範寧四人。他用人唯才,不避親故。最初當朝廷下詔尋覓能鎮守北方、抵禦前秦的文武良將的時候,謝安認為他的侄子謝玄就有“經國才略”,足以擔當重任,於是推舉了他。中書郎郗超為人姦詐,平日與謝氏關係不好,但當他聽說謝安保舉了謝玄,也不由地感嘆:“謝安能違衆舉親,真是明達;謝玄有真纔實幹,肯定不會辜負他的推舉。” 後來謝玄果真在戰場上頻頻告捷,並成為淝水之戰的重要功臣。他的成功是與叔父謝安平日以傢教方式培養人才又委以重任分不開的。
  自古以來,戰爭帶給百姓的似乎衹有苦難,但東晉在備戰前秦之際,卻在宰相謝安的主持下采取了一係列減輕百姓負擔的措施,同時進行了制度上的改革。在他執政後,每遇水旱災害,朝廷必會減免租稅,或除一年租布,或除半年租布;或賜窮苦百姓五斛米,或除去逋租宿債。太元四年(公元379年)還下令禦供從儉、百官俸祿減半,停止一切非軍國要事的差役和費用。其中在太元元年(公元376年)和六年(381 年)進行了最重要的兩次改革。第一次解除“度田收租製”:王公以下,每口人交米稅三斛,解除勞役;第二次改制度,減煩費,削減吏士700人。這兩次改革受到時人的歡迎和後人的好評。王夫之就認為此是“均貧富之善術,利在長久而民自得”。通過改革,不僅減輕了人民的負擔,而且集中了國傢的物力財力,有利於做好禦敵準備。
  為了抵禦前秦的進攻,謝安還進行了積極的軍事準備。他派謝玄鎮守廣陵(今江蘇揚州),在南遷士族和民衆之中選拔精壯組成了勇猛善戰的“北府兵”,並以劉牢之等為將領。他們進可攻,退可守,以逸待勞,在長江北岸緊緊守衛着京師大門。另外建立僑郡、僑州,平時務農以充軍糧,閑時習武,組成了軍事後備力量。這些人一部分守衛莊寨,一部分拱衛京城,在長江以南隨時做好禦敵準備。此外,桓衝在長江中遊駐守,防止前秦從中綫南下。這就形成了京師、廣陵、夏口的犄角之勢,謝安自己坐鎮京師,遙控全局。正因為他事先已做了精心的部署,所以在後來戰火燃起,情勢危急的時候才能臨危不懼、處變不驚。也正是這樣,他把自己個性魅力中的名士風度與儒將氣質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
  由於謝安的正確决策和精心治理,東晉出現了空前穩定的局面,甚至連前秦的有識之士也不得不承認,東晉雖然衰微,但不曾“喪德”,君臣和睦,上下同心,謝安、桓衝是江南的偉纔、東晉的能人。
  
  運籌帷幄 决勝千裏
  前秦苻堅經過幾十年東徵西伐,於公元379年攻陷東晉北邊前沿重鎮襄陽、彭城(今江蘇徐州市)後,已達到極盛,其統治區域“東極滄海,西並龜茲,南苞襄陽,北盡沙漠”。他决心憑藉其百萬大軍一鼓作氣消滅東晉,一統天下。他對前景是如此地樂觀,所以把那些來自太子、重臣的反對意見當成了耳邊風。
  公元383年8月,前秦百萬大軍大舉伐晉,淝水之戰由此拉開序幕。
  苻堅令弟弟苻融率步騎25萬人為前鋒,指嚮淮南;以羌族人姚萇為竜驤將軍,督益梁諸軍事,順流東下;他自己從長安統步兵60多萬,騎兵27萬,前後綿延數千裏,旗鼓相望,嚮南進發。苻堅認為此舉必勝,打算統一六合後讓東晉孝武帝司馬曜作尚書左僕射,讓謝安作吏部尚書、桓衝作侍中,並動手在長安為他們修建府第。
  東晉聞訊,舉國震恐。謝安建議孝武帝命他的弟弟謝石從尚書僕射轉任徵討大都督,謝玄為前鋒都督,謝琰(謝安之子)為輔國將軍,統兵8萬,馬上北上禦敵。其主力就是謝玄指揮操練的北府兵。即將出發的時候,謝玄嚮叔父請示軍機,謝安卻像平時一樣輕鬆自如地說:“我會另行下達命令的,你先去吧。”接着便不動聲色了。謝玄雖然不敢多問,但心中確實沒底,退出後又讓部將張玄再次請示計策。謝安不僅沒有回答,反而吩咐他倆下去準備車馬,邀請一些朋友隨他到山間別墅去下棋。平日下棋,謝玄總是勝着叔父一籌,但這次他卻因牽挂戰事、憂心忡忡,總是不能取勝。對弈完畢,謝安又登山漫遊,就像又回到會稽東山一樣留連忘返,直到夜幕降臨纔回府。
  在荊州駐守的桓衝,也很擔心朝廷的安危。他特地派了一支3000人的精銳部隊前來支援京師。不料,這支部隊又被謝安給遣了回去。他帶信給桓衝說:“朝廷已經有妥善的安排,武器和軍隊都不缺少,長江中遊是戰略重地,派來的部隊應回去加強防備。”桓衝看完信,不禁對他的參謀官搖頭嘆息:“謝安固然有宰相的度量,但是卻不熟悉軍事。如今大敵當前,他還去遊山玩水,高談闊論,衹派一些沒有經驗的小孩子去抗敵;況且敵人來勢兇猛,我們兵力又不足,天下的大局可想而知,我們要淪為外族的臣民了。”其實,一朝安危係於心,謝安又何償不憂心如焚呢!但他卻不能像別人一樣把內心的憂慮露於形色,他是一國宰相,是大傢的主心骨,如果他也亂了方寸,那情況就會變得不可收拾。他衹有采取內緊外鬆的方法,一邊安定人心,一邊從容不迫地應付戰局。等大傢的緊張情緒趨於平靜後,他纔授意各路將帥,對整個戰略進行了周密的佈置安排。
  十月,前秦的先鋒苻融攻占了壽陽(今安徽壽縣),並把派來增援的鬍彬包圍在硤石。鬍彬的糧草快要用光,無奈衹好暗中派人帶着書信嚮謝石求援。不料信使在半路上被秦兵俘獲,苻融馬上派人嚮苻堅報告:“晉軍現已缺少糧草,兵力不足,我們應該抓住這大好機會,立即發動進攻。”苻堅大喜,馬上率輕騎8000人趕往壽陽與苻融會合,企圖一舉殲滅謝石率領的東晉軍。然而就在他高興的時候,他卻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他競選擇了被俘虜的東晉將軍朱序前去勸降謝石。朱序到了晉營,做了表面上的警告,勸謝石趁早歸降;暗中卻提醒謝石說:“趁前秦百萬大軍還沒有全部會集,要迅速攻擊。打敗了他們的先鋒部隊,勢必挫敗他們的士氣,這樣我們就可以一鼓作氣,奪取勝利了。”
  東晉將領們接受了朱序的建議。十一月,謝玄派劉牢之率精兵5000人開赴洛澗(今安徽懷定縣西南洛水入淮處)嚮秦軍將領梁成發動進攻。劉牢之率部奮勇嚮前,強行渡河,大破秦軍,斬了梁成。秦軍不得不嚮淮水一綫潰逃,而謝石、謝玄卻指揮晉兵節節進逼,直逼壽陽。在深秋的寒風中,苻堅與弟弟融登上壽陽城樓遠望,看到東晉軍陣嚴整,頗具規模;轉而眺望八公山,見草木搖動,以為都是東晉的士兵。身經百戰,投鞭斷流的苻堅這下子感到的卻是莫大的驚慮與惆悵,他若有所失地對苻融說:“這也是強敵呀,誰說他們是弱旅呢!”臉上不覺露出了畏怯的神色。
  就這樣,東晉軍與前秦軍隔淝水遙相對峙。秦軍先鋒雖然新敗受挫,但兵力仍是晉軍的幾倍,而且主力正不斷到達,形勢對晉軍來說依然很嚴峻。東晉將帥經過精密策劃,想出了一條妙計。謝玄派了使臣告訴苻融說:“你們孤軍深入,卻在這淝水岸邊紮營布寨,這雖可使我們長相對峙,但卻不利於速戰速决。如果你們稍微嚮後退一退,在岸邊騰出一塊空地作戰場,讓我們渡過淝水,與你們一决勝負,豈不是更好的策略?”苻堅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覺得答應對手的要求也未嘗不可,等晉軍渡河到一半時,便可以發動鐵騎衝殺,殺他個措手不及。於是下令後撤。沒想到,秦軍一退就亂了陣腳,朱序又夾在秦兵中大聲呼喊:“秦軍敗了!秦軍敗了!”前秦大部分士兵是被強迫徵來,無心與東晉作戰的各族俘虜,他們早已力竭身疲,此時更是亂作一團,不可收拾。東晉軍隊藉機大舉進攻,於亂軍中殺死前秦前鋒主帥苻融,苻堅也被亂箭射中。秦軍潰不成軍,爭相逃命,自相踐踏,死傷遍地。不少士兵聽到風聲鶴唳,都認為是東晉的追兵趕到,更加慌不擇路,日夜狂奔。苻堅後在慕容垂的護衛下回到了洛陽,淝水之戰就這樣以前秦的慘敗劃上了句號。
  淝水之戰的捷報送到京城時,謝安正在府中與客人下棋。他拿過捷報閱過,便隨手放在一邊,繼續下棋,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看到一般。他是不緊不慢,可客人早就忍不住了:“前方戰事怎麽樣啊?”“孩子們已打敗了敵人。”他依舊從容安詳。這便是他的心胸涵養。然而,下完棋送客人走後,謝安再也抑製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返回自己內室的時候,竟忘了邁門檻、把拖鞋底部的木齒都撞斷了。
  
  風流宰相 千古留名
  淝水之戰的勝利,使東晉又度過了一次亡國的危機,謝氏家庭的政治地位也隨之達到了頂峰。朝廷為了奬擢功勳,加封謝安為太保、詔加都督十五州諸軍事;任謝玄為荊、江兩州刺史,但謝安認為謝傢父子名位過盛、桓氏失位會招來怨恨,所以建議讓桓石民,桓石虔、桓伊等人擔任荊州、豫州等州刺史,結果“彼此無怨”。不管怎樣,謝安的風範已受到了世人的敬仰,到處都在傳說關於他的佳話。
  也許有的人會問,謝安身處朝堂,為何在情勢危急、舉朝震恐的時候,唯獨他能夠臨危自若,處之泰然呢?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兵書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很少有人知道,早在東山隱居的時候,謝安就知道自己不免要入仕,所以也必做一些仕途的準備。當年謝萬為吳興太守,他就隨弟弟赴任,謝萬經常睡懶覺,他便每天早晨去扣謝萬的屏風讓他起床;謝萬做了豫州刺史,他也隨行在豫州;謝萬北徵,他也同行,並經常匡正弟弟在各方面的過失,他曾經親自造訪拜慰謝萬屬下的各個部將,替謝萬嚮他們賠禮致谢,消除了他們對謝萬的抵觸情緒。所有這些,都表明他正以一種積極心態步入政壇。當初他不願出山,有人就預言:“安石既然能與人同樂、就必定會與人同憂,再徵召,他會來的”。看來這人果真深知安石之志。在軍事方面,他也是多年研習兵書,並掌握了大量有關前秦政治、軍事及人物心理,賢愚忠姦等方面的情況,可謂是“知己知彼”。當秦軍以黑雲壓頂之勢撲嚮東晉時,謝安的實踐充分證明了孫子的名言:“將不在勇而在謀,兵不在多而在精。”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淝水之戰的煙火還未完全散盡,謝安卻因功名極盛遭到了一些陰險好利之徒的陷害。他們在晉孝武帝跟前進讒言,使這個業已成人,一心想興復皇權的酒肉皇帝對宰相謝安有了猜嫌之意。他委重自己的同母弟弟會稽王司馬道子,使得政權移落到這個昏庸的王爺手中。司馬道子身邊豢養着一個與謝安關係微妙的小人 ——謝安的女婿、王坦之的兒子王國寶。這傢夥因不學無術,品行惡劣,一直不受老嶽丈的喜歡,更別提栽培重用了。他也一直對謝安心懷怨恨,經常在司馬道子和皇上面前極盡挑撥離間之能事,孝武帝疏遠謝安,就有着他一份“功勞”。為了避嫌,謝安被迫離開京城,舉傢搬到廣陵附近,在那兒修了一座陋府,美其名日“新城”。他雖身遭構害,但仍不失東山之志,準備等朝廷稍稍穩定,就辭官從水路重返他的會稽樂土。可惜,他的願望還未實現,就患病了。謝安先對廣陵防務作了周密佈置,然後纔請求朝廷準他回京治病。
  當謝安的車輦緩緩駛進建康西州門的時候,病臥車中的謝安傷感地對親近之人說:“以前桓溫在的時候,我常擔心自己不能保全。忽然有一次夢到坐桓溫的車走了16裏,見到一隻白雞纔停下來。坐他的車,預示我替代他的職位;16裏,意味着我代居宰相 16年而止;白雞主酉,如今太歲在酉,我的病恐怕是好不了啦!”於是,他上疏辭官。幾天後,66歲的謝安病卒於京師建康。
  謝安作為東晉名士,朝廷良輔,深為時人仰慕。當他受到莫須有的構陷時,“江左第一笛”、淝水之戰的功臣之一的桓伊就在一次宴會上慨然撫箏而歌怨詩,以為安“推心輔王政,二叔反流言”,為謝安嗚不平。謝安聽歌如遇知音,“泣下沾衿”,孝武帝暗自思忖,也頗有愧色。謝安死後,朝廷上下遠近之人都以不同的方式憑吊哀悼他。王導的孫子王詢兄弟都是謝安的女婿,因離婚糾紛,而跟謝安有了嫌隙。謝安的死訊傳到遠在東邊的王殉耳中,他便告訴王獻之說:“我想去哭謝公。”於是直奔謝安靈前,慟哭不已。謝安在新城居住的時候,在城東北築了一條壩,當地百姓都依賴這土壩捕魚網蝦。他死後,人們為了追念他,給壩起名叫“召伯埭”,以寄托他們的敬慕與哀思。
  前來吊念謝安的人中間,還有一個他的同鄉。這人風塵僕僕來到京師,後來嚮人們講述了這樣一件事:當年他在中宿縣做事,無奈嶺南經濟凋敝,實在無法生活下去,衹隨身帶了5萬衹當地産的蒲葵扇前來投靠謝安。謝安當時雖然還很年輕,卻享有盛名,很受京城人士的愛慕。當他問明同鄉的情況後,便挑選了一把中等貨色的蒲葵扇,無論出入都握在手中,結果不出兩天,就有很多人爭相去購買鄉人的扇子,本來滯銷的東西一下成了搶手貨,扇價在很短的時間裏翻了好幾倍。可見,當時世人仰慕和效仿謝安的名士風度,已蔚為風尚。謝安以其名望幫助鄉親,一時傳為美談,人們更加敬重謝安。
  在朝廷的金殿上,圍繞謝安的封謚問題,卻展開了另一場爭論。以司馬道子為首的好利之徒認為謝安生前已占盡風光,不應再加殊禮;而中書令王獻之,中書侍郎徐邈等人則認為謝安盡心竭智輔朝廷,是東晉的勳臣,理應加殊禮。孝武帝司馬曜也終於認識到,沒有謝安,則不會有他和他的皇位,所以詔贈謝安為太傅,封為廬陵郡公。時變境遷,直到劉裕當政後,為了紀念謝安的濟世勳德,還大封其子孫,並讓他們永世祭祀謝安的魂靈。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傢”。東晉謝傢的府第車馬、權力財勢都隨歷史的煙雲而消散,但謝安作為一個對歷史有貢獻的人,歷史會永遠記住他的功業和英名。謝安多才多藝,善行書,通音樂,對儒、道、佛、玄學均有較高的素養。他治國以儒、道互補;作為高門士族,能顧全大局,以謝氏傢族利益服從於晉室利益,這與王敦、桓溫之徒形成了鮮明對照。他性情閑雅溫和,處事公允明斷,不專權樹私,不居功自傲,有宰相氣度、儒將風範,這些都是謝安為人稱道的品格。南宋著名思想傢陳亮就曾將王導、謝安並提,指出:“導安相望於數十年間,其端靜寬簡,彌縫輔贊,如出一人,江左百年之業實賴焉。”明清之際,王夫之也說:“安三宰天下,思深而道盡,復古以型今。豈一切苟簡之術所可與議短長哉!”這些古代著名學者從不同角度對謝安的功業給予了充分的肯定。作為一位優秀的政治傢和軍事傢,謝安是當之無愧的。
  
  謝安的“普通話”
  東晉時的謝安,是個大名人,一舉一動都是人們關註的焦點。
  謝安有一個老鄉,犯了錯誤被革職還鄉,謝安去送行的時候問:“宦囊充實否?”問話很直接,做官這幾年,撈了一點油水沒有啊?老鄉苦着臉抱怨道:“沒有啊,衹有五萬把不能吃不能喝的扇子!”五萬把,真要帶回傢用,怕是幾輩子也用不完。謝安就拿了一把蒲扇,免費充當老鄉蒲扇的“形象代言人”,走到哪裏就把蒲扇帶到哪裏。不過幾天,城裏的人就爭相搶購蒲扇子,老鄉的蒲扇自然很快就脫銷了。可見謝安的影響力。
  今人學語言很勢利,一是把經濟發達的方言奉為時尚;二是盲目模仿所謂名人風範。後一點,古人早就有了先例。
  據陳寅恪先生考證,謝安有一絶活,叫做“洛下書生詠”,能用洛陽書生腔念書吟詩,而史書上記載 “(謝)安能作洛下書生詠,而少有鼻疾,語音濁。後名流多學其詠,弗能及,手掩鼻而吟焉。”謝安患有鼻炎,估計比較嚴重,說不定長了鼻息肉,發音的時候鼻音重濁,給人造成一種傲慢和不屑一顧的錯覺,這倒很符合謝安的名士風。一時間謝安的發音,引得當時的江南名士紛紛效仿。
  一次,桓溫請謝安和王坦之赴宴,實際上是想除掉他們,以掃平他奪權道路上的障礙。王坦之嚇得要命,謝安卻神情鎮定,他走上臺階,擤了擤鼻子,用標準的洛陽音大聲指責桓溫,如此高貴的鼻音濃重的洛陽話一開腔,桓溫被徹底鎮住了,揮退了埋伏的刀斧手。雖然這不是桓溫不殺謝安的主要原因,但謝安的“洛下書生詠”確實名氣很大。
  後來桓溫死了,謝安掌權,“洛生詠”簡直成了“官方語言”,衹有畫傢顧愷之對這種語言潮流不感興趣,有人曾請他作“洛生詠”,他譏諷說:“我為什麽要學這種‘老婢聲’!”“婢”有輕賤之意,據說是謝安遠不如桓溫以前重視顧愷之,看來,顧愷之並不是真看不起“洛生詠”,不過是發泄對謝安的不滿罷了。
  今人考證出我國古代以洛陽音為標準音,那麽謝安說的就是地道的“普通話”了。按專傢的說法,此普通話已經有四千多年悠久的歷史,為了讓今天的讀者感同身受,專傢還專門選出兩句唐詩作示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如果用古代普通話讀,發音應該是“將則蒙虐廣,捏節底尚爽”了,這無疑是一件很有想象力的事情。
  
  謝安後裔
  謝玄(343~388)東晉名將。字幼度,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縣)人。宰相謝安侄子。21歲時為大司馬桓溫的部將,後官至都督徐、兗、青、司、冀、幽、並七州諸軍事。有經國才略,善於治軍。東晉太元二年(377),為抵禦前秦襲擾,經謝安薦為建武將軍、兗州刺史,領廣陵相,監江北諸軍事。他招募北來民衆中的驍勇之士,組建訓練一支精銳部隊,號為“北府兵”。四年,率兵在盱眙(今江蘇盱眙東北)、淮陰(今屬江蘇)和君川(盱眙北)等地擊敗前秦軍的進攻,進號冠軍將軍,加領徐州刺史。八年,在淝水之戰中,任前鋒都督,先遣部將劉牢之率部夜襲洛澗(即洛河,今安徽淮南市東),首戰告捷;繼而抓住戰機,計使秦軍後撤緻亂,乘勢猛攻,取得以少勝多的巨大戰果。九年,率兵為前鋒,乘勝開拓中原,先後收復了今河南、山東、陝西南部等地區。十二年,因病改任左將軍、會稽內史。翌年逝世。被晉帝追封為車騎將軍,謚號獻武。
  謝靈運(385~433)東晉時代的詩人,中國山水詩的開創者,被稱為“山水詩鼻祖”,漢族。是南北朝時代與陸機齊名的詩人。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出生於會稽始寧(今浙江上虞)。因從小寄養在錢塘杜傢,故乳名為客兒,世稱謝客。又因他是謝玄之孫,晉時襲封康樂公,因為性情狂傲,與朝廷發生矛盾,後被降至為康樂侯,故又稱“謝康樂”,墓葬於今江西省萬載縣。
  謝道韞(約376年前後在世),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縣)人。東晉女詩人。東晉後期打敗苻堅的百萬大軍的一代名將謝安之侄女,安西將軍謝奕之女,大書法傢王羲之的二兒媳,王羲之之子王凝之之妻。公元399年王凝之為孫恩起義軍所殺,她一直寡居會稽。
  謝晉(1923.11—2008.10),浙江上虞人。電影導演。1984年加入中國共産黨。1939年在上海參加學生業餘戲劇活動,1941年入四川江安國立劇專話劇科學習,受業於曹禺、洪深、焦菊隱等名傢。1943年中途輟學到重慶中青劇社當場記、兼演小角色。1948年畢業於南京國立戲劇專科學校導演係。後任大同、長江電影公司助理導演。解放後曾進華北人民革命大學學習。建國後,歷任上海電影製片廠副導演、導演,中國影協第四屆理事、第五屆主席團委員,中國文聯第五屆、第六屆執行副主席。是第七屆全國政協委員,第八屆、九屆全國政協常委。是謝安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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